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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部分

绝嫁病公子-第280部分

小说: 绝嫁病公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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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九俨然有被洛浮生的话吓到,从这短短几句她已得知夜风与寡月兴兵造反了,那长安城外的十万大军呢?他们遇到了危险,甚至是生死存亡的危险,这自是毫无疑问的!
    “卿夜阑御极了?”镇定下来,顾九冷声问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银袍人冷声道,“你当初嫁给阴寡月,再辗转来到江南发展根基,就是为了助他们?”
    他问着,眉目里饱含伤痛,心脏也似被蛰了一下,原来阿九一直深陷棋局之中,那么那靳南衣,或者说阴寡月,他到底是爱着阿九的,还是一直视阿九为棋子?……
    棋子不得弃,便一直甜言蜜语,温温柔柔的诱哄着?
    因阿九知道他的全部,他便是用情感将阿九留下?
    以那阴氏遗孤之性情,以朝堂之中那“靳南衣”的手段,也由不得他这般想!那个人心思缜密,看似温儒,却不知那一袭白衣之下,藏匿着多么肮脏丑陋的阴谋诡计!
    可是,他所有的偏执,都敌不过阿九喜欢……
    他心里清楚,阿九喜欢那人,喜欢到愿意甘堕轮回!
    至于那个阴寡月是真心实意,还是假情假意,不得而知了……
    阿九,她就这么喜欢他吗?
    “阿九。”他转身,那哀伤淡去,换上睿智从容的眸光,“在你知道他一切的隐忍都是为了站在那个位置,向天下人证明他还活着,他的家族还未亡的今天,你还是依然爱着他吗?”
    洛浮生他想他可以袖手旁观,让太子的兵马攻入长安城内,让卿夜阑和阴寡月死在刀戟之下,那么阿九的痛,那一段不该有的情,便也埋葬掉了……日后,她若还能容得下他,便带她远走他乡;若是不能,他便放任她离去,再给她备上一份极好的嫁妆,祝愿她幸福美满……
    若是阿九依旧深爱……
    “洛浮生,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顾九沉声道,她低垂下眼眸,她想从座椅上站起,却被那银衣男子攉住了双肩。
    凝着他炙热坚毅的双目,顾九突然意识到,他不要她的敷衍塞责……
    “我不想再重复,以前说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了。”她偏头道,洛浮生,他永远都不明白,她不想伤害他的,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追问这个问题?
    或者说她不再是那个急躁的性子了,她做不到伤害,爱或者深爱,藏匿在她的心底,无需向洛浮生再表明了……
    洛浮生似乎懂了,他点点头,唇角却扬起一抹笑意,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输得体无完肤,自少,顾九的心里还曾在乎他的感受,她不想再伤他一次,他懂……
    方才他那般问只是想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
    十九年,在父亲的庇佑下,他即便是胸怀大志,也是唯唯诺诺的活着,他想要做一件大事,一件他现在认为非做不可的事。
    他要成为阿九的支柱,他也可以帮阿九获得幸福……
    即便将她亲手交到另一个人手中,即便要他偷取父亲的兵符,去救她心爱的男人……
    将来只求她能向看待兄长一般的看待他,将他留在记忆里,便足够了……
    他要在阴寡月最艰难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永远记得这个恩情,这个恩情是阿九给的,他是阿九背后的力量!即便将来她一个孤家女嫁入高门,他要顾九有足够的底气,要她在夫家不受轻视,即便是皇亲国戚,他要让皇族或是世族们都知道,阿九,即便是没落的商家孤女,她的背后不是没有支柱的!
    他握着顾九的手,沙哑道:“我带你去……”
    顾九正错愕,人已被他拉着出去。换了四轮的马车有人给她递来一套衣袍,顾九一看原是一件战袍还有战甲,不大合身,穿着也极重,却是让顾九的心被感动填满了……
    一时间觉得眉眼氤氲了,对于洛浮生她没有恨,只能愿命运弄人吧。
    罢了,断了,无情无绪才能更好的迎接将来。
    “谢谢你……”顾九沙哑道,无以为报,却能心安理得的承受,顾九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可她知晓若是以她一己之力,贸然前去长安,无疑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这样的形势下,由不得她……
    洛浮生本得父亲命令带八千铁骑屯兵洛邑隔岸观火,却不料在顾九出现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当即命令冷星回江南请援军,无论父将出不出兵,他还能要冷星联合蒋析带一万他手下的空置兵马前来。
    “少将军如此贸然前去,不怕将军怪罪吗?”
