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敢坑主角了[穿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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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醒来,许忻自责地问:“是我吵醒你了?”
许恪心里装着事儿,本就睡得不踏实,见到许忻平安回来,还想问他话,便说:“身上疼,也没睡着。你陪我说会儿话。”
许忻点点头,说:“怪我,当时应该跟着你,也许世子爷就不会受伤,你也不会挨板子了。”
他还不知道戚无为是如何受的伤,许恪有些奇怪,戚无为都想杀了自己,没道理不动身为眼线的许忻。遂问他:“你跟着郑江他们,出了什么事没有?”
许忻莫名其妙,反问道:“我们就是站在那儿等李府的下人回去赶马车,能出什么事?”
这下许恪更加想不透了,怎么戚无为想杀他这个眼线的弟弟,反而会放过真正的眼线?
第 4 章
戚无为当然也没有放过许忻,他吩咐另一个叫高森的侍卫对许忻动手了,却被郑江拦下。
这还是许恪无意听许忻说,郑江和高森在半路起了争执而猜到的。
许恪思虑再三,问清楚许忻没有当眼线的志愿后,郑重地告诉许忻:“你必须离开侯府。”
然后他在许忻惊讶的目光中,一条条陈述理由。
第一,戚无为知道许忻眼线的身份,之所以没有正面抓他审他,就是没有证据。等戚无为有了精神,随便扣个罪名给许忻,许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二,许忻离府后,许恪也就安全了。因为许忻离府后,戚无为没有了证据,自然更加不会动许恪了。
第三,就算戚无为这次放过了他,可眼线这个职业,太容易炮灰。许忻趁这个时候戚无为伤重,犯个不大不小的错,借侯爷之手,被赶出府,是最好的出路。
他说了一箩筐话,许忻放不下他,到底怕戚无为要杀他,就是不肯同意。
兄弟俩正僵持不下,一个小厮突然找上门,说是奉世子爷之命,来送药膏的。
许忻凑过去一看,正是可以敷在许恪伤患处的药膏,遂千恩万谢地接过来,又殷勤地送小厮出府。
等他重新进门,就看见许恪撑着头对他得意地笑:“你看世子爷都给我送药膏了,他肯定不想杀我了。”
许忻想了想,最终点头同意了许恪的计划。
……
第二天天刚亮,定国侯身边的亲随严律己,站在戎安堂外,向侯爷禀告昨夜有名侍卫偷偷出府被逮住了,问侯爷要如何处置。
定国侯穿戴好衣服,问清楚只是个普通侍卫,随口说:“这么不守规矩的侍卫,赶出去便是,不必再来禀告了。”
严律己忙应了声“是”,亲自去安排这件事。
辰时末,戚无为才听说许忻被赶出府的事。高森小心翼翼过来回话,昨天他刚被派了一个监视许忻的任务,哪知一个不留神那人居然被赶出去了。
戚无为随意披了件外衣,靠在床头翻了一页书,听高森说完,便问:“因为什么被赶出去的?”
高森额头逼出了汗珠,小声说:“回世子爷,卯正时,侯爷身边的严管事亲自办的,说是许忻昨晚偷偷出府。”
“嗯?他出府做什么?”戚无为停下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难道是和翟相的人接头?
高森低着头,说:“回世子爷,说是给他弟弟抓药,许恪昨晚起了热。”
戚无为一顿,这个理由让他很是意外,想起许恪较其他侍卫略显单薄的身体,世子爷有些怀疑打他四十板子,是不是太多了?
见世子爷不吭声,高森突然跪下,说:“世子爷,属下没办好差,您罚属下吧!”
戚无为回过神来,问高森:“昨晚许忻出府和今早被赶出府时,你都在做什么?”
说到这个,高森更加愧疚了,又说:“回世子爷,是属下失职。昨晚确实盯着许氏兄弟,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今早本来也盯着他们没离开。有个眼生的小厮说夫人找属下问话,属下不敢不去,又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便跟着他走了……谁知等了又等,也没等着夫人问话,这才、才明白被骗了……属下再回到南戍院,就听说许忻被赶出府的事。”
高森越说声音越低,他跟着世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性子又比郑江稳重,世子爷交给他的差事,这些年还从没有办砸的,昨天和今天就连着出错两回。
戚无为略一想,就明白这中间的曲折,许恪费尽心思把许忻送出府,以为抓不到许忻的马脚,他们俩就安全了。
世子爷忽地笑了笑,说:“掩耳盗铃。”
跪着的高森愣了愣,不明白世子爷说的是什么,便大着胆子问他的主子:“世子爷刚才说什么?”
