穿到明朝考科举-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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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掌匠问道:“那公子可要亲自题画?咱们请人写的可不及状元文字值钱。”
崔状元还赶着去见男朋友呢,哪儿有心思给他题字?何况依他状元的身份再给锦衣卫写这些东西,政治上就说不清了,忙摆摆手说:“这不是近日居安斋常有客人争执,蒙巡逻的锦衣卫帮着平了几次事吗?这些画就以居安斋的名义,题诗会上给他们,谢他们这些日子在京中铲奸除恶,叫咱们好百姓能平安做买卖。”
计掌柜罗嗦着提醒他已是今科状元、朝廷大官,切不可再以平头百姓自居了。崔燮“嗯嗯啊啊”地敷衍着,找他要了几十张单印出来、准备明晚卖给投票客人的彩图,收拾东西便往谢家去了。
谢瑛听说他要请锦衣卫坐镇,十分痛快地就答应了:“你便不请,他们也都要去。不过我在镇抚司都听说他们为了三国第一名将是谁吵翻了天,恐怕到了你那园子里也安抚不了人,自己倒得先打起来。”
崔燮有些意外,拿着那沓选票说:“千户们也争这个?我还以为你们锦衣卫的大官看不上我们这些小书铺的活动呢。我还想让他们拿这些选票当入园的门票,他们不会因为票上人物不是自己支持的,不肯要吧?”
谢瑛拿过彩图看了看,只见里头有吕布、关羽、张飞、典韦、赵云……都是那些最受欢迎的武将小像。随手收起两张关羽的,剩下的才搁回纸包里,对崔燮微微一笑:“他们正为这些名将镇日争吵,明日去投票的人不会少。明日拿着这图就能进黄家那园子不是?我到衙门里看着交给他们就是。”
崔燮点了点头:“我跟计掌柜交待好了,拿这些票的都是锦衣卫,给你们单辟一个院子休息,回头再叫人包几场锦衣卫戏……”
谢瑛扑哧一声笑出来:“不用,那些戏他们都看的烂熟了,自己上台都能唱了。你还是该怎么待他们怎么待他们,也让我看一天新鲜戏吧。”
崔燮简直能脑补出那些锦衣卫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的漫画、戏剧,恨不能进去跟着演的感觉,也不禁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他又想起正事来:“明天的题诗会是要开到晚上的,谢兄你能不能来?我再也不用上学了,咱们晚上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叙旧……”坦诚地叙叙旧嘛。
谢瑛斜欹着身子凑向他,拉过他的手贴在胸前,温存地低声问道:“你不疼了么?”
早不疼了,总疼着能考上状元么?何况做时也不是很难受……至少不光是难受。
谢瑛比他可温柔多了,而且又不像他自己试验时那样总想省着沤子,用得大方极了,当时也不怎么觉得痛。
而且那种被人彻底剖开、完全看清、掌控的感觉说起来有些羞耻,可在那个时候就像是一种异样的兴奋剂,让他在羞耻和快意间徘徊。心中越觉得羞耻,身体越是不可抑制地逼近兴奋的极限,而且看到谢瑛那张布满红晕的脸庞,他就克制不住地激动……
能看到谢瑛露出那样舒服的神情,就算他不去占有这个人也甘愿。
他单是想起那画面,呼吸就微微急促,手顺着谢瑛的胸口游走到脸颊上,拇指揉着他的嘴唇,低哑地说:“瑛哥,明天你别带你家人,晚上题诗会之后咱们包个清净院子,就咱们俩安心过一晚。”
谢瑛简直想把他揉进自己怀里,只碍着外间有人在,只轻轻咬了他指尖一口,应道:“明晚你别把锦衣卫单安排出来了,不然我不好独自走开。还是像上回那样,趁他们都在园子里看才子,咱们俩出来。”
两人密议好了约期,又在谢家吃了顿饭,崔燮就回家准备起了明日的大会。
三月廿五日,不等落第举子们买够进士经验和题目集,收拾东西回乡,《六才子点评三国志》中的六位神秘才子就在南关黄家花园里办起了题诗会。
刚买了满包裹科举书的落第举子们不得不再度推迟回乡日期,掏出银子送往那家从他们入京时起,就用科举笔记、锦衣卫漫画一次次洗掠他们荷包的居安斋。
介绍他们参加游园会的本地才子,或是久居京里的同乡们,都信誓旦旦地对他们说:“那园子里有吃有喝,卖的东西都是家里见都见不着的,京里寻常也难凑得这么全。那里还搭着好多戏台,彩棚,能不花钱听评话、看新戏,你若走了,往后定然要后悔!”
