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凶手我抓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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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别掉在这坑里出不来了。”
“可我看沈哥你在这个坑里呆得挺开心的。”裴遇舟嘴上打趣着,但笑意却没有深入眼底。
坑算什么,他本人早就已经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里了。
“可能是因为呆在坑底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吧,”沈峥突然侧头对着裴遇舟道,“而且最近坑里掉进来一个小骗子。”
“我还挺喜欢的。”
裴遇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闪了腰,还没等他决定给对方一个什么反应,沈峥就把目光移回了前方。
“我们到了。”
第十八章
安庆村是一个很小的村子,虽然它离B市只有几十公里的距离,但在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属于B市的繁华。
村子内的水泥路已经被清扫出来了,当裴遇舟双脚再次踩到实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虽然穿了靴子,但一直在雪地里走动,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脚已经麻木了。
沈峥看着裴遇舟小幅度跺脚的样子笑出了声,只要不涉及案件,对方还真的是一个温柔又有趣的人。
裴遇舟不打算理旁边这个不知寒冷为何物的小太阳,他踮起脚向远处望了望,并没有在视线内看到任何活物。
这大冬天的,整个村子安静地像没有人似的。
“我们先找村长吧,”裴遇舟提议道,“这样再找起其他人来也比较方便。”
沈峥对此并无异议,于是两人在问过附近的人家后,顺利地找到了安庆村村长安鹏的家。
安村长的家在村子的最东边,院子里还有一条看起来很凶的大狗,沈峥在敲安家大门时对方还音量颇高地“汪”了几声。
裴遇舟一个激灵,不着痕迹地向沈峥身后靠了靠。
饲养大型犬为什么不栓链子,他要投诉!
还好在这只狗狗扑向二人之前,它的主人出来喝住了它。
“大黄!回来!”
在听到主人的声音后,那只叫做大黄的狗立刻乖巧地闭上嘴巴,摇着尾巴跑向了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
男人有些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两幅生面孔:“你们是……?”
“请问是安鹏安村长吗?”见男人点头后,沈峥表明了身份,“我们是B市警局的警员,现在有一桩案子需要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安鹏的表情变了变:“案子?警官,我可没犯什么事啊。”
“这案子与您无关,”裴遇舟从沈峥身后伸出头来,“只是死者曾经是安庆村的人,所以我们才来找村长您的。”
裴遇舟笑得真诚,又故意隐藏了凶手也可能与安庆村有关的信息,安鹏果然放松了下来。
他将大门打开:“两位警官请进。”
裴遇舟想了想屋内的暖气,又看了看在安鹏脚下打转的大黄,第一次有了选择恐惧的体会。
*
安鹏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裴遇舟两人,随后他也坐在了桌边:“还不知道警官到底想问什么?”
“这两个人是你们村子的人吗?”沈峥掏出随身携带的照片,“周浩和孙志坚。”
安鹏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肯定道:“没错,是老周家和老孙家的儿子,不过这两个人十几年前就去城里混啦,一年也回来不了一次。”
“近几年他们条件好了就更不乐意回来了,连春节都看不到人影儿。”
沈峥又将那名可疑男子的照片递给安鹏:“那这个人您认识吗?”
这下安鹏倒没犹豫,立刻答道:“认识认识,这不是何家的何忠嘛。”
提起何忠时,安鹏明显认真了许多:“这孩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也出事了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沈峥答得模棱两可,“他也在外打工吗?”
安鹏有些感慨:“是啊,毕竟他那个家……”
“他家?”
“何老四那个人脾气特别暴,经常跟别人发生口角,”安鹏对何家显然有一肚子牢骚,“他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时这两人没少给村里添麻烦。”
“但是何忠他一点都不像这两人,这孩子脾气好的很,就是何老四两口子偏心眼太严重,对大儿子又打又骂,却把小儿子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这家庭背景可有点耳熟,沈峥和裴遇舟对视一眼,看来这趟他们还真没白来。
“原因呢?”裴遇舟努力忽视在他不远处趴着的大黄,“都是一样的孩子,偏疼一个总该有原因吧?”
