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夫子之春满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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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韩原仰起脑袋:〃桥上新来了个卖炒栗子的,一脸大长胡子,怪吓人的。〃
韩靖昙在被窝里拍拍他的小肩膀,调笑道:〃怎么只见你说些吃的东西,认得几个字吗?〃
这句话说到了小家伙的痛处。
以前的韩靖昙十分注意儿子的教育问题,兼之他自己又是读书人,韩原很小的时候就教他认字念书。奈何韩靖昙天分极高,韩原在念书上却资质平平,成天舞刀弄棒,心心念念将来要考武举,甚至偷偷拜了前街的武举人为师,跟人家学艺。
只要韩靖昙教他认字或者念书,他就揉揉眼睛,把眼睛揉得通红,走到他爹面前,谎称自己肚子疼,钻进茅厕里一蹲就半个时辰。要么就憋着一口气,把自己的脸憋紫了,摇摇晃晃走到他爹面前,说自己头疼。
韩靖昙也知道他的小伎俩,可他心疼自己的儿子,也就由着他去了。这样的结果就是,韩原小朋友时到五岁,只认识〃天地人〃这么三个字,而且这三个字还是他三岁时候就知道的。也就是说,在最近两年,小家伙在读书上根本就没什么长进。
韩靖昙一瞧小家伙的神色,就知道他不精于读书,他这人要求高,怎么说小家伙以后也是自己的儿子,他倒不是说偏要把小家伙培养成什么大儒师,但小家伙绝对不能是一个睁眼瞎文盲。
〃以后每天认两个字,我每日申时要检查。〃韩靖昙金口一开,下了一道圣旨。
〃爹……〃韩原哀号一声,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爹,亮晶晶的小光头也对着他爹,就差没有露出一条小尾巴来摇一摇了。
韩靖昙不吃他这一套,他揉揉小家伙的光头,眼睛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了,就这么定了,现在睡觉。〃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哈欠,他确实困了,没精力再陪小家伙玩。
小家伙乍闻噩耗,哪里睡得着,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就自己脱离苦海。要不明天找大爹爹帮忙?他迷迷糊糊地想。一扭头,看到自己爹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韩原在被窝里脱了衣裳,抓着他爹的一只手,不久也睡着了。
韩靖沧毕竟放心不下韩靖昙,连夜赶了回家。
赢了官司,替韩靖昙报了仇,出了气,他心情大好,走到家,支开了陪同的韩忠,脚步一拐,拐到了韩靖昙的院里。
抹黑走过天井,见屋子里全黑了,便知韩靖昙已经睡去。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借着月光看到了睡在外面的韩新。韩靖沧也没叫醒他,直接进了里屋。
熟门熟路地摸上炕,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把韩靖昙小心翼翼地往怀里一搂。
他已经想通了,韩靖昙忘了自己与他之间的事,他可没忘,无论韩靖昙怎么想,他依旧把韩靖昙当他的妻子一样对待,那些美好的往事,他一定会帮韩靖昙想起来的。
怀里的感觉滑溜溜的,嗯,竟然没穿衣服?顺便偷偷地,轻柔地摸两把。突然他手一顿,有点不对劲。
韩靖沧直起身子,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看了一下,只见一个光溜溜的小家伙挨着韩靖昙睡得正香,鼻子里冒着一个透明的大气泡。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韩靖沧占便宜不成,又好气又好笑,他跳下炕,从旁边的小柜中取出一床被子,将小家伙挪到一个角落里,把被子丢到了他的身上。
韩原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嘴里嘟嘟囔囔说着梦话,鼻子上的大气泡时隐时现。连韩靖沧给他换了位置他都没察觉,只是由于冷小小地打了个哆嗦。
韩靖沧一边想着明日找韩新那小子算账,一边重新钻进被窝里,轻轻揽住韩靖昙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呼吸着他身上干净又熟悉的气味,安心地睡着了。
韩靖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长着两只手和两条腿的变异大火炉赖上了自己,他跑,那个大火炉就追,他停,那个大火炉也跟着停了下来,把他的身上烤的滚烫滚烫的,要烧起火来一样。
韩靖昙出了一身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一下子就醒了。
此时天刚刚亮,温柔的日光透过窗纸撒了进来,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与惬意。当然,如果忽略身边那个滚滚发烫的热源的话。
韩靖昙转过脸,一下子掉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的首先,感谢各位收藏此文的亲们,最真挚的三百六十度鞠躬送上!(众:你确定自己做得到?作者默默飘走)
其次的其次,感谢夙狸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路人甲第二个吃螃蟹的人(因为两位亲虚怀若谷地给了俺评论。众:注意措辞!)
