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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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看看柳小七,再看看柳庄轻轻掸了掸柳明漪袖子上蹭着的灰、拉着她的小手出门去,猛然起了个念头:莫非这殷家小爷对潘家小姑娘有意思?乃试探道:“那女孩儿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的。莫非有什么来历?”
柳小七随口道:“不过家里头娇惯罢了,能有什么来历。”特使望着他了然笑起来。又打听“背锅侠”是个什么人,柳小七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从不问因果、来历、目的,只认钱。”
特使点头:“也好。”
这日晚上,柳小七到荣国府与贾琮等人碰头,说了今日经过。末了道:“那楚王特使的神情,当是断定明漪有来历了。”
贾琮道:“外人谁知道宫中还有你们柳家这户奇葩?明漪的年岁又没瞒着街坊邻居,极亦易推断出她母亲怀着她时还没出宫;宫里头的男人虽多,能使女人怀孕的只有一个。那个特使九成九推断明漪是太上皇的遗珠了。他试探你,你又拿虚话遮掩,他便愈发肯定你知道。”
柳小七道:“陈姑娘让我那么说的。”
贾琮忙说:“你做得对啊!我夸你呢。在旁人瞎猜的时候,给一个让他自以为猜对了的答案才是聪明人。”
柳小七横了他一眼,道:“那生意我接了,但没笃定是二哥去做。”
贾琮道:“莫非他们担心楚王的婚礼会出什么事么?”
“这回楚王要娶的正妃本是用来拉拢军队使的,那姑娘的老子手里捏着兵权。他的叔父、兄弟们自然不愿意。这婚事一成,王位便稳了许多。”柳小七忽然笑道,“倘若要出事,说不得楚王自己也有份。他喜欢他前年娶的一个侧妃。去年楚国太后、文武塞给了他四五个侧妃庶妃,他皆不放在眼里。”
陈瑞锦思忖道:“那还不如就称了他的意。”乃瞥了柳小七一眼,“别让你二哥去,换个神盾局的其他人。”
柳小七问道:“做什么?”
陈瑞锦闲闲道:“到时候再说,横竖去的人本事得足。除了会武艺,还得有些察言观色的能耐,并撺掇人的口才。你二哥老实了些。”贾琮顿时猜到了一二,望着她直笑。
柳小七道:“只是那个特使认定了我二哥。”
陈瑞锦想了想:“客户若指定非你柳二哥不可,就使个伶俐的与他一道去。临走时来见见我,我有话吩咐。”柳小七瞧了她两眼,没问。
这天晚上柳二也没闲着,又上镇国府走了一回。这回连牛继成的书房也翻过了,依然什么都没寻着,坐在屋顶上发愁。依然没察觉暗中有七八个人在盯着他。愁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返身回到牛继宗的书房,在墙壁上敲了半日,并未找到暗格或是密室,怅然走了。乃不紧不慢的穿过半座京城,到了一处高楼背后,攀上屋顶,从怀中取出一物来绑在屋顶的套兽脖项上,又如猿猴般攀着墙壁下去了。
跟着他的人都想知道他在人家套兽脖子上绑了什么,再说都知道这厮脚底下功夫厉害、昨日想跟他都没跟上,又觉得他明日说不得还会来镇国府找东西,便没跟着他。待柳二走远了,有一个先跳上屋顶查看。原来他只松松的绑了一块寻常的红色细绢帕,四四方方,上头什么也没有。此人解下帕子来看了半日,又松松的绑回去了。他走后,暗中又跳出一个人来察看那帕子。
几个人看完帕子,都到下头看了看地方:这楼乃是座酒楼,唤作得梦楼。此楼说寻常并不寻常。寻常之处在于,也不知道多少人查过多少回,委实就是座寻常的酒楼;不寻常之处在于,早年先南安郡王霍煊曾在此处遭人暗算丢了颜面、摔断了腿、伤透了元气,前些年又有燕王司徒磐的次子司徒岧在此处遇刺身亡、刺客的手段与当年对付霍煊的一脉相承。而司徒岧之死至今不曾查明,只知道是有人雇佣了绿林大盗做的。
次日晚上,柳二并未再去镇国府。除去那些跟着柳二的人,得梦楼顶的红帕子再没人动。两日后,夜风一吹,直从套兽脖子上飘走了。在左近盯梢的探子恍然大悟:那个草帽客只不过是给人打信号罢了,红色便是信号,使了细绢的帕子松松绑着,便是为了过几日好被风吹走。
冯紫英遂寻了个借口上镇国府去套牛大老爷的话,没问出什么来;又请牛继宗出去吃酒,灌醉了套话,依然没问出什么来。而柳二却失了踪迹。
楚王特使又走了一趟猎鹰书局,问“背锅侠”可得空了没有,能否接他们王爷的生意。柳小七叹道:“他这几日心情不好,才刚失了一宗大买卖。”
特使眼中含笑,口里还道:“怎么会失了大买卖的?”
