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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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错》—— kisky
一子错
序
一袭雪白衣裳的少年衣袂飘飘地伫立在苒苒绿树下。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
鸟儿的吱吱声绕梁在耳畔﹔青山河川满满地占据眼眸……然而如斯写意的气氛却感染不到少年。
即便是眼前美景﹐亦抹不去少年心中之忧——那如沉重大石般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的不祥之兆。
少年蹙起一双秀眉。明明已经与最爱的人相伴相随﹑明明幸福已是伸手可及﹐但心头那惴惴不安又令他匪夷所思。
莫非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
不自觉地﹐他重重地叹气。
「为何事烦忧﹖」伴随着一把浑厚沉稳的男意在身后响起﹐瘦窄的腰身亦随即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箝紧﹐继然被拥入一个温热宽阔的怀抱中。
紧贴住身后那结实的胸膛﹐少年侧脸回望拥着他的男子——他最爱的人。
「甭担忧﹐立秋让我稍微多愁善感而已。」少年回身婉柔地偎进爱人的怀里。
「是吗﹖」男子心生疑窦﹐指尖轻勾起少年秀气尖削的下巴﹐「别忘记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娶进门的娘子﹐我可要你每天每夜挂着幸福的笑靥﹐心里亦只能想着我。」
少年「噗嗤」地展露出令人眩目的笑脸﹐柔荑抚上那张男人味十足的脸——先是阳刚的眼眉﹑挺直的鼻梁﹑宛如刀削斧凿般深刻的五官……这俊朗容颜令他迷恋不已﹐「霸道。」
闻见少年的笑语﹐男子嘴边的笑意更深﹐眼祌充满溺爱﹐「是啊﹐我就是霸道﹐故此刻我想要你﹐你也不能拒绝﹗」
「什……」未竟之语全被男子迷人的薄唇堵住﹐身子倏地腾空而起﹐被男子横抱着﹐热吻并未因此间断。
男子抱着少年来到不远处的凉亭﹐脱下长袍盖在石桌上﹐把少年压在上面﹐置身于少年的两腿间﹐沉溺于炽热膨胀的情欲中。
细碎的呻吟﹑沉重的喘息﹑狂热的晃动﹑淫靡的气息——凉亭中﹐仅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
云雨过后﹐男子让犹在情欲余温中的少年坐在腿上﹐一只大手搂着他﹑另一只手玩弄着少年乌黑的长发。
「你可有心事﹖」少年敏锐地发现男子心不在焉。
「嗯。」男子直言不讳﹐「其实近日楼家声名受损﹐影响了一小部份的生意﹐不过小事罢了。」
说是「一小部份」……实则他不想少年担忧而已。
「是为了你当初不顾一切娶了我这个男妻进门之事﹖」
「莫要乱测。」男子虽然语气否定﹐但也深知瞒不过少年的聪慧﹐于是出言安慰﹕「放心﹐难不到我的。倒是你﹐你已是我的人﹐甭再四处走﹐这般花容月貌﹐不知有多少人在凯觑﹐要是你把持不住跟别人相宿相栖﹐那我可要跟谁去共渡余生﹖」
男子毫不掩饰的深情爱意﹐令少年分神于满盈心中的甜蜜﹐无暇顾忌隐忧隐患。
二人之间的情浓意蜜﹐让少年深信世间没有事物能够分离他们﹔他以为﹐男子爱他的程度就如他爱男子般深厚。
然而……
※ ※ ※
「你要休我﹖」少年不能置信地盯着男子。
少年是恁地惶恐﹑痛心。
男子是恁地不耐烦﹑厌恶。
「 没错﹐我要休你﹐这是休书。」男子一脸无情﹐「自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为什么…为什么﹗﹖」他颤抖着﹐声泪俱下。
「我厌恶了。」简单的一句说话﹐就这么打散了二人有过的一切甜蜜回忆﹔当日信誓旦旦的爱语﹐是如斯的不堪一击。
