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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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只此一瞬,阴寡月阴蛰之凤眸愕然睁大,墨色的深瞳似是被一种名为惊惧的东西填满。
“寡月,凡世不容许我们动情,等待我们的要么是生荣死哀,要么是一无所有……若心不动,又何必在乎闲看花落,坐观山空呢?”
夜风修长的手落在阴寡月的肩膀上,“你是阴家唯一的希望,明知族人蒙冤,以你之脾性又如何做到坐视不管,既然生不能两全,情与理你看得如此清晰,又何必为这镜花水月的东西动了执念?”女人,在“夜风”眼里不过是一种解决生理需求的东西,他说过只是阴寡月屋子里需要一个女人。
只是夜风不知,他此刻眸光之中隐隐有些闪烁。
半响,寡月默不作声,只是目光静静的落在那一地的花瓣上,薄唇微微颤动,心却渐凉。再抬眼时,他眸中迸射出千里寒光,沉静睿智似亘古幽潭。
“你可知道会试为何提前了?”阴寡月开口问道。
夜风把玩着桂枝的手一顿,抬眼望着阴寡月摇头。
“我觉得有蹊跷。”寡月沉声道,神情自若,早已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态,果然,这个少年没有什么能困住他的心,“今科会试我想暂不参考。”
“什么?”夜风情急之下,弃了手中枝桠,复道,“三年?你还想再等三年?”
寡月略见犹豫的颔首又摇头,他从来对自己要做的事有把握才会去实施,而这一次却有些举棋不定。
生性多疑的他的敏锐嗅觉告诉他事有蹊跷,他不该冒险。却又不想再等三年……
三年,他等不了了,顾九也等不了了吧。他为这一日苦苦等了十六年,今科头甲三人能入驻翰林院,官至六品,大雍朝凡六品以上官员才能递交告状,直达圣听,才能重审长达数十年的冤案。
夜风意识道自己方才的激动,眉目稍缓,轻声道:“会试的事我会去查的,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参加今科,再等三年又不知要遇到何种状况,阴家的冤案尘封的太久了,到时候故人走的走,死的死,更加……”不好查了。
他知道父辈的事是阴寡月一生的心病,他的激将用在这里总是对的。果然当夜风再抬头望着寡月时,他苍白若纸的脸上悲然神情一闪而过,凤目熠熠,有执念化作坚定。
夜风稍稍放心的拍了拍寡月的肩膀,“我今日来是跟着萧桢来的,便想着要见见你。”他笑道。
寡月不觉蹙眉,看蒙面男子的神色有些怪异。他不愿相告,他也不愿多问。
——
顾九表示她绝对不是不听话的人,东城集市馄饨的生意依旧在继续,久久馄饨铺子前依旧是门庭若市,不过顾九新推出了排队打包的方式,这样可以节省时间还可以不用忙着洗碗。所以银子赚得很惬意,惹得不少人眼红。
她心里敲打好了如意算盘,趁着这些日子再多赚点钱,来日好上路,走运穿越一遭,受了那么多苦她可不能白白给挥霍了。什么古时风景,山河如画她定是要去领略一下的。
只是果然不听话的都没有好结果,手腕部发炎了。
顾九就奇了怪了,他阴寡月怎么说什么灵什么?