不光落第举子,更有不少新科进士、朝中官员换了便服来参加。
来参加过一回五美大选,还在那场大会上花了大笔银子买来五美图献给祖父万首辅,引得他文思泉涌,连着给天子上了好几篇佳文的万弘璧公子便引着一群四川同乡来开眼界。这些人又引着许多广西、云南、贵州与凤阳等州县来的、同为中卷考生的举子,浩浩荡荡地到了黄家花园。
春闱过后,正是梨花盛放的时候,满园花树覆雪,花树间点缀着一条条大红横幅,上写着前行将通往哪片投票场棚。
进门后的甬道两旁列满了卖小吃的摊子,因不到正经吃饭的时候,摆出来的都是些点心:甜的有艾窝窝、风枵、龙须酥、玉带糕、白云片、菱粉糕、冰凉的乳酪、滚热的双皮奶;咸的虾饼、肉脯、韭盒、肉烧饼、肉馒头、馄饨;又有各式茶汤、饮子,更有仅在清茶铺才能尝到正宗味道的甜奶茶。
四川是天府之国,学生吃过见过的多,其他地方小吃也各有风味,不输京里。他们这些文人都是清高要面子的,不大以吃的为意,真正吸引他们目光的,是这里干干净净的摊子、地面,极为文雅爱洁的客人,还有守在这些摊子附近巡视,收捡垃圾,将这片地方收得干干净净的看园人。
这么多人挤在一条路上吃饭,这片地方竟没弄得到处都是污水、垃圾,花圃里也没人扔东西,小贩跟客人都彬彬有礼的……在他们家乡简直只有儒绅家里才能这么干净了!
几位进士举人在万公子介绍下买了些新鲜吃食,又买了据说只在园游会上才有如此正宗的热奶茶,边吃边夸京城果然不同,连普通百姓都有这样的修养。
被老乡们挟裹来的探花刘春惊叹道:“我在京里住了有些日子,寻常店铺里也不曾见有这么干净的,这园子主人是何等人物?难道卖东西的都是他自家仆人妆扮的?”
另一名广西进士万祥却叹道:“这真不愧是京城的盛会,人人懂礼,处处干净,我们小地方是比不了的。”
万弘璧向北拱手,淡淡一笑:“京中如此安定宁和,百姓皆知礼仪,还不是因为当今天子是尧舜之君,又有内阁万……”
正要将话题引入正途,叫这些举子们明白这题诗会能办好全靠他祖父万首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本该甚粗豪却又故意压着嗓子的叫声:“老三你把掉的渣子捡捡,文雅些,咱们是关圣帝君的人,得给关王争气,别叫那桌吕布的人说出咱们的不是来!”
另一桌上的人却冷哼一声,淡淡地说:“咱们读破了三国的真书迷,是跟进士汤才子有共鸣的文雅人,莫跟那群俗人争论,没的低了身份。”
霎时间,这些本来只想吃吃喝喝逛逛园子的书生竟似感觉出了一片清净和煦下的刀光剑影。万公子也不禁放下手臂,回头问了众人一声:“那汤进士是哪个来着?他也觉着三国第一猛将是吕布?”
刘探花不禁接口道:“吕布只是猛将,若说忠义仁厚、文武双全的名将,还是常山赵子龙。”
一阵清寒的春风吹来,点点梨花如雪般飘落到人帽上、肩头,这群意气风发的新进士互相看着,蓦地也和这园子一起寂静了下来。
第205章
顺着甬道向前走; 整个园区被分划出六个讲古棚、戏台、投票点。除此之外; 还有个大园子供晚上六位才子上台题诗,白天只供游人休息和购买各色京中特产; 不像五美大会那时似的搭台唱一天戏。
二十余位联袂而来的进士们在清寒春风的吹拂下; 已经失了吃喝购物的兴致; 只想早点去看看自己支持的名臣名将的票数。他们是朝廷未来的大臣,自然不能当着百姓面前显出矛盾; 脸上各各挤出些笑容; 指着引路条幅说:“那小弟就先去看看那边选第一丞相的院子。”
“在下去那边第一忠臣院里看看。”
“愚兄先去看看第一谋士……”
唯独“第一名将”四个字仿佛犯了什么忌讳,众进士一个个告辞; 却都绕着那条路不走; 只余下方才说出了真心支持的名将的万公子和刘探花。
万公子笑容清浅; 朝刘探花拱了拱手:“看来就只我和刘兄去看选名将的了。在下腰间还揣了几两银子,刘兄可要还买些票现投?他们这大会直到晚上之前都能投票,还能在这里买单印的票,比撕书投票省事; 我正打算这回就都投给吕温侯了。”
刘探花拱手谢道:“多谢万兄美意; 其实我来此只为听戏赏画; 多见识些京中繁华,倒不一定要求个什么结果。而且我这里也备了几首诗,到时候题到赵云名下,与众才子诗词酬答即可,不必再买新票了。”
两人边说笑着往那名将院走,身后飘落满地梨花。那名劝兄弟给关王争脸的食客也猛地一拍桌子; 低喝道:“老三、老五,咱们也赶紧凑凑钱,多买些票,莫叫那些公子哥儿花着娘老子没疼热银子把关帝爷压下去!”
