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说-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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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恨的话,就恨吧。
只要你在我身边。
朐施然狠下了心。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U盘,摊开手放在胡宇然眼前,说:“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胡宇然看见U盘,突然疯了似的扑过去抢。
朐施然收回了手,说:“我不会给你,你也威胁不到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胡宇然喊。
“我们还像前几天那样。”朐施然不容反抗地下命令,然后俯下身子,温柔地托着他,把他塞进了被子里,“乖,我去给你买麻花。”
说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宋海林敲响门的时候,朐施然才刚走没一分钟。
胡宇然正侧躺在床上,看他回复过来的那条短信。
“到了。”
两个字。
可惜,晚了。
他说:“请进。”
宋海林推门进来,看着半靠在床头上的胡宇然,有些不敢认,依稀,好像是能看出些小时候的样子,但是,又不大像了。
他试探着问:“书呆子?数学竞赛?”
胡宇然朝他勉强一笑,说:“很高兴见到你,大黑子。”
“世界真小。”宋海林说。
“可是,你来晚了,大黑子。”胡宇然的眼睛瞪出了一个委屈的弧度,“U盘被他抢走了。”
宋海林问明白了U盘里的东西,想了想,或许可以重新查。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猛的抬头,问:“你姓胡?你小时候跟着你爸爸一块儿去过我家?你跟胡明成什么关系?你们家是不是曾经有个矿!”
胡宇然舔了舔嘴唇,说了句盛兴县、清水乡都通用的方言“胡明成是我亲叔大爷。”
宋海林突然耸着肩膀笑了起来,这回的语调无尽苍凉,“世界真小!”
原来他们这些人,早早晚晚都聚在了一起,一直都牵扯不断。
宿命俩字儿真的不是只出现在小说里。
“我怀疑胡明成的死和他有关系,没有任何犯罪是天衣无缝的,用这个筹码,一样可以帮到你。”宋海林说。
他拍了拍胡宇然的手背,轻声安慰他,“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替苏慎。
第80章 第七十九章
薛之沐看到宋海林出现的时候,激动地扑了上去,最后一刻硬生生刹住了车,保持了半臂的距离,惦着脚问:“二头儿,你真结婚了啊?二嫂呢?我见过没?”
“现场拿回来的东西都在哪儿,我看看去。”宋海林没理她,直接切入正题,“一会儿你再跟我去趟现场。哦,对,把现在的调查进度给我说一下。”
“边走边说。”他又补充。
宋海林捏着证物袋儿举在眼前转了个圈儿,薛之沐在一边解说,“这个注射器是在现场发现的,初步断定是凶器。”
宋海林盯着看了几眼,突然打开了袋子,把针头拿在手里看。
“你有没有针尖恐惧症?”宋海林突然问。
“没有啊。”薛之沐莫名其妙。
这句话刚说出口,宋海林去一下子把针头给递到了她眼前,吓得她往后一跳,宋海林收了针头,说:“没有针尖恐惧症,怎么不仔细看看这个针头?”
薛之沐正要辩解,刚才那种状况换了谁都得躲,想到这儿,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说:“二头儿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学着宋海林,“连你都知道得躲开针头,那胡明成怎么就在现场没有打斗痕迹的情况下任着别人给他扎针啊——是不是是不是?二头儿你是不是打算说这个?”
宋海林皱着鼻子看了她一眼,说:“我想说,你为什么没有仔细看看针头,这个针头,是新的,没用过的,不是凶器。”
“啊?”薛之沐夸张地叫了一声,凑过去看那个针头,这怎么看得出来用过没用过啊?
“没吸过毒吧?”宋海林把针头随便一扔,“注射毒|品经常针头混用,容易得病,其实要看针头用没用过,有小窍门儿,有一些老烟枪,比较讲究的那些,都知道。”
薛之沐大惊失色,摇头,“我,没啊,你,吸啊?”
宋海林笑了,说:“巧了,我也没。”
薛之沐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差点就大义灭你了。”
“针管里残留的液体和从胡明成血液里检测出来的一致,这证明这个针头是凶手故意丢在那里混淆视线的。”宋海林说,“警方发现注射器之后势必不会就不会再费心思去别处找,你猜,这个自负的凶手会不会把真正的凶器给留在现场呢?”