最后的最后,感谢所有百忙之中点开俺的文看的亲亲,依旧三百六十度鞠躬送上……
☆、第六章
谁能告诉他,韩靖沧这厮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韩靖沧习惯性地摸摸他的脸:〃醒啦?〃大概是刚睡醒,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性感。
韩靖昙又是一愣,昨天不是已经跟他说好了吗?怎么又动手动脚?难道这厮有健忘症不成?还有,他什么时候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难道韩新昨晚没有叉门,还是说,韩新那小厮跟这家伙是一伙的?
韩靖沧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精彩表情,认真地对他说:〃别怕,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想起什么?〃韩靖昙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和韩靖沧拉开一点距离,没有好气地说,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老子什么都不想想起来。
虽然一直给自己加油打气,但韩靖昙的小动作还是让他十分伤心,他难堪地缩回手,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重新把韩靖昙抱进怀里,低声说:〃帮你想起来,我们是……我们是夫妻!〃话终于说了出来,他舒了口气,紧张地看着韩靖昙。
韩靖昙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比如说,你当我傻呀,谁要跟你一个大老爷们做……夫妻!又比如说,做梦去吧,老子才不信你这鬼话!又或者干脆把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韩靖昙的事说出来,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眼前的男人说的句句都不假,他有什么理由反驳呢?
他穿到这个叫韩靖昙的人身上,本身就给很多人带来了不幸。比方说韩原,比方说韩靖沧,又比方说韩靖昙的那些朋友。
他们每个人都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爱人,朋友把自己完全忘记吧。
而这些人中,又以韩靖沧最为不幸。
其实,在韩靖沧眼中,韩靖昙的模样,性情都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是,他忘了两人之间那份得来不易而又无比珍贵的感情。
这样的改变,最难让他接受。
哪怕韩靖昙变成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只要他依旧爱着自己,依旧怀念着自己对他的爱,这就足够了。
他们两个凡人,迟早有一天会死去,但那份隐藏着的,不敢让别人窥见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却永远也不会消弥。它躲藏在滚滚红尘中的某个角落里,成了他们两人曾经幸福过的唯一见证。
但是现在,韩靖昙都忘了。他丢开了自己手中的红线,让自己孤零零站在另一头,像一只困境中的野兽。
韩靖沧的心理建设突然一下子崩溃,他无声地看着韩靖昙,一颗清凉的泪珠从他的眼睛里滚落了出来,砸在温暖的春季,让人惬意的晨光中。
韩靖昙即使有再多的话,这一刻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性情冷漠,但从不会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况且,看到韩靖沧悲伤到脆弱的表情,他无端地对韩靖沧的情深义重感到尊重。
他文学科班出身,接触过不少同性的题材,中国的,外国的,心理学上的,性别诗学上的……他不排斥同性恋,可又有点不能接受自己穿到了一个同性恋者的身上。
只是,韩靖沧毫不作假的深情让他不知所措。
韩靖沧惨淡地一笑,抹抹眼睛,故作轻松地说:〃不知道怎么,这几天一直眼睛发疼,还莫名奇妙流泪。吓到你啦?城里就有一个看眼科很好的刘太医,等吃过饭,就叫韩新去请来。〃(明朝一般的医生也可称为太医)
韩靖昙知道根本没有他说得这么简单,因为他刚开口的时候,声音控制不住地哽咽,只是眼睛疼的话,这又做如何解释?