戚无为将书卷放在一边,叫他起来,说:“这事儿不全怪你,是许恪暗地里做了小动作,咱们侯府就有医术高明的柳大夫,何必再到外面抓药,那不过是借口而已。不过你这么容易就被许恪骗得团团转,也不能说没错,理当受罚。”
高森小声说了句“是”,等着世子爷说怎么罚他。
哪知戚无为想了想,突然问:“郑江如何了?”
高森又是一愣,说:“他昨天挨了板子,今天还下不了床,估计明后天也就能当差了。”
郑江因为拦着他不让杀许忻的事挨了板子,比许恪少些,二十板而已,这还是世子爷顾念他没犯大错才减了惩罚。
戚无为说:“既如此,罚你立即出去找许忻的下落,找到后先禀告,不可贸然动手。”
高森应下,随后出去做准备。
戚无为往窗外看了看,想了一会儿许恪和那天突然被掉包的刺客有没有联系。表面看,应该没有,如果有,许恪当时也不会救他。他后来装晕,也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许恪那时若想杀他,轻而易举。
那许忻和那些刺客有没有关系呢?
换句话说,那些刺客有没有可能是翟相的人?
一时间他心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最终全都归于平静。
……
送走许忻以后,许恪扶着墙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没有了许忻,他很多事都得自己来,比如喝水上厕所。
戚无为送来的药膏效果很好,许恪觉得自己再躺个三五天,大概就好差不多了。这几天戚无为如果不再找他麻烦,那他就可以考虑怎么出府,以及往后靠什么为生的问题。对许恪来说,穿越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个世界,他还有个哥哥,而现实里举目无亲,实在没有可挂念的人。
还不等他畅想完未来,有个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世子爷吩咐,他身边缺个侍卫,要把许恪调过去听用,等他伤好后就上任。
许恪:“……”他可以拒绝吗?
小厮还说,世子爷另有吩咐,叫他留下来供许恪使唤,说是怕许恪行动不便,留个人照顾他饮食,等许恪好全了,他再回原处当差。
平心而论,许恪觉得……戚无为还真挺体贴的,如果少一点对他的恶意,他会很乐意在这位世子爷手下当差。
五天以后,许恪收拾了家当跟着那名小厮,离开南戍院,到反客居当差。
照例他得先到戚无为面前报道。小厮把他领到地方就走了,为他通报的,正是也挨了板子伤才好全的郑江。
郑江盯着许恪看了几眼,眼神很是哀怨,大约因为许忻出府的事。毕竟明面上,许忻是为了给许恪抓药才犯了规矩被赶出去的,而许恪没事不说,还得了世子爷的青眼,从普通的三百侍卫兵变成了世子爷的贴身侍卫。
许恪装作不明白郑江的哀怨,喊了他一声“郑兄”,郑江没好气地说:“你且等着吧,侯爷刚叫走世子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回来。”
他话刚说完,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厮满头大汗地急跑进来,口中咋咋呼呼地喊:“不好了,侯爷要打死世子爷!”
许恪眼皮狂跳,侯爷要打死戚无为,和他没关系,怎么会有种自己要倒霉的预感?
第 5 章
侯府的两位男主人都没有用贴身丫鬟的习惯,戚无为平常随侍也就是一众侍卫,郑江作为侍卫们的领头之一,对反客居的下人也很有管教的义务。
见这个小厮慌里慌张的没规矩,他先呵斥一句,才问清缘由。
小厮吓得不轻,哆嗦着说:“外面来了个姨娘,还抱着一个奶娃娃,说是找世子爷。侯爷一听说,将她叫进来一问,然后就要打死世子爷。”
“胡说什么!”郑江又呵斥起来,“咱们是规矩人家,世子爷还没有娶亲,哪里冒出个姨娘来?”
小厮被他一吼,没敢吭声,身子却抖起来。
在一旁装隐形人的许恪,觉得小孩子很可怜,他还小,看着最多十岁,根本不知道一个有子的姨娘对侯府还未成亲的世子有什么影响,大约是听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学而已。
“郑兄。”许恪见郑江还在教训这个小厮,忍不住开口,他当然知道不能求情,否则就是打郑江的脸,他才刚来反客居当差,总不能一来就得罪人。
郑江扭过头看着许恪,只听许恪说:“郑兄不如过去看看世子爷究竟如何了。”
毕竟在这里发火,纠正一个小厮的错误,根本于事无补。郑江也明白这一点,便叫小厮退下,却对许恪说:“你跟着我。”
许恪站着未动,郑江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他,“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要见世子爷?”
