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8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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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仵作愣了:“夏奎?死了的那个?”他看看夏奎,“不对啊!夏奎少说比他矮了一个头,瘦得大约只有这位一半重,模样也相去甚远。”
朱巍摇摇头:“这位才是真夏奎,得了哮喘病死在牢中的乃是旁人。梁仵作你不曾看见过堂的夏奎,陈大人不曾亲自去看假夏奎的尸首,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朱桐道:“不单是狸猫换太子,还有螳螂捕蝉。这里头,恐怕不止一方出了手。”
秦王道:“孤王都糊涂了。”
刘戍道:“我也糊涂了!阿桐,怎么回事?”
朱桐思忖道:“我起初以为陈大人下头的衙役已是把他架空了。再一想不对。若是衙役狱卒与人勾结联手哄骗陈大人,夏奎一个活人跑这事儿不论如何都得告诉陈大人。不然迟早露馅,他们自己可就遮掩不住了。那他们就当另外编排一番瞎话、把自己摘出去才是。除非他们以为夏奎没有逃跑,而是死了。躲在后头下套之人显见将衙役狱卒也一道套进去了。”
刘戍叉着手道:“却又来!分明逃跑了、并没有死,还是现打晕了四个狱卒、扒了一个狱卒的衣裳穿走的,怎么会以为他死了?狱卒可傻了不成?”
朱桐又想了半日,忽然站起来道:“走!去陈大人衙门。”
“啊?”
“少惊动些人。”朱桐道,“快些。”他看了眼庾二老爷,此人有些惑然无措。“大约来得及。”
朱桐在鲁国执政多年,说正事时自带威严,众人不由自主听了他所言。遂立时动身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知府衙门。知府大牢就在衙门内,朱桐命将狱卒悉数喊来,又打发人去找放假或是值夜。刑房一众官吏也都喊了过来。中有一人,一看见夏奎便如见了鬼似的,吓得脸都白了。朱桐只做没看见,让夏奎去认认狱卒。夏奎一个个细辨,竟没有当日欲给他“土布袋”的四个狱卒。等了半日,放假值夜的也来了,依然不是。
朱桐点点头:“我想到了这种可能。”乃含笑望那变了脸的刑房吏,“这位押司可有话说?”
刑房吏强笑道:“先生说什么?小吏听不明白。”
朱桐道:“白日见鬼可有趣么?你可知道太阳就要下山了。”
那刑房吏身子摇摇晃晃快站不住了。陈大人只冷森森的瞧着他,一言不发。刑房吏“扑通”瘫倒。
原来,夏奎被抓来那日一大早,有个穿灰袄的男人来此人家中,含笑送了他一盒点心。这刑房吏打开盒子一瞧,里头竟是白花花的两锭大银元宝。那人道:“我东家的相好与人私通,又被奸夫杀死。我东家郁愤难平。虽说杀人偿命律法难容,我东家却不想让他拖到明年秋后再死。听说,今晚是押司值夜。”
刑房吏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为难道:“虽是我值夜,值夜之人并不止我一个。”
那人道:“今儿大老爷审过之后,奸夫会送去僻静之处单独关着。押司放心,我东家不止有这么两锭银子,该疏通的都疏通了。”
刑房吏这才放心,大大方方手下银子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些许小事,好商量。”那人遂将东家的安排细说与刑房吏听,二人商议了会子,定下计策来。
当晚刑房吏特意早了些到班,不许旁人跟着、独自跑到夏奎的牢房外溜了一眼。牢房北边有一片空牢房,僻静无人,夏奎单独关在此处。他提着灯笼从那片出来,值夜的狱卒们个个望着他微笑,刑房吏回笑道:“那边只关了一个犯人,老实的很。我已看过,大伙儿不用过去了。”众人都答应着。
到了四更天,五个穿狱卒衣裳的人走了进来。两个拿着铁锁,两个抬着一袋子黄土,还有一个高壮汉子扛了一个长布袋子,袋中仿佛装了个人。众狱卒只做没看见。过了一阵子,隐约听见北边有嘶喊声传来,众狱卒当作没听见。许久,两个穿狱卒衣裳之人匆匆走出。随后,又有三个穿狱卒衣裳的出来,当中一个扛着长布袋、两个抬着那袋黄土。众狱卒依然装聋作哑。
次日清晨,交班的还没来。这刑房吏亲领着人查看牢房,赫然发现关夏奎的牢房里头躺着一具尸首。遂急忙忙将尸首抬出去,跑着请仵作。
梁仵作是个实在人,每日来衙门都极早,那会子刚到。连口水都没喝,命人抬尸首过去验尸。
众人听罢瞠目结舌。半晌,刘戍似赞似叹道:“这出瞒天过海不弱于古人!”