“哪有什么原因?还不就是只敢打骂老实的那个。何贤倒也还算个好孩子,长得高高壮壮的,又知道护着哥哥,但也没多大用处。”
安鹏语气复杂道:“谁也不能对自己的爹妈动手不是?而且何忠又是个老实的。”
沈峥没有让安鹏继续感慨下去:“那何忠的文化水平怎么样?”
毕竟投毒、较为专业地分尸、以及引导孙佳伪装PSTD患者,这都不像是一个淳朴的农村汉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小学水平吧,就他家那种情况,何老四怎么舍得花钱送他上学。”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难道真的还有一个为何忠提供帮助的帮凶在?
沈峥继续问道:“那何忠最近有回来过吗?”
“他也进城打工好几年了,基本每个月都会回来一两次,每次还会来我这坐坐。”
“不过他最近得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安鹏回忆道,“但钱倒是每个月都有寄回来,不然何老四肯定能直接闹到城里去。”
沈峥又道:“您和何忠很熟?”
安鹏话里话外都在偏袒何忠,但他描述的这个人和特案组推测的完全不同。
安鹏没有否认:“对啊,因为我是村长,经常会去他们家里做调节,所以他和我关系还不错。”
“那您能猜到何忠会去哪吗?”沈峥道,“他现在失踪了。”
就算沈峥已经基本确定了何忠就是犯下这两起杀人案的凶手,但现在除了监控和注射器勉强能算为证据外,他们还需要更多直接且有效的证据。
至于人证,他们已经有了孙佳和周小杰。
“失踪?”安鹏很意外,“应该是又换工作了吧?”
“为了挣钱,他工作做得又多又杂,住的地方更是变来变去,一时找不到人也是正常的。”
裴遇舟一直观察着安鹏,对方表情自然,肢体语言也十分放松,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很需要钱?”
“对,好像是生病了,”安鹏指了指照片上何忠的脸,“他之前还挺壮实的,前一阵儿他和我说过,他生了急病很需要钱,但我要借他钱他却没要。”
裴遇舟也扫了一眼何忠消瘦的脸,生了急病?怕是需要钱吸毒吧。
“那何忠与周浩和孙志坚的关系怎么样?”沈峥又将话题拽回了最初的问题,“或者说这三家有什么关系吗?”
安鹏也渐渐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儿,他犹豫道:“关系不太好吧。”
“警官应该也知道,一般比较老实的孩子都会受欺负,尤其是在男孩子间,像何忠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在小时候没少被村里的孩子折腾。”
“何老四和周浩、孙志坚的爹,还有村里其他几个混混,他们也算得上是狐朋狗友了,周浩和孙志坚小时候没少去何家玩,这欺负人的事也没少干。”
“不过欺负人的也不只是他们两个,何忠和村子里年轻的一辈都不太亲近。”
童年阴影?裴遇舟觉得他似乎找到了诱因。
但单单找上周浩和孙志坚的原因,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恰好有两个孩子?
“何老四那些‘狐朋狗友’的儿女中,还有哪家也在B市打工?”裴遇舟突然开口问道,“尤其是有两个孩子的人,请您现在就把他们的信息找出来写给我。”
安鹏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把相关信息写给了裴遇舟。
纸上只写了一个人,杨远帆,有两个儿子,现在人也在B市。
如果何忠下一次不准备“掐掉源头”的话,这个杨远帆八成就是何忠的下一个目标。
眼见从安鹏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沈峥便问了何忠家的地址准备走人,临走时他似乎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安村长,您知道何忠没有户口吗?”
