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Omega不当男人[星际]-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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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试着摔打枕头,在威廉不在家的时候快速推着轮椅到处跑,将自己狠狠地摔在草地上,但这些都不管用。每当他看到威廉平静的表情,就有一股火气顶在喉咙里,让他想对着威廉大声地喊出来。
然后威廉一定会一如平常地静静地看着自己。威廉不会说话,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都是埃尔维斯帮他跟别人交流的,埃尔维斯就是他的另一张嘴。他们是朋友,不管埃尔维斯做了什么,威廉都不会怪他。
这种认知令埃尔维斯更加难受起来。
不可能不自责,埃尔维斯知道,威廉是因为自己才申请退伍的。他是来照顾自己这个伤患的,威廉一个人承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在生活上对他无所不应,甚至还让他来住这么重要的房子。如果没有威廉,他埃尔维斯就要回到位于乡下的家,去寻找那些不知道究竟还在不在世的亲戚了。
当初在战场上他义无反顾地用一条腿和浑身的伤,救了威廉的性命,现在威廉用自己的下半辈子来汇报他,这看起来是很公平的一件事。
但埃尔维斯总觉得不对。
他们之间是不应该算得这么清的,就像他从来不后悔救了威廉那一次,他也相信威廉对现在的生活并无不满。但在一起生活得越久,似乎有什么在悄悄变化着,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埃尔维斯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议论威廉的。只继承了一栋房子的小少爷,拒绝和有权有势的Alpha结婚的Omega退伍兵,照顾着一个残疾人的哑巴。这些都是周围人对威廉的评价。没一个字是错误的,但连起来,就显得充满了鄙夷与嘲笑。
如果在以前,在埃尔维斯还能用自己的双腿站起来的时候,他一定会笑着和威廉接纳这一切。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刺耳,却根本无从辩驳。
那些人说得对,在这栋空荡荡的房子里,有一个哑巴在照顾一个瘸子,瘸子以前的脾气很好,现在却不好了。所以哑巴的日子变得有些难过,但哑巴从来都不说。
埃尔维斯不知道威廉是因为不想伤了面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一定看出了自己的不自然,却从没有表露出来。威廉一直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表达反对意见的。
这里的一切都叫埃尔维斯发狂。包括桌上那并不精致但营养丰富的午餐,包括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很多时候埃尔维斯都快忘了威廉是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埃尔维斯从小没过过生日,只测过骨龄知道个大概,自己应该是比威廉年纪大的,毕竟他曾经是个好好先生的性格,看着威廉和其他小兵,总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的感觉。威廉一直跟他待在一起,一起训练一起生活,埃尔维斯把他当弟弟,比亲弟弟还重要的那种。
威廉是标准的Omega长相,脸小,身材好,只不过在部队中磨炼得比其他人身子骨硬朗很多,但乍眼看过去还是觉得瘦。曾经埃尔维斯一直手就能揽过来的人,现在站得比他还要高,还要笔直,他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才好。
该高兴吗,还是感慨?威廉的成长是自己一步一步拼出来的,并不是埃尔维斯的功劳,他不觉得自己应该以施恩者自居。就算救了威廉一条命,埃尔维斯也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是自己应得的。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不平等惹的祸。
他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以前明明是可以不在意流言的,现在却完全做不到。在为自己感到悲哀的同时,他也替威廉觉得委屈和不平。
自己一个瘸子,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埃尔维斯将轮椅转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发起呆来。
威廉收拾完碎片,回头想叫他吃饭,就看见埃尔维斯坐在窗前的背影。背着光,埃尔维斯的身上披上了一层阴影,给这人原本就有些颓然的气质增添了一种阴郁感。威廉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埃尔维斯随时会消失似的,令人十分不安。
他不想去打扰埃尔维斯看风景,虽然他知道,那个人并不是真的在欣赏庭院里的风光。
当埃尔维斯终于想起来还有午饭这茬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正看见威廉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些不安和小心翼翼。
埃尔维斯又烦躁起来。他不想看威廉这副模样,仿佛他是一枚易爆的炸|弹,只要不顺心就会引燃似的。他想看以前的威廉,那个笑着对他打手势的威廉。
埃尔维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推着轮椅上前,握了握威廉垂在身旁的手。
“吃饭吗?”他尽力平和地问道。
