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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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愣了许久,眼眸之中满是怒火,如果她现在有力气,或者能开口说话她一定要破口大骂,对,破口大骂。
他真当她笼中鸟,能够囚禁一世的吗?
那女子给她端来饭,一口一口的喂着,显然顾九从她的眼里读到了轻蔑与不耐。
顾九冷笑,即是如此何不放了她,她轻松了,她更求之不得。
一连两日,顾九都没有见到孤苏郁,这几日那女人端来的食物都是特殊处理了的,顾九只是不懂,为何这个男人府里的食物很多都看着奇特,甚至还有奶酪?那黏糊糊的东西是羊奶酪吧?
这日那女人又来了,经过几天的用药,顾九已能开口支吾的说出几个字来。
那女子端着茶水进了房,茶香四溢,顾九深吸一口气,嗅了嗅,双眸一瞬睁开,清澈的眸子里燃烧起一簇炙热的火。
这是紫藤花……
那女子并不友好的递来一个茶杯给她,顾九就清晰的看到上面漂浮着的紫藤花瓣,有些泛黄,却又能辨出……
一瞬,鼻头泛起了酸意,她想到那个素白衣衫的少年。
他过得怎样,没有她的日子,他还好吗?
他知道她失踪了?还是深信她自己走了,弃他而去……
只有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他的想法……她是在乎的。
她捧着茶水的手一颤再颤。
终于茶水漾了出来……
——
紫藤园内紫藤花开的争艳,而院落冷清。
状元及第的牌匾就挂在正堂之中。
於思贤与踏雪住进了这里,因为还没有任官,所以他只能暂时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便是——
阴寡月一连病了数日。
一睡就是一整天,直到夜间的时候才昏昏然醒来一瞬,唤几声“九儿”后再躺下去,一卧不起。
大夫都来了数位,轩城那边卫箕已寄了两笔银子来。
如今阴寡月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卫簿一方面要卫箕联系慕舫的人找到慕华胥,一方面又要照顾寡月,又要在全城寻找顾九的下落。
“公子,你醒醒吧,九爷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公子……你再不醒来主持大局,卫簿也要撑不下去了……”
“公子……你快振作起来……”
卫簿趴在床头守着寡月,这时候於思贤从外头匆匆走进来。
“靳南衣,我仔细想过了九姑娘走的蹊跷,你们之前可曾有什么仇家!”於思贤直扑向床榻,一把揪起床榻上的少年。
卫簿骇了一跳,连着一旁的踏雪也骇了一跳。
“於公子……你不能这样,主子他受不了的……”卫簿说道。
“你看着他这副死样子,反正也是要死不活,不如让他清醒清醒。”於思贤红了眼,摇晃着少年,“靳南衣你给我醒醒!”
“靳南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吃药,不吃饭,你这样睡着就可以逃避现实,这样你的九儿就能够回来了吗?!”於思贤死命的摇晃少年。
“她正在等着你去救她呢!”
