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缘-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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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什么也不做,不看书、不**、不出去走动,也不回房睡觉,就这么站在星空下,沐浴着月光,体会山野的寂静,夜晚的神秘!
……
外面,林春等杜鹃一关门,立即转头向河边走去。
在河边,他选了一棵树,坐了上去。
他也静静地仰望星空,什么都不做。
没有**,他心头自回荡着箫声。
他以为,现在的杜鹃是需要安静的,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也不想听到天籁以外的任何声音。所以,他在她收起图样的时候,不等她开口,就主动告辞。不但今晚这样,以后也都是这样,将来五年都会这样。
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沉静,并没有心愿达成的喜悦。
没有情窦初开时的渴盼、焦灼、思念和痛苦的甜蜜,只是静静的注视。经历前事后,他真正体会到杜鹃所说“若强求肯定会失败”的感觉;眼看着杜鹃痛苦、煎熬,他也跟着痛苦煎熬,所受的一些儿不比她少。
这样的日子,他再不要过!
五年,等他修炼五年再来吧!
这之前,他只要守护她。
守护她,而不去打扰她,让她安静地过五年。
如风被他叮嘱守在庙外,因他没走,它便闲不住,不时来树下转一圈,又在田野里奔跑,撵逐什么。
河水哗哗声中,林春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他定睛朝田野里一看,从村子那边过来几个黑影。
正好如风跑回来了,他便“嘘”了一声,示意它安静,自己则望着那几个人影渐渐走近。
等近些了,他便听出是桂香和青荷的声音。
还有一人,他猜是槐花。
他想下去拦住她们,让她们回去。略一想,又改了主意,觉得还是让杜鹃自己打发她们的好。他不想露面,省得人又说闲话。还有,自从昨晚后,他已经察觉到槐花的心思,不想再见她。
想到昨晚,他忽然记起槐花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心神崩溃之下没留意的,“所以,她才老是跟昝姑娘闹这些疙瘩。”,还有“听说那些有妻妾的人家都这样的。”他猛然蹙眉,将手伸入怀中。
怀里,有三颗圆圆的鹅卵石。
今天傍晚,他到家后还在想着庙里的黄元,猜他去找杜鹃会怎样。想到他,就想到昨天发生的昝水烟落水事件,目光便不经意地扫向门前水池。这时,他心里忽然一动,朝那块石板走了过去。
他蹲下来,将石板抬起来又仔细察看了一番。
昨日石板滑落水中,留下几道辙痕,因石板上下两面都不是光滑如镜的,一是为安放稳当,一是为了搓衣裳,所以他只当是石板下滑带出来的,也就没在意。
现在,他却盯着那辙痕疑惑了。
若是轻抬石板,将圆圆的石头塞几颗到石板底部,那么,即使没将石板挪出凹槽,人站上去,也能造成石板下滑。石板滑入水中,将圆石也带下水,石头便在岸边留下辙痕了。
想毕,他果断脱去上衣和鞋子,下去水池,在靠近石板的水底摸了起来。
手探入水底,那水立即淹没了他的口鼻。
当初挖这水池时,为了保持池水清澈,杜鹃她们捡了许多石子铺在池底,防止泥沙泛起。现在,林春一个个摸索那些石头,凭感觉排查。摸一会,抬头离开水面喘口气,接着再摸。摸到大小形状跟想象差不多的,就拿起来放在岸边。
总共摸了十几颗,他才爬上来。
然后,他又抬起石板,将那些石头一个个跟辙痕对比。最后挑出三颗圆滚滚的鹅卵石,确定是它们了。
正忙着,忽听见有人声,是黄元和黄鹂回来了。
他急忙抓起衣裳和鞋子,匆匆跑回家。
他不知道,黄元也一直在想这事。当晚也是灵光一闪,第二天喊黄鹂和小顺把沟又堵了,将水池舀干,满池寻找,也没找到和辙痕相吻合的石子,百思不得其解。
且说林春回家后,一直想谁会干这事,只想不出。
但无疑的,嫌疑人范围扩大了。
因为若只是将石头塞入石板底部,便很容易了,当时好些人都能做到。
那时想不出,现在看见槐花,想起她昨晚说的话,心思微动,灵光乍现,只是串不起来,形不成完整的思路,因而紧皱眉头——
他要好好想一想、理一理!
