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妹-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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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妤无奈地摇头,这个吴芳啊,因为自身的条件,每次都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让自己揪心,但是啊……
“我只去那边一年就回来,你还跟着一起去干嘛?不是说准备在方海作出一番事业的嘛,跟着我走动颠沛流离实在没必要。再说了,就算我留在桂城,你们在方海不也是远远地分隔两地吗?”王思妤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解释道。
“那不一样……”吴芳一把握住王思妤的手,用很小声的声音说道。
吴芳这次回来就已经超乎了朋友之间的关系,再出格一些,恐怕就会被王国庆夫妻看出什么来了。她想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太露骨让人发现,可是激荡的心情,却拼命驱使她去抱住这个女孩,让她不要离开自己太远……
“我总不能一直让你们保护,我也想自己长大。”手背握得很紧,王思妤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去拿开对方的手。那明明握得很紧的手,却在她拿住的时候变得轻柔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分离开来。
即使在这种时候,她都还在为自己考虑。
王思妤的心都快要化了。
“对不起……”那轻皱的眉随即便散开,吴芳却似乎背负了很大地罪过一般低下头,“我可以一直保护你的……阿振,你是木头吗?就不能劝劝思妤啊?”
自己的劝说毫无用处,她开始指望另一个人来。
王振已经在门口默默地看了很久,当吴芳开口的时候,他才真正地走进房间里来。
“寒假……过年回来吗?”王振问道。
王思妤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或许……不回了吧。想看看老外是怎么过新年的呢……”
“那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王振又问道。
他只问自己的归来,却不问为什么离开。王思妤能听出他的意思,为何要如此询问明明还没有离开的自己。
“我会在南大从大一读起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归期在哪一天,但是归期最长的终点却给自己定了下来。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即使自己还在桂城,在方海的他们也注定了分开,既然如此,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同样的是牵挂,自己可以让他们远去,他们也应该对自己放手才对。
“好,哥会等你。”王振弯下腰,替她叠起衣物,“我来帮你,别漏东西。”
“王振!”吴芳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吼道。
她让他的劝说不是这样的!
王振侧过脑袋瞄了吴芳一眼:“你觉得学校动了那么大的力气,现在还能临时换人吗?思妤自己的态度你看还能改变吗?既然都要走,就让她走得轻松一些,不要太牵挂,好吗?”
吴芳一怔,随即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了。
在哥哥跟吴芳的帮助下,王思妤不多的行李依旧整理了一个多小时。每个人都在下意识地放慢自己的动作,似乎这样能够让彼此相处的时间能够更多一些,哪怕知道飞机起飞的钟点不会因乘客的动作放慢而延缓。
一个背包,一个不大的旅行箱,就是王思妤所有的行李。拖着箱子来到客厅,父母还在静静地在沙发里坐着,只是他们的目光,一直在随着孩子的移动而流转。
“爸、妈,对不起……”王思妤低下头,含着怯意小声地说道。
离家的孩子要去哪里,是应该跟家人说一声的。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王母哆嗦着嘴唇,“天气凉了,衣服带够了吗?”
点头。
“证件检查好了吗?别漏了。”
点头。
“要按时吃饭,别饿着。”
点头间,有晶莹地东西在空气中挥洒,摔到地上,不见了。
“经常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知道吗?别让妈想得心疼。”
“妈……”王思妤在那一声似乎蕴含了她所有对母亲的爱的呼唤中,丢开行李箱扑到王母的怀里。
泪,早就模糊了眼。
只是拥抱,用尽了全身力气地拥抱,王思妤拼命地汲取着母亲身上的温暖。
忽然有种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会有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无法再像这样感受母亲的温暖了吧?
