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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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什么原因?”璃王又凝眉问道。
“回王爷,原先是因为县里进了几个乞丐,后来那几个乞丐死了有几个人将他们给拖到乱葬岗去,回来那几个人都染了这病,未过半月就成了瘟疫……”
“按理就是几个人也不会蔓延到这么快的,直至今晨的时候,我们这里才得出结论,原来县西的那条喝里也有问题,因为本县官府在南边用的不是那条河里的水,但是百姓们大多用的是那条河里头的水啊……”
“即是水源也出了问题,便立马派人堵住河道,恐河水殃及更多的人!”璃王说道。
“是是是,今日午时的时候下官已命人着手去处理了。”李大人忙说道。
“即是当初未发现,今日又是为何发现了的?”璃王又问道。
李县尹一惊,心道这璃王真真是心思缜密。
“王爷恕罪,下官愚笨未曾经过这种事情,的确不是下官发现的,实是今晨……今晨来了一位长安的大人,发现的……”
“哦?”璃王凤眸一眯问道,“此话又怎么讲?”
“回璃王,也多亏了那位大人我们才知晓,这县西河里头的水是有问题的。”李县尹继续道。
“那位大人何在?”璃王问道。
李大人忙起身朝一旁的医官问道:“靳、靳大人呢?”
其中一个医官忙告罪出去寻。
一旁的百姓们都自行让出道来,那医官在院子处就瞧见了寡月。
“靳、靳大人,璃王爷要见你,快随我去!”那医官说道就拉着寡月的手进去了。
寡月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那人拉起穿过了围观的人群。
——
卿泓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靳南衣。他凝着堂前一身素色衣袍的少年,许久,才说道:“靳大人不是当在扬州的路上?”
寡月也怔动了许久,方拱手道:“下官路遇此地……”
“那,真的好巧。”
的确是巧,这种事情也正巧赶上了。
寡月微抿唇,不置可否。
“是靳大人发现水源出了问题的?”璃王再道。
寡月颔首,只觉得那“靳大人”三字听着尤为别扭。
卿泓凝着寡月再道:“靳南衣,说与本王听听。”
“是,王爷。”寡月低垂着头,沉声道,“昨日夜里我们的马车路过此地,便就地歇息……”
寡月将昨夜的事情和今日早上的事情都讲给璃王听了。
轮椅上的少年听后,蹙眉,许久却问了一句:“他们都出了事你为何没事?”
他问的浅淡,不料安静的堂前,先是静的针落可闻,接着数个医官突然交流起来了,此时,连寡月自己也是一震。
是啊,他为何没有事情?
白日里小易与宁远一倒下,他便一直忙于照顾他们,给他们抓药、熬药去了,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是啊,我给靳大人诊脉的时候也觉得身子弱了一点,没有什么异样啊……”那个给寡月诊脉的老医官忙上前来说道。
“可能是靳大人水用的少一点,不知靳大人是不是?”这时候那李县尹上前说道,看这大人斯斯文文的,他便这般说道。
寡月依旧震在那处,他不是没有听到众人的交谈的,只是……
卿泓凝着寡月,见他长眉深锁,清眸之中似有沉思之意,轮椅上的少年美目一眯,沉声道:“靳南衣,你有什么想说的?”
许久,那些议论的人都安静下来,堂前站立的素衣少年才缓缓道:“下官,也许……知道了……”
“都退下,本王要和靳大人单独相谈。”
众位面面相觑几眼后,都无声的退下了。李县尹出去后掩上了门,一群禁军将围观的百姓唤远了些。
整个堂前只剩下璃王卿泓、阴寡月和桓青衣三人,还有燃着的灯火……
“你说吧。”紫衣的少年柔声道,煞是平静。
寡月拱手,低垂的眉眼抬起,一瞬阴鸷坚毅。
“下官昨日喝的水与他们的确实……不同。”素衣少年沉声道。
堂前的二人都望向他,寡月微微偏头望向不远处的蜡烛。
“将才下官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日下官饮掉的水也不比下官的两个仆从的少……只是……”
卿泓美目微眯凝着寡月,薄唇轻启,问道:“只是什么?”
寡月偏头望向璃王,沉声道:“下官的茶水里有下官未婚妻给下官准备的‘紫藤花’!”