他们才起身,一旁跟他们较劲的冷淡中年人也喝道:“跟上那位公子,别叫咱们温侯的人让那些粗人们伤了。”
这两队都有五六人往上,之前散坐在几个小桌上还不显什么,一起身霎时间带起阵阵煞气,淹没了进士间言辞试探激起的寒风。
万大公子气势如虹,刘探花淡定自若,依旧迈着方步往前走,将那片寂然无声又气势宏大的眼神厮杀扔在身后。再更后面,直面着两队投票人杀气的小摊主们瑟瑟地说:“咱们这园子里有顺天府的衙差巡逻,还有锦衣卫老爷们来玩,各位爷万万不可……”
那粗豪汉子说:“我们知道!我们当初就叫锦衣卫枷号过多少回,还叫姚千户——就是谢镇抚身边那个陪着他办案的瘦姚千户亲手抓过,还能犯他们的忌讳么!”
曾被姚千户亲自处置过!
被锦衣卫连环画里那个姚千户亲手抓过!
那可是谢镇抚办案时都时不时问他“你怎么看”的姚千户,神仙般的人物啊!
他的同伴儿们仿佛洋洋得意,吕布党的人都羡慕地看着他,似乎想问问姚千户和画儿里画得像不像,跟他说过话没有。那家糕饼摊子的老板紧握着他扔下的铜钱,似乎也要通过这钱感受一下那位智勇忠义的姚千户。
连万大公子都有些动心,回头看了那队带着瓜皮帽的百姓。
刘探花却是外省人,进京后又一心念书,绝不为连环画分心,听不懂他叫锦衣卫抓了有什么好自豪。但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个话题一出,众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缓,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粗豪汉子——或者说是那位姚千户身上了。
那汉子得意洋洋地说:“姚千户长得没有画里那么俊俏,却是个威风飒飒、不苟言笑的好汉。他就那么往下看了我一眼,我就觉得他那眼像刀一样,把我从里到外刮透了,你知道怎么着?我还是好的,跟我一块儿被绑的那个争着投马超的,当场就把自己拿盗印书图当真票投进去的事都交待了!”
“姚千户竟有这般神异!难怪谢镇抚身边一刻都离不开他了!”
“姚千户还只是谢镇抚的副手,那镇抚得有多厉害?你只看他办的那些无头官司,直比得上北宋的包学士了!”
万公子虽然自矜身份,不肯和那些戴瓜皮帽的百姓说话,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也不禁分了个耳朵听着。刘探花叫这些兴致勃勃讨论着锦衣卫的声音包围,有点儿被举世排斥的感觉,险些想向支持吕布的对头万公子低头,问问他后面那些人究竟在说什么。
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时,票选第一武将的院子赫然已在眼前。院子深处有架着硕大的彩棚和戏台,笙萧声、戏曲声遥遥传来。院门口这一片立着十幅等身大小的名将画像,每张像下都立着一座大红投票箱,票箱前排着长长短短的队伍。
立像四周、每条队伍之间都以木栅和粗绳拉出框子,将人规规矩矩地束在当中,周围还有皂投打扮的人巡逻,不时喊一声“排队投票,不许抢先”。
偌大的院子,挤着上百上千的人,竟也和外面路上一样规矩,客人们该排队排队,该投票投票。虽然有大声争吵的,有一条条列着自己所选英雄战绩的,却没人越过那些排栅栏、绳子,和意见不同的人真正动手。
刘春顾不得夸赞园子里秩序好,径直奔向一个慢悠悠从棚子那边走来的身影——
那个穿着鲜亮的白底绣花曳撒,脚跟装高底的京样儿靴子,身材高挑俊秀的年轻人,是他在这院子里除了万弘璧唯一认得的人!
“和衷兄”三个字一出口,连同万公子也抬起头来,惊喜又警惕地看向那道身影,问出了刘探花也想问的那个问题:“你也是来投票的?三国第一武将是谁?”
被两位同年堵住的崔燮蓦地开口,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就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