    一身蓝衣长袍的青年出现在他们面前。
    洛浮生面露懊丧,自知说服得了冷星,说服不了徐远!
    他有想过徐远若是阻拦,他便挟制了徐远,再行出兵也不迟。
    徐远显然已看出洛浮生的用意,他一拂衣袖后退一步,笑道:“浮生也想对为师动手吗?”
    洛浮生一听,心一紧,有些汗颜的尴尬,毕竟徐远于军中是他先生。
    先生如父,他又岂能大逆不道忤逆了……
    “先生……得罪了……”说着洛浮生,腰间剑未拔,徒手上前。
    徐远眉眼一动,踏地后退,凝着洛浮生的眼里有些叹息之色,他道:“浮生,还记得你年少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
    他说,男子的一生最不能为情所困。
    洛浮生愣了片刻,那时候他深知徐远只是不想他步父亲后尘。
    末了,回过神来,洛浮生笑道:“先生,我没有为什么所困,反而今夜,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就向所有无名之雾都退散了,我心境清明,觉得前程开阔,将来要走的路都明了于心……”
    徐远愣了一瞬,站在那处,生生了受了洛浮生一掌。
    “先生……”洛浮生呆滞了片刻,“先生为何不躲?”
    徐远轻笑,他揉着胸口,道:“没什么好躲的……”
    所谓教识,莫过于看着自己教大的孩子,走出困境……
    “先生!”洛浮生喜出望外,大唤了一声,“来人,叫医官!”
    洛浮生上前扶住徐远,紧张道:“先生您没事吧?”
    徐远摇摇头道:“再不济也不会连这一掌都受不了。”
    徐远指着洛浮生身后的四轮马车道:“你确定要带着她?不将她留在洛阳?”
    浮生颔首道:“她不会留在洛阳的……”
    “可是少将军手下只有八千铁骑。”徐远道。
    洛浮生凝着徐远道:“所以求将军护她周全,必要时候……”
    徐远抬手打住他道:“不会有事的……”
    “先生,我们上路了。”洛浮生沉声道,转身,他朝马车旁的白马走去。
    八千铁骑浩浩荡荡的从洛阳城门外朝长安驶去。
    若是快得话,他们行军一日,再拖上两日,蒋析与冷星的援军就能到了。
    次日正午,洛浮生的兵马在长安城外五十里扎营,再没有敢靠近,毕竟那十万兵马不是小数目,而今想着是如何能与长安城内的人里应外合。
    正月十五了,元宵,在这里扎营,已是两日一夜,今日是顾九的生辰,她望着营帐外的满月长叹了一声。
    营帐外头燃着篝火,似乎所有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紧防废太子和晋侯的人前来偷袭。
    按洛浮生说的,废太子若是注意到他们了,城中卿夜阑的人也会知道他们了。
    “晋侯的人马分散,四大城门唯有东城集聚兵力最多,而北门是长安城中兵力主力所在,兵马较少,如今看来护国将军慕长安压根没有出兵。长安城内的粮草不足,是主要原因,今夜我们从北门进,将粮草运入城中,城内人就知道我们的立场了!如此一来,我们在外头牵制兵力,长安城内人的残余人马发兵,等援军一到,将太子的人一网打尽!”
    洛浮生同几个副将说道,徐远在一旁听着点点头:“北门固然可以,只是那粮草不一定能运进去,还有我们不知道北门慕营那护国将军的立场。”
    洛浮生站起来,道:“我想过的,东门敌军人数庞大,要硬闯,必然是我们大败,北城是长安城最坚固的防线,西城南城恐怕碰不上怀悯王爷的人……所以我才想以搏北城!”