她正在等着你去救她呢——
少年虚弱的睁开双眸,紧接着一阵猛咳。
“咳咳咳……咳咳咳……”
“水……我要喝水……给我水……”少年干枯的唇动了动,双目不知落在哪处,兀自的唤着。
卫簿闻言忙去桌案前给寡月倒水。
於思贤缓缓的放下寡月,少年接过卫簿递来的水猛灌了几口。
“我要吃饭,要吃药……我要去救九儿……”
於思贤给一旁的踏雪使了个眼色,踏雪忙不迭的往厨房跑。
他吃了好多饭,无论什么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卫簿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主子,主子以前迟方没有声音,静静的,那样子看着是一种享受,以前的九爷也十分喜欢看着吃饭的主子发呆。这个狼吞虎咽的主子他虽然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他倒是十分欣慰。
主子能吃饭就能有力气,有了力气自然能好起来,这样也好寻回九爷了。
吃了饭,用了药,寡月看着精神了些,卫簿给他打来沐浴的水,沐了浴,卫簿给他清理了这些天生出的胡渣,换上一身素衣。
少年,依旧还是那个少年,只是清风皓月消散,多了一些沧桑沉稳之态。只是两日,就能改变一个人。
这两日,如同两年那么久,或者就像静静的流淌在时空里千年那么久远,久远到他灵魂枯竭,爱恨泯灭……
他坐在院子里,许久才扬眼望了一眼头顶的紫藤花,紫色的花瓣犹如蝴蝶的羽翼一般,那时候的顾九,也是极爱站在这里,盯着紫藤花发呆,那日他还和她一同坐在这里喝茶闲聊,转眼,已恍若隔世。不一会儿,眼眶又湿润了……
“卫簿……”许久,他低声唤了一声,是这两日来第一次清醒的唤卫簿的名字。他知道卫簿与於思贤他们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他没事,他想告诉他们,没有找到九儿之前,他绝对不能有事。
卫簿无疑是受宠若惊,忙不迭的跑了上去。
“主子。”声音之中难掩一丝欣慰。
寡月偏头望向他:“有无慕七的消息。”
卫簿不忍让主子伤心,却又不得不如实相报。他小心翼翼的凝着主子此刻的神情。
“不要紧。”寡月开口安慰道。
卫簿错愕了一瞬,只听寡月道:“去将九儿那日进城用的那份通牒取来,若是她没贴身带着,便在她的包袱里。”
卫簿一听,虽说是有些稀里糊涂的,但是主子能这般清醒的给他说话,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主子呢。
卫簿急忙将那通牒取来。
寡月接过通牒,从石凳上站起。
又是一阵猛咳,卫簿忙上前去扶,心里暗叫不好,这一遭主子的病又开始反反复复了!
“无妨。”寡月柔声道,又转头望向身后的於思贤。
“思贤兄,能否陪我去一趟。”寡月说道。
於思贤岂会拒绝他,虽不明所以,当即点头。
寡月欣慰一笑。
“主子……”卫簿低声一唤,神色戚戚。
寡月笑望着卫簿,道:“你留在园子里,若是九儿……”他喉中作梗,深吸一口气,方继续道,“园子里要留人的……”
卫簿重重点头。
寡月与於思贤一起出门。
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寻王舫,能不能借人帮寻,而且仅仅凭一张通牒,他能否借到人马呢?
碰运气了。
王舫的镖队会在长安城东城门停留,只要去东城门,等天黑等到王舫的镖队,向他们说明缘由,借到人马,便可以全城搜寻九儿的下落了。
寡月上了马,带上斗笠,一勒马缰。
他坚信且深信,九儿不会抛弃他,绝对不会!
只是这个仇家会是谁?他还得分神让人留心长安的靳府(南衣叔叔)那边的动静!
“你没事的。”於思贤在扬鞭前担忧的问他。
寡月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
这一头,孤家的宅院里。
“嘭!”的一声茶杯落地,顾九的手被那茶水烫出一大块的红印来。
“你怎么搞的!笨死了,连茶都端不好吗?”那女子大骂一声,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顾九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地上的茶屑,也没有管手上的伤。
那女子想着顾九没有呼痛那伤自然是不严重的,忙去处理地上的瓷屑。
那女子取来灰盒和小扫帚,蹲在地上就开始处理。
顾九盯着那女子蹲下身子,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桌案上的一个玉石雕的某工艺品。
她一手握紧自己的银镣铐,不让它发出碰撞的声响,一手便去取那玉石……
她凝着那蹲在自己面前女子,咫尺之间的头颅。
这个女人虽美给她过好脸色,倒不坏,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就算逃不出去,也要见到孤苏郁,和他再度谈判,她要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她要走出这个院子!
这样如笼中鸟的日子,她会疯的!不知道阴寡月如今怎样,这样的日子她更会疯的!
