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为师死得早-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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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穆涸重新闭上眼,表情淡漠,“接下来我要闭关休养三日,管不得许多事。”
这话说得十分隐晦,无颜却听懂了。
——只给你们三天时间,我不插手。三天后若没抓到人,就另当别论。
谢知微直奔关押楚知是和澹台梦的囚牢。
由于时间紧迫,他没有隐藏身形,这行动引起了守卫们的警觉。所到之处灯火通明,守卫们口口相传,都道是王府进了贼。霎时间锁链绳网满天飞,王府里大小高手一拥而上,要拦他的去路。
结果当然拦不住。
谢知微进了囚牢之后,瞧见囚牢外白色光华消失无踪,才稍稍出了口气。
鱼虾过敏大概是男主身上唯一弱点了,当时还吐槽草蟒英雄为虐而虐乱加设定,现在简直雪中送炭。
他也不敢懈怠,此时澹台梦和楚知是保持被捆绑的姿势沉沉睡着,想来也是白天被折磨的不轻。
他拿青萍剑砍断锁链,取出沿途在杂役那里抢到的两个麻袋,急匆匆将人塞进去,扎紧袋口背起就走。
外面喊打喊杀声四起。
区区两个活人,断然压不垮谢知微。他刚要御剑而行,忽然心头一凛,往旁边连躲数步。
一道闪着白光的玄铁锁链从天而降,险些将他圈在里面。人群前面赫然站着无颜,他指着谢知微道:“谢真人,我们又见面了。”
谢知微勾唇道:“的确,你真是不走运。”
对手总是太强,会让你输得怀疑人生啊少年。
“请受缚!”无颜也不多话,毫不畏惧的直奔谢知微,那玄铁锁链呼啸着随之而来。身后众人也跟着往前扑,看起来拿下谢知微,仿佛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谢知微好像没看到似的转身上剑,将肩上麻袋托得稳稳的,只往后甩了下袖子。
顿时,无颜睁大了眼,他浑身的经脉就好像生锈了一般,再也无法动弹半点。他甚至连嘴都张不开,发不出声音来。
而身后的抽气声响起一大片。
他们被谢知微甩在脚底,乌压压的人群好像一大剧烈翻涌的云团,瞬间结成了冰。
谢知微绝尘而去。
道宗的禁咒就是溜,奈何不了男主,还治不服你们了?
这回谢知微没有立即逃离京城。他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宗旨,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地方住下。需要等风声过去了,穆涸的怒气值弱一点再回道宗,否则上次的悲剧又会重演。
而且还会带上他。
谢知微把麻袋里的两个人小心翼翼倒出来,又觉得就这么睡在地上太凉,就想将伤势更重的楚知是先扒拉到床上去。
可还不待他动手,楚知是叫了声“哎哟”,抬手去揉眼。
谢知微忙道:“小师弟,你可算醒了……诶?”
怪了,奶酪揉眼的这只手,之前不是还夹着竹板的么?
谢知微戳了一下他的胳膊,骨骼完整,不红不肿,他愣了:“你这手臂不是断了么?”
楚知是咕哝一声:“说什么呢,你手臂才断了……啧,脸上怎么有点痒。”
他揉完眼睛,就去挠脸,说话时的少年音十分朗利。
谢知微的心越悬越高:不对啊,奶酪声音怎么变正太了……卧槽。
谢知微牙关紧咬,往楚知是的下巴处一抠一拽,呲啦的一声,他脸上的人皮掉了大半张。
“疼疼疼——干什么!”这人痛呼连连,睡意全无。抬头往镜子里看,里面的人耷拉着脸皮,正和他对视着,顿时“娘啊”一声,缩起来瑟瑟发抖。
过了一阵子,他才醒过劲儿,往脸上试着一摸。松了口气,把整张脸皮扯下来:“这什么鬼东西?”
谢知微傻站着,脑子半天没有转过弯。半晌,他才喃喃道:“被偷梁换柱了……”
万万没想到,男主竟然会来这一出。只不过是稍微被王府的吃瓜群众挡了一会儿,居然就被他趁机将奶酪和梦梦换掉,让他救了两个西贝货出去。
那这一来,奶酪和梦梦岂不是凶多吉少?
这时,揭下楚知是面具的那人,忽然看着谢知微叫道:“谢真人!”
谢知微一愣,茫然道:“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这少年点头连连,“我是毛子啊,我们在你的棺材旁边见过面的!”