“知道,好像是生何忠的时候何老四就没给他登记,”安鹏答得痛快,“不过何忠去B市打工之前说他已经找人补办好了。”
因为几十年前各方面技术和设施都不成熟,在乡下,没有户籍的“黑户”并不罕见。
沈峥点点头,带着自从进了屋就格外老实的裴遇舟礼貌告辞。
一物降一物,看来裴大医生真的很怕汪。
*
远离了汪星人带来的威胁后,裴遇舟的脑袋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
随后他便察觉出了点不对劲。
安鹏的描述和凶手给他的印象几乎是完全不同的,排除掉含有安鹏主观情绪的内容,何忠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个能接触到氰化|钾、解剖学和心理学的人。
一定有什么人给他提供了这一切。
会是“他”吗?可裴遇舟实在想象不到对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依然是挑衅,那么他只能说这个“他”不仅闲到胃疼还脑子有坑。
一路上裴遇舟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到他们到了何忠的家。
但令人遗憾的是,何家并没有人,在问过旁边的邻居之后两人才知道何家昨天去隔壁村子走亲戚了,要今天下午才能回来。
现在回去下午再过来显然不合适,沈峥将调查到的情况打电话告诉给秦千岚后,便拉着裴遇舟在村子里各种走访。
明明是来调查杀人案的刑警,却偏偏让沈峥弄出了居委会的感觉,裴遇舟对此也很是服气。
其实对于大冷天去各家坐坐、顺便观察观察各人表情的活动,裴遇舟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
这村子要是没有那么多汪星人就好了。
第十九章
何老四是一个典型的外厉内荏之人,一开始他还胡搅蛮缠地不让沈峥和裴遇舟进屋,可等沈峥把配|枪一露,对方就立刻乖乖听话,低声下气地把他们请进了屋。
屋里还坐着一男一女,应该就是何贤与何老四的老婆了。
裴遇舟特意多打量了何贤一眼:对方与他的哥哥并不相像,从面相上看何贤就给人十分外向且精明的感觉。
“两位警官请坐,”这屋子基本没什么隔音效果,何贤自然也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不知道我哥他犯了什么事?”
沈峥还没回话,那中年女人就已经一脸不耐道:“提他做什么,听着我都嫌晦气。”
她倒是比她的丈夫还要强硬:“不管他是死了还是杀人了放火了,都别来找我们,我们不知道。”
“真是的,”她抱怨道,“真是晦气……”
“要是何忠下一个要杀的是你们呢?”
沈峥的一句话成功让女人闭了嘴,何老四的嘴巴动了动:“我们……?”
随后他就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了起来:“我供他吃供他喝,没有我他能活到现在吗?”
“这个没良心的,胆子大了,还敢来杀老子?倒是让他来杀!”
何老四唾沫横飞,神色中有愤怒有意外却完全没有害怕,显然他并不相信何忠会做出这样的事。
面对这样的人,沈峥也不废话,直接把手机里保存的分尸案照片递给了何老四。
看到孙志坚家血淋淋的现场照片,何老四就像一只被人掐住了嗓子的鸭子,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些不成语句的气音。
“这是……这是何忠干的?”女人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卷着雪花肆虐的西北风发出“呼呼”地声音。
凭白让人心烦。
接下来何家三人对沈峥的问询都极为配合,包括看着精明能干的何贤,全都老实地像个被吓坏的鹌鹑。
关于何忠的信息也渐渐明朗起来,何忠,今年32岁,因为生何忠时正好赶上计划生育,何家夫妇还想再要个二胎,所以便隐藏了何忠的存在,把他变成了一个“黑户”。
因此在何家的户口本上,只有“长子”何贤,并没有何忠的信息。
“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何忠?”这也是裴遇舟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无论是什么感情,都应该有引导它产生的原因在,可裴遇舟并没有从何家人的话里找到这个原因。
何老四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瞪了坐在他身旁的女人一眼,才吞吞吐吐道:“那时候我这媳妇有些不老实……”
何老四也是在自家媳妇生了何忠后才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可何母指天发誓地和他保证就有那么一次,这孩子一定是他的。
那年头亲子鉴定刚刚引入Z国,何老四也不知道有这么种手段,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留下了这个可能是“野种”的孩子。
但理智上的接受并不代表情感上的接受,这就导致了何忠童年的不幸。
沈峥不愿也不便评论别人的家事,他直接问了何老四最重要的问题:“你们能联系上何忠吗?”
安鹏那里并没有何忠的联系方式——何忠对他说他不用手机,因为没钱。
但沈峥可不相信一个连环杀人犯会连一部手机都弄不到。
果然,何老四点了点头:“有的,他出去打工前留了一个电话,说是让我有事就打这个。”
“我没打过几次,但每次一打过去很快就会有人接。”
他脸上还带着些恐慌,但并没有后悔之类的情绪,甚至在提起何忠每个月寄钱回来时都很理所应当。
就算在了解了案情后,何老四也并不认为他做错了,他并不认为何忠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