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日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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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单纯的到周泽远公司外面转转，没想过上去打扰他，一边又担心他忙起来不记得吃饭。
季昀看着一些员工陆陆续续下班出来，正想转个车头去给他买饭了让别人给他送上去，哪知下一秒周泽远的车却从停车场出口驶了出来。
周泽远顾着和副驾驶座上的人说话，没有认出开了新车的季昀，季昀却在看清那人的一瞬间，哑然无声。
陶景。
季昀怔怔地掏出手机给周泽远打电话，对面周泽远用一贯的语气先开口：“季昀？怎么了？”
“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你先吃饭，早点睡。”
“周泽远……”季昀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再努力稳住声线，“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
“好的……”季昀声音低了下去，“我知道了。”
季昀先挂了电话，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任由手机从手里滑落。
他自嘲地笑了笑，生气似乎也没什么用，他现在最怕的竟然是说开之后周泽远的选择。
他季昀，应该是会被抛弃的那个选项吧。
第8章 第 8 章
季昀回了他们的家，除了没吃饭，似乎一切如常。
凌晨一点多，周泽远回来了，依然是在床边看着季昀，季昀睁开眼睛看向他。
“吵醒你了？”是周泽远清冷却带着温柔的语调。
季昀突然就有些委屈，用力闭了闭眼，然后摇摇头。
周泽远摸了摸他长长的睫毛，感觉到些许湿意，柔声道：“接着睡吧，我一会就上来。”说完却还舍不得放开手，一直摸着他温软的脸。
季昀睡得不算好，但好歹是睡着了，想转身却发现周泽远睡在他身边。
鬼使神差地，季昀不想管早上还没刷牙也不想管周泽远的洁癖了，就这么探身亲上他的薄唇。
下一秒却被反客为主，周泽远亲的凶狠，季昀有些招架不住。
“嗯……”
“想我了？”
季昀没答话，却换来更凶猛的进攻。周泽远一只手已经探到他身后，那人的大家伙随之而来抵在他股间蓄势待发。
“想是不想？嗯？”
“啊……嗯……”
周泽远把他撩拨得浑身发热，空气急剧升温，烧断了他扯着理智的线，季昀只得用身体行动回答。
一个大早上两人胡闹了几次，季昀靠在床头等周泽远把早餐端上来投喂的时候却看到床边的手机亮了。
周泽远的手机关了声音和振动，屏幕却在不停闪动，一条又一条的信息蹦了出来。
“泽远，今晚还去吗？”
“中午还是吃我的饺子吧？今天弄了别的馅。”
“顺便给你带点你一直喜欢的酱，我妈昨天刚寄过来的。”
……
季昀咬着唇看完了，捏紧了他的手机，全身上下都在发疼，想了一会，又默默把手机放回原处，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泽远给季昀喂了点东西，看他实在是不想吃了，才接着吃他吃不下的那一份，季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周哥哥存货真多，看来是因为吃得多啊。”
周泽远收拾了碗筷，看他一眼，给他捏了捏被子，只当他吃饱喝足了又开始插科打诨。
“周哥哥每次做完之后都会对□□这么体贴吗？”
周泽远皱了皱眉，意识到他话里有话，便问了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泽远，你最近都没在忙公事吧，”季昀面上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定定看着周泽远，接着开口道：“我昨天跟你打电话，你说你一个人？”
季昀笑了笑，又接着说：“每天那么晚回来，其实是为了陪别人对不对？对了，那位老朋友好像叫，叫陶景？你们还有一条狗吧？难怪看不上我的狗了。”
“季昀，你调查我？”周泽远站在床边看着他，眼中看不出情绪。
“呵，你连撒谎带人都这么光明正大，不就是算准了我傻我相信你不会去做这种事吗。”季昀在被子下的两只手紧紧握着拳，又说道“你说你忙，我怕你忘记吃饭，打算过去给你买晚饭，没想过打扰你。我，我那时，就离你十米不到。周泽远，你放不下旧情人对不对？”
“陶景和我不是那种关系。我们从来都只是朋友。”
