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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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新生将军么?尚未见过其人。”甘雷道,“末将已得了冯大人厚厚一摞的消息册子。曹将军虽为我朝人氏,却在西洋海船上做过水手,后挖了些西洋水手自己做海商,多年往来于我朝海岸与西洋诸国北美殖民地,最熟络航道不过。还在北美洲有两处小港口、两处营寨。”
司徒磐点头:“不错,其实他还做过海盗。”
甘雷笑道:“王爷招安个海盗,也算替百姓做了件好事。往来商船岂非安全多了?”
司徒磐笑了笑,道:“此战实在要紧,事关我国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国运。孤王权衡多日,终赦免曹将军之罪。”
甘雷道:“王爷英明。”
司徒磐道:“不论曹新生从前做过什么,他既名‘新生’,便是改过自新、如同再生了。孤收他为自用,也是万不得已。”
甘雷道:“有了此人引航,这二十万大军方能安稳到达彼国。凭他从前做错了什么,也将功折罪了。”
司徒磐点点头:“甘元帅明白就好。莫要告诉旁人。”甘雷站起来抱拳称是。司徒磐便喊道,“曹将军,来见见甘元帅吧。”
只见一人从屏风后头闪出,身材魁梧精壮,脸上黑得如桐油一般,向甘雷抱拳行礼:“末将拜见大帅。”
甘雷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多年不见、虽此人容貌已变了许多,甘雷还不至于认不出他。这个叫曹新生的正是前天津总兵曹大通——当年四将乱京师的头一位,在孝慈县兵困皇陵、绑架太上皇的主儿。
愕然半日,甘雷脸上黑一阵白一阵变来变去,终啼笑皆非,也抱拳道:“此去外洋,全靠曹将军引航。甘某替二十万将士先谢过曹将军。”
司徒磐哈哈大笑:“你二人和睦,孤这仗就赢了一半。”遂命下人拿酒进来,他要与二位爱将痛饮几杯。是夜三人都吃醉了。
贾琮等人次日才得的消息,面面相觑了半日,叹道:“上位者就没不无耻的。”又道,“亏的这回去北美的多半是年轻将领,不认得曹大通。”
陈瑞锦道:“或是近年提拔起来的,早先官位不高、纵从前见过如今也不大认得出来了。”
贾琮这会子方想起不知吴国有没有熟悉海路之人引航,给吴国放了只鸽子。过了些日子得到卫若蘅回信:“吴国在东瀛并未闲着。”乃放下心来,自嘲道:“关公门前耍大刀。”此为后话。
大军开拔那天,军旗猎猎遮天蔽日好不威风。贾琮跟在冯紫英后头看得那叫一个爽!嘴角扯开便收不拢了。司徒磐立在高台上说了半日的话,下头的将士应声如雷,贾琮一个字没听见去。他心里头只念着:可算等到了!不容易啊,后世的考生再也不用考四六级了。
燕军走后,柳二便接了楚王特使的那单生意,去楚国替他们王爷当保镖。同他一道去的还有神盾局的一位高手,性子伶俐些,通医道,能辨认各色毒物。为着称呼方便,此人取了个极没诚意的化名叫做张三。
柳二张三进了楚宫不久便明白楚王特使为何要找他们去了。不是为了防着刺客,竟是为了防着楚王自己。这楚王委实与别的王爷不一样。性子恬淡、无心朝政,恨不能日日抱着琴棋书画游山玩水。他宠爱的那侧妃肖氏是他先生之女,二人打小便认得,琴瑟也合、诗词也对,搁在太平盛世必为一对璧人。旁的女子也有比肖氏模样好的、也有比她才学精的,楚王偏一个都看不上。旧年年底,楚王听说他的正妃已定下来,便借着给他父亲祖父祭祀守夜,差点离宫出走。
陈瑞锦得信拍案:“我猜着了!”乃提起笔来哗哗的给张三写回信,贾琮在旁探头一瞧——她写的是密码信,看不懂!
因楚王将要娶正妃了,太后见他实在太爱那肖氏,遂想寻肖氏点子错出来。偏生肖氏又委实没有错可捏;且太后也喜欢肖氏,不愿意诬陷她。乃长叹一声,将肖氏喊来,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儿,哀家也实是没法子了。你的好哀家知道,王爷的心思、你的心思哀家都知道。可王爷是楚国之主。如今这四下里的豺狼虎豹,他哪里能得安生呢?他若不得安生,你又哪里能有安生?哀家也没的安生不是?”