谢知微倒抽一口气。
卧槽这么巧,这两个人也落在穆涸手里了?九州王府到底抓了多少无辜路人啊喂。
等等,那之前听那院子里的小丫鬟打听梦梦的消息,她回来说是抓了两个男的……原来就是他俩?
毛子挠挠头:“老杜呢?他明明也跟我一块的,怎么牢房变成这样了?谢真人为什么又下凡到这来了?”
地上的澹台梦忽然动了动,发出一声低沉的男人音:“奶奶的,鸡腿没吃到嘴里,怎么就醒过来了操。”
毛子先是一愣,继而捧腹:“老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杜浑身不自在,找了半晌,从胸前掏出两团鼓囊囊的棉花,震惊的道:“我怎么变成女的了?”
他前面就是镜子,对着往里一看,嘿嘿笑起来:“还挺标致的。”
毛子撇嘴道:“别美了,这就一张面具,底下还是你那糙脸。”
老杜挤眉弄眼道:“来来毛子弟,让老娘亲香亲香。”
“别闹腾了。”毛子小心翼翼的看了谢知微一眼,“谢真人在这呢。”
“谢真人?”老杜扭头一看,深吸一口气,“真的是谢真人。我明白了,一定是谢真人把我们易容成这样,救了出来。这么好心肠,不愧是飞升了的神仙!”
谢知微默默转过身去。
哪个智障神仙想救你,还我奶酪和梦梦……
第102章 入梦
谢知微生生被逼得偏头疼。
奶酪和梦梦被掉包,让他救了两个逗比出来。眼下再想回去是断然不能,无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出了自己的身份,说明他主子九州王也早已知晓。这货四年前都对自己和穆涸那一丁点感情耿耿于怀,现在穆涸又因为自己忤逆他……定然要除之后快,得躲着点。
谢知微叹了口气,这还罢了。让他一直没法释怀的,是离开之前男主看他的眼神,像根锥子似的牢牢钉在他心上。
怪了,明明这只是小说里的人物,他一个穿越者跟着走剧情就可以了,干嘛还要走心?
可话说回来,却是他的出现改变了男主,才会间接影响剧情。而他这连番的举动,跟随波逐流没半毛钱关系。他的初衷,也早就不是埋头抢戏了。
谢知微第一次体会到,自己不是穿越,而是在另一个世界重生了。
窗外一片京城的繁华景象,巷子外的街市人来人往,炸糖糕的香味扑鼻而来,有孩童在窗下嬉闹,也有驼背老汉靠墙晒暖。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哪怕这些作为背景的路人都在认真生活,他有什么理由把这看成一个虚构世界?
啧,怎么越想越哲学了?
谢知微强行打住,眼神一飘,看见老杜鬼鬼祟祟溜出了客栈。
据这两个盗墓贼坦白,他们是在黑市兜售灵泉时被九州王府拿住的。九州王注重养生,灵泉是个增补的好东西,可就是特别稀有。他拿住老杜和毛子,不过是想找出灵泉的源头。可不知怎的,引起了穆涸的兴趣,严刑逼问之下他们向穆涸招认,由此牵扯出谢知微之前胡乱扯的幌子。
飞升。
谢知微嘴角抽了抽,草蟒英雄写的这篇小说属于低端升级流修真文,不会有特别高级的设定。也就是说,神仙是不存在的,也从来没有人飞升过,仙魔之类云云也都是古老的传说。全文以探寻仙道为宗旨,男主一步步变得强大,站得更高,却从不满足,他要成为这世界上第一个飞升的人。
所以在全文最后,虽有江山万里,妹子三千,却依然无法平息他躁动的心。他要打通另一个世界,继续追寻飞升的奥义。
而谢知微嘴皮一碰,“飞升”两个字就蹦了出来。这话要是别人讲,听者绝对当做智障,一笑了之。可从他谢知微这种重量级人物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难怪穆涸后来也不追问他复活的原因,敢情这小子也相信他是飞升了。
一个飞升了的神仙,怎么可能把这俗世放在眼里?更别说情情爱爱这种小家子玩意儿。
所以穆涸后来在他面前才会那么不自信,接二连三看见幻象。说来也是矛盾的很,这小子一方面特别想留住他,一方面又不敢相信他会留下。
嗯……的确不会留下。
谢知微忖着,飞升的幌子就是好用,要是来个机会给天下人都知道,那他在这世上可是独一无二的牛逼存在了。
——飞升了还是干不过男主(划掉)。
这时毛子推门进来,垂头丧气道:“谢真人,我没拦住老杜。”
谢知微回头:“他去何处了?”
