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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黑子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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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帮忙捡着了,真是巧,”苏慎往后倚了倚,完全不把宋海林之前说的话当回事儿,“在哪儿捡到的?”
一点都不巧!
我说不是捡的是它自个儿跟我走的你信不信?
宋海林没顺着他问的往下说,揪起猫脖子上的小牌子看了看,上边贴着张超市标价用的那种贴纸,上边的字儿一看就是苏慎的小学生字体,“狗蛋儿……”宋海林念了出来。
“狗蛋儿?”他不相信似的重复了一遍,“操,什么破名儿。”
“我起的。”苏慎在一边好心提醒。
“怪不得它不爱和你亲近。”宋海林把宝贝狗蛋儿放回箱子里,“要我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破名字,我就咬你。”


第5章 第五章
出高楼,过险道,险道上边有山腰,山腰悬着小村落(lao),村落户户种大枣,拿着杆子去打枣儿,红的多青的少。一树枣儿,半空枣儿,满地枣儿,一嘴枣儿,吃进肚子全是枣儿。
“红的多青的少。”宋海林边念叨着自己改编的顺口溜边架了梯子爬到树上去勾枣儿。
今年宋庆那边正赶上个大案要处理,打了电话说是没空回来帮着打枣儿。宋爷爷宋奶奶这边有大孙子天天在跟前儿,这个儿子早失了宠,连话都没给他机会多说几句就挂了电话,趁着周末,张罗着和宋海林一起把枣都给打下来。
宋海林在地上拿着杆子已经打落了一院子枣儿,落在布上的不着急管,可那些蹦跶到了地上的散落着,难捡。奶奶来来回回捡了好几趟才都把他们拾进了袋子里。
低枝子上的红枣基本都掉下来了,宋爷爷绕着树转了一圈,发现了在最上边的一丛红枣。
他踮了踮脚,在地上拿杆子也够不着,得爬上去。
这个爬上去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宋海林。
他踩在梯子上抓住了最粗的那棵树杈,一使劲抬腿骑了上去,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揪住了最高的那枝子枣儿,把细细的树枝给拽弯了一个大弧度。
呼噜了一把,枣儿就噼噼啪啪往下掉。
宋爷爷忙着捡枣,宋奶奶在梯子底下看着干着急,一直喊:“你慢着点慢着点。”
爬到了树上,视线变得空旷了不少,周围的小平房都能看个七七八八,宋海林无意间往隔了一堵墙的邻居院子里看了一眼,看这一眼不要紧,差点没揪住树枝给栽下来。
苏慎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架子底下,在小矮桌上铺了满桌子试卷。
院子里的穿堂风一阵一阵掀着薄薄的纸,压在试卷上的书也被刮开了几页。他捏着笔唰唰地写着题,写一会儿再停住,拿起水杯喝一口水再继续写。
秋风里带着些土的味道,宋海林在树上俯视着底下的小院子,风还一阵阵地吹,好像还闻见了些笔墨的味道。
竟然是邻居,他们。
吃饭的时候,宋海林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咱邻居家住的谁啊?”
“邻居?”奶奶呼噜噜喝了一口汤,“后邻居住的是你表姨,隔着胡同的是你十六爷爷,对面是你表姑的亲家……”
这些什么姨啊姑啊,宋海林压根不认识,不过农村就是这么个现状,出了门随便碰上个人都能扯点亲戚关系出来,他奶奶都快把人家给数到村头了,还是没说到他想听的那个人家,也不知道是故意没说还是怎么。
他打断了宋奶奶,“奶奶,我是问和咱隔了一堵墙的那家儿。”
“苏家啊,”奶奶夹了一筷子菜,“还记不记得你舅姥爷?你小时候他还给过你压岁钱。”
宋海林没明白过来为什么扯上了他舅老爷,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小孩儿现在都不行了,回家了谁也不认识。”奶奶说,“就琪琪他爷爷啊。”
琪琪是谁?他更不知道了。
“奶奶,”宋海林赶紧说,“我想起来了,舅姥爷。”
宋奶奶这才心满意足地接着说:“你舅姥爷的孙女儿嫁的那家人,从那边数有个表姐嫁给了隔壁苏家的儿子。”
宋奶奶说完这话,宋海林才明白过来一开始为什么把苏家给空了过去。他们老一辈习惯按照亲戚关系来介绍一家子人,肯定先捡着关系近的好介绍的先说。
“二儿子。”宋爷爷补充。
“对,嫁给了二儿子,不过他二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奶奶说,“大儿子倒是个厚道人,也挺出息,就是命不大好……”
宋海林皱了皱眉头,问:“怎么?”