少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泪颜令人恨不得拥进怀里怜爱一番。
遗憾的是男子无动于衷。
想不到自己拋弃了男性尊严﹐不顾成为男妻免不了的溪落鄙视﹑蜚短流长而跟他在一起﹐却落得如斯下场。
一句「 我厌倦了」﹐把一段情打入冷宫……他怪得了谁﹖他怪得了谁﹗﹖
「若然当初不是未经三思便娶你过门﹐楼家的生意便不会一落千丈。要挽回昔日的名声﹐故便要牺牲你。我劝你离开杭洲﹐因为今后你在这里将不会有立足之地。」
言罢﹐留下少年一人便离去。
原来……名与利对你而言比你我之间的情意更重要……谢谢你给我如斯重的教晦﹐我将不再需要爱情﹔我要比你更成功﹐总会有一天站在你面前﹐意气风发地告诉你﹕
楼日﹐你的成功来自于我﹑你的失败亦来自于我﹗
第一章
冷家乃是江南第一富商﹐生意除了江南外﹐并且遍布京城﹑汴梁﹑临安﹑洛阳等等﹐其胭脂水粉﹑绸缎﹑布匹﹑饰物﹑鞋子乃是黎民百姓﹑达官贵人必爱之物。
而掌管冷家生意的正是一名行年才二十有二的年轻男子﹐此男子长得相当俊秀——长而翘的眼睫﹐细长清丽的眼睛﹐瘦窄秀气的鼻梁﹐不点而红的唇﹐再配衬上白晳滑嫩的皮肤﹐乃是脱俗出尘的翩翩佳公子。
可惜男子的眼眸既冷且无情﹐彷佛对世间一切都没有感情﹐对所有事物的态度就如他的名字——冷清。
别人看冷清容貌﹑才学﹑财势样样皆备﹐是每人口中的佳话﹐羡煞旁人。然而﹐旁人无从知晓﹐冷清宁愿失去这些外在内在条件﹐也希望能换回每夜的清静。
是的﹐每一夜﹐他都被恶梦缠绕﹐不得安宁。
我要休你……我要休你……我要休你……
那四个字如魔音似的在夜里贯穿他的脑袋。
他挣扎﹑他呻吟﹑他淌下流之不尽的冷汗﹐直到天明。
乍然惊醒﹐他瞪圆双目﹐额际青筋暴现﹐频频喘息。
「公子爷﹐辰时已过了。」侍婢安儿端着脸盆推门进来﹐漾出可人的微笑﹐对于冷清从恶梦惊醒过来的神态习以为常。
待急促的喘息平缓后﹐他回复往时冷峻漠然的神情。
「请让奴婢为公子爷沐浴更衣。」跟随在冷清身边多年的安儿﹐深知主子每天辰时都有沐浴的习惯﹐故早已在屏风后预备好装满暖水的浴桶。
冷清下床﹐安儿马上为他脱下汗湿的亵衣。
令人吓然的是﹐外表斯文儒雅的冷清﹐当没有衣裳蔽体﹐那具躯体竟然肌理分明﹑线纹深刻﹐虽不及英伟男子的强健﹐却也足以令女子唾涎﹑令男子忌妒。
丝丝温和的阳光照射在那白晳但结实的躯体上﹐更能映出其光滑的肌肤﹐令安儿有一闪即逝的心荡。
她厘定不该有的遐想﹐拿起布为已坐在浴桶内的冷清洗涤身子。
冷清光祼的两手搁在浴桶的边缘﹐看似享受着安儿的伺候﹐实则内心已翻起一遍又一遍的暴风浪。
四年了……他始终忘不掉﹑放不低……
可是又教他如何遗忘得了﹖当初被心爱的人遗弃﹐除了心如刀割的剧痛﹐还要忍受遭人嘲笑辱骂的滋味。
即使他早已预料到那人为了挽回家族的名声﹐不惜贬低他﹑污辱他﹐孰知却是怎么都料不到的褒贬﹗
什么低贱的男妓﹗﹖什么妄想高攀达官贵人﹗﹖更甚者他才第一步踏出楼府﹐便被淫秽男子调戏﹗
再也不能在杭洲待下去的他﹐来到了江南﹐从一无所有﹐到飞黄腾达﹔短短四年﹐他超越当年那人的权势地位。
能够得到今天的成功﹐全拜那人所赐﹗没有他当年的狠心﹐哪来今天的他﹗﹖
「公子爷。」安儿轻唤﹐已停下洗涤的动作﹐预备好干净的衣裳﹐待冷清从浴桶出来﹐为他擦拭身子﹐伺服他穿衣。
而冷清再度把心里的怨葬在心底。
一袭白衣﹐清丽儒雅﹐配衬在冷清身上犹如仙人下凡﹔乌亮长发直垂在腰臀﹐散发出自然的幽香﹐少了几分冷然﹐增添几分柔和﹔甫出浴后的肌肤添上淡淡红晕﹐性感非常。
为冷清梳装的安儿﹐几乎控制不住因为冷清的出色而着迷得颤抖的双手。
纵使每天朝夕相对﹐她还是难以习惯公子爷的俊秀。
「安儿﹐怎么停下来了﹖」清朗却不失稳重的男音淡漠地响起。
安儿蓦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想得出神﹐而停下了为冷清梳发的动作。
「啊﹗公子爷﹐对不起﹐奴婢立即为公子爷束发。」她把既黑且柔的长发梳顺后﹐手势如流水行云般用一枝白玉制的玉簪为冷清的发髻。
「安儿﹐一会儿替我准备简单的行装﹐午时出发到京城。」他吩咐。