柳小七道:“不是所有买卖都能做成的。”
特使道:“若是不成,你们待如何?”
柳小七愁眉苦脸道:“退回订金呗,还能怎样。”
特使道:“换个人去不成么?”
柳小七抽了抽嘴角道:“人家客人信不过我们,只信他。我到这会子都不知道他们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
特使奇道:“你连生意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谈价钱?”
柳小七道:“我说错了。不知究竟……”想了半日,摆手道,“知道大略,不知究竟,横竖就是那么个意思。”又叹道,“罢了,钱本赚不完的,不该我的我不要便是。”
特使呵呵直笑,内里猜他知道客人托柳二去镇国府找东西、不知究竟要找什么。乃道:“可见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便愈发笃定,非要柳二不可。
这年正月底,穆氏那头已预备好了。贾琮便去见贾政,道:“王子腾叔父那边有许多新鲜事儿,宝玉哥哥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是不是让宝二嫂子过去瞧瞧他?老祖宗的孝眼看要满两年了,他总得有个嫡子吧。”贾政早已诸事不管,闻言忽然想起贾琮年幼时是有“送子”之说的,以为里头有什么玄机,立时答应了。贾琮白预备了满腹的说词皆没派上用场。
二月初,史湘云与穆氏的车马结伴出城。穆氏之父替她取了个男子的名字,唤作穆简。施黎撂下手里的事物,悄然隐在左近护卫着。
襄阳候府仍旧替老侯爷办丧事,只是不去城西找打了。戚氏悬心了这些日子,见她哥嫂并那府里皆不再来扰,也安下心来。
这一日,潘喜贵正在街上等活做,有个穿儒生袍的先生走了过来,含笑道:“师傅,拉晚生去会个朋友。”潘喜贵才刚打了个千儿,抬目一瞧:此人正是荣国府的琮三爷,赶忙弓腰问好。贾琮摆摆手,笑眯眯上了车,道:“不会少你的车马钱,只管安心。”
潘喜贵笑道:“您老说哪里话来?小人纵白拉三爷一回也是应当的。”又问他去何处。贾琮便说了个地址。潘喜贵有心问他上回说的差事、又不敢开口,只扬鞭催马而去。
路上贾琮告诉他:“襄阳候府去找你们是个误会,以为你们认得他们要找的一个要紧人。偏他们已经从别处找到了那人,你们没用了。”潘喜贵念了声佛。
不多时到了地方,贾琮下了马车道:“你也进来吧。还记得上回我说的么?”潘喜贵一瞧,乃是青砖绿瓦的座宅子,从外头看还不小,不禁在身上擦了擦手。
贾琮上前扣门,有个小子开门出来行礼道:“三爷。”
贾琮问道:“秋生在么?”
“石先生在呢。”
“鸳鸯呢?”
“金太太也在。”
贾琮点头,回身向潘喜贵招手,二人一道进去了。这宅子里头清静的很,前院没人、正厅没人。拐个弯子到了书房,见石秋生与金鸳鸯两口子脸对脸坐着,案子上摊满了书册纸张。贾琮笑拍了拍手:“同志们,我领新同志来了。”他二人赶忙站起来。贾琮指着潘喜贵道,“这就是我上回说的潘师傅。”
潘喜贵见他们都是读书人,有几分手足无措。石秋生已走了过来,向他伸出右手,肃然道:“潘喜贵同志,欢迎加入革命共济会。”
正文 第513章
石秋生向潘喜贵伸出右手,潘喜贵看了看他又看看贾琮,不由自主也轻轻伸出右手去。石秋生却是重重的握紧了他的手,还把另一只手特握上来:“欢迎你,同志。”潘喜贵茫然不已,口里只陪笑了几声。
几个人遂在一旁的长几旁落了座,金鸳鸯取了茶盘子过来,道:“这块儿白天冷清,晚上人就多了。许多同志下了工都过来学习。”
潘喜贵忍不住问道:“敢问学什么?”