肖氏闭目垂泪,挣脱了太后的手下地叩首道:“妾明白。妾身平素亦时常劝说王爷,奈何他只听不进去。”
太后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的。如今王爷大婚就在眼前,他若因你冷落了王妃、得罪了王妃家里,恐怕王位不保。”
肖氏默然片刻道:“妾身自小身子孱弱。早年从京中到楚国来,一路受了些凉、落下病根子,多年未见好转,每逢开春就要发病。眼看这病又犯了。”乃咳嗽两声,“妾恳请太后开恩,放妾身去城南门外的菩提庵将养几个月,待病好些再回宫侍奉王爷。”
太后连连点头:“好孩子,你果然比王爷懂事多了。”
肖氏想了想道:“妾身想多带些人去,免得王爷惦记。这些年宫中艰难,就把我住的院子关了吧,待日后回宫再打扫不迟。”
太后喜得喊了声:“想的周到!”不禁上前抚了抚肖氏的头,含泪道,“好孩子、好孩子!难为你从何处想来!哀家那傻孩子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得了你在身边。”将肖氏的院子关了门,楚王纵然想赌气去她那儿白白呆着也不成了。“哀家想不到的、他想不到的,你都替我们母子想到了。你放心,哀家决不负你这番孝心。”肖氏叩首谢恩。
两日后,肖氏领着她院中的大小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出城搬去了菩提庵。楚王自然是不肯的,还寻太后发了通好大的脾气。后肖氏不知怎么劝的他,他虽耷拉着脸不高兴,仍是骑着马亲自送她去了。肖氏一走,楚国上下从太后到各位忠心的老臣俱松了一口气。
转眼到了楚王大婚之日,各国均派了使者过去庆贺。楚宫上下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吉时一到,宫外车马声爆竹声恭喜声一并响起,新王妃已下轿了;宫内却乱成了一团。
楚王分明方才还在呢,穿戴得齐齐整整的等着拜堂。忽然抬头看了看西洋大座钟,乃道:“孤心烦,你们都出去。”服侍的下人们不敢走。楚王怒道,“孤王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出去!都出去!”乃砸了个花瓶儿。众人见他恼了,不敢违命,只得退了出去。等了许久,外头传信回来说新王妃快到王府门前那条街了,让王爷快些预备。大太监拍了半日的门,不见里头有声音,忙推门而入:大婚的吉服叠得四四方方摆在案头,楚王却是平白的踪迹不见。
太后大急,亲领着人里里外外寻了一回,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肖氏呢?”
下人回到:“肖娘娘不是自打三月便身子不爽利,已搬出宫去了?”
太后一叠声的喊:“去她那儿找!”旋即又喊,“京里头请来的两个镖师呢?”
下人道:“不曾见着。”
“找!快些找!”
上哪儿找去?新娘子进了喜堂,等了半日不见新郎官。有人快马跑出城去赶到菩提庵。肖氏因是王府宝眷,单在后头一个院子住着,庵里的姑子平素是不过去的。到了那儿一瞧,清清静静一个人都没有。漫说王爷、连肖氏养的猫都不在了。
正文 第514章
楚王逃婚,王府乱了套。新娘子乃将门虎女,受不得这个委屈,飞奔出门夺了匹马跑回娘家。她家里尚不知出了何事,见她回来大惊,赶着追问:“这是怎么了?”新娘子红着眼一路跑回了自己屋里,掀开帐子扑上床去。眼中才刚蓄了泪尚不及流出,只见枕头上明晃晃的搁了张笺子。拿来手中一瞧,上头写着:“君亦无奈,我亦无奈;君亦无辜,我亦无辜。长痛不如短痛。致歉,再歉。”歉有何用?新娘子“哇”的大哭起来。
这会子她母亲已赶着进来了,又问缘故。抬目一眼看到了那笺子,取出去命人送给男人们瞧。过了片刻,送嫁的几个兄弟也怒气腾腾回来了。家中几位男子传看了一回笺子,上头的字迹他们认得,委实乃楚王所写。此事清楚明白,楚王撂挑子、跟肖氏跑了。众人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是新娘子之父冷笑道:“爱美人不爱江山,好的紧。他不要,有的是人想要。”
恰在此时,有门子进来回到:“府门外有客人求见。”
“请进来。不论哪一个都请进来。”这将军负手道,“你记着数儿,且看今儿能来几个。”乃抖袖子走去书房候着。
这会子楚王府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如乱麻一般,太后早已昏厥过去。荆州知府苏韬道:“既是不久前还看见了,想来也走不远,先找找吧。”众人正没个主见呢,闻言顿时张罗开了,派人出南门外顺着大路追过去。又有许多老臣聚在厅中议事。
过了会子,有个太监在楚王屋中寻到了一张笺子,上头写着:“不愿为李后主、宋徽宗。”正是楚王笔迹。
苏韬看了叹道:“也好。时值乱世,仁主不好做。”言罢竟负手出门,扬长而去了!众人愣了。方才不就是他提醒追回王爷的么?莫非是冷了心?互视半日,长叹一声。
到了下午,楚王并未追回,太后请几个要紧的老臣闭门议事也未曾商议出结果来。听闻楚王那未成亲的老丈人家中门槛已经被踏断了。
是晚,有位老臣受太后之托去驿馆见苏韬,进门却见了几个包袱。苏韬笑道:“才刚收拾妥帖,明儿一早就走。”
那老臣忙说:“国家危急之时,苏大人岂能就这么走了?”
