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结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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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里林鹤总是摸着下巴道:“真是奇了怪了,我这个亲哥都没喊这么亲,你老这么喊他干嘛?好好的一个男孩子,被你叫得跟小姑娘似的。”
不过林玺小的时候,也的确更喜欢黏着段深。段深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时候,林玺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半趴半靠在他背上,段深就看着书低声道:“玺玺,听话。自己去玩。”
林玺晚上借宿在段家,第二天上午抱着被子赖床时,段深就坐在他的床边拍他的脸颊,“玺玺,听话。快点起来。”
林玺过生日的时候,把蛋糕上的樱桃都放进段深的盘子里,然后把蛋糕上的奶油抹在他的脸上。段深就一边将他按在沙发上坐好,一边皱眉叮嘱道:“玺玺,别闹。”然后把自己盘子里的樱桃送入林玺嘴巴里。
林玺笑嘻嘻地吃掉樱桃肉,吐出一根樱桃枝在掌心里,献宝似的递到段深眼前去,说话时故意和对方挨得很近,“你看,我会用舌头打结。”
忙得团团转的林鹤横插一手抓过那很樱桃枝,连名带姓地叫他:“林玺,你喜欢你哥我,还是喜欢段深哥哥啊?”
林玺抱住段深的胳膊眉开眼笑,“我喜欢段深。”
把林鹤当场气得转身就走。
林玺十几岁的时候,确实喜欢过段深一段时间。他出生那年父母就因为飞机失事双双离世,家里大哥和爷爷奶奶都宠得有些过头。长到十几岁时就长歪了,成了老师眼里不学无术的吊车尾,同学眼里散漫不羁的大少爷。
林玺毫不在意,上课依旧迟到早退,考试依旧交白卷,偶尔还和其他人翻墙去网吧打游戏。剩余的时间里都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正大光明地段深接上吻。
他想了很久终于想出好的法子来,却在月假前一天下午翘课回家的时候,在门外听到段深和他哥在客厅里说的话。
段深语气冷淡地说:“十几岁就打架逃课去酒吧,把那些二世祖的习惯学得像模像样,等到二十来岁的时候,大概就是仗着家境,成天无所事事只会伸手要钱去喝酒和乱搞。”
林玺蹲在门外的地上一条条对号入座数下来,终于失望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变成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了。
他扶着隐隐发麻的膝盖站起来,起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的同时,心中已经决定,不再喜欢段深了。他已经长成段深最不喜欢的人,并且可能永远也等不来能喝正大光明和段深接上吻的时候了。
那个月的月假林玺没有回家,并且在第二天就交了女朋友。等他第二个月的月假和女朋友在步行街约会被段深看见时,对方已经疏远到连名带姓地叫他林玺,深邃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十七岁的林玺不愿意承认的冷淡和陌生。
第五章
晚上段深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林玺就老老实实趴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抄书。书没抄几行脸却越埋越低,然后就听见段深目不斜视地出声提醒:“头抬高点,眼睛不想要了?”
懒洋洋地撑着桌沿坐起来,又听见段深那边的笔记本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段总,你守孩子做作业啊?”
段深面不改色地嗯一声,“家里孩子不听话,罚他抄书。”
说话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段总,你已经有孩子了啊?”
段深转头扫一眼林玺,语气波澜不惊:“有,前几天马路上捡的。”
林玺:“…………”
他冷哼一声停下手里的转笔动作,双手抱胸扬起下巴靠在椅背上,清清嗓子抬高声音喊:“爸!”
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段深眸色转深,盖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沉声训斥:“林玺,又欠打了是不是?”
林玺撇撇嘴巴收回目光和嘴角得逞的笑容,“不是。”
段深开完会以后离开了书房。林玺立马丢开手里的钢笔,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也没不见门外有任何动静,他起身想偷偷遛回自己卧室里去睡觉。路过衣帽间时发现门是打开的,地毯上还摆着一只打开的黑色商务登机箱。
林玺目光从右侧一排正装和衬衫上掠过,瞥见夹在深色衬衫里的巧克力色时,脚步微顿,神使鬼差地走了进去。房子是段深的,所以衣帽间也是段深的,林玺一直没有进来过。
他犹豫了一秒,伸手拨开旁边的昂贵衬衫,将中间颜色陈旧的巧克力连帽卫衣一点一点地勾出来,直至它露出完整的原貌,林玺终于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段深从来都不会穿卫衣,那是他的卫衣。十六岁那年深秋他去段家借宿,早上起床时偷偷穿了段深的外套离开,把自己的衣服留在了段家。
客厅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林玺飞快地将那件卫衣塞回去,匆忙间将段深的领带扯落,他慌忙蹲下来捡起领带揉做一团塞进上衣口袋里,起身时余光瞥见门口投下来的人影,林玺抿着嘴巴心虚地转身,“你、你要出门啊?”