那边,桂香三人已来到庙前拍门。
杜鹃听见后,并不开门,叫她们走,说自己想清静。
桂香她们无法,隔着门叮嘱了两句,才走了。
林春便无声微笑起来。
杜鹃总是这样,从不为了情面而委婉。
若她客气说不用她们陪,肯定又要扯半天。
待桂香她们走后,河边才真正安静下来。
在这群山环绕的山谷,在谷中田野的河边,他和她,一个庙里,一个庙外,同看一片星空,同听一条河的水声。
他默默期待,五年后的爱情。
她静静祈祷,五年后的重生。
不要穿越,这是她穿越后的总结!
修炼今生,这是他失恋后的心得!
当天边露出第一缕晨光时,河边已经杳无人踪。杜鹃打开庙门,回身又锁好,然后朝河埂跑来。沿着河埂,她奔向西山,奔上山头,渐渐由慢到快,最后提气激射。如风不知从哪钻出来,人来疯似的跟她比赛。
杜鹃盯着如风,把它当成了目标,奋起直追。
一人一虎跃上山顶,冲入丛林深处。
接下来的日子,南山脚下的工地便热火朝天起来。
等地基平整后,房屋各项规划安置妥当,一块块大青石条板、一根根古老的树木在数人合力下搬运来,杜鹃终于觉出那天晚上的不对在哪里了——
这还是盖木屋吗?
怎么看着跟盖宫殿似的!
她匆匆找到林春,质问道:“你想‘金屋藏娇’?”
第319章 试探
林春正交代黄小宝干什么,闻言告诉他一声,等他走了,才往旁走了几步,站在一块山石上等杜鹃过来,跟她解释。
“五年后,若我不回来,你还会留在这吗?”
杜鹃听得一呆,说不出话来。
林春望着山下河水,幽幽道:“对我来说,用什么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屋子是我亲手帮你盖的。你是知道我的,不论做任何事,都全身心投入。”
杜鹃半响才又问:“这些料哪来的?”
林春道:“是太爷爷藏的老本。他给我了。”
杜鹃干咽了下口水,因一时不知说什么,便问起与眼前不相干的话:“这么粗的树,是怎么从山里运出来的?”
林春微笑道:“这不是从山里运出来的。”
见杜鹃一脸迷惑,又解释道:“一百多年前,林家刚迁到此处的时候,这里也是深山老林,树木密集的很,尤以楠木居多。祖上便收存了许多。”
杜鹃恍然,又疑惑地问:“这些给你,林家其他人答应?”
林家子孙众多,可不止林春一个。
林春轻声道:“老祖宗给了我这些,其他的家财我便不能染指了。他还有一桩意思:把这些给旁人,容易靡费了,只有到我的手上,才不致辱没了它们。”
杜鹃这才明白。
可是,他用这些给自己盖木屋,就不靡费了?
林春一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蹲下身,在山石上坐下来。
望着山下的田野和村庄,他幽幽道:“杜鹃,我没想用这屋子把你圈起来,也圈不住你。我就是想为你好好盖间屋子,能找到什么料,我就用什么料。”
他的声音有些忧伤。
杜鹃忽然就明白了。忍不住心颤——
五年之约,她做了两手准备,林家也做了两手准备,可是年少的林春没有。他投入全部感情和心力,来丰富雕琢这份爱,如同他精心雕琢每一件作品。
这屋子之于他,就代表他对杜鹃的爱!
不管用什么料,他都会投入同样的专注和热情!
这屋子,最珍贵的不是那些料,而是他灌注的心血!
五年之约,他心里只揣着美好的结局!
是唯一的结局!
沉默许久,杜鹃轻声道:“就按你的意思盖吧。”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林春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便喜悦地笑了。
静了一会。他又告诉她:“这也是太爷爷的意思,我原本只准备用我家的剩料盖的。太爷爷说,盖隆重些,免得以后你一个人住着,村里那些势利不长眼的上门来欺负你。你又说了不提亲事。跟黄家又闹得这样,别人能不瞎想?”