想到这里,她高高举起那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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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难度系数太大了点,我写了删删了写,弄到现在了。
☆、第十一章 谁才是夫
“嘭”的一声响,房间里沉寂了许久。
顾九凝着那已倒下去的女子,看着她脑后的血印一直顺延着脖颈滴落到地上,她胸前起伏大喘着粗气,扔掉手中的玉石,她猛地后退数步……
她杀人了,杀人了……
顾九面色惨白一瞬,也仅仅只是一瞬,她从座椅上站起来,又走到那黑衣女子面前,取过她腰间的钥匙,将脚镣和手镣打开,朝大门走去。
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阳光那般刺眼,她适应了许久才缓缓的睁大眸子,这几日,她只要靠近大门两米内,就会被那女子逼回去,因此顾九猜测这院外或许没有人看着,这是哪个黑衣男子的房间,或许守着她的只有这个女人而已。
顾九深吸一口气,额际的冷汗都还来不及去擦,便迈出腿,想快些离开这里,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升起的一阵杀气。
“贱人!”
顾九以为已死去的黑衣女子从地上爬起,一手捂住头,一手扯住顾九的头发,那双美丽的容颜因为有血水滑过脸颊而显得狰狞无比。
她眼里蕴含着怒火还有杀意!杀不了她,她也非要打残这个贱人不可,竟然敢偷袭她!
从小当杀手培养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偷袭,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晚上不能睡觉,一睡觉就有可能被和他们一起的杀手杀死,就是她也在很小的时候,晚上杀死了与她一起接受训练的同窗,因此她才得以活了下来,留在主上身边。
女子一把扯过顾九头发,这女子力大无比,顾九想挣扎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运起内力,将顾九往那门框上重重的甩去。
“唔……”的一声后,顾九前额重重的撞在了那厚厚的门框上。
血从额头流出,顾九双眼黑了一瞬,伸手正欲要去捂自己的额头,头发又被身后那女人揪起,额头重重的磕在门框上。
“贱人!竟敢偷袭我逃走,看我不打死你!”那女人犹如疯了一般将顾九的头往那门框上重撞数下。
这样的重击,顾九完全没有能力抵制,眼前一黑,完完全全的昏了过去。
那黑衣女人宛若癫狂了一般,杀手的本性暴露无遗,又对顾九一顿拳打脚踢。
“贱人!”
这时候院子里似乎来了一个黑衣男人,顾九猜得是没错的,这些人都在院子外,这么大的动静这么久才来,只是因为这个黑衣女子进来的太久了些,才想着过来看看。
哪里料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停下!”那黑衣男人一把钳制住那女子。
这时候院外又走进数个黑衣人。
“将她带下去!”那领头的黑衣人吩咐了一声。
那黑衣女子被人押下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腾”的一声跪地:“大人恕罪。”
“我恕你何用,等着主上回来治罪吧,先带下去!”幽冷的声音至那黑衣蒙面男子嘴里而出。
那女子身子一软,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被人拖了下去。
“来人!”那蒙面男子唤了一声,一个黑衣人走近了些。
“抓一个大夫来,先给这位姑娘看病,快马加鞭,传信给主上。”那人吩咐道。
身后的黑衣人躬身答“是”。
那黑衣蒙面人站在那里,扬眼,那名属下还站在那里。
他眉头一皱,低吼一句:“还不快去!”
那人走后,他才俯下身子,去抱顾九,没办法,这人总是要抱的,虽说他知道主上在乎这个女人,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不可能让她这样半死不活的挂在门楹上,挂到主上回来吧。
那黑衣人将顾九放到屋内的一张矮榻上,主上的床他不敢靠近,只能将这个姑娘放在这张榻上。
他凝着顾九额头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他方出门,就瞧见怒气冲冲赶至的主上。
“主……主上……”蒙面人抱拳低头行礼,心下腹诽主子的速度是否太……快了点。
孤苏郁一撩黑袍匆匆跨过门楹。
越过屏风就瞧见美人榻上躺着的满头是血顾九。
那人阴寒的凤眸微缩,掩在黑袍中的手捏握成拳,紧接着寂静的屋子里传来一声男人嘶吼:
“取水来——”
站在门口的黑衣人猛地打了一个寒噤,迈着步子往外走去。
孤苏郁给顾九处理了伤口上了药才开始给顾九把脉。
血瘀受阻,却迟迟昏迷不醒,他不禁心下有些着急了。
男子苍白修长的手将顾九的发髻散开,指腹摸到她头部的几个肿块,眉目又是一沉,他检查了一下顾九的眼、耳、鼻、未曾瞧见有出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