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为师死得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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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微用意念给系统比了个标准的中指。
穆涸绕过九州王,走向谢知微,他也是想提醒谢知微,先避开此时的锋芒,随后再清算。可还不等他在谢知微身旁站定,就见谢知微缓缓转身,面朝楼下,平静道:“不错,正是谢某。”
楼下顿时又炸开了锅,人们交头接耳,惊讶的围观谢知微,就好像他一个珍稀动物。夏知绮一贯波澜不惊的脸终于变了,而她也很快意识到,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场面,低声交代身后弟子几句,便向前一步,也飞上了楼。
穆涸的目光从陆温身上略过,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他对谢知微轻声道:“师尊不用怕,这些人奈何不了你我。”
谢知微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
颜知非叹了口气,终是走了过来,先前冷厉之气荡然无存:“知微,你为何……”
碍于此时形势,他没好把这话说全。但谢知微知道他想问什么,为何死而复生,为何要承认身份,为何不走。
谢知微垂下眼睑:“大师兄,我对不住道宗……我不能……”
妈的全是系统的锅,要没有这混蛋系统,靠着一身本事在这世上绝对能活得逍遥自在!
陆温和九州王交换了个眼神,随即插话进来:“二位,此刻不是你们寒暄的时候。想叙旧,往后放一放,这么多人在场,有些话总得问清楚。”
夏知绮截下他的话:“那也是我道宗自己问,你无权说嘴。”
“呵,道宗家大业大,口气更大。”陆温脸色阴沉下来,忽然上前一步,指着楼下怒喝:“那你们碧虚真人就有权利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们道宗上下就能不择手段,将我姐夫白见著和外甥白誉害死,玉京道宗……果然是天下修真人的典范!”
谢知微表面淡定,心里却咯噔一声:坏了,这问的全在点子上,还真不好回答。
穆涸在他身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出乎意料的没再说话,可眼神却愈发坚定。
尹苍山目瞪口呆的旁观多时,听到这里忍不住出来试图化解:“各位且冷静。陆庄主,别的先不说,白家父子是因为恶贯满盈,证据确凿,道宗才……”
“恶贯满盈?不就是害死了谢知微么!”陆温情绪激动,“可是你们看见了,谢知微全须全尾站在这里!我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是死是活道宗都弄不明白,竟然糊里糊涂把人处死。他们白氏一族开创道宗,后人竟落个如此下场!”
原来,那日穆涸解决白见著,虽然证据板上钉钉,可手段未免毒辣了些。家丑不可外扬,颜知非碍于他是谢知微的亲传弟子,又因白见著的特殊身份,便将此事对外草草透露个大概。
哪知竟会被人这般误解。
加上谢知微又死而复生,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尹苍山咳了一声:“那……那人家谢真人也犯不着害你儿子啊。”
谢知微冲他略一颔首。
尹苍山这老狐狸虽然阴险,重要时刻还算能说点人话。但然并卵,不作不死,这个道理想必是恶毒配角一辈子都参不透的真理。
陆温冷笑一声道:“是黑莲。”
所有人一愣,很快,知道点黑莲内情的人,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九州王接道:“渡生大师告诉本王,黑莲可让人死而复生。那年在一步崖上,谢知微临死前说,黑莲白莲被他毁于神识之中。如今看来,他是要假借黑莲复活,怕人来抢,才扯了这样一个借口。”
这下人们的脸色都变了。
若九州王所说属实,那就意味着,黑莲白莲没有被毁。
四年前谢知微承认黑莲在他身上时,人们的反应也是如此。他们毫不掩饰目光中的窥探之意,就好像宝物还在这世上,他们就有得到的机会。
这修真界的波澜又要掀起来了。
颜知非和夏知绮面面相觑,他们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毕竟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
嘈杂声越来越大,陆温十分解恨的笑了两声:“当年就听跟去的随从说,我儿子占云在玄云剑派,因维护白誉得罪了你。后来又有人告诉我,黑莲可损人心智,今次前来,特意去禅宗找渡生大师看了,果然症状如出一辙。谢知微,你还有什么话说!”