宋奶奶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谈论村儿里的家长里短,一听孙子有兴趣,高兴坏了,饭都顾不得吃就说了起来,“咱邻院儿苏家现在就住着两口儿人,一个奶奶一个孙子,孙子和你一样大,叫啥来着?好像是叫铁蛋儿么?本来一家子知识分子,他爷爷以前还是个文官儿,在文|革的时候听说是犯了什么文字问题给迫害死了,奶奶生了俩儿子,大儿子出息,在大城市里当记者——就是铁蛋儿他爸。”
铁蛋儿……
这什么破名字。合着这一家子人起名字都这么个路数?
不是说知识分子么。
“二儿子在县城里教书。”宋爷爷插嘴。
宋奶奶显然是不屑于提那个“二儿子”,继续往下说:“本来一家人好好的,铁蛋儿小时候——得十来年了吧,一家子出了车祸,就活了一个小的,还给撞瘫了,到现在都没法儿走道儿。”
这些都说完之后她才说起那个二儿子,先是骂了几句狼心狗肺不是东西,才说:“二儿子嫌他娘拖累他,自己在县城里成了家,扔着家里这俩一老一小不管一管。一个是他亲侄子,一个是他亲娘!不是东西!”
说完,宋奶奶还吐了口唾沫。
车祸……
宋海林回忆了一下苏慎坐在葡萄架子底下写作业的样子,端方斯文,对人对事从来都冷冷淡淡的,偶尔还蔫儿着坏。
这样的性格,竟然能在遭受变故之后,在这个小村儿里养出来。
宋海林自认为从小到大没遇过什么坎儿,顶多就是在学校捣蛋被老师骂、成绩不好被爸妈打,长到这么大倒也正正常常的没往坏处走。
不过他初中曾经有个同学,因为爸妈离婚得了抑郁症,平时上着上着课就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地哭,性格也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干脆退了学。
照他来看,苏慎受的罪,怕是得比他那个同桌严重上十倍二十倍。
可是苏慎,不一样。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儿说不上来,就是不一样。
因为他实在是太正常了。
正常,所以不正常。
宋海林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无聊看着墙上贴的海报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想起了他们家和苏家两家合用一堵墙,紧挨着苏家的正是他靠着的这面。苏家那边是谁的屋?
可能是没人住的屋,也可能是苏慎的屋。
可能。
他突然曲起手指头,用关节处敲了三下墙,声音在夜里听着很清脆。
敲完之后他就拍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疯了吧,敲墙干什么。虽然表面上这么想着,但他还是隐隐约约有点期待,万一有回应呢。
过了大概一分钟,墙那边传来了三声“笃笃笃”的声音,声与声之间隔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听在耳朵里有种慵慵懒懒的感觉。
宋海林听见之后心里一震。
随后又玩笑似的敲了三下,这次那边没了回应。直到他等睡着都没再有声音。
打下来的枣,宋奶奶给包了好几袋子,先把最红最大的挑出来给宋庆两口子包了一大袋儿,再给宋海林留了最甜的一盆子,剩下的到了第二天上午挨家挨户给邻居们送。
宋海林拎着给他爸妈打包好的枣溜达去镇上的四吉快递点,经过晒麦子大部队的时候,还跟他们交流了几句譬如“吃的什么饭”“天气挺好”之类的话。
真神奇。
清水乡这个地方很容易同化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融进来成为这里的一份子,凭着一点点饭后茶余端着饭碗串门子的热情劲儿,让人在这里活得舒舒坦坦的。
说小地方排外不假,可说起包容力,也不容小觑。
经过前边的大街,只穿着白色背心儿的顾燕正拿着一个宋海林叫不上名儿的木头工具来回拨拉着地上的麦子,看见宋海林拎着枣经过,他瞪着眼正冲着他挥了挥拳头。
宋海林没搭理他。
在不上课的时间里,如果在苏家找不到苏慎,来喆喆肉食店就一定能找到。
苏慎掂量着手里的那一小份儿快递发呆。
田喆忙忙活活地喂猫逗猫,抽空儿抬头问了一句:“你不打开?”
苏慎拧着眉头,“这东西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打开,”田喆摸着狗蛋儿的脑袋,不小心力气大了点,狗蛋儿一下子从他手底下蹿了出去,还不满的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连它是不是东西都不知道。”
“薛定谔的快递。”苏慎嘟囔。
“薛什么?”田喆皱了皱脸,“你们这些学完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说话就是一套一套的哈?”