次日,顾九没去东城集市,大半夜的发起了热,昏昏沉沉的睡到今晨日上三竿。
林叔本觉得奇怪当顾九睡得沉了没起,在门口唤了两声,碍着顾九一个姑娘家,林婶又不在便没敢进门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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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诗经·国风·豳风·七月》
第一种见解根据天象学说而定:指大火星⑵西行、下坠,天气渐渐转凉。彼时七月和西元纪年的七月不一样。
第二种见解根据气候而来:因为《诗经》则成书于周代,其收录诗歌的创作时间可能更早至殷商,而自殷商到春秋时期,除了在西周早期有过短暂的寒冷期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温暖,夏历七月也可能非常炎热,部分学者解释为:七月还很炎热,九月就已秋凉。
古来学者倾向于第一种,词语七月流火的解释也是第一种。第二种只用于理解诗句的意思
注1:我国最早的历书:《夏小正》,所用月份是“夏历”月份,人们把夏历称“农历”
注2:大火星:心宿二,天蝎座α星(天蝎座的主星)属东方苍龙七宿的心宿。
☆、025、大病遇贵人
顾九起床昏着头煮了点粥,丢了点磨好的玉米粉和前几日买的薏苡仁到砂锅内,凑合这吃了餐,又躺床上睡下了。
全身没一丁点力气,人也懒散了不少,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再等她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人给唤醒的。
“阴家娘子。”有女人在一旁唤着。
顾九吃力的睁开眼睛,不知怎么了一睁开眼睛就有眼泪落了出来,滚烫滚烫的,其实也不是顾九触动,只是身子体温高的恐怖,一开眼就有热泪滚出,恐怕再不来人眼睛都要烧坏了。
顾九不想说话,也不吭声就由女人这么抱着。
“林家婶子,这,这不行,要不请个人来看看吧。”
是一个妇人的声音,顾九听着有些陌生,她更是来不及诧异,这平安村里竟然有除了林婶以外关心她的人。
林婶粗糙的手摸了摸顾九滚烫的额头,心里火烧火燎的,心下猛紧,冲着李家婶子道:“你,你快去叫我家的把马车弄出了,饭没吃完要他给老娘撂着!”
李婶子是个善良老实人,眼见林婶这么能干又见多识广的人都失了分寸,就觉得着阴家娘子定是危矣,腿一颤,竟有些踉跄的往林家赶去。
林叔当即撂下碗筷跑去马棚牵了马,架好车,赶到阴家门前将车停下,大声唤林婶等出来。
林婶和李婶合伙将顾九抱上了林叔的车。李婶去给阴家大门上了锁,也上了林家的车。
再入长安城已近申时了,申时之后,长安城外的车马是不好进城的,一系列的手续比白日里复杂许多,林叔的车子停在一旁。
“我,我一时心急忘记带了。”林叔挠着头说道,敦厚老实的一张脸顿然红了,“再说那是官府颁的白日进城营生的通牒,这过申时了也用不着了啊……”
林婶对他又打又骂,又是哭又是骂的说道:“有总比没有强吧,这阴家娘子若是又隔三长两短,咱们就不用过了。”
林叔一听心里又急又窝火,对着林婶道:“我背着阴家娘子进城,婆娘你跟着,拜托李家的看着车。”
林婶一听是个好主意。
“大伙给让一让,让一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林婶子扶着顾九对前面拥挤的人唤着,由林叔背着。
守门的士兵瞥了一眼林叔背上毫无生气的顾九,又瞧了林婶一眼,朝她伸手。
“官爷您行行好,我们这是走的急落在家里了。”林婶急忙解释道。
那守门侍卫摇摇头,冷冷道:“今科在即,上头有令,凡无户籍牒令者一律不得进城!”
林婶就只差腿一软给人跪下了,一个劲儿的喊着行行好。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一辆正欲进城的马车,马车上的少年挑帘盈盈一望,未及片刻从那马车上走下一黑衣男子。
男子走过去只稍对那守城门的士兵拿出一块令牌来,那士兵就面色惊惧的颔首行礼。
皇城禁卫的令牌啊,这贫贱百姓不知他能不认识吗,差点他就跪地行大礼了,若不是这黑衣人的眼神止住。
“在下是阴寡月的……同窗,这姑娘也是前几日由我送去西郊学府,你们把她交给我吧,我带她进城看大夫,再带她去找她丈夫。”那人说道。
乡下人老实,林叔林婶见他知道阴寡月的名字,也知道西郊学府,还认识阴家娘子没来由的信了。
林叔将顾九交给那人的时候,林婶子倒是有些觉得不妥,忙说道:“这位公子,您住哪里,怎么称呼啊?”
黑衣人挑眉,这妇人也倒有几分心眼,道:“在下桓青衣,家住城南沈巷璇玑门。”
林婶神色稍缓,有个地址来日也好去寻,心里却还是不上不下的,赶过去道:“要不公子我跟着你吧。”
青衣顿然止步,眉头一挑有些不悦,“夫人尽管放心,我这一进城就往西郊学府而去,你不必担忧。”
说着青衣递给二人一玉佩,“这是我随身之物,你们若是不信大可拿到官府去告我。”
林婶林叔接过玉佩倒是心放下来。
“她需要快点治病。”林婶望着那人背影补充了一句,终是不放心啊……
那人抱着顾九上了车,马车进城的时候,林叔才瞟了一眼。
“御赐四轮啊……”林叔喃喃道,又扭头问林婶,“他方说他住哪里?”
