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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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花知道了,从箱子底下翻出一幅画儿来,说是甄得仁留下的。甄藏珠一瞧,画的就是山坳中的那湖,湖边一坐一趴两只兔子且隔得不远。甄藏珠一琢磨,想必兔子便是暗示那东西埋藏之处,遂拿了铁锹来这儿翻。
贾敘等人听罢互视了几眼,贾敘道:“你母亲可曾告诉你是什么东西?”
甄藏珠摇头:“只知道能当大官。”
贾敘道:“也不知你母亲可还瞒了你什么没有。”
甄藏珠忙说:“老爷若不信,不如再问问她去。”
贾敘冷笑道:“你卖老娘倒是卖得快。”遂示意柳二押着他回家去。
他二人走在前头,贾敘茴香在后头。贾敘乃问道:“你信么。”
茴香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瞧他那模样,这些话皆非他能编排得出来的。细细想着,仿佛又不通。我委实不知道什么天罡的排序不说;难道他问我我便会答?”
贾敘微笑道:“天罡排序你必然知道,只是恐怕并不知道那就叫做天罡排序罢了;或是你祖父使了什么法子暗暗藏到只有你能找到之处。至于让你把那个排序告诉这个甄藏珠——我猜是那个李翠花想多了。甄得仁之意应当只是你知道而已,并没有让你告诉他们儿子。”
茴香不大明白:“我若不说,他岂能当什么官?”
“你自然会说。不是告诉甄藏珠,而是告诉皇帝的人。”贾敘道,“你纵不想说,但凡他们能找到你,自然有法子让你说。”
茴香皱眉:“又与这个甄藏珠何干。”
贾敘冷冷一笑:“莫忘了你是个女孩儿。且三十多年前,也没人能想到先帝有那么长的寿命。”茴香忽然呼吸快了起来。贾敘瞧了她一眼,道,“先帝寿长,太上皇就当了十几年。他若早死个七八年,新君正经接管朝政之时你只得十三四岁;早死十来年你就更小了。倘若先帝驾崩得早,新君的人找到你你尚且年幼,而甄藏珠却已是个成年男子了。你手里有天罡排序却并不知道那是天罡排序,他手里有甄得仁的画。你二人在天子跟前纵有秘密也必然藏不住,说不得双双立功。可这个好处最终必是算在甄藏珠头上的。”
半晌,茴香冷笑道:“是了。他是男丁、又是长辈。”
贾敘点头:“至于你,许一户好人家、官府送点子嫁妆,足矣。”
茴香道:“祖父为何不悉数告诉我这位叔父?”
贾敘道:“他若知道得太多了,只怕又是灭口的命。一个聪明孙女,嫁给谁横竖官府说了算,实在不放心找个信得过的官宦子弟娶了便是;一个山间民妇养大的儿子,什么都不知道。新君实在没必要杀你们。”
茴香默然良久:“那时候我还没出世呢。”
贾敘点头赞道:“甄老先生想得极远。”
茴香又问道:“天罡排序是什么?”
贾敘想了想道:“道家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说,为北斗之星。你好生想想,当年甄老先生可曾给过你什么星图?或是给你看过什么画?你去甄应嘉府上之时身上的衣物可曾绣了星星?排序么……星图四季不同,想必那些星图的排序也藏了机密。”
茴香苦笑道:“小时候的衣物早就丢失了,我也不记得祖父给我看过什么星图。”
贾敘道:“你再好生想想。甄老先生既挑了你,必是给你看过的。”
茴香仔细想了半日,摇头道:“当真没有。我母亲也不会绣什么星图,绣给我的帕子衣裳不过是些寻常的花草样子罢了。”
“莫急。”贾敘道,“多年前的事,慢慢找蛛丝马迹。不会太难的,你祖父也怕你找忘记。此事担着甄家满门平冤昭雪,还担着甄藏珠的儿子能有出息。”
茴香疑惑道:“他的儿子?”
贾敘道:“甄得仁冒着灭门之险替天家立下大功也不过得了个四品闲官,甄应嘉却能当上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这是何故?”
