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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甘为情痴-第8部分

小说: 甘为情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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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害怕地挣扎起来,两名子弟不为所动地挥动铁棍,一直怡然不动的流芳悄悄地扣紧了指头,只待迫不得已之时,出手相救. 
眼看铁棍就要打在少女身上,君明月连忙喝止.「停手!」 
同时,东方红日亦厉声喝道.「给我打!」 
截然相反的命令令两名子弟不知所措,握着铁棍的手举在半空,既不敢放下,更不敢落下. 
两人盼视多时,最后,还是屈服于东方红日身旁弯眉若颦的君明月,缓缓垂手. 
东方红日生性豪迈,懒于管理琐事,多年来,楼中的大小事务都由君明月直接主理,他外号「算无遗漏」,为「春风骄马楼」策划筹谋,从未出错,早在不少人的心中种下了「只要听他的说话,就是对的」想法,楼中子弟对他的服从只怕犹在东方红日之上. 
他们争执多时,早已引起注意,未走的宾客皆在门边探头张望,见两人竟然服从身为第二把交椅的君明月,甚于楼主东方红日,都不免窃窃私语. 
江湖上早有传闻,东方红日之所以能成为「春风骄马楼」楼主,靠的不是绝顶剑法,而是他的厉害义弟.这时亲眼见到,果然应了一句老话「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君明月垂首,用青葱的指尖抚动红袖上的寿字金绣.「他不过是无名小辈,再多练十年,也未必可以伤得楼主分毫,放过他,正好向天下人展示楼主的广阔胸襟.」 
垂首,只因不敢直视东方红日的怒目,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一如以往,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里的不安. 
低垂密睫下的珠子见到一双捏紧的拳头,指节发白,筋脉贲起,抖动不已. 
愤怒的波动由斗大的双拳一直传到铁铸的双臂,纠结的肌肉,头上的赤金束发在灯光下闪烁,更显得他的脸铁青一片,浓眉飞耸,锐利的鹰目眯起,紧紧盯着君明月. 
目中神光,似欲将眼前人碎尸万段,笼罩在怒意之中,君明月纤削的肩头瑟缩,在红衣下弱不胜衣的身段,如疾风中的一株小草,纤弱得无法承受东方红日的怒气. 
怒目并未因为他显现出来的柔弱而移开,看着他抖动的头顶,东方红日咬牙切齿地说.「好!义弟要放就放!好!很好!」 
负气的说话谁听不出来?君明月抬头,正欲解释,他猛地转身,垂在腰间的琥珀牌子随着激烈的动作在半腰划出夺目红光. 
光芒落在瞳仁之内,留下不祥的鲜艳光影,镶在皎洁玉脸上如墨的双眸倏地收缩,君明月的手伸出,想拉着他的衣角,却一下子落空了. 
「楼主......」看着他冷硬拒绝的背影,心里浮起从未有过的慌乱,与往日不同,日哥的怒气似乎再也无法压抑了,明珠的事,单缶的事,少女的事,他的多次拂逆,将会在今天,在兄弟间留下永远的裂缝. 
毫无血色的脸孔,引起了一阵经过压低的嘲笑声,是来自四剑婢,还是风四娘,君明月不知道,亦全不关心,他的眸子──盈满忧郁,伤心,现在更添上害怕的眸子只落在一个人的背影上,天地虽大,万物虽多,唯他入眼. 
日哥!日哥!我不是要当众拂逆你的意思的,我不想......明月,不敢了,别......别不理我,别不要我......粉唇蠕动多次,声音始终哑了在喉头,无法吐出. 
看着东方红日走远,君明月头开始晕眩,沉沉重重的头重脚轻,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 
首先发觉不妥的是司马俊,司马逸两兄弟,他们同时压下眉头,叫道.「副楼主,你没事吧?」 
纤瘦的身子仿佛再也支持不住地摇晃起来,「副楼主!副楼主!」随着他们的叫嚷,各人的注意地都被吸引过去. 
「明月!」 
「君兄!」 
东方红日与流芳同时大叫一声,跃将过去,发白的布衣随着身体的急速跃动而扬起,成一直线,探长手,君明月就在指尖之前,就在流芳以为自己会顺利地把他拥入怀中时,一只手横地插出. 
手臂是一条经过千锤百炼的手臂,覆在手臂上的袖子是用最好的苏州绸缎所做,手臂的主人亦是人所仰视的英雄. 
眼睁睁地看着东方红日以快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身法抢在他身前,将君明月摇晃的身躯拥入怀中,流芳的手僵硬地举在半空呆呆地看着指尖,只差一点,就只是差一点,就是天渊之别. 