石秋生道:“学认字、学算术、学革命理论、学马克思主义思想。”贾琮在旁使劲儿绷着脸方没笑出声来。
潘喜贵虽一个字听不懂,见石秋生满面严肃,忍不住点了点头。过一时问道:“敢问东家……”
石秋生道:“莫要喊我东家,我们都是同志,你就叫我小石同志或就是同志二字便好。”
潘喜贵哪儿敢喊他小石?忙恭敬的喊了声“同志”。实在他并不知道“同志”是个什么官衔。石秋生便爽利答应了一声。潘喜贵道:“同志,这个革命共济会是个什么铺子?”
石秋生含笑道:“我们革命共济会不是铺子,是个组织。有做工的、有跑堂的、有卖力气的、有做小手艺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劳动者。我们成立这个组织,为的是互相帮助、同舟共济,故此叫做‘共济会’。”说着瞧了贾琮一眼,贾琮眨了眨眼。石秋生昂首道,“将来,说不定能做成更大的事业。”
贾琮道:“说白了,就是把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联合起来。谁没个艰苦的时候?或伤或病的,大家互相帮一手,说不得就能过了那一关呢?再有,哪一个挨了地痞流氓、东家老爷的欺负,大家一起帮他作势去,也便宜讨公道。”他顿了顿,“总不会家家户户都认得建安公主。”
潘喜贵恍然:“小人明白了。”
石秋生道:“我们的事业才刚起步,下一步就是成立行业工会。”
贾琮道:“就是类似于商会的那种组织。商会是各位东家在一起议事,工会是各位做活的工人、伙计在一起议事。东家欺负伙计啊、给的工钱太低了致难以生计啊、做工时受了伤不给治就辞退啊,诸如此类的事儿官府都是不会管的。那些飞天遁地的游侠儿终究少,且他们只管些伤天害理的事,小事他们也没见过管。千百年来,这些事儿都是工人、伙计们咬牙忍下来的。若是京城的工人全都一条心,就能去跟东家讨回公道。再不济还能罢工不是?”
潘喜贵不禁踌躇道:“那不是跟东家闹事么?东家去找官府呢?”
贾琮微笑捧起茶盅子来:“事儿闹大了,官府只会帮着百姓、不会帮着东家。官府眼中,民意可比商贾要紧多了。有人来制衡这些越来越有钱、自己还不能打发恶奴小舅子去抢他们铺子的商贾,与官府而言就更是好事了。”
石秋生道:“贵族为恶,有游侠儿惩治;商贾为恶,有共济会抗衡;百姓为恶,有官府查办。如此一来,天下就太平多了。”
潘喜贵连连点头:“同志好大的眼界!”心中却是猛然想起贾琮身为燕王幕僚,莫非此事是得了王爷示意的?蓦然有种成了官差之感,挺起胸脯来。
贾琮见他适应良好,便走了。石秋生两口子领着潘喜贵说了些内部事宜,又说他的差事便是往各处联络同志,头衔叫做“通讯员”。他们派了个小子去告诉戚氏潘喜贵今儿有事、得晚归。
到了晚上,果然有二十多个人过来,做什么的都有,年岁大的有五十多,小的才十五六,彼此都喊“同志”。他们喊石秋生各异,有叫“石同志”的、有叫“小石”的、有叫“秋生同志”的,还有叫“石委员”的。到了二更天,来了个将军模样年轻人名唤葛樵,众人都称他做“葛政委”。此人极有学问且有一身好武艺,连石秋生在内、整个共济会都十分敬重葛政委,潘喜贵也不由得仰慕起他来。自此,潘喜贵便不再当马车夫了,专心替共济会做事。
是年三月,燕王司徒磐拜大将甘雷为征北大元帅,钟威、牛继成、牛继业、卫若兰等均在其麾下,领二十万大军从天津港渡海攻打北美洲。有情报传来,彼国正受天花瘟疫所扰,上下惨烈。出兵前,镇国府二爷牛继成与惠州知府之女刘云溪拜堂成亲。成亲后刘云溪暂且留在京城,小两口新婚燕尔、依依惜别。
眼看后日便要誓师启程了,司徒磐将甘雷独自宣进府中告诉他:“这回替甘元帅引航的那位曹将军,冯紫英告诉过你么?”
“曹新生将军么?尚未见过其人。”甘雷道,“末将已得了冯大人厚厚一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