又查了当日将夏奎关入牢房之人,是两个白班狱卒。此二人亦得了人家的银子,特意将夏奎送去北边牢房,还告诉狱卒头目说是陈大人吩咐的。
刘戍闲闲的道:“这衙门上下每个人都会欺上瞒下啊。”陈大人面如土色。
朱桐道:“事既至此,已十分明白了。土布袋不过是一场戏。狱卒以为东家派人把夏奎杀死、换了个得病的替身死在牢中替狱卒们遮掩。夏奎以为官府要杀他。夏奎,要杀你的和救你的是同伙。”
夏奎都快懵了:“那……他们耍我玩么?”
刘戍嘴快:“人家显见是借刀杀人,让你去杀那个什么毕大老爷啊!话说这个毕大老爷是什么人,真的死了么?你从前见过他真人么?会不会也像梁仵作一样?”
夏奎闻言一愣。想了半日,迟疑道:“我见过毕大老爷。只是离得远,容貌看得不真切。”又想了半日,“应当没杀错人吧……”
刘戍道:“你自己也不拿不准。”
朱桐思忖道:“可能是有人想借夏奎之手杀毕大老爷,亦可能毕大老爷想金蝉脱壳假死脱身。眼下不好说。”
秦王问道:“朱先生,他们想做什么?”
朱桐摇头:“猜不出来,我得细查。先弄明白替死的病人身份。尸首想必已运回我叔父衙门了,我们这就回去。天色已晚,王爷可要回府歇着?”
秦王大声道:“孤王同先生一道去。孤王又不是没见过尸首。”
朱桐点头:“好。那位咸阳的白兰姑娘想必也是无辜的。”他向梁仵作拱手道,“梁押司清早便来上衙,可知是个敬业的。晚生的仵作年轻,经验不如梁押司。恳请梁押司同他一道再次验尸。他们二人皆死的冤枉。咱们不是高僧,不能替他们超度。然咱们能以微薄之力替他们查明真相、申冤雪恨。这般功德,不亚于造七级浮屠。”
梁仵作挺直了脊背,手指不觉抚上腕上的佛珠道:“既是朱先生有此心,老吏必竭尽所能。”乃向朱桐作了个揖。朱桐回了个长揖。
事已至此,不论是陈大人还是庾二老爷都不敢回府,又连夜跟着朱家叔侄俩回到了太守衙门。此时已是饭点了,朱巍吩咐去外头随意买些吃食来,要清淡不可油腻。
朱桐忙说:“我不吃!”又解释道,“吃完饭要连着验两具尸体且都已存了十几日。虽说这会子天冷,也难免有恶臭。”
秦王听了也道:“孤也不吃。”刘戍也喊着不吃。
朱巍道:“不吃哪里使得。只略喝点子小粥罢了。”他三人这才答应。
秦王喝粥,旁人还能吃荤么?遂都只喝了小半碗粥水。此时朱桐从鲁国带来的江仵作也到了。
众人一道拥去停尸房。先使人替那病死之人画了像,江梁二位重新验尸,都说此人委实是哮喘病发作而死无疑。再看那女尸白兰。江仵作看了此女半日,皱眉道:“仿佛有哪里不对。”
正文 第896章
话说梁江二位仵作连夜验尸。江仵作看了那位咸阳花魁白兰的尸首老半日道:“她这相貌是如何当上花魁的?”
朱桐道:“人死自然与活着不同。活着时会好看许多。花魁不是还有卖艺的么?”
江仵作道:“属下便是说她活着之时; 模样平平。纵然精通吹拉弹唱也不该是个花魁,寻常出名些的粉头都比她好看。”他又打量了尸首几眼,犹如打量一个活人; “且胖。没有这么胖的花魁。”
刘戍在旁瞧着,嘀咕道:“夏奎不是夏奎,花魁也不是花魁。”
朱桐皱眉:“她是咸阳的。来索要尸身之人未必可靠; 明儿得去咸阳找见过她的镖客。”他叹道,“幕后是谁、有几层幕后尚且不知。今儿本想加紧些抢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不容易。”
秦王及几位大人也都皱起眉头。陈大人道:“那个姓毕的家里可去查了?”