「明月!」半跪于地上,小心地将君明月的头放在膝上,东方红日着紧地轻拍他的脸庞,在他指头上数只宝石指环的采光映照下,姣美的脸颊更显刷白无色. 
抚着掌下苍白滚烫的肌肤,即使有再多的愤怒,不满,也暂时被东方红日拋堵脑后. 
「春花!去叫大夫!夏蝉!去捧一盆热水......去!快去!将楼里最好的药材全都拿出来!」 
昏沉,发热,在迷迷蒙蒙之中,君明月只见东方红日与流芳的身影同时晃动,接着,便被拥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即使眼皮沉重得无法睁开,熟悉的热度也令他笑了. 
「日哥......」带着柔弱绝美的笑容,在着急与匆忙的喧嚣声中喃喃地妮哝一声,他再也无法保持清醒地昏厥过去.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痛苦,绝望,只有他,就只有他......


第五章 
那天清晨,天上的云色灰暗,天气阴阴沉沉的,闷热翳郁,令每个人的心里亦随之烦躁起来...... 
「废物!」在用红砖砌成的高墙内,绿意葱葱的很花园里,女子的声音尖锐得足以叫人打起冷颤.「一式『圆月三盼』还要用多少功夫才可以练得好,整个时辰了,我生你这蠢蛋何用!」 
另有一把稚嫩的孩童嗓音夹杂在女声之中.「娘,孩儿知错!」发声的是跪在草地上穿著浅黄的百蝶穿花箭袖袍,梳短辫的男童,乌云的阴影打在他身上,也掩不去他身上的皎皎光芒. 
在月白的瓜子脸上镶着一双圆润墨深的眼睛,秀丽小巧的鼻子,润泽的薄唇,软柔的发散落在前额,衬着华贵的翠石金丝抹额,即使容貌尚稚,已比巧匠所作的玉娃娃更胜三分. 
站在男童面前的是一个容貌与他有三分相似的妇人,作贵妇装束,梳垂云髻,在乌亮的发髻上插着四朵翠羽金钿,眉心贴花黄,正柳眉倒竖地瞪着男童的发顶. 
在逼人的目光中,洁白的牙齿咬一咬唇,男童从地上起来,再次练起功来. 
「圆月三盼」一式,是要跃然在半空之中,溜圆旋动三圈,第一旋,指尖点出一道气劲,第二旋,指尖点出两道气劲,三旋三劲,势如破竹. 
男童身轻如燕,跃起时灵巧无比,绣着蝶影的袍在半空散开,像朵盛开的鲜花,身法美妙得不可言喻,气劲由他青葱的指头吐出,将练功用的木柱刺出三个窟窿,不过,男童到底年轻,到了最后一旋的时候,很明显功力不继,劲力再也发不出来,脚一软,人便跌下地去. 
「你──!」贵妇看得心头火起,一手抄起脚边的树枝,便劈头劈脑地朝他打下去. 
男童倒在地上,也不敢闪避,只是举手抱着头,很快手脚上就布满了红痕,贵妇边打,边骂.「为什幺我会生了你这废物?练功也练不好!你忘记了我们的大仇人了吗?你这身烂功夫,要多少年才可以杀了他报仇?」 
如雨的责打落在身上,男童即使痛得浑身发抖,在淡淡的弯眉下,一双眼眸带着了然所有的悲伤,看着人间嗔恨. 
瞪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妇人更是发狂地打将下去,在口中喃喃地念道.「打死你!打死你......」 
打得手累了,就将他小小的身子扯起来,拉到后花园的小门前,用力推出去. 
「给我跪着!」厉声喝令的同时又对身旁的丫环,家丁们说.「你们别管他!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进来!」 
两块棕色的木板被用力合上,连一道裂缝也看不见,在死寂之中,天色越来越暗,细雨丝丝而下,渐为暴雨狂风. 
跪在凹凸不平的花岗石上,嫩黄的衣袍早已污黑,膝下完全浸泡在涓涓流流的污水里,尽管双腿已经麻得没有感觉,又冷得发抖,他依然将腰背挺得笔直,端正地跪在门前, 
日暮西沉,狭长的后巷里雨声越打越响,跪在一片死寂之中,他就像已被世界所遗忘,直至一阵叽叽喳喳的木头车车轮声响起. 
「喂!你挡住路,让开!」小路狭窄,木头车停在男童身侧无法再前. 
扬起眼角,隐隐约约看见推着木头车的是一个戴着草帽,身穿无袖短衣的乡下人,男童只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去专心地继续跪着. 