人心瞬息万变,此刻在陆温的大声指责下,道宗以外的许多人都对谢知微露出了鄙夷和怀疑。而陆温这次有备而来,还特意拉了不少相熟的门派,此时场面明显往一边倒。
谢知微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好像将这一切默认了。
颜知非忽然道:“知微,回去再说,没必要给外人交代。”
夏知绮跟着道:“对,道宗的事,道宗自己管。”
“京城地界,容不得你等无法无天。”九州王指了指屋内,“仵作正在验尸,你们山野之人的七七八八本王懒得理会,可你谢知微在此杀人,本王必须管。”
谢知微淡淡道:“清者自清。”
颜知非点头:“不错,咱们走。”
陆温拔出剑来:“道宗蛮横无理,不给个说法,我无量山庄今天跟你们拼到底!”
夏知绮脸色一寒,语冰剑已经飞了出来。道宗弟子纷纷取出剑,和无量山庄众人对峙,争斗似是一触即发。
尹苍山见状有点慌,把吓傻了的尹无双推到屋里躲避,一边道:“各位不要冲动,这里是京城,有话好好说不行么?无量山庄想要什么说法啊?”
俗世的人都没见过这阵仗,住店的客人和开店的老板小二,见状纷纷往外跑。还没有打起来,局面已经是闹哄哄的了。
九州王对静默了半晌的穆涸道:“王儿,你看看道宗都是些什么人,他谢知微又是什么样的人。敢做不敢当,谎话连篇,如此一无是处,竟让你挂念了四年,不值得吧?”
穆涸没有答话,似是在思索什么。他以为穆涸动摇了,便志得意满,看向同样沉默的谢知微:“谢知微,哑口无言了?”
谢知微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的确,谢某无话可说。”
九州王心中得意,待要进一步讥讽时,忽然瞧见穆涸抬起眼睑,嘴角浮出一抹微笑。
而后他缓缓走到栏杆旁边,整个人沉静淡然,身上白衣如同冬日里的一抹细雪。他说:“四年后,师尊再次为弟子隐忍至此,弟子不胜感激。”
颜知非本要把谢知微拉走的,可谢知微牢牢站在原地看着穆涸,没有动。
九州王疑惑:“王儿,你在说什么?”
可穆涸只目不斜视的凝视谢知微:“师尊,弟子早已长大,该由弟子保护师尊了。名声、修为甚至是命,弟子都不在乎,弟子在乎的只有……”
九州王的声音沉了:“王儿!”
穆涸对着楼下朗声道:“黑莲白莲在我身上。”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身后光芒大作。一片白光闪动,幻化出莲花形状,骤然绽开后,忽然隐去。继而重复绽开一朵黑色莲花光影,再次消失,又跟着出现红色光芒凝聚的莲花。
最后,三朵莲花的影子齐齐盛放,重合在一处,黑白红三色来回闪动,在穆涸背后持续了许久才算消失。
客栈中一切喧嚣,都仿佛随着莲花的出现凝固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穆涸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将三样宝物亮出来。
他轻道:“白誉和白见著是我所杀,陆占云的疯病是我造成,过往一切,都是我做的,师尊毫无干系。”
第110章 挑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场面前所未有的静下来。
空口无凭,眼见为实。
对谢知微的种种指责只是臆测,此时穆涸真真切切的亮出这几样宝物,可真是让所有人开了眼界。这里的绝大多数人,甚至连其中的一朵莲都没有见过。
先前同时见过三朵莲的,只有谢知微一人。
那是在血河池底,他前去营救穆涸时,被穆涸当做赤炎抓住,并且强行夺去红莲。那时他只顾紧张自己的安危,压根没有想到,红莲带来的副作用会在穆涸身上加剧。
他也没有想到,穆涸会在还未取得最终胜利之前,就在人前将它们亮出来。
却是为了维护他。
谢知微静静的看着穆涸,而穆涸也微笑着回望过来,几朵莲的残光从他脸颊流过,仿佛电影里穿梭时空的特效。
不知怎么的,谢知微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前世。
有个和穆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曾笑着看他。看他出丑的样子,看他从事业巅峰一路跌下去,看他无戏可拍被人奚落,看他的尸体被推进焚尸炉结束一切。
那种种笑容,比起此时穆涸脸上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谢知微想,明明这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为毛何峥就那么恶心?而穆涸笑起来,怎么就好看到爆?
一片寂静中,尹苍山忽然朝着穆涸紧走几步,却被尹无双怯怯的拉住了:“爹爹,你干什么去?”
尹苍山恍然回头,随即赞不绝口:“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果然是世所罕见的宝物。女儿,你不觉得你穆涸哥哥幻化出的莲花很好看么?”