不过他没有拆穿韩靖沧,而是接着他的话茬说:〃是该找个好的大夫看一看。〃
韩靖沧点点头,说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缓解气氛:〃孟大狗被打了一百板子,老爷说他素性乖恶,将他绑在县衙门口示众。这曹老爷是你的宗师,等你好了,备份礼,拜他一拜,莫要忘了。〃
韩靖昙糊里糊涂地点点头。
〃我上城里,看见一个卖艾虎的,就买了一只,你如果喜欢,就放在你屋里,不喜欢,就给了小原儿,给他做个玩伴。过一会叫韩忠拿过来。〃
韩靖昙直接说:〃给了小原儿吧,他一定喜欢。〃
韩靖沧垂垂眼睛,掩饰自己失望的神色,又说:〃还给小原儿带的冬瓜糖,云饺……把艾虎给了他,他又要恃宠而骄了。〃
他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那只艾虎,就是给他韩靖昙买的。
韩靖昙再装傻,也过意不去,于是说:〃那就拿来我看看吧。〃
男人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他又禁不住毛手毛脚地摸摸韩靖昙的脸颊,这次韩靖昙没有防备,被他占了便宜。男人便开心地眯着眼睛,说道:〃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韩靖昙皱着眉头:〃感觉不出来。〃
韩靖沧披了一件袍子,掀开韩靖昙的被子,说道:〃我看看。〃
韩靖昙还没来得及阻止,身上穿的衬衣就被韩靖沧撩了起来。本来洁白如玉的胸膛,此刻青青紫装一片,严重的地方都发了黑。韩靖沧看着这些痕迹,双手不自觉地握起拳头,这个孟大狗,打他一百板也不解气!
韩靖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也着实吃了一惊,怪不得他能穿过来,再严重一些,恐怕真的要死人了。
看完了上面,韩靖沧又要拖他的衬裤,这次韩靖昙眼明手快,一把捂住了裤带。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的话,他里面根本就没穿东西!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不用害臊,但面前的男人是谁?是一只时刻惦记着自己的色狼!怎么能让他说脱就脱?
虽然……说不定早就被人家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韩靖昙还是觉得羞耻。
这可和当时他光溜溜脱光躺在床上任人参观的性质不一样。
韩靖沧开始还有些难过,但一抬头,看到他的雪蓬不自觉红起来的脸颊,不由轻轻一笑,双手温柔但不失力道地掰开韩靖昙的手,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韩靖昙干脆闭上了眼睛,他本来有一股邪火想对男人发,可不知道为什么,往往火要出来的时候,突然就莫名奇妙地熄灭了。难道这是这具身体里遗留的意识不成?
〃喂……〃韩靖昙声音有些沙哑:〃有……有什么好看的……〃他紧紧并拢着双腿,奈何被打得狠,双腿根本合不上。
双手手被韩靖沧一只手握着,身体又伤痕累累动弹不得,自己光着屁股躺在一个男人面前,而且是一个早就觊觎自己的男人面前,饶是韩靖昙再心宽体胖,也承受不了了。
〃我说,你够了吧。〃他声音渐渐变得清冷,强烈的羞耻和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情绪激发了他的恼怒。
男人置若晃闻,目光火辣辣地盯着韩靖昙那个令他着迷的地方,喉咙活动了一下,竟然哑着声音说:〃没够,我记得你大腿跟还有一块青,我瞧瞧消了淤没有。〃
说完,又把裤子朝下拉了拉,果然在腿跟处看到了一块淤青。他伸手碰了碰,爱恋地说:〃疼不疼?〃
等了一会,没见韩靖昙回答,男人抬起头,就对上韩靖昙冷冽的双眼。
韩靖沧一下子清醒过来。
现在的雪蓬,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他忘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再喜欢自己的亲近和触碰。而自己刚刚的举动,惹他生气了。
韩靖沧缓缓帮韩靖昙提上裤子,系好裤带,低声说:〃雪蓬,你不要生气,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韩靖昙也搞不明白,无论他多么生气,每当眼前的男人软下语气来乞求他,他就不想再过多计较。
〃原谅我,好不好?〃韩靖沧给他重新盖好被子。
一个面容硬挺的大男人只披着一件袍子跪在他面前,像一只温顺的大狗。韩靖昙想想也生不起气来,但他也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面前的男人。于是,韩靖昙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得不到爱人的原谅,韩靖沧无助地半跪在韩靖昙身边,微微佝偻着腰,无意间做出了一个十分谦卑的姿势。
但他不计较这些,如果雪蓬能原谅他,能想起他以前爱过他,比这个更谦卑的姿势,他都愿意去做。
他们两人走到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