“未婚妻?紫藤花?”卿泓意味深长的重复着这两个词。
靳南衣的未婚妻吗?他略有耳闻。只是现今不是他关心这个的时候,至于紫藤花……。
“下官能想到的不同只有这些了,若是下官没有和他们的症状,自今身体是正常的,便是下官未婚妻去年晒下的那些‘紫藤花’起了作用!”寡月再解释道,“下官今晨忧心二位仆从之事未曾想到,托王爷的洪福才想到昨夜下官和仆从们喝的水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话音将将落下,卿泓不由的又深看了阴寡月一眼。
紫衣少年不由眯着眼说道:“如今还不知道这‘紫藤花’到底有没有效用,靳南衣你这推恩也推的太早了些!”
卿泓顿了下:“该是怎样的本王不会少你功劳,你想推恩也得本王说了算。罢了,你将那县尹和医官们都引进来吧。”
素衣少年跪地谢恩,起身时候眉头深皱,璃王卿泓并不像他原以为的那样……
算计成梏,匪君有意,半生君梦半生灰。也但愿璃王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吧,寡月走出堂前。
三月初九,上弦月,和他出生时候的月色是一样的。
屋内轮椅上的少年见素衣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堂前,同身后的青衫人道:“回去后查查靳南衣的未婚妻子是哪家的。”
“是。”青衣沉声答道。
卿泓将将说完没过多久少年便随着县尹和几位医官再度进了堂内。
“诸位大人。”卿泓唤道。
“卑职(下官)们在。”
“靳大人同本王说,他昨日饮用的县西河里的水里袍了‘紫藤花’,故今日瞧着是无恙的。”卿泓说道。
堂前的几位大人医官们面面相觑一阵。
“本王的意思想必诸位大人们都懂了吧。”卿泓笑道,“如今三月九紫藤花还未开,本王即刻下令让各地收集陈年的紫藤上来!”
众人一听慌忙跪地谢恩:“臣等,谢璃王恩典。”
“都起来吧。”璃王说道,又对身后的青衣道,“传我口谕大雍各路火速收集陈年紫藤,今夜便快马启程告知两湖、江南、等安抚使!”
“是。”青衣领了命离开了。
璃王命县尹和医官退下各自去准备,县尹一离开便召集其县里的大人和百姓问问哪一家里晒过陈年的紫藤花,毕竟这里人没那个习惯,就连紫藤花也是极少的人栽种,连他县尹也未曾瞧见全县里什么地方栽种了紫藤花。
这一问起来众人都连连摇首,说没有人种那花,都是穷苦人家,也没有人有闲情逸致晒那玩意。
等县尹同医官走后,卿泓将寡月唤住。
“靳大人还剩多少紫藤花?”卿泓问道。
寡月讶了一下,猛然抬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子,悉数奉上。
卿泓微微勾唇,将那锦盒子推了推,笑道:“本王不‘夺人所爱’……”他将“夺人所爱”四字咬得极沉,他知晓“靳南衣”对他那未婚妻子当是极爱的。
卿泓凝着寡月愈加难看的神情,心情微霁,再道:“靳大人不是说有你还有两个仆从也初感了么?”
“回王爷,是。”
“那好,那你现在便将那紫藤煮了,本王要瞧到成效。”卿泓说道。
寡月没有多耽误,他忙走到一旁的火炉上,将药罐子撤下来,放上新罐子,煮上水。
等水烧沸了后,寡月再将盒子打开,他将那盒子里头晒干的紫藤花拿了许多出来,就给自己剩下了一点,才阖上盒子。
卿泓瞧着他的样子,颇觉得有些好笑,笑归笑,他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个少年对他妻子的在乎,总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和这个少年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世间没有两个长得相似的人,所以那日殿试,他才会同他说: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一切。
正当此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青衣从外头走进来。
“王爷,属下都安排好了。”
卿泓微微点头,就瞧见阴寡月已将罐子里熬好的紫藤花水用碗盛起。
“青衣推我,跟着靳大人。”卿泓低声吩咐道。
寡月端着两碗水进了医官阁的一间房里,青衣推着璃王跟在后头。
“青衣,去帮帮靳大人。”等寡月走到床榻前卿泓又吩咐道。
其实小易已经醒来,接着昏黄的灯影望过去,有些不可置信,竟然是……璃王爷?