苏慎本来就没想搭理他,也没来得及搭理他,门口就有人喊了一声儿“老板,寄快递。”
等那人露了脸,苏慎轻轻挑了挑眉毛。
宋海林?
宋海林也看见了苏慎。
因为是周末,苏慎没穿校服,穿了一件儿黑色的连帽卫衣,前边印着一个硕大的海绵宝宝,看起来,和他本人的气质,非常不符。
挺逗的,说实话。
宋海林这想法一冒头,他自己就没忍住笑了起来,越看那个海绵宝宝就越收不住,田喆拿了一张快递单子在他眼前边晃了晃他才收住了笑,弓着腰填起了快递单子。
给潘没良心一袋儿,给宋铁面无私一袋儿。
填完单子临走,本来在纸箱子里窝着的狗蛋儿翻了出来,在地上用小爪子拍了一下他的鞋面,撒娇似的“冒嗷”了一声儿。
他蹲下把猫给抱了起来,冲着苏慎晃了晃,“我就说这是我的猫吧。”
狗蛋儿还配合地又眯着眼睛拱了拱。
“我操?”田喆骂了一声儿。
他本来以为这猫不黏人,苏慎那个破性格活该不被猫喜欢,但他尽心尽力好吃好喝伺候这么长时间,猫主子平常对他也是“你等庶民”的态度,这只能用这猫本来就傲娇来解释。
谁知道,它不是不黏人,而是看人是谁。
对着个陌生人黏糊卖萌,这像话么!
“我的。”苏慎不冷不热地看着狗蛋儿在宋海林怀里腻歪。
宋海林笑了一声儿,把依依不舍的猫放回了纸箱子里,一抬眼,又看到了着苏慎的海绵宝宝,两颗门牙晃在那儿像是宣战,他没忍住又笑了半天。
那架势堪称仰天大笑出门去。
“这人你认识?”田喆给那两袋子枣包装了一下。
“同学。”苏慎回答得干净利落。
“你同学真二。”田喆评价。
“是挺二。”苏慎拎着快递袋儿,咬了咬牙给拆开了。
田喆还沉浸在上一个关于“二”的话题里,乍一看苏慎转往了下一场,立马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薛什么快递。
快递的内在的确和表面看起来是一样的,非常单薄,东西全抖搂出来也只有一张撕了一半的报纸和一个旧照片。
报纸的时间是十年前,大标题写着“珠城市区大货车私家车相撞,两死两伤。”
苏慎的手指划了一下上边的两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他熟悉,也不熟悉。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但他们活在相册里,活在街坊邻居口里一个比一个夸张的故事里。凭着那些不怎么靠谱的故事,苏慎从小到大,竟然一点一点地把他爸妈的形象在心里边勾勒出来了,像他平常写小说似的,脑子里本来没有的东西,靠着想象一点一点补完整。
爸妈这两个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字儿,对他来说,最亲近的理解只能是小说人物。
现在看着他们的样子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了报纸上,看着他们的另一段故事——人生中最后一段故事以铅印的形式简洁冰冷地被叙述了出来,苏慎竟然有了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一部历时十多年的长篇小说完成时的那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些年折腾着想给这个小说一个结局,把原先的激情热情感情都磨干了,结束时,没有不舍,只有缓不过来似的,“我终于,完结了?”
旧照片儿上是他爸妈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合照,背面写着字:矿工实录,纪念。
那个字体,苏慎很熟悉,他们家旧书内页里的批注,都明晃晃是这个字体。
他爸爸的字。
我自己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苏慎盯着照片儿,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这不是……”田喆看了好半天才说话,你爸妈吗?
刚出口,就又憋了回去。
苏慎捏着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喆叫了他一声,“苏慎?”看见他抬了头,继续说:“那小子说想和你见一面。”
他说完这句话就自己替苏慎回答了,不见。
肯定是这样。
苏慎连打一电话都不想,更别说见面了。
那小子脑回路可能不算太正常,见面的这个要求明显连得寸进尺都算不上,他连寸都没得着还想上脸,那不做梦么。
苏慎伸了伸手,“给我根儿烟。”
田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从口袋里拿了一盒烟,顺带把打火机也给扔了过去。
他把烟点上,深呼吸似的吸了一口,憋在胸腔里得有五六秒钟才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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