久久得不到响应,那把粗鲁的嗓子又道.「跪着淋雨不避,你傻了吗?」踏着水洼走近,草鞋每前行一步,就将水花溅起. 
雨水沿着发尖流入眼,令眼眶又酸又涩,男童倦极地合上眼帘,对走近的人毫不理会.反正无论他说什幺,他都不会起身让开...... 
雨水每打在身上一下,就带来冰冷的触感,小小的身子像被千万枝冰箭不断刺穿,冷得厉害,亦痛得入骨,不过,男童始终呆呆地跪着,任雨尽湿衣裳,青丝贴在脸颊与脖子,小巧的下巴仰着,形貌虽然狼狈不堪,却另带着一份动人气息. 
「哼!傻瓜!」耳畔再次响起骂语,只是嗓子明显地轻柔不少. 
雨依然下着,啲啲哒哒,只是男童突然发现再没有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身上,疑惑地睁开眼,倏见一张倒转了的脸就在面前,鹰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身子吓得用力缩后,背项撞在一双结实的大腿上,男童呆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眼前发生什幺事. 
他所蔑视的乡下人──正确来立说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孩,正弯下腰,将满是补丁的上衣拉开,用宽广的身躯为他挡着雨水. 
蹙起弯眉,扬手正想将他推开,那名看上去比他大几年的男孩,突然说.「别动,你再乱动,我就挡不了雨了.」 
他说话的时候,厚唇张开,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由笑容中表达出来的那份豪爽,是男童从未见过的,一种无可抗拒的迫力,令他停下一切动作,只是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为他挡着暴雨狂风的人.
晶莹的水珠由尖尖的睫扇上滴落,仰着月白的脸蛋儿,带点呆滞的可爱表情换来了一抹更加光亮的朗笑,健壮的男孩迎着他的眼神,很简单地说了一句.「我叫东方红日.」 
那间,男童只以为自己凝视的是一轮真正的红日. 
今天一来;见到有回;然很少很少;然偶是后妈是不正的;但是;小十四依然高*^^*
是最最新的;露都未呢!!
日照西墙,啼翠成.
小小的君明月坐在假山上,美丽的眸子得地着明亮的光采,因为他得到一生中首个谈天的对象,然他们谈天的方法有奇怪──隔着一幅墙,一个站在墙外,一个坐在墙内,不,他依然很高. 
方日从来不会空手而来,每次出的候,他都会从破的衣裳内,就像变戏似地掏出一些西来,今天的物是一的大果. 
伸出小手从青花围墙上的弧形通花接来,洁白的贝咬下去,甜得像蜜的汁液流入口中,让他娇嫩的唇角勾得很高很高,在阳光的照映下薄粉软. 
坐在石上,咬着果,踢着小,墙外的方日指天划地个不停,身上穿著的还是丁的短衣,相二十多天了,君明月从未见他穿一件完好的衣服. 
贫的出身不问而知,但是,样依然他的一身光采,当初的至今有君明月的袋瓜,棱角分明的脸孔,浓密的眉,利的鹰眼,笑起来白花花的牙,被晒成古色的肌,还有比同的寻常孩子高大健的身,每次看着他,君明月都不自地出神起来,只他身上的阳光活力,令人慕. 
些天听他了很多,例如他三代前的祖先是个有名的剑手,留下很多剑剑,他的爷爷父日沉迷酒,家活口都做不到,他由七始,每天早上都推着母手的瓜菜到市场叫. 
方日着的是他截然不同的生活,贫苦困,但是,他眼耀的是不屈的动人光芒,拥有眼神的人,早会出一番功名,成就. 
的眼神来一声问候.「闷吗?」 
缓缓动小小的螓首,只要看着他,君明月就不会得沉闷.探出右手,从墙上的通花勉强抓着他散落在肩的发尾,方日拉起嘴角,用左手拍一拍身旁放瓜菜的木车.「太阳快下山了,是市集上人最多的候,我还要去再叫一次,要不要跟着我?」 
娘不准的......君明月刚想,才青被他的手得牢牢,只是一晃就痛得要起眉,撅唇看去,方日刚强的脸上笑嘻嘻的,另有一不容拒的霸气. 
在思考之前,已经了下去,其实细心想想,自己也是想跟他出去的,反正娘叫他在扎,如意外,两个辰内不会有人来找他的. 
「放心!我会带着你安全回来的.」 
「嗯.」迎着拍胸口保的方日施以一笑,他抬起了小小的手臂,爬出墙外. 
坐在墙顶,正要下两臂伸出,将他抱上木车的车柄上. 
君明月坐在车柄上,蹬着金软履的小足有一下,一下地踢动起来,眸子一直凝视着他臂上起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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