苏韬道:“身为一方父母官,护卫百姓乃苏某之职。眼看烽烟将起,下官也管不得别的了,唯有护住荆州为先。”
老臣大惊,拖住他道:“苏大人这话是何意?烽烟将起?”
苏韬道:“依下官看,莫要去找王爷了。纵然将他追回又如何?既无心为王、也无力为主,压根儿坐不稳这王位。他在外头还有条活路,回来必死无疑。”
老臣道:“故此我等才须尽心辅佐。”
苏韬淡然看了他一眼:“我等从前不曾尽心辅佐么?”老臣哑然。苏韬道,“天下事,并非尽了心力皆可成的。如今王爷已失了军心,再如何也挽不回。几位王叔各有本事、谁也不服谁,九成要兵戎相见了。楚国之邻皆强敌,一旦动了刀兵……”他长叹一声,“不知道哪家会打进来。”
老臣急道:“苏大人,你想个法子啊!”
苏韬摇头道:“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咱们都是秀才,人家都是兵。再利索的嘴皮子也扛不住人家一刀砍的。王弟年幼,纵然弟代兄娶人家也未必答应。再说,纵然答应了,人家那脸也没处搁。何况诸位王叔又不是傻子。太后能给的,人家都能给。王爷唯一比他叔父强的便是身世。倘若王爷的兄弟能兄终弟及,何以先王的兄弟不能兄终弟及呢?”
“这……如何是好?”
苏韬叹道:“什么如何是好。回去挖壕沟,防备敌袭。”他抬头看了那老臣一眼,“走慢了许就走不了了。”老臣顿时变了脸,又杵了会子,赶着回去见太后及其余诸位大人。
书生终归是书生。饶是苏韬已提醒过,这帮人仍旧不紧不慢。商议了大半宿,太后预备次日亲去向楚王那老丈人赔礼。苏韬则是大清早赶出城门一溜烟儿走了。殊不知苏韬因昨日之举已惹了许多人的眼,盯着他的不少。盯梢的见他跑了,纷纷回去告诉各家主子。不足半个时辰,逃也似的跑了数十名官员。驿馆中有些大人不知出了何事,见旁人跑了他们也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到了中午,城门便被兵士拦住、不许随意出入了。太后去给她那没结成的亲家赔礼,便被软禁府中没放出来。
后头数日,苏韬所言不知怎么的传得满城风雨,人人都听说了。老百姓什么都能受着,唯受不得打仗。古人云,宁为盛世狗,不做乱世人。打仗便是抓壮丁、杀人放火、尸横遍野,男人没命、女人也没命。本来楚国的日子就比别国艰难,如今要打仗了还不赶紧跑?有家业的还罢了,那些贫苦些的便粗略收拾了些行李,打半夜开始就在城门口排队,等着次日开城门好走。
逃跑的这些本来就是些破落户儿,心里都盼着天下大乱、不止他们家破落,马上要打仗的话旋即被他们传到了楚国各处。一直没乱的民心竟然乱了。自打去年起便有人在楚国各处撺掇人去南洋开荒得地,因南洋遥远、去的人少。内战在即的信儿一出来,顿时推得许多人呆不住了。依然是没产业的跑得最利索:横竖在家乡也没钱没地,说不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