威廉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笑把埃尔维斯心里的阴郁赶走了一半,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埃尔维斯已经习惯了自己内心的反复无常。
坐上饭桌,扒几口菜,象征性地夸夸威廉的手艺。菜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埃尔维斯最近总觉得没什么胃口,连带着夸奖的时候也带上了一些敷衍。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快速吃完饭,埃尔维斯帮忙将剩下的放进冰箱。这里的家具一般都是新的,像冰箱这种电器选的都是小号,特意配合了埃尔维斯坐着的高度。
这种配合也是埃尔维斯始终无法接受的一点。
下午威廉应该去海边看船,老渔民给他提供了工作,能赚钱也不至于饿着,对于生活清贫的两个人来说是绰绰有余。距离开工还有两个小时,等威廉再回家得是晚上九点了,埃尔维斯已经做好了人走以后,自己上楼去对着枕头发泄的准备。
威廉将碗洗干净,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一张单子。
埃尔维斯接过来看了一眼,脑中就是一炸。
这是医院传来的通知,说如果伤患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安装义肢。
埃尔维斯的伤已经治了半年,当初卡拉斯的建议是一定要等身体彻底好了以后再考虑义肢的事情,不然那对他的身体和心理都会产生不小的负担。当时埃尔维斯还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当他真的面临选择的时候,埃尔维斯犹豫了。
他不应该犹豫的,再次站起来一直是他的愿望,这到底有什么可忧郁的。
威廉只是把单子递给他,没有催他要答案,而是再次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埃尔维斯拿着那张纸,坐在大厅中央,怔怔地盯着上面的字。
他必须得打给卡拉斯,单凭他自己绝对无法得出合理的答案。埃尔维斯深知自己现在状态不好,这种事情还是要听专业人员的意见。
通讯那边卡拉斯沉默良久,而后说,“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打来。”
埃尔维斯表示自己也没想到。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通讯已经接通了,根本没有后悔的时间。
他之前决定了要彻底与过去的生活告别,现在看来这目标又要过好久才能实现。
卡拉斯说,“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埃尔维斯咳了一声,他最近嗓子里特别干燥,好像是上火了,“如果我知道,也不会问你。”
“威廉呢?他是什么想法?”
“他没说。”
想起刚才威廉的态度,埃尔维斯又是一阵烦闷。幸亏他什么都没说,不然就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很久可能将无名火直接发在威廉身上。
卡拉斯听着他的声音,“需要我过去吗?”
“你不忙吗?”
“忙。”卡拉斯轻声说,“但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比谁都要糟糕。”
他听出来了,埃尔维斯心头闪过一丝窘迫,却没有岔开话题。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听了听隔壁的动静,威廉好像已经出门了,便压低声音问,“我……好像总是想对他发火。”
“还有呢?”
“没了。”埃尔维斯皱皱眉,“就这个。”
他所有不对劲的情绪里,都一定有威廉的身影。
“我是病了吗?”埃尔维斯叹着气问。他在这儿没来由地想东想西,这对威廉不公平。
那边卡拉斯“嗯”了一声,“病得不轻。不过还有救。”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埃尔维斯说,“他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如果再过一两个月,我怕自己会伤害他。”
“等着,我后天去你那里。”卡拉斯说,“跟威廉说一声。”
“好。”
挂了通讯,埃尔维斯将那张纸丢进床头柜里,用力关好,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在卡拉斯来之前,他要尽力忘记这件事。
这也是对威廉最大的保护。
晚归的威廉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愣了愣,随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埃尔维斯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道了晚安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截肢以后,卡拉斯就是他最大的救星。埃尔维斯不得不与他商量一切令自己感到为难的事,比如身体上的不便,和心理上的改变。卡拉斯是个值得信任的医生,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埃尔维斯才能够完全放松下来。
两天后,卡拉斯如约来到了湾叶港,随行的还有雷恩。卡拉斯来帮埃尔维斯治病,雷恩来看望老战友。
那天埃尔维斯的心情非常好,尤其是在见到卡拉斯的时候,医生身上都有一种治愈系的能力,卡拉斯吊儿郎当着,却将这发挥到了极致
威廉张开双臂接受了雷恩的拥抱,眼睛却一直偷偷看着正在和卡拉斯说话的埃尔维斯。
埃尔维斯在笑,也许是因为松了一口气,那笑容是最近一段时间威廉看到的,最灿烂的微笑。
心里有哪一处好像有点疼,威廉抿着嘴,转身去端水果给朋友吃。
卡拉斯要给埃尔维斯检查截肢处的恢复情况,便跟着去了后者的卧室,留下雷恩和威廉坐在大厅里,相顾无言。
雷恩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水,看着威廉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卧室那边偏偏头。
他放下水杯,问,“你们,住一起?”