青衣压住小易,沉声道了句:“你别说话,不必行礼。”
小易被青衣扶起,又见主子端着药走来。
寡月坐在床榻前,凝着小易柔声道:“喝了它。”
小易接着昏黄的灯影朝主子端着的白瓷碗望去,见着那里头漂浮着的花瓣,一瞬间,似乎懂了什么,他捧着碗一口饮进。
宁远睡的比较沉,再醒来的时候是寡月唤醒的,白日的时候宁远昏倒后寡月便给他施针灌药方醒来,没过多久又睡上了。
寡月应璃王的吩咐给宁远灌了紫藤花水,方命他再睡下。
“剩下的,给那车夫官差,还有那病重的两个大人端过去。”卿泓说道,转动着轮椅离开,青衣忙跟了上去。
从房里头出去,寡月未听到璃王卿泓的其他吩咐,青衣推着璃王离开。
在璃王出院子的时候,寡月蓦然间觉得,这个少年,虽是一身紫袍华服,顶着皇子的荣誉而生,却是异常的孤独……
这一瞬,他从璃王身上寻到了一丝与自己相似的宿命……
或许,很多年前,是他一叶障目了……
罢了,寡月收拾好心情不再去想。
这时候又瞧见李县尹从外头走来。
“靳大人啊,我们县竟然只有老村头有一家种紫藤花的,只是那家里人每年都瞧着花开花落并没有想去收花儿啊,哎,这会儿那家的两个老人是肠子都悔青了啊!”李县尹愁眉苦脸的说道。
寡月不置可否,只好上前安慰道:“县尹别忧心,这里临近洛阳,洛阳一定会有,就算洛阳人没有收紫藤花的习惯,到了江南那富庶之处,又有许多的爱花人,珍藏了紫藤花的,也该是有的……”
李县尹这么一听心安了许多。
再过了一日,璃王那里便接到了两个消息。
除去邙山县,还有附近的三县瘟疫开始蔓延了。
事出紧急,他没有料到,隔壁两个县竟然有意隐瞒,当听说璃王已到了邙山县后,才有人报上来。
如此视百姓生命如儿戏,璃王卿泓那么一个温润的人,竟是发了火。
不过却也得到了好消息,昨日服下了紫藤花熬得水的六人,小易和官差已神色正常,车夫和宁远次之,那两个同进士却表现的不甚明显,虽是如此老医官们皆说是可喜可贺的,那两个大人若是放往日染病的人是三日就要病发而死的,却是一直吊着。
如此一来,医官们都认为紫藤花对这瘟疫是有效的。
“靳南衣,若是此次‘瘟疫’能平息,你是大功。”璃王卿泓当时只是说完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寡月怔到那处,没有想到,被贬途中却能因此立功。却也未曾想到得意,因为,一切帝王说了算。
——
“主子,长安、洛阳、晋阳、咸阳、汾阳等地运来的陈年紫藤花分了四个县,一个县紧紧得到十斤……”青衣说道,低下头去,“实在是……想着将紫藤花晒干的百姓太少了,珍藏的也太少了。”
“江南呢?”轮椅上的少年只是淡淡地问道。
青衣怔了下,低下头去,“主子,江南百里加急的人属下想当是赶到了!”
“春日里瘟疫传播更为迅猛,一直得迎接夏日来临这瘟疫才当是真正能平息,所以,无论如何这紫藤花还是等多多筹集,再者,长安御医苑会来许多御医协助治疗,命他们研制出更有效的方子,紧紧靠紫藤花压制病情是不可取的,那些身体不强,又没有习武的便是保不住命的。”
“是,主子!”青衣领了命,又出去忙活了,只盼着这瘟疫能早些平息,王爷便能早些回去了。
——
三月十五,快马加鞭的送信信差才赶至江南。
送信的信差从江南司衙门,见过江南安抚使赵勰,赵勰得了令,便亲自骑马带着几个大人去了轩城司衙门。早些年,他是吃过璃王的苦头的,所以,这也叫吃一堑长一智的说,当年璃王的“杀伐决断”他可是领教过的,他可不想再得罪了璃王。
顾家的案子再翻,姚家的案子断定,他这江南安抚使没给扣一个惩治不严的帽子,反而没受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