许恪在心里叹口气,默默跟上郑江。
从反客居到戎安堂,一路走来,正好能欣赏侯府最好的景致。此时盛春,花团锦簇不说,就连树叶也都是新的,嫩绿的颜色映得人心情十分好。许恪来到侯府不过几日,还没有认真逛过,不免多看了几眼周围。
前面的郑江担忧世子爷的状况,一路都忧心忡忡的,一回头见许恪居然欣赏起景色来,一时火大,忍不住讥讽他对世子爷不够关心,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看景。
许恪又是一叹,提醒他:“郑兄,世子爷在外面做过什么,我不像你那么清楚。”
郑江一怔,忽然想到他一直跟着世子爷,侯爷是铁定会叫他问话的,他当即也顾不得许恪,小跑着往戎安堂去。
而许恪看着他的背影,又是默默一叹。郑江怕是没想到,侯爷既然没叫他问话,一定是被其他事情耽误了,比如正在打死戚无为什么的。他想一想戚无为皮开肉绽的画面,觉得有点舒心,就该叫他也尝尝被打板子的滋味。
可这份舒心里,到底还有几丝担忧的情绪在里面。本来郑江已经走了,许恪找借口不去戎安堂也是可以的,就是因为这点担忧,他没犹豫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戎安堂外。
这件事闹得不小,戎安堂外围着许多下人在窃窃私语,许恪绕过他们走到院内,也不见有人出来拦。而院内却几乎没人走动,偶尔有一个出来做完事也匆匆避回房内,生怕听见不该听的。
许恪蹲在院子里一棵银杏树下,竖着耳朵,没听到定国侯打戚无为的声音,他松一口气,还有一丝遗憾。
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何定国侯没动手了,因为定国侯夫人拦着不让打。
夫人姜氏柔弱的声音一声声分辩着,中间还夹杂一两声咳嗽,她说:“……侯爷在外为国尽忠十多年,家中只有我和无为两个人,无为的品性侯爷不了解,我这个做娘的却十分清楚,莫说是一个口说无凭的妓子,就是家里从小养大的家生子他也一个没沾过!如今杀千刀的往我儿身上泼脏水,侯爷不护着无为也就罢了,居然还嫌他败坏门庭,要打死他!侯爷干脆连我也一起打死好了,我知道你早就嫌我占着定国侯夫人的位子,恨不得我立刻死了好空出来!”
“越说越不像话!”定国侯打断她,又说戚无为:“将你母亲扶起来,她身子不好,地上又凉。”
然后是戚无为的声音:“母亲何苦为孩儿忧心,孩儿没做过的事,便是有人诬赖,还是没做过。”
姜氏又说:“母亲就你一个孩子,如何不为你忧心?莫说你刚受了伤,有人还半分不心疼,如今一出事,又要打死你。”
接着又是一阵呜咽,间或听见侯爷服一两声软。
正堂里的声音渐渐停了,看来戚无为这次安全过关。许恪正想悄悄退出去,却听定国侯突然说:“夫人现在也冷静了,不妨也听听芸娘怎么说。去把世子身边跟的人也叫过来。”后边这句是吩咐严律己的。
接着就是严律己的声音:“回侯爷,世子爷身边的郑江已经来了,也在耳房候着。”
定国侯闻言,又吩咐道:“将人都带过来吧!”
严律己匆匆把正堂的门打开,去耳房把那个叫芸娘的母子两人带过来,许恪看见郑江也跟在他后边。
郑江看见许恪,拼命冲他招手,严律己看见了,眉头一皱,责备他:“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这般没规矩。”
没规矩……这不是他来之前骂小厮的那句吗?郑江噎了一下,却不敢反驳,只得说:“严管事,那边那个也是世子爷的侍卫。”
严律己朝许恪看了一眼,把他叫过来,跟着几人一起进了正堂。
正堂里的摆设,看着像是三堂会审。正对门口,有张黄花梨的太爷椅,定国侯正端正坐着。他的左边,另有一张檀木的椅子,铺着厚厚的垫子,上面坐着一位美妇,戚无为就站在美妇身旁。
许恪立刻知道这位美妇就是定国侯夫人姜氏,因为戚无为和姜氏面容有些相像。目测姜氏的年龄在三十许,还算年轻,但看着面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