茴香哂笑道:“大门头甄府的老太君是皇帝的乳母。”
贾敘道:“这是一个缘故,另一个更要紧。甄应嘉已算得上士人了,他念过书。你祖父只是个木匠。”他乃摇头道,“士农工商,‘工’太没分量。”顿了顿,“甄藏珠若能弄个官儿当,便可让儿孙读书科举,后世子孙皆为人上人。”
茴香顿时想起当日贾琮说了那些话,“科学改变世界”之类的,极推崇木匠,说他们都是“结构力学专家”。茴香没听明白何为“结构力学”,也听出他委实看得起木匠那行当。这会子听了贾敘所言,心下堵得慌。
众人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方走到甄藏珠家,乃是藏在山间的一处小村子,只得十三户人家,甄藏珠家在村子西头僻静之处。门虚掩着,甄藏珠喊了声“娘”领着他们几个走进去。只见有个老妇人从里头出来,年过半百了头上还插了朵红艳艳的野花,笑道:“儿啊,你回来了?”劈头看见柳二便是一愣,“儿啊,你还领了客人?”
甄藏珠忙说:“这些便是皇帝派来的老爷,这女的就是我侄女。”
柳二本走在前头,贾敘从他身后闪出来拱了拱手:“李大娘,还记得下官么?”
李翠花怔了片刻,立时笑了起来:“原来你是位老爷啊!”
贾敘点头,道:“上次李大娘跟我打听甄得仁先生近日如何,我不忍心告诉你。实不相瞒,他全家早已被歹人杀害了。”
李翠花一个趔趄没站住,跌倒在地上。甄藏珠犹如没看见一般;倒是茴香上前搀扶。贾敘皱眉看着甄藏珠道:“你母亲摔了你竟不扶她?”
甄藏珠拉了把凳子坐下,随口道:“她身子好着呢,立时就能自己爬起来。”
正文 第557章
贾敘等人到了甄藏珠家中见着他母亲,见此人不孝,心下哂然。李翠花让茴香搀着在木凳上坐下,发了半日的怔,不觉滚下泪来,拿衫袖擦拭。半晌才道:“好个狠心的!一走三十多年连个信儿都没有。”
“倘或有信,大娘说不得也跟着没命了。”贾敘瞧着她道,“下官上回过来竟不曾听说令郎是甄先生之子。”
李翠花又抹了抹眼泪:“终归我是寡妇。”
贾敘显见不信,又盯了她会子道:“李大娘信我不过也罢了。听闻你这儿有一幅甄得仁先生留下的画儿,烦劳取出来我瞧。”
李翠花忙说:“那老东西只给了我十两银子,旁的什么都没有!真的!我要是哄你天打五雷劈!”
甄藏珠在旁不耐烦道:“我早跟各位老爷说了,你就不用瞒着了。”
李翠花一怔;贾敘似笑非笑瞧着她。李翠花支支吾吾的说:“是……是有幅画来着……可……”话音未落,柳二一把捏住了甄藏珠的肩膀。甄藏珠杀猪似的喊了起来,柳二的佩刀明晃晃架在他脖子上。李翠花蹦了起来:“你做什么!”
贾敘微笑道:“本官忙的紧。”
甄藏珠喊道:“给他给他!把画给他!那老头的信也给他!还有什么都给他!”
李翠花尚有几分懵,甄藏珠又尖叫起来——柳二已把刀往前递了递,顺着刀锋有一行甄藏珠脖子上的血淌了下去。吓得李翠花忙喊:“老爷饶命!我这就取东西去!”连滚带爬上里头去了。
耳听一阵翻箱倒柜声,李翠花捧了个小包袱跑出来,亲自解开。里头叠着两张纸,一张便是方才甄藏珠所言的画儿,画的是方才那山坳里的湖;另一张瞧着像是信。茴香取了信递给贾敘,贾敘打开瞧了瞧,笑道:“这个当真是你的?”
李翠花颤声道:“是当年我相好给我的。”
贾敘便将信拿给茴香:“是你祖父的字迹么?”
茴香接过信口里道:“我不曾见过他老人家的字。”瞧了两眼便知不对。那信上的字迹她不认得,但她这会子已认得不少字了,能看明白此信。委实是以甄得仁之口吻说甄藏珠乃自己亲子,可上头写的孩子之母乃“孝慈县李氏桃娘”,并非李翠花。
贾敘郎声道:“这左近的人家不少姓李。甄得仁另一个姘头也姓李,叫李桃娘,本也收养了一个亲戚家的儿子。这李桃娘后来嫁了人,生得一儿一女。因收养的长子本是她娘家来的、依旧姓李,极得她喜爱。二十多年前那长子失足跌死。”
茴香猛然吸了口气:“失足跌死?”
贾敘点头道:“时日太久,具体哪年村里人也记不得了。李桃娘伤心欲绝。”他一壁说,一壁拿眼睛盯着李翠花。李翠花吓得微微发颤。贾敘咳嗽一声,接着说,“如今看来,死了的那个才是真的甄藏珠,且是被朝廷的人暗暗杀死、扮作失足的模样。”
李翠花尖声大喊:“什么?!”