朱巍道:“已打发人去了。只是人家定然早已收拾干净首尾; 难有什么得用的线索。”
屋中霎时寂然,只余两位仵作验尸之声。良久; 刘戍忽然道:“要不要去花楼碰碰运气?”众人一愣。他解释道,“咸阳与长安这么近; 人口往来想必不少。在咸阳爱逛花楼的少不得也爱逛长安花楼。嘿嘿眼下正是花楼开市之时。派几个捕快换上寻常客人的衣裳,去几个大些的窑子吆喝一嗓子; 谁见过咸阳百花楼的花魁白兰?”
朱桐点头道:“可以一试。”遂打发了几个伶俐的衙役往城中数处著名青楼而去。
两位仵作重新验了回尸; 发觉此女右手上有握笔薄茧,想来是个识文断字的。此外也瞧不出别的。时日太久; 想验出精确的死亡时间已不成了。
过了一阵子,外头有人进来回道:“有位兄弟领着春风楼的眉姑娘来了。”
朱桐与刘戍不觉互视一眼。刘戍道:“莫非粉头们也互相熟识?”朱桐吩咐喊他们进来。
那眉姑娘披着大氅匆匆走了进来; 垂泪向朱巍拜道:“朱大人,奴家与白兰妹妹乃文墨之交。虽不曾见过面,也认得了有大半年。听闻她已遭不测,奴才想看看她。”
朱巍指着那女尸道:“那就是白兰姑娘。”
眉姑娘取帕子拭泪; 走近女尸,口中喊“妹妹”,眼泪霎时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哭了会子,她忽然止住了:“这个……当真是白兰妹子么?”
朱桐身子一动:“你认得么?”
眉姑娘摇头:“不曾见过。可……她竟没有耳洞?”
朱桐两步跑到女尸前定睛一看:果真没有耳洞!忙说:“会不会她不肯打耳洞?”
眉姑娘断然道:“不论什么来历,但凡进了我们那地方,没有不打耳洞的。我虽不曾见过白兰妹妹的模样,这个女人绝非楼子里的人物。朱大爷只管信我。”
朱桐思忖道:“寻常女子也都打耳洞的。还有什么人不打么?”
“那奴家就不知道了。”
朱桐对着她作了个揖:“多谢姑娘提点。”
眉姑娘含笑道:“如此说来,白兰妹子也许还活着?”
“也保不齐。”
眉姑娘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告辞而去。朱巍命画师给假白兰也画上画像。
狱卒进来回道:“大人,方才那个招供的小子在牢房里嚷嚷,说你答应了放他回去的。”
朱巍失笑道:“我把他忘了。”遂命带那人到大堂去。乃向秦王道,“王爷,下官想试试这浮云堂楼上的护院有多大本事。”秦王点头。
众人回到公堂。不多时,那锦衣打手也带上来了。朱巍命解开其铁锁镣铐,指着刘戍道:“要放你走也容易。你只与我这世侄打一场,你能赢了他便放你走。”
那护院眼神一亮:“当真?!”
“当真。”
护院眯眼瞧了刘戍片刻,成竹在胸抱拳道:“公子请。”
刘戍还礼,二人便斗在了一处。此二位皆是武艺高强之辈,霎时打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久久分不出胜负。朱巍掏出怀表看了看,命二人停手。二人皆意犹未尽,盯着对方不放。
朱巍道:“天已晚了。你不是怕老子娘知道么?快走吧。”
那锦衣护院一愣:“大人放我走?”
“本官言而有信。”
护院哈哈笑了两声,向刘戍道:“可惜未分胜负。山高水远,再也不见!”撒腿就跑。
朱巍自然使了人暗暗跟着他。不曾想才一会子功夫那捕快便回来了,垂头丧气道:“大人,那人跑得太快,小人跟丢了。”
刘戍得意道:“跟丢了也不要紧,我知道他是哪家的。”
众人惊喜,纷纷问道:“哪家?”
刘戍道:“高家。”众人一愣。刘戍道,“方才他与我交手时,恐怕被人认出家传功夫,特意使了荣国公贾代善所创的一套贾家拳。”他嘿嘿两声,“他以为没人认得?偏我认得!高家与贾家是姻亲,且贾琮那人十分大方,半分不在乎将贾家拳传授给朋友,遑论姐夫。除了高家,这长安城还有谁家能学到贾家拳?”
众人面面相觑了半日。朱巍捋着胡须道:“高家规矩重,对子弟管得紧。难怪他别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