“走吧,走吧,别误了飞机。”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国庆摆了摆手,与女儿告别。
王思妤支起身子,不敢去正视父亲的双眼。
这样的温暖的家,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让一个父亲内疚的孩子就不是好孩子。父亲的内疚,只会让王思妤更为内疚,这就是她对这个家的眷恋。
“爸,原谅我……”
“你没做错,我拿什么原谅你?去吧,你长大了,也有选择今后走什么路的权利了。”王国庆充满疲惫地说道。
“爸,妈,我走了。”王思妤拾起行李,一步三回头。
“路上注意安全。”王母说。
“……早点回来,爸给你做好吃的。”王国庆抬起头,像过去的无数年里一样,对出门的孩子说。
就好像,女儿还要回来吃晚饭一样。
王振跟吴芳,早就跟随在王思妤的身后,他们要送别更长的一段路。
王国庆跟妻子从女儿一进门开始,就没起过身,或者说,这一对父母失去了起身了力气。
“女儿没了……”王母抹着眼泪。
王国庆难得地在妻子面前掏出香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会回来的,女儿还在。小鹰跳崖学会了飞翔,咱们的女儿,总有一天会飞会来的……巢在这里,家就在这里,会回来的……”
他的话是对妻子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第455章 在云端,远去与归来
以往的送别,都是王思妤站在地面上,目送其他人地远去。这天终于逆转了,王振和吴芳站在地面上,看着她上了大白鸟,然后起飞,消失于天际不见了。
“回来的时候,不要再拒绝我,好吗?”临别的时候,吴芳想尽最后的努力,对她说。
王思妤就笑,笑得很轻松,就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如果不想再被拒绝,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先拒绝别人。芳芳,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能够拒绝我了。”
吴芳便沉默,不敢再去接她的话。
“你呢?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王思妤转向曾经的自己。是的,曾经的自己,告别桂城,也告别了他。
王振将她的衣襟整了整,尽管机场里的空调一直有开着:“一路平安,想家的时候,也给我电话。”
“……好。”
“或许我会去找你。”他说,很认真地说。
王思妤用力地看了他一阵,摇头:“在我自己都没找到自己之前,不要来。”
“……好。”
那天王振和吴芳都没有回转桂城,径自在机场买了机票,去方海。
没有人来送行,也没有那个必要。整个桂城他们希望看到的能够来送自己的人都已经被自己送走了,送与不送,都没什么差别了。
“后天思妤的亲生父亲就出来了,你不多留两天去接他吗?”飞机上吴芳问他。
王振没理她,关于妹妹的生父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感觉,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恨……感激的是他让自己有了一个好妹妹,一起长大的岁月里,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回忆,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是他想要的爱情的开始。恨的是他既然父女分离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要回来,他一回来,就让妹妹选择了远去,看不到归期的远去。
一年后,妹妹真的会回来吗?选择她可以承诺,可是厌倦了国内一切的小妹,适应了全新国度的思妤,小有身家的思妤是否还会记得这个承诺?
“你也恨‘那个人’对吧,要是没有他,思妤就不会走。是的,你也应该恨他,就像我一样的恨……”吴芳仿佛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思妤其实没有恨的吧,不然的话怎么会把桂城的一切都交给‘那个人’,‘那个人’或许真有才干在桂城做出点事情,但是我都能毁了……独独是思妤创造的东西,我下不了手……”
王振一震,宛若明月撑开了乌云一般恍然。
回来之前吴芳给赵素素的电话里显然得到了更多的信息,赵素素或许不知道多少,但跟赵素素一起的古家全或许从其父亲那里事先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妹妹肯定叮嘱过古家全不许告诉自己,但这小子却借机耍了个不错的小聪明。
小妹……你就连远去了,也还是给他人留下了后路吗?你究竟,想给人留下多少的回忆?
他突然间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吴芳说自己应该多留两天的,她是想借自己的口去转告自己的这一‘威胁’吧,毕竟从她的话里听说的,那……二叔会去执掌妹妹的旅行社,她是希望妹妹事业的守护者能够敬业一些吧。
小妹从吴芳这里学了很不错的心机,但这模仿者心机逃不过吴芳。思妤知道她会明白的,而自己却不懂……小妹变了,因为吴芳这个女人。
王振忽然想真正地去了解一下这个其实已经认识很长时间的吴芳。
或许了解她一些,就能够更了解妹妹了吧?