「是的﹐公子爷。」安儿顿了顿﹐续问﹕「公子爷此行上京可是为了跟三位代表张﹑李﹑何三家的公子见面﹖」
冷清轻微颔首。
「奴婢知道自己逾轨﹐不过那三人不学无术﹐侍着家中有几个钱便侍势凌人﹐十足的公子哥儿。而且那三人每次见着公子爷也是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令人反感﹗」安儿一张娇颜闪过厌恶的神色。
「他们没有那个胆动我。」他嗤之以鼻﹐「况且生意之事﹐冷家跟张﹑李﹑何三家有合作关系﹐而这三家的各个掌管人亦已把生意交托给儿子﹐饶是多不愿﹐亦要跟他们见面。」
「但是……」她欲言还休﹐但忆起自己的身份﹐她把说话吞进肚中﹐毕竟她只是一个侍婢﹐哪有资格向主子进言﹖「那么﹐要否奴婢向老爷夫人交待一声﹖」
「不用了。」冷清「哼」了声﹐便不再多说。
他的心中没有父母﹑他父母的心中亦没有他﹗
※ ※ ※
京城
带着侍婢安儿来到京城﹐首件要事便是在客栈安顿好﹐然后便来到与张﹑李﹑何三家公子会合之地。
「久别重逢﹐冷公子风采依然。」张家公子甫见冷清﹐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接近﹐脸上唾涎之色一览无遗。
李家与何家公子亦一同蜂涌而上﹐围着冷清﹐莫不是勾肩搭背享受那曲线的手感﹑凑近冷清陶醉地嗅着那抹清香。
冷清身后数步之距的安儿为主子担忧﹐同时又鄙视另外三人。而冷清本人则处之泰然﹐彷佛不把他们的轻薄放在心上。
「闲话不必多言。」他撂下冷言﹐意即他此行仅是为了生意﹐不必诸多奉承。
「对﹑对﹐」张家公子一脸谄媚道﹐「既然咱们要找处地方倾谈生意﹐不然就去花烟楼吧﹖」
「花烟楼﹖」冷清蹙起眉﹐语带疑惑。
「冷公子甚少到烟花之地﹐又莫怪乎不曾听闻过花烟楼。」何家公子脸带难色的说﹕「其实花烟楼是京城有名的…呃……妓院……」
妓院﹗冷清主仆二人眼神掠过嘲讽。
然而﹐三家公子却有所隐瞒——花烟楼﹐实则是喜好男色者才去的地方﹐换言之﹐是召男妓之地﹗
而被急欲一探花烟楼的三人半哄半拖地拉去陪同的冷清﹐在踏入花烟楼的那刻起﹐令四年前冰封了的感情再度融化……
※ ※ ※
男风初盛﹐利用男色赚钱的场所纷纷冒起﹐但毕竟玩弄男色有歪道德伦理﹐会沾染男色的通常只有达官贵人﹐为此男色的烟花之地不多﹐而花烟楼便是其一。
花烟楼能够在所有烟花之地中最为繁盛﹐其因当中的一名男妓。
多数男色是以少年之身为重﹐由于少年拥有柔韧身子与滑嫩的肌肤﹐有着令人唾涎欲滴的美貌﹐貌赛女子﹐是男子最为喜爱拥抱的对象。
可是﹐花烟楼的名妓﹐则是与以上的条件完全不符合﹗
「他」有着颀长高挺的身躯﹐强健阳刚的肌理﹐英伟俊朗的容貌﹐低沉磁性的嗓子﹔「他」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如其说「他」 是男妓﹐倒不如说「他」是召妓的人。
此等英气朗容﹐该不会是喜好男色者所钟爱。
虽然如此﹐众多达官贵人就是为了「他」而来到花烟楼﹔与「他」曾有过交欢的男子﹐更是屡次流连忘返。
而张﹑李﹑何三家公子﹐就是慕名而来﹐欲趁此到京城的机会一睹这与众不同的男妓﹔他们好奇如斯英俊的男妓怎会沦落为男子身下的玩物﹐更好奇究竟这男妓有何「过人」之处能其它男子眷恋不舍。
为此﹐一行人来到响响有名的花烟楼。
一只脚甫踏进花烟楼﹐冷清的心脏忽然急剧跳动﹐难道……捂住左胸﹐冷清若有所思。
「欢迎四四位翩翩佳公……」一名装扮妖艳花枝的老鸨迎接他们﹐就在老鸨触及跟随着冷清的侍婢﹐即道﹕「哎唷﹐此地不容女子进入喔。」
众人为难地望向冷清﹐只见冷清随手扔了一张银票给安儿﹐「替我去增添补品。」
「是的﹐奴婢立即为公子爷去办。」
安儿离去后﹐老鸨引领四人到一张桌子﹐欲呼叫花烟楼的其中四位男妓招呼各人之际﹐被张家公子叫住。
「老鸨﹐实不相瞒﹐我们是慕花烟楼名妓的名而来。」
老鸨一怔﹐立刻回复谄媚的态度。
「哎唷﹐我们花烟楼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