“是很好看。”尹无双说着,往他身后缩了缩,“可我害怕……”
九州王总算反应过来,对穆涸大声道:“王儿,到底怎么回事!”
震惊到了极点,九州王整个人都站不住了。他扶着栏杆,眉宇间一片焦虑,同时又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妙的喜悦。
穆涸目光依然在谢知微身上,口中回道:“三样宝物都在我的身上,父王该高兴才是。”
九州王表情复杂:“可是……”
穆涸终于看向他:“四年前我羽翼未丰,无法自保。师尊临死之前也不忘帮着隐瞒,却是父王,一直在误会师尊。”
九州王听出话里明显的指责,不由痛心道:“王儿,为父都是为了你好!那谢知微没有黑莲……他既然死而复生,究竟是诈死,还是……”
穆涸嘴角略挑,有些自豪的打断他:“师尊已至飞升之境。”
这话虽然轻,然此时偌大的客栈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一清二楚,因此他说的这句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抽冷气的声音次第而起,很快局面又是一片喧哗。
陆温失声道:“不可能!这世上从没听说有谁飞升成仙的,他谢知微何德何能……”
夏知绮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提示:“二师兄修为登峰造极,怎就飞升不得?再者,二师兄品行如何人尽皆知,陆庄主不要忘了,黑莲一直在穆涸师侄的身上。”
“对,黑莲是穆涸世子的。”陆温低下头,喃喃道,“这么说,我儿子占云的病……”
他这么一讲,在场就算再愚笨的人也都明白了,陆占云一直远远看着楼上,疯疯癫癫的不停叫“爷爷、爷爷饶命”。他们才知道,陆占云看的是穆涸!
眼看情况不太对,九州王语速极快的道:“陆庄主,王儿当年尚且年幼,懂什么是非,必然是受人挑唆。王儿和陆少主能有什么过节?”
陆温一时没了主意,又去拿眼瞪视谢知微。可穆涸却对九州王坚定道:“这就是我的主意,师尊本不知道。若非怕给师尊招来麻烦,陆占云此人,我原打算杀了的。”
陆温脸色变了:“你……”
穆涸淡淡道:“陆占云骂本世子是杂种,还污蔑师尊是小人,在玄云山下射死女弟子杨珠儿,若非师尊护着,我也早已惨遭毒手,如此狠毒之人,有什么资格活着?”
九州王眉心渐渐皱起来,眯起眼道:“他真这么说?”
尹苍山不失时机的插话进来:“看来,此子要是不疯,依他无法无天的做派,今日无量山庄不知该被他连累成什么样……穆涸贤侄没杀他,真可谓宅心仁厚。”
谢知微都快忍不住给尹苍山伸出大拇指了,这兄弟今天怎么这么给力啊!
局势变来变去,一会儿这个理直,一会儿又是那个气壮。陆温气的浑身发抖,纵然已经将穆涸恨上心头,却又不好和九州王父子作对,只得调转剑身又对准谢知微:“谢知微!你蒙受白家大恩,我陆家与白家如此关系,你当年竟对我儿子坐视不管,岂有此理!”
谢知微一怔,哎我擦怎么又甩锅给我了?
九州王凉凉的道:“陆庄主,白家父子之死的确冤枉,王儿是因为谢知微才会报仇心切,你该心里有数。”
“对!”陆温大声道:“谢知微,你诈死瞒过天下人,却扯理由来搪塞。你今天说你飞升了,才会死而复生。怎么证明?”
谢知微看了穆涸一眼,这特么不是我说的好么!
穆涸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对陆温冷声道:“够了。”
陆温对他的阻拦充耳不闻,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谢知微道:“不如你再死一次,证明给大家看!”
颜知非眉心一皱:“陆庄主慎言。”
“放肆。”穆涸忽然挡在谢知微面前,而后,对着陆温一抬手。
层层红色光华如同流云一般从他袖子下面飘出去,而后幻化成蛇形,一路蜿蜒着扑向陆温。
而陆温大概是没见过这阵仗,他睁大眼睛,还不待发出声音,忽然脚下打了个趔趄,竟生生将栏杆撞出个缺口,直接从楼上跌落下去。
他阴差阳错避开了红莲的这一击,然而那红光就像活物一般,穷追不舍。
陆温急红了眼,爬起来冲向人群,忙不迭的抓起一个人就往红光里扔,他自己则冲开人群,跑出客栈,连陆占云都顾不上管了。被他当挡箭牌的那个人一和红光接触即发出一声痛呼,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