“明天早上的飞机。”段深言简意赅地道。
林玺哦一声,两只手插进上衣口袋里,昂头挺胸慢悠悠地朝外走。没走两步就被段深叫住,语气中夹杂淡淡的警告意味:“夜不归宿不要想。我晚上七点的飞机,回来的时候我要在家看见你。”
林玺身影微僵,半响有些烦躁地嘟囔:“知道了。”
事实证明林玺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这三个字。段深前脚拎着行李箱出门,林玺就从床上跳起来,一通电话将几个还在温柔乡里睡觉的狐朋狗友给叫起来吩咐道:“给你们半个小时,酒池肉林见。”
陆另星极为头疼地坐起来,“大早上的林少爷你发什么疯,酒池肉林还没开门呢。”
林玺不耐烦地啧一声,“没开门就现在去给我开,老子白天要包场。”
“哦对了。”林玺哼着歌儿补充,“通知酒吧经理,给我准备白纸和钢笔。”
他挂掉电话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套上衣服去浴室里刷牙洗脸。然后叼着餐桌上的吐司捎上段深的书,打车直接往酒池肉林去。那帮大清早被林玺从被子里挖起来的少爷,神色恹恹地带着睡意坐在吧台前等他。
林玺抱着书挨个儿对着小腿揣过去,把人都给踹清醒了。最后将夹在怀里的书往吧台上一砸,“赶紧的,都给我抄吧。”
第六章
傍晚暮色渐渐四合,林玺瞅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准备收拾东西回去。靠在吧台后调鸡尾酒的陆另星倾身靠过来道:“林少爷,不喝一杯再走?”
“喝你个头,不喝了。”林玺皱着眉伸手把人往外推了推,“离我远点,别把酒气都沾我身上了。”
陆另星稀奇地挑挑眉道:“林少爷,你哥最近转性了吧,看你看这么严。”
林玺欲言又止地瞥他一眼,而后听见酒吧门口传来一阵叫嚷喧闹声。张家少爷面色不愉地带着两三个人走进来,目光落在林玺一行人身上时不轻不重地啧声道:“我当时是谁大白天的就来包场,原来是你啊。”
纨绔少爷们也有自己的玩乐圈子,林玺他们向来和张也圈子里的人不对付。林玺冷笑一声抬高音量道:“我的场子什么时候也对狗开放了。”
张也寒着脸直直地朝酒吧里走,经过林玺时挑衅般地撞上他的肩膀。林玺被他撞得侧了侧身,有什么东西从上衣口袋里滑落。林玺第一时间低头看去,却看到段深那条被他偷偷塞进口袋里的领带。
他弯下腰欲伸手去捡,张也却冷不丁地抬脚踩在那条领带上,不紧不慢地用皮鞋的鞋底来回碾了两下,然后才挪开脚轻飘飘地道:“不好意思啊林二少爷,我眼神不好没瞧见。”
林玺心里头的怒火登时就窜了上来,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会这么生气。他捞起领带拍掉上面的灰尘收回口袋里,满脸愠色地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问:“眼神不好?”
张也抱着双臂嗤笑一声,“林二少爷,没想到我眼神不好,你耳朵也不好。”
林玺拳头带风直直地砸在张也的眼眶上,面色冰冷地将人按在地上,“我他妈今天就把你揍到眼神好为止!”
段深飞机落地手机开机以后,连绵不绝的短信音和未接电话提示涌出来。他从里面翻出林鹤的未接来电拨回去。挂掉电话以后就让司机掉头朝酒池肉林驶去。
陆另星守在酒吧门口等人,眼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是林鹤是段深时,脸上明显一愣。段深扫他一眼简短地解释道:“林鹤现在不在国内,打了电话给我。”
陆另星这才收回脸上的讶异神情,领着段深朝楼上的包厢走。门口的服务生推开门时,林玺正脸色难看地窝在包厢的沙发里,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段深站在门边淡声询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陆另星开口时也颇为纳闷:“张也踩脏了他的一条领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发起火来了。往常也没见他打过领带啊。”
说完,借着走廊的灯光悄悄转头去看段深,却发现身边气势浑然天成的男人面上也是微怔。陆另星狐疑地眨眨眼睛,再仔细看去时,对方脸上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
段深步伐沉稳地走到林玺面前,冷下声音叫他的名字:“林玺,我昨天晚上说过什么?”