杜鹃看着他点头道:“你们想的周到。”
林春便温柔地看着她。
杜鹃想了想,又道:“我就是觉得,用这些好料盖这样小屋子,大材小用,太浪费了。”
林春摇头道:“我怎会浪费呢!你看见的那些料,最完整的才一人合抱粗。我准备用来做这屋的承重柱。因为上面要盖木楼么,架构必须撑稳。其他都用裁好的板料。老宅库房里,还有许多两三人合抱粗的木料呢。若把那些用在这小屋子上,就是浪费,且不大协调了。所以你不用过意不去,你这屋子并没费多少料。我都是量材为用的。”
杜鹃听后张大嘴巴看着他,半响合不拢。
林春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故意道:“还魂了,还魂了!你也‘见材眼开’嘛!”
杜鹃噗嗤一声笑了。
她站起身,道:“我去煮饭了。你也忙去吧。”
林春也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灰尘正要走,林大猛走来问道:“你师傅还没回来?”
林春摇头道:“没有。”
林大猛蹙眉自语道:“怪事。怎去了那么久?”
林春道:“也没几天。大伯,师傅或许有事绊住了。”
林大猛摇头,且不说这事,告诉他道:“今天地基就能打好,明天就能砌墙了。是不是窗线以下的墙裙都用大青石?”
林春点头道:“嗳!就怕山水冲下来。”
两人说着往工地走去。
再说工地草棚子里,众人切菜煮饭,十分热闹。除了养大蛇的李家嫂子外,还有就是黄雀儿、桂香、青荷、槐花和二丫了。
杜鹃怕出事,几次三番赶她们,也赶不走。
桂香不用说了,跟杜鹃好,又奉大猛媳妇之命陪她,当然赖在这;槐花自然是因为林春了;至于二丫,杜鹃看出她竟然对小宝哥哥起了心思,暗自头疼,幸亏她家日子紧巴,不得闲每天来,只能偶尔来个半天;还有青荷,杜鹃也不知她为何来凑热闹。
杜鹃想自己为什么出来单过的?
还不就是闹了一身麻烦才出来的。
自己的事都解决不好,哪有心管别人!
因此,她每天赶她们一次,话里话外提点:出了事别怪她。
这还不算,晌午的时候大猛媳妇过来了,她趁机对她道:“干娘,你叫桂香她们走吧。这不用许多人帮忙。工地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回头再出个什么事,就跟上次林春家盖屋子一样,到时候我又要罪加一等了,人肯定说我‘就杜鹃事多,好好的要自己一个人住,喊一堆人帮着盖屋,弄得鸡飞狗跳的,不出事了?’我不冤么!”
大猛媳妇听了笑起来,便对槐花等人道:“你们明天就别来了吧,桂香一个人帮就够了。桂香,你当心些,晚上收工跟你福生哥哥一块回去。”
桂香忙答应了。
槐花微笑道:“我们就在这棚子里煮饭做菜,也不去工地,哪有那些事。杜鹃是闹怕了。放心,就有事也不怪你。”
青荷也跟着帮腔。
二丫也红着脸,说她不会乱跑的。
大家竟然都不肯走。
杜鹃见她们赖定了,气闷的很。又想已经告诉大猛媳妇了,真有事也怪不到她头上。也懒得再说了,任凭她们打什么主意,她只不理不管。
就这样,几天下来。槐花丝毫没能探知杜鹃的心思。
看她和林春相处的情形,也没更亲密。
林家人也奇怪的很,问起林春和杜鹃的亲事,差不多的都说不知道;像林大头等知情人,又轻易不说,不管旁人怎么猜,他们听了总是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望着不断抬来的木料和石料,槐花心中酸涩不已。
可是,她是不会放弃的。昝水烟就是她的榜样。
一天过去,晚饭后人都散了,连杜鹃姊妹都回娘娘庙去了,工地上只剩下林春。因各样材料都已经搬来,晚上须得人在这看着。他便留了下来。
夜幕下,他提着一盏灯笼,在工地四处查看。
这时,槐花不知从哪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