薛之沐还没说话,宋海林就先她一步,说:“走,现场。”
“哦。”薛之沐赶紧跟上,边走边说:“柳诚现在就在现场呢,我给他打一电话,让他先找。”
路上,薛之沐边开车边偷偷瞟着宋海林,不说回老家结婚么,怎么感觉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
等红灯的时候,她没忍住,又小声问:“二嫂……”
刚开了个头,宋海林就打断了她。
“你说的有道理。”
什么?薛之沐目瞪口呆,她说什么了就有道理,二头儿这……是在跟谁说话。
宋海林继续说:“因为什么,胡明成躺平任扎?”
“躺平?”薛之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躺着。”
宋海林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地说:“这就是个形容,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小姑娘成天上网,听了这些流行语能感觉亲切呢。”
薛之沐尴尬一笑,“这,我又不是在派出所管着给人办身份证,哪儿那么多时间上网。”
“慢着,”她突然拍了一下方向盘,弄得喇叭响了一声,“我知道了二头儿,偷袭啊,趁他睡着的时候?”
宋海林没说话,打开了车窗子。
其实他心里大概有了那么个轮廓,他觉着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可现在就差着证据。
到了现场,柳诚已经在哪儿等着了,见到宋海林,也和薛之沐一个反应,扑上来热泪盈眶,“二头儿!找着了,扔在外边的草丛里,真的注射器,凶器。”
宋海林皱着眉头,“怎么回事儿,你是郑勇假扮的柳诚吧,这奇妙的叙述诶。”
“我这不是太我激动了语无伦次么。”柳诚嘿嘿笑,把证物袋儿交给宋海林。
宋海林打眼一看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指着那个注射器,对薛之沐说:“考考你有没有当女生的资格。”
“二头儿,那你还不如考我。”柳诚笑。
宋海林晃悠了两下装在袋子里的注射器,问:“这东西,是干嘛用的?”
柳诚和薛之沐面面相觑。
“打针的。”柳诚说。
“杀人的。”薛之沐说。
宋海林摇摇头,说:“这个型号,是美容院里打瘦脸针的。”
柳诚和薛之沐瞪着眼睛看宋海林的脸。
“二头儿你……原来……”薛之沐说。
“二头儿你……原来……”柳诚说。
黄云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传统意义上的好看,和现在的平眉大眼尖下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水平内。
但是她很憔悴,化妆都盖不住的那种。
宋海林坐在她对面,自我介绍,“我叫宋海林。”
“宋警官,您好。”黄云说话温声细语,有礼貌地打招呼。
“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是吧?”宋海林说。
“宋警官,我都说过了,我只想要钱,没理由杀胡明成。”黄云说。
宋海林说:“不,你不想要钱。你如果真的想要钱,凭你这张脸,就够了。”
“当然,”宋海林赶紧补充,“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已经冒犯到了。”黄云说。
宋海林笑了,“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位很傲气的女士。”
黄云没说话,抬了抬下巴,算是默认。
“我倒是认为,这样的一位女士,似乎钱、美貌、权利、男人都唾手可得——只要愿意,所以得不到的东西是不是才会更放在心上?”宋海林说,“比如,青春,仇恨?”
宋海林目光如炬,盯着黄云,可以看见她不动声色把手给收到了桌子底下。
“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是从谁的手里拿到氰|化物的。”宋海林步步紧逼。
黄云突然烦躁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才能听进去,我没杀胡明成,我也根本得不到氰|化物。”
宋海林挑挑眉毛,混不在意,“或者,我换一个问法儿,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他拿出了朐施然之前的工作牌,一寸照和名字并排在劣质的塑料壳子里,上边还写着一行子,党代会入场证。
是薛之沐翻箱倒柜从警局的犄角旮旯里扒饬出来的。
黄云看到这个工作盘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摇了摇头,回答:“不认识。”
宋海林说:“不应该吧?我希望您好好想想,您没见过我们朐队长?这位警官您没见过?”
“警察?”黄云惊了一下,随即又摇头,说:“之前来的是一个女警官。”
宋海林又把工作证朝她那边移了移,“仔细看看,真不认识?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熟悉?”