“城南沈巷璇玑门啊!”林婶答道。
“城南……”林叔不知沈巷璇玑门是何意味,但是城南他知啊,那是世代公卿才能住的地方。
“婆娘,刚刚那个是高官,怎么可能是寡月的同窗!他骗人!”
“高官?可他知道寡月的名字啊?”林婶问道。
“亏别人都说你平素最聪明,怎么这会儿糊涂了,这前些日子寡月娶晋侯嫡女闹了笑话,京城高官谁不认得他?”林叔跺脚道。
林婶这一听急了,道:“完了,这寡月马上就要考了,这空档咱不能给他惹出事儿来啊。”就算真惹出什么事情来他们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去找阴寡月。
林婶这一急就捏紧了手中的玉佩,目光又落在那玉佩上,道:“当家的,我们不是还有这个吗?我感觉那人不像是骗我们的,要不我们明日一早就拿这个去沈巷璇玑门去问?”
林叔这才没吼了,暗自叹了口气,末了,三人驾着车回了村。
东城沈巷璇玑门,御赐四轮的马车在一府宅门前停下。
青衣将顾九抱下马车,刚叩开朱门,一老仆就探出头来。
青衣对那老仆浅浅道:“爷来暂住,去找个嬷嬷来。”
那老仆连忙颔首,复瞥了顾九一眼,心里奇了,爷从来不带女人回来的。
青衣将顾九交给嬷嬷,又去马车上扶他主子。正当他踏出府宅门,就瞧见主子已经坐着轮椅被车夫抬下了马车。
“爷。”青衣心一紧唤了声,上前去推。
水蓝色衣衫的绝美少年拢了拢及腰的墨发,回他一个浅淡的微笑,启唇道:“容我进去看看她。”
青衣脸色微醺,自来知晓主子容颜绝美,却依旧被主子刚刚那浅笑勾唇惑得不轻。他又不敢怠慢更怕引起这四周人的注意,快速将主子移入宅内。
这本是以萧桢名义购下的外宅,实际上却是主子常与萧侍郎密谈的地方,而青衣表面上是萧桢的人,实际上他效忠的正是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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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神医美人
顾九躺在雕花的梨木床榻上,她半睁着眼,意识混沌模糊。
她望着头顶猩红的绣着精致牡丹花的帘幔,虽然不知救他的人到底是不是那日那个白衣儒衫的男子,但她方才冥冥之中是听到了青衣的声音的。
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到底是记下了。
床榻很柔软,这是她来古代后第一次睡这么柔软舒适的床榻,比阴寡月睡的那张床还柔软十倍。连穿在身上的亵衣也如此舒服。是古时的绸缎吧,以绸缎做亵衣,这只有古时的高官家庭才能穿得起吧。
方才那有女人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是醒着的,却不想开口说话,因为她知道来人对她并没有恶意。
窗外光影拂动,有竹枝摇曳的唦唦声,也有男子浅浅的交谈声。
镂空雕的梨木大门被人轻轻推开,耳边传来几声金属车轮的吱呀声,顾九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偏头去望那绘有梅、兰、竹、菊,的四页屏风那头,一身黑衣的男子推着一个水蓝色衣衫的少年入室。
顾九眨眼望着他,人虽是昏昏沉沉的,只是目光之中中带着些许懵懂。
她怔怔地望着轮椅上的那人,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是发着热,却只想将来人看得真切。那人她是不认识的,她哪里曾见过这么美的男子,阴寡月已经算是容颜姣好、眉目如画。而这人确是以容颜绝美,天人之姿来形容也不为过的。
他一袭水蓝色深衣,同色的及脚踝的长褙子,及腰的墨发如瀑般温顺的垂下,他望着她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
可是这笑容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如那日那白衣儒杉男子般的宛如冬日暖阳般的淡淡温柔,而是冰冷。
青衣将少年推至榻旁停下,顾九终于收回她的目光,继续抬眼望着头顶的帘幔。
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手腕,令她的身子轻轻一颤。
少年的手搭扣在她的腕部,感受那里的一沉一浮……
青衣已将置有笔墨宣纸的玉案端来,少年收回搭在顾九腕部的手,接过玉案,便开始开方子。
顾九见那美男子写好了方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