……
当王振跟吴芳的班机着陆的时候,王思妤依旧飞翔在云端。
天空是蓝的,海水也是蓝的,若不是因为白云朵朵,几乎让人无法分辨究竟那一边是天或海。
然而这样的奇景并未太久,天就早早地黑了下来。跨越大洋的时候,昼夜在飞机离开地平线地时候就模糊了界限。当窗外漆黑的时候,王思妤摸了泪痕已干的脸,然后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反正早已经看不到家的方向。
飞机上哭的人王思妤不是唯一,其他将近六十名岭西省选拔出来的交换留学生有很多都哭过了。都是不舍,都是想家,只不过各自哭泣的理由不尽相同罢了。
更多的人是雀跃,大多数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么远,没有了父母的约束,他们发自内心的兴奋着,没有经历过失去的他们,怎么知道有家的快乐。
王思妤从跟这些同学没有说过话,甚至没有给过他们一个笑脸。就像是她说的拒绝,当她拒绝了所有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拒绝了她。
无所谓有意无意,也无所谓快乐伤悲。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从宣告自己远去的时候开始缅怀。
她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事,从王振……从自己开始记事的那天起,哪怕是吃饭喝水的点点滴滴都会去回忆,就像生怕今后会忘记了一样。然后在那年的黑色六月,一场拗哭,一个诀别的电话,一切开始转折。
自己的生命轨迹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像是一个地面上滚动的钢球撞到了一粒沙硕弹了起来,蹦蹦跳跳地朝另一个角度继续滚动,撞到更多原本不会碰倒一起的其他钢球,于是……很多的钢球被碰撞到了,改变了无数人,然后这被沙硕弹起的钢球,有一天伤痕累累,被抛到了更远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回忆在桂城的双江机场脱离视线的那一瞬间停止,王思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地平线上已经能够看到一抹拥有世界上最美妙弧度的天光,跨越大洋的时候,连黑夜都吝啬地短了起来。
“芳芳的话,应该知道了很多事了吧?”王思妤默默地想着,“她的话,因为我的不高兴,肯定不会管我那所谓的生父在监狱里打下了多少根基……生父?我老爸给你的承诺已经完成了,‘王思妤’你待见你是我的问题,我给了你机会,让你感动我承认你的机会,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有爸爸妈妈了,虽然多出来一个‘自己’,但是爸妈还没有变……我在找一个让我可以接受的理由,给你这么长的时间,你能够找到我想要的定位吗?我的……生父?”
……
在孩子们都离家的这天夜晚,古为民便到王家做客来了。
一瓶老酒,三两个小菜,除了没有当年桌边孩子的吵闹,时光似乎回到了莫老二才离开的那些年。
酒一口口的抿着,一瓶不够,再来一瓶。那天晚上,在王母的陪同下,两个老男人喝了很多的酒,说了很多的话,然后又喝了更多的酒。
一夜,把分别十几年的里想告诉对方的话尽量地传递着,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醉了,醒来,又醉了。当又一次醒来的时候,电子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月的二十八号,天也蒙蒙亮了。
古老三告辞,回家换洗了身干净的衣裳回转的时候,王国庆已经将车停在小区的门口等着他了。
两人抛下了所有的事务,等待着多年前分别的一个兄弟归来,他们要去接他。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一个中等身材的光头中年从桂城第一看守所走了出来,看到了故人已经在监狱门外十几米的地方放了个火盆,炭火熊熊,脚步不由自主的快了一些。
跨了火盆,他将外套脱了一道扔进火盆里,火便燃烧得更大了一些,似要焚去十几年的阴霾。
“二弟。”
“二哥。”
不同的称呼,王国庆脱了自己的外套给莫宇批上。
年纪相差不大的他们都已经跨过四十,岁月一样给莫宇带去了沧桑。说实话莫宇长得也很大众,恐怕不说,也没人知道这便是当年桂城名声赫赫的莫老二,变的也只是比当年消瘦了一些,不变的,是他眼中无法掩盖的睿智背后藏着的诚挚。
这份诚挚,在三兄弟拥在一起的时候压过了精明睿智,潸然泪下。
“庆哥,老三……孩子来了吗?”人到中年,感动的时间也就短了,太煽情,藏在心里就好。
松开了怀抱,莫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