黄云做出了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还配合着念了一遍那个名字,“朐施然……不熟悉,的确是没听过。”
宋海林一下子收了工作证。
“错了,中间这个字儿念shi。看来你小时候语文成绩不大好。”
黄云突然变了脸色。
宋海林继续解释,“中间这个字儿不是多音字,就一个读音,念shi,yi这个读音,是朐施然自己给定的。”
黄云闭着嘴,嘴唇有些哆嗦。
宋海林把证物袋放在桌子上,黄云看到那个注射器之后,脸色全线垮塌,宋海林趁机说:“现在,你想说实话了吗?”
审讯完黄云之后,薛之沐问宋海林,“二头儿,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认定黄云是凶手?按理说,她杀害胡明成的动机不足。”
宋海林反问她,“你说,对人来说,是钱重要,还是仇恨重要?”
薛之沐坚定地说:“钱。”
按照多数生活在物欲社会的现代人来看,似乎虚无的东西都算不得重要。这很正常。
宋海林却摇摇头,“我认识一群人,他们为仇恨而活。”
有时候,受过的伤害,必定想千百倍讨回来,不计得失不管对错,就为了给自己指个方向。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那份仇恨,成了信仰。
也因为这个,最后的最后,黄云都紧咬牙关,没有把帮她杀害胡明成的人说出来。
朐施然这些天一直在装什么都没发生,还是温柔体贴地装作在演青春校园偶像剧,胡宇然泄愤似的,提各种要求刻意刁难他,朐施然一概笑眯眯地接招。胡宇然早上说想让他亲自煮一锅排骨汤,他就听令真的回家煮去了。
宋海林去医院找胡宇然的时候,胡宇然正弯着腰把早上吃过的饭给吐了一地。
他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刚拿在手里,就脱了手,杯子叮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的呕吐物中间。
宋海林进屋之后,几步就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重新给他倒了水递到了嘴边。
胡宇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
他喝着水的时候,宋海林说:“朐施然参与了胡明成的案子,我能确定,但是黄云不愿意把他供出来。”
胡宇然慢腾腾喝完了水,然后从床垫底下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宋海林,说:“我前几天刚想起来,苏慎在给我U盘的时候也给了他一个东西。”
宋海林拿出里边的资料大体扫了几眼,是黄云的个人资料,还有联系方式。
胡宇然又觉得难受,他使劲捶了捶心口,强撑着说:“苏慎可能早就和黄云有联系了,这是他留给朐施然的Plan B。”
宋海林翻完资料之后,突然叹了口气,他扭曲着脸,很委屈,“他安排的井井有条,可是他给你留了东西,给朐施然留了东西,唯独,一点没给我留。”
胡宇然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但是没说话。
朐施然提着保温盒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门口端坐的宋海林。
他笑容一顿,然后从容地进了门,说:“怎么空手来了?”
宋海林说:“不好意思啊,来的急。”
“楼下超市就卖果篮儿,没事儿,我们等着。”朐施然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最好是橙子多的那种。”
他边用实际行动表现着他的不欢迎,边拿了小碗出来盛排骨汤,自顾自坐到床边给胡宇然一勺一勺喂了起来。
宋海林说:“没有果篮。但是我空手来,可没打算空手走。”
朐施然动作顿了一下,又重新舀了一勺汤,吹凉了给胡宇然递到了嘴边。
胡宇然闭着嘴不喝。
“乖一点。”他低声哄,“就最后一勺。”
胡宇然看了他一会儿,他也不着急,就那么举着勺子等着,胡宇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喝了。
他说到做到,真的把碗放到了一边。
转头跟宋海林说:“难不成你来一趟还得让我倒贴你果篮啊?”
“我不要果篮,”宋海林说,“人,我要带走。”
“哦。”朐施然说。
这句话说出来,宋海林和胡宇然都惊了。
宋海林揣着的一沓儿证据都没了用武之地。
朐施然去拧紧了保温桶的瓶盖,往宋海林面前一放,“倒贴你一壶排骨汤。”
说完他坐到了角落的小马扎上,不耐烦地朝他们两个摆摆手,“赶紧着,现在不走等过年啊。”
宋海林看了他一会儿,走到床边,弯腰把胡宇然给抱了起来。
“等等。”朐施然突然站了起来。
胡宇然一看他的动作,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