    顾九就站在营帐外,将他们的话听得真切。
    顾九眉头一皱,进了营帐,她凝着洛浮生道:“带上我。”
    她想,他们的计划肯定是避开她的。
    也知道洛浮生不会答应。
    顾九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她道:“你们今夜采取行动,我想那明日便是援军就能赶至了,既然如此,将我留在此处,若是恰好遇上了晋侯的人,难保不把我给解决了,我想进城。”
    “很危险!”洛浮生惜字如金似的只说了这几个字,说完偏过头去。
    顾九岂能就此作罢,她上前一步道:“洛少将军英明神武,又岂能让顾九死了?若真死了,也只算我倒霉!”
    “你!”银袍人语咽,这人伶牙俐齿真是让他好生无奈!将那死不死活不活说得这般轻巧,她就这么不在乎吗?
    顾九神情一松,柔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求你带我进城……”
    顾九眼珠一转,一歪头打趣道:“或者将我装在粮草堆里都可以。”
    她这一说在座的将士都忍俊不禁。
    洛浮生揉了揉眉头,松了口道:“罢了……我护你进去……”
    顾九心里感激,打拱作揖道了句:“谢谢。”
    浮生知晓她心里念着谁,又是为什么执意要去。
    他倒吸一口凉气,大吼一声道:“三军听令——”
    当命令下达,他追着顾九的脚步出去,末了,赶上了,他竟是俊脸通红,心跳加速。
    他握住顾九的一手,这时顾九才转过身来皱着眉望向他。似乎刚要开口责备他,这几日处处唐突她……
    只觉得手心多了一物,带着他的体温还有汗水。
    她定睛一看,原是一个极小的金算盘,带着火红的流苏穗子。
    他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竟是给她备了生辰礼……
    顾九只觉得这东西很沉重,沉重到她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洛浮生,何苦呢……
    洛浮生的确用了心思,说到底,那头钗珠花都不是他能送的了,若是什么古玩,又不是他的风格。本来他是瞧中了两款的,一款是碧玉做的小扇子,也带着穗子,斟酌个来来去去,他拿了这个……
    那些太过诗情画意的东西,他是心底担心顾九不接受的,可这金算盘,无论如何也不算唐突吧……即便传出去了,也不会影响她的声名。
    顾九凝视着手心的小算盘,这一刻,她或许懂了。
    “谢谢,我收下了。”顾九将那物塞进怀里,带着缠绵的笑,朝外头走去。
    ·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素衣青灯,一室静寂。
    他不会忘,今夜是顾九的生辰。
    他面前摆着一物,是顾九心爱的锦盒,他一直留在身边,都没有给她,这里面有他第一次送给顾九的簪子,还有那些胭脂水粉已不能用了,却保持这以往的姿态,静静地躺在里头……
    他没能来得及为顾九准备礼物,也许过了今日,只能守着这个锦盒空赴黄泉了……
    没有想到,他与夜风初登宫门,就要面临这样的生死绝境了……
    “大人。”
    殿外一黑衣人朝着殿门内恭敬地唤了一声,语声之中难掩紧张。
    寡月回过神来,叹息一声,匆匆忙忙朝殿外走去。
    “什么事?”
    “大人,北门出事了!”那人忙答道。
    “什么?”寡月眉目一动,“主上知否?”
    “回大人,主上已赶往北门了,属下得令来通报大人。”那黑衣属下跟着寡月边走边说。
    “可知是怎么一回事?”寡月问道,脚下步履匆匆。
    “回大人,是江南洛营的装束。”
    寡月闻之步下一滞,洛营的人?他们想要做什么?
    寡月想着一跃上马,直朝北门而去。
    “大人!”那黑衣人唤了一声,跟着上马。
    ·
    长安北营。
    “快开城门,我们是洛营来给你们送粮草的!”城楼下的人叫嚣着。
    城楼上的将士交头接耳。
    “将军,您觉得可信吗?”一人问道。
    守城将军摸着下巴道:“不知道,已命人去通告主上了。”
    “可是……若是真的,晋侯的人寻来了,他们岂不是都得死?”那人焦急的问道。
    “可若是假的,咱们这一大开城门,这长安算是完了!”那将军怒斥道,“暂且不管,坐等主上!”“将军我认为这洛营的和靳大人有些交情,也许是……”那人凝着将军的冷面,声音越来越小,“将军,我知道您也是为长安城担心,我这不听到是粮草心里太激动了,若是晋侯的人马来了,这……这要是敌不过,可惜了……”
    那将军额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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