“周泽远，你别骗我了，真当我傻呢。”季昀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留着照片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连着几天晚上陪他不惜欺骗自己的男朋友？你呢？不想让我把面包接过来是因为觉得迟早要和我分开，对吗？”
恰好周泽远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来电显示：陶景。
季昀找他一步抓起了手机，“周泽远，不如我们接通了问个清楚？”
“季昀！挂了，我来跟你说。”
“你不敢对不对。”季昀看他着急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地委屈，两行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毫无预兆地就往下掉。
“季昀，别哭，别哭。”周泽远抿了抿嘴，双手抚上他的脸，仔细地给他擦了擦眼泪。
季昀吸吸鼻子，把手机推到他手里，内心一阵阵的疼，“你拿走，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我们，我们分开吧。”
周泽远捧着他的脸的手突然紧了紧，过了一会才开口：“季昀，真想和我分开了？”
“你把我当成傻子一样刷的团团转，还不满意？！还想我像只狗一样跟在你后面，高兴了就哄一哄，不高兴就冷脸相待？”
季昀说着就要下床，“咱们就这样吧，你他妈爱找谁找谁去。”
周泽远一把抱住他往床上放，“别乱动，你明明不舒服。”
“你他妈别提醒我这么难堪的事！”季昀身心皆疼，眼眶红了一大圈。
“别动，你躺着。”周泽远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出去，我们都冷静冷静，行不行？这些事，我都会给你解释。”
“你滚吧。”
季昀听着周泽远在楼下拿了东西便出门了，迅速爬起来换了衣服，既然说了要和周泽远分开，自然是不能在这待了。
冷静，他试着冷静过了。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季昀容易冲动，和周泽远吵起来时已经是克制着自己不去说那些恶毒尖锐的话。他喜欢周泽远，才更没办法接受他和别人之间这么暧昧的点滴，更没办法说服自己被欺骗也没关系。
季昀什么也没收拾，就带了证件和那张他和周泽远的合照。走到楼下，季昀取出那袋冰冻的饺子，自嘲地笑了笑，关上了冰箱。
真的从来没有发现啊。
也是，吃了别人的饺子，又怎么还能想到家里也会有呢。
季昀把钥匙留在了之前悬挂的地方，就像不曾用过。出了大门，他也想把这袋饺子扔了，犹豫了好久，终是提回自己的公寓了。
辛辛苦苦做的，没必要浪费粮食。
如果自己的东西自己都不珍惜，还有谁会珍惜？
第9章 第 9 章
从周泽远家离开之后，季昀照常上班，和朋友喝酒，和哥哥吃饭。
只是工作常常出错，身体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最后被季宸踢回了奶奶家，在奶奶家总归是吃得多一些。季昀也顺便去接他的狗。
周泽远去公司住了两天，也算是想让自己想个明白。回来却发现季昀走了，衣服鞋子都在，可就是让人知道，他走了，不带钥匙，不会回来的那种。
明明才习惯了家里不那么冷清的气息，现在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周泽远知道自己爱上了季昀，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既然两人分开，这样也好，省得往后季昀更伤心。
就让这件事割裂两人，及时止了季昀的损吧。
但答应季昀的解释，只能日后再说了。
心有念想无处宣泄，唯有拼命工作。后来终是忍不住了，连着好几日驱车去季昀公寓楼下，看着那扇窗子从未亮起过灯，周泽远在楼下抽了一夜的烟。
他的季昀真的走了。
陶景知道周泽远和季昀分开了，却不知是为何，只是看着周泽远现在的样子担心不已。
周泽远本来就是个爱把心事闷在心里的性格，为人克己有礼，能开口问他能不能一起去酒吧待几天已是不易，他还真当周泽远是要去玩的，谁知只是为了季家的小少爷。
季昀在奶奶家住了一个多星期，也知道自己不该消沉了，抱着在奶奶家吃得又圆又重的面包回家了。
季奶奶把一人一狗送出大门，看着面包在两人之间徘徊，依依不舍地亲了好几口它的狗脸。又拉着季昀的手，对他说道：“小昀，选择是自己做的，最主要的，还是听从自己的心。”
“知道了，奶奶。”