指的不是房子,而是卧室,威廉在反应过来以后便摇了摇头。埃尔维斯坚决不让他与自己一起睡,虽然那样更方便照顾,但埃尔维斯并不想让威廉看到自己膝盖上那处可怕的刀口。
雷恩晃晃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威廉又在往那边看了。卡拉斯二人进去以后就没了动静,威廉总是控制不住地想看他们什么时候出来。
光盯着门板是不管用的,在一直等不到人出来以后,威廉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他端起自己的水杯,抿了一口。不会说话有时候是件好事,如果遇见不擅长的事,沉默就好了。反正也没人能逼他说话。
雷恩没再问什么。威廉喝着水居然又愣起神来,一个不注意便打翻了杯子。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客厅里传得特别响,连威廉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雷恩从沙发上跳起来,威廉看着自己腿上晕开的水渍和地上的玻璃碎片,愣了很久。
卧室那边传来响声,几秒后房门被“嘭”地一声打开,用力之大令那门都磕在墙上弹了回来。埃尔维斯穿着短裤冲了出来,没坐轮椅,单腿蹦着,如临大敌般看向大厅。
看了一圈,他没发现什么能威胁到性命的东西,不禁松了一口气。同时他看向威廉,用很大的声音问,“没事吧?”
威廉摇了摇头,目光焦点定在了埃尔维斯的腿上。
卡拉斯从埃尔维斯身后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说,“去吧。”
威廉和雷恩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后者看向卡拉斯,得到了一个“撤退”意味的眼神。
“我们去海边逛逛,”雷恩机智地说,“晚上再联络!”
当他们风一样离开之后,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了威廉和埃尔维斯两个人。
短裤只遮到大腿的一半,埃尔维斯被威廉直白的目光盯得别扭,想转身去坐轮椅,又硬生生顿住了。然后他回到房间,套上了裤子,再次单腿蹦了出来。
威廉这才后知后觉地迎了上去。地上铺的是高级瓷砖,擦一次就锃光瓦亮的那种,他怕埃尔维斯站不稳摔倒。
埃尔维斯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将胳膊搭在威廉的肩膀上,对着客厅一抬下巴,说,“去沙发。”
威廉听话地将他抚过去坐好,又听从他的话,坐在了埃尔维斯的对面。这会儿的埃尔维斯好像有点不一样,威廉不禁正色起来,挺直了腰背,将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他不再去看那可怕的伤口,而是注视着埃尔维斯的脸,等待着他开口。
威廉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果埃尔维斯说要搬出去,如果他说不再需要自己照顾,如果他说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已经两清……威廉会觉得难受,但不会阻拦他。埃尔维斯比他坚强,如果他选择离开,威廉没有理由拒绝。
也许是威廉用力板起的脸戳中了某一处笑点,埃尔维斯看着他,不禁乐了出来。
威廉更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可乐,还是说,因为卡拉斯来了,所以埃尔维斯的心情变好了,连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地方也都忘在了脑后?
笑过之后,埃尔维斯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
威廉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尖。他没力气给予这三个字回应,全身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耳朵上,生怕听错了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
“我最近……情绪不太好。”埃尔维斯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实在是对不起。”
威廉缓慢地摇摇头。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相比之下从战争结束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