“他去挖卖灵泉的银子了,说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毛子撇嘴道,“打从昨晚上发现隔壁牌子上写的是艳香楼三个字,整个人都魔怔了。”
艳香楼……这名字真直白,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谢知微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随他去吧,只是京城风声尚紧,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毛子点点头,面露感激之色:“这还得谢谢您,要不是那一棺材灵泉,我跟老杜这会儿肯定还在深山里挖坟倒斗。”
“若不是灵泉,你二人也不会遭受牢狱之灾。”谢知微叹了一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说九州王注重养生,才费尽心思搜刮灵泉……所以,我棺材里的灵泉岂不是……”
“对啊,都被他们用了。”毛子伸手指比划,如数家珍,“九州王这一等权势滔天的,找来的灵泉多,可能就是泡脚沐浴用了。地位稍低一些的,直接泡药酒里喝。谢真人,这半拉京城的药酒,说不定都有你棺材里的灵泉呢……”
谢知微忙抬手止住:“我知道了。”
我xxxx,那一棺材灵泉也不过是顺手送个人情,过了就忘。哪成想,京城权贵居然流行喝他的洗澡水……
那画面太美。
两个盗墓贼,凭借倒卖一棺材洗澡水发家致富,也是够励志了。
谢知微忽然问:“只是造极城清贫如洗,你们缘何要去挖我的坟?那里面可没什么陪葬品。”
“我们自己哪敢打您的主意啊。”毛子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和老杜是拿钱办事,对方指定要谢真人的尸首。”
谢知微倒抽一口气。
他的尸首?
这……这也太重口了。这人要他的尸首,是做标本呢?还是挫骨扬灰?还是……
一连串不好的臆测之后,谢知微幡然醒悟。他在登天城当众毒发身亡,死前扬言黑莲和白莲已经被他尽毁于神识之中,挖他的尸首莫不是因为这个?
毛子犹自道:“可是您没死,所以我和老杜成日东躲西藏的,就是怕金主责问。”
“这金主是何人?”
“不知道啊,我和老杜要蒙着眼才能见他,什么都没看着。”
这件事乍一听只是好事者所为,但细思恐极,好像还挺严重的。
这未曾出现的金主以及这件小岔子,全都在剧情之外。难不成,哪个NPC角色出现了bug?
毛子见谢知微陷入了沉吟,不由小心的道:“谢真人,要不等老杜回来你再问问他,活儿都是他揽下的,他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谢知微点头,心里却不认可。
就算活是老杜带头接的,那金主也不会亲自出面。
但,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比如,中间人什么的。
天上一抹残阳映照,天桥上下,人群渐渐稀疏。远处装点得花红柳绿的楼上,倚栏站着同样花红柳绿的姑娘,对着往来的人流遥遥挥舞着手帕,脸上满是殷勤。
谢知微对这场景不熟,一时有些诧异。
在等老杜回来的当口,他困意上来,就略微靠在椅子背上眯了一会儿——此时他正在做梦。
按理说,到了他这般修为,神识足够强大,很难再做梦。更奇的是,梦境却是从未到过的地方。
有声音低低的唤:“师尊。”
谢知微猛地回身,目光精准的锁定天桥一角。
秋日天干,人来人往脚步不停,虚空里弥漫着细碎尘烟。而天桥的角落里,一人白衣独立,静止不动,在这副生机盎然的秋景里十分违和。
谢知微没开始掂量该说点什么,穆涸已经拂开枯黄的垂柳,缓缓走了过来:“师尊好狠的心。”语气虽平淡,可眼神却恨不得要将谢知微吃了似的。
呵呵,要真狠心,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还跟祸害白见著似的,跑到人梦里来捣乱,真当这个师父是吃素的?
谢知微蓦地冷下脸:“你觉得,为师和你四师叔白见著一样?”
穆涸停下脚步,目光莫名:“自然不一样,师尊可比他厉害多了。”
无论是修为,还是……手段。
谢知微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堵。
诚然,喂他吃冰鲤是阴损了点。可他现在这么强,禁咒早已无效。又不能拿走之前渡给他的灵力,那太冒险,万一出人命了得不偿失。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别的选择么?
谢知微保持冷静:“为师的确不该那般对你,只是……”
“师尊不必解释。”穆涸扯了下嘴角,“弟子都懂。”
谢知微一愣:“你懂什么?”
穆涸拂落衣摆的落叶,淡淡道:“就算师尊在弟子面前说的再好,一转眼,就会为了别人或者别的事离弟子而去,弟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