林玺垂着头陷在沙发里不答话,脸上的神色掩在阴影里看不清晰。
段深声音里又添上几分凌厉:“说话。”
林玺手指缓缓抠进沙发里,吞下卡在喉咙里的憋屈和不甘,才低声顶嘴道:“是他先招惹的我。”
“是吗?”段深语气平直毫无起伏,“他怎么招惹你了?”
脑子里浮现出段深的那条领带,心里头翻涌出几分难以启齿的情绪来。林玺绷紧了下颚没有回答。余光里却瞥见段深的右臂抬起来,头上有小片阴影打落下来。误以为对方大概等他的回答等得耐心耗尽,林玺偏了偏脸,咬紧牙关没有动。
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手指却落在他的下巴上,指腹上的温度一点点地渗进他的表层皮肤里。段深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在昏暗的灯光里仰起脸来,林玺迫不得已抬起眼睛来,却见对方深不见底的黑眸毫无情绪地在他脸上打量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伤了吗?”
林玺愣住了,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沉稳有力地落进耳朵里,几乎要掩盖了他自己微微发紧的声调:“……没有。”
段深松开掐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后退一步,“没有就起来吧,跟我去一趟医院。”
第七章
几个小时以前,还满脸冷漠地看着救护车担架抬走张也的林玺,稀里糊涂地坐上段深的车才回过神来。他不会向张也道歉的。林玺满脸不快地想,转头瞥向坐在旁边的段深,后者阖上双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林玺抿抿嘴巴,低头看见段深搭在膝上的修长的手。他偷偷地摊开自己的掌心凑到段深的手掌边去比划,却发现自己的五根手指比段深要短。他撇撇嘴巴,想要不动声色地缩回手来,食指指尖却轻轻从段深的手背上擦过。
段深闭着眼睛皱起眉来,抬手按住林玺那只不安分的手训斥道:“林玺,别闹。”
林玺僵着半边身体一动也不动,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头却悄悄地蜷缩起来。
张也额头上缝了针刚从手术室里退出来,张氏企业的老总和张太太守在床边。听见敲门声回头望去,看见段深推门进来时面露疑惑。看见跟在段深身后的林玺时瞬时寒下脸来。
林玺注意到两人脸上的神色转变,在心中嗤笑一声,摆出吊儿郎当的表情来。
段深将林玺拉到身边来,风轻云淡地抬起一条手臂揽在林玺肩头道:“玺玺,道歉。”
林玺愣愣地抬起头来看段深,脸上散漫的表情消失得干干净净。
段深声音微微下沉:“玺玺。”
林玺慢吞吞地哦一声,朝着张家人的方向垂下眼睛语气平平道:“对不起。”
张太太冷着脸丝毫不领情,“段总,打伤我们儿子的人是林家人,不是段家人。不劳段总押着人来道歉。”
段深侧过去微微俯身将林玺外套里的衬衫衣领整理好,然后才搂着林玺转过脸颔首道:“林玺他哥不在国内,林玺暂时归我管教。还希望张夫人给我一个面子。您儿子的医疗费我会负责。”
张太太沉着一双眸子不说话。段家他们惹不起,林玺打了她儿子的事情她又不想就此作罢,她转头去看身边的丈夫。
段深将他们的心思看得分明,搂在林玺肩头的手滑落下来,转而握上林玺的手神色冷淡地道:“挑事者是您儿子还是玺玺,想必张总和张夫人也没有弄清楚吧。”
挑事人是谁并不重要,张夫人的目光落在段深握住林玺的那只手上,心中顿时翻起千层浪来。张氏夫妇双双面露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下,“想必是我们这不争气的儿子先挑的事,今天还麻烦段总亲自跑一趟了。”
段深牵着林玺走出病房,松开林玺的手指尖往对方的掌心里轻轻一抹,“紧张?”
林玺闷声不吭地将微微湿润的掌心贴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
“知道紧张,下次就不要再打架。”段深走入电梯里按下楼层号,转过身瞥一眼身后的人,“听见了吗?林玺。”
林玺眼里的失望一掠而过,不情不愿地闷声答道:“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