“下次来奶奶这里，要开开心心的。”
“嗯”季昀抱了抱奶奶，眼眶有些湿润。真是，这么轻易就被看出来了啊。
季昀回了他的公寓，给面包置办了新的狗窝，又给它买了很多吃的玩的，面包离开季昀几个月了，兴奋得不行，上窜下跳。
晚上季昀牵着它，踩着滑板去江边散步。
马上就开春了，气温并不是太低，季昀穿了件有薄绒的白色卫衣，黑色运动裤包裹着两条长腿，一双板鞋踩着滑板前进，身材修长，活力十足，满满的运动少年气。
江边三三两两的人在聊天，慢走。神气的阿拉斯加和漂亮的少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年轻的姑娘假借着给面包拍照的机会让季昀悄悄入了镜。
傍晚的江边也有不少在打闹玩耍的小孩子，季昀怕来不及停下撞到小朋友，滑得不算特别快，面包在他前面小跑溜达。
季昀边滑边眼神放空的看着江面，却突然发现面包叫唤了一声，停下了。
季昀转头，却看到了周泽远，和他身边的陶景。
他面无表情地扯了扯狗绳，不认识似的，绕过两人向前滑去。面包却还在高兴地绕着周泽远打转。季昀有些气恼，语气也冰冷不少，“面包，走了。”
“汪……汪……”
面包看看主人，又看看周泽远，有些犹豫。
周泽远蹲下揉了揉面包的大脑袋，面包开始亲昵地往他身上扑。
季昀更是恼怒，直接扔了狗绳自己走了。
面包见主人不牵它的狗绳，整只狗都惊了！赶紧叫了两声撒开腿直追季昀。
季昀滑出去几百米，似是在逃离什么。最后一人一狗在江边坐着。面包想往他怀里拱，却一直被季昀推开。
“吃里爬外的东西，你不是不想走吗。”
“嗷呜嗷呜……”
“撒娇没用，我不是奶奶。”
“嗷呜……”
感觉到季昀心情不好，面包也没再闹他，乖乖的蹲在他身边。
季昀坐了一会，吹了一会江风，觉得有些冷了，抓起滑板，牵了狗绳起身正要回去，却看到了不远处正看着他的周泽远。
周泽远走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他的眉眼。
“我的狗打扰你约会了？”
“季昀……”
“还是你朋友看到我觉得不舒服？”周泽远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昀打断。
“都不是，你别乱想。”周泽远想了想，又开口道：“季昀，你瘦了。”
“周泽远，你别假惺惺了。”
说完季昀就离开了，面包感觉出主人在生气，也乖乖跟上。
周泽远一直看着季昀离开，也没等到他的回头，却不知，走出几百米外的季昀也放慢了脚步。
最后周泽远给陶景打了电话。
“陶景，我想，不用再试了。”
“嗯。”
第10章 第 10 章
时当万物皆气清而洁显，故名清明。
每年清明，是周泽远最重要的日子。今年清明节，周泽远照例回去看了父母。不同往年的是，他在墓前跪了一整天。
群山环抱，薄雾萦绕，周泽远看着最后一点火光燃尽才直起身来，他大步向前，内心干净，眼中一片清明，仿佛得到了救赎。
周泽远在这边待了几天，这会刚从高速上下来准备回家，就接到了季昀的来电。然而接起后却是一个焦急的声音：“是周泽远吗？季昀受伤了！现在在市三院，快过来！”
“我现在过去。保持联系！”
周泽远开车一直很平稳，自父母出事后心里总归是留下了阴影，这下只顾担心季昀，一路狂飙到了医院。
季昀在病床上静静地躺着。门外是他的几位朋友，唯独不见他的家人。
李唐不知道季昀和周泽远之间怎么了，还以为两人恩爱着。他们几人清明节去爬山，防护措施没做好，山里有雾气，能见度很低，路上又滑，季昀当时为了拉他不小心滚下山去，另一位朋友赶紧叫了直升机进来救人，这才及时到了医院。
知道季昀瞒着家人和他们出来，李唐也不敢告诉他哥，还是决定通知周泽远，见他赶来，几人也稍稍松了口气，“抱歉，我们没照顾好季昀。”
“他伤到哪了？严重吗？”
“全身都有点伤，主要还是大腿，医生给他缝了针，得好好养着。”
“嗯。你们先回去吧，我来照顾他。”
“远哥……”李唐走之前犹豫着还是开口了，“季昀他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我们从没见他这样。清明节他回去看了他母亲，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对了，这是医生剪开他的衣服时掉出来的照片，是你俩吧？”说着李唐把季昀和他的合照递了过去。
“远哥，季昀就拜托你照顾了，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们。”
“嗯。”
周泽远接过照片，这是他和季昀在土耳其的合照，他小心地摸摸上面笑得好不开心的季昀，把照片收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