贾敘皮笑肉不笑道:“你不知道甄得仁是钦犯么?他当年是满门抄斩的。斩草自然要除根,连他与李桃娘养的私生子也不能放过。只不知当年怎么漏过了这一个。”乃扭头看甄藏珠。
李翠花愕然。半晌,浑身打抖,嘶声喊道:“我儿不是他儿子!”
甄藏珠也迷糊了,偏他还落在柳二手里,喊道:“娘!究竟怎么回事!”
李翠花使劲儿喊:“真不是!我听那桃娘那蹄子教她儿子冒充甄先生的儿子,方起了念头!这两样子东西是我从她们家偷来的。”
贾敘皱眉:“你说明白些。”
李翠花看柳二半分没有要放她儿子之意,乃可怜兮兮的垂泪。这模样若是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女子扮来,委实楚楚动人;奈何她已年过百半,贾敘柳二纹丝不动。李翠花无奈,只得说了。
当日贾敘拿着甄得仁的画像来见过她,问过些当年的事之后,随口抛了句闲话:“不知你与那个李桃娘哪个好看。”山里人家散,当年李翠花与李桃娘本来不认识。后赶集时偶然听人说城里来画画的那个甄先生在哪儿哪儿勾搭了一个小寡妇,便有几分不忿,悄悄去瞧另一个;如此她二人竟认得了。因都有几分姿色,都想攀附上甄得仁,遂成冤家、闹过无数回。末了甄得仁一个都没娶,自己走了。二人觉得无趣,又住得不近,后头这三十来年便极少碰面。多年后忽然有人来打听甄得仁,还说起李桃娘来,便勾起了李翠花心头旧念头,想知道李桃娘如今可有自己好看没有。
她遂挑了一日偷偷去了李桃娘住的村子偷窥,不想在草垛子后头听见了李桃娘对次子说的一番话。合着当年跌死的那个抱养来的长子是甄得仁的儿子。李桃娘自己分毫未察觉有孕时甄得仁便知道了,故意让人将李桃娘之事说给李翠花听,引得她来寻李桃娘的不是,好让李桃娘借机避去远房亲戚家偷偷生下了儿子。又给她留了书信和画儿,领着她去那有湖水的山坳,告诉她二人的儿子将来能当大官。
因那孩子早死了,多年后竟当真有官威十足的人拿着甄得仁的画像找上门来。李桃娘想着,横竖甄得仁的儿子与自己后来生的次子年岁差不多大,不如就让次子假冒长子,将来好弄个官儿当当。李翠花听得火气直冒,有心骂李桃娘贱妇、人家儿子在身边呢不敢造次。遂小心隐蔽行迹直听到李桃娘领次子去甄得仁当年领她去的那个山坳。
那个夭折的孩子才是甄藏珠,早年在村里的名字就叫李藏珠,与李翠花抱养来的儿子年岁差不多。她遂想着,横竖都不是甄先生之子,与其给她儿子、不如给我儿子。遂有一日,趁着李桃娘家里没人,溜进她们家偷偷翻找,才一会儿便从李桃娘的枕头套儿里头翻出了一封信和一幅画。她赶忙藏了东西进怀溜回家里,将李桃娘与她长子的故事悉数当作是自己的讲给儿子听。她儿子一听便信了,当真以为自己能当大官,欢喜得了不得,遂跑去山坳搭棚子守株待兔,当真等到了贾敘。
贾敘闻听啼笑皆非:“原来你们是冒充的。”
李翠花点头似鸡啄米:“我儿当真是我从亲戚家抱来的,不是甄先生的。”
她儿子大喊:“原来是假的么!你这老婆子,白白哄得我在守了那么些日子。”
贾敘哼道:“亏的不是,不然你这性命也保不住了。”
李翠花忙说:“老爷!求老爷放了我儿子,他不是甄先生的!”
“也罢。”贾敘收起了信和画儿,冷冷的打量了他母子二人会子,“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就敢胡乱往上赖。”乃命柳二放了那个假甄藏珠。
李翠花赶忙扑过去扶着儿子;假甄藏珠哎呦哎呦喊疼,李翠花急忙撕开衣裳替他包扎。贾敘懒得管这些事,转身便走;柳二茴香在后头跟着。
出门后,贾敘问茴香道:“你怎么看。”
茴香想了会子:“我信了。”
贾敘道:“李翠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