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青春此岸花-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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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我轻声唤他的名字,“安阳,安阳。”一句句都似在勾出曾经那些我们并肩在校园中打闹的日子。他只是笑,安静地看着我,仿若只要如此他便已知足,他想要永远沉溺在我轻柔的言语中,永久的沉睡过去都可以。
“答应我,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好吗?”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一个因渴望知道二迫切追问的孩子,可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连我都在问自己,当初究竟是背负着一种怎样的情绪,我不敢肯定它是否会在他日重新席卷而来。
最后我只是保持沉默,似乎立足在今日这个年龄上依然懂得承诺的重要性,因此不敢轻言给予。安阳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去不敢看我,眼中难免会有失落。我是想予他温暖的,可我却害怕,当我满腔热忱地拥抱他时,却会因此将他灼伤。
短暂的谈话过程中他的面色愈发的苍白,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的额上渗出来和满脸的眼泪参杂在一起,后来眼神迷离完全找不到焦点,说话断断续续。就在这时两名看护员走过来扶着他,好像试图控制一只暴躁的野兽一样,他们把他扶到里面去了。
他被带走的时候还回头对我喊着,“对不起……”声音被玻璃格挡住,也许连它都知道,其实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那一刻我多么想进去扶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让他在我怀中安静的睡一觉。可我无能为力,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我站起来,用力地敲着隔音玻璃,笑着说,“这次时间不走了,我也不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乎在那么一瞬间,世间的一切短暂地沦为一节黑白的无声电影,唯一牵动人心的便是安阳离去时耸动的肩。
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时,我竟在心中猜测,是不是时间过了太久,久到让他忘了,其实,除我之外,他还可以喜欢别人。以前我不懂,可是现在知道了,先将喜欢说出口的那个人是需要巨大勇气的。我不知到此时才明白这个道理算不算太晚,因后来我是用分离来证明自己也是喜欢他的。
叁.
事后有个警卫员出来向我解释,他说,“由于犯人情绪比较不稳定,所以我们只能提前结束探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没有给我留下对这一切表示惊讶的机会。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几句简单的对话,可在多年之后的今天重新拾回那些被自己封锁的回忆让我觉得身体疲惫不堪。我离开座位,看见过道的一整排前来探视的人,他们或是激动得不能自己,或是平静得如同和老朋友寒暄,可是他们眼中却都有柔软的深情。
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我所搭乘的那班公交刚好在眼前走远,我靠在候车亭的柱子边,脑袋空白一片。不时有车在我面前停下,排出的尾气令人呼吸难受,而久坐候车的人已是满心焦躁,甚至有了小声的咒骂。在现今这个浮躁的社会,耐心已然成了人们内心中最为缺乏的东西,我不懂下定决心去等一个需要多大的勇气,可如今我为此而觉得痛心。
头顶是炙热的光线,晃得人睁不开眼,天气预报里说,今天的气温较往常有所下降,可当我站在烈日下时仍旧觉得没有任何区别。可我们的情感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可以预见阴晴,但不知何时却又突然变了天气。可能在别人眼中我已不再爱他们了,可只有我知道,其实内心炙热如初。
等不到车,想去的地方我们仍可依靠双腿去抵达,可等一个人呢。不知去向,不知归期,唯有满心彷徨。痴心不过如此,因为下定决心去等一个人,心中便再无法腾出地方去容纳另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可我并未伸手去擦掉,因为在这拥挤的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我的黯然神伤。或许生活就是如此,当我们为了那满眼碧绿而万分欣喜的时候,却也忽略了那些面向阳光的叶子下藏了多少的阴影。
也只有真正在意你的人,才会从你平静的表情中看出你满怀心事,才会因你伤心时落下的泪而心痛,才会在你即将放声大哭时给你一个坚定的拥抱。我们都知道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这种人其实并不多,因而需要倍感珍惜。
不过事情并不全然这般完美,很多时候双方也会因为这种过分的爱而失之交臂,在自己回过神来时,发现彼此已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出了好远,想要回身去捉住,却发现自己追不上时间。除非那个人仍在记忆中等着你,等着你寻来,将故事续上。
最后,我索性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那一刻我竟不再惧怕别人的言语,许是因为内心酸涩且真的愧疚,因而需要用别人的厉声批判来缓解内心的苦楚。似乎打从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然预见了今日的结局,可自己却仍旧偏激地认为,在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会微笑着面对这一切。
可是现实并未放纵我的坚持,它让我心中怀揣的这柔弱的情感显露无疑。可这到头来也只能怪罪自己,如同小时候买的那种小奖券,其实只要刮开一点点涂层便可以知道结果了,可我们却非得将它刮得一干二净才肯罢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掏出去的钱花的值得。可中奖毕竟只在少数,所以当我们妄想将所有快乐摊开时,多数时候带来的却是更深的失落。
相信上帝给我们这双腿便是让我们学着去行走,走不同的路,看不同的风景,然后找到那个适合自己的地方,长久的生活下去。可有的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让自己在某处停留,有的人却过早的放弃双腿,宁愿永远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我不想去深究我自己到底属于那种人,因为我不停的走,最后兜回了原地。
只是现在我找到那个适合我的地方了,就在我的脚下,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有我,有你,还有我们,而且这一切都像太阳,月亮,星星一样,虽然有时可能会看不见,可是一直都在。爱情本是如此简单,一人等,一人来,难的是,我来了,当我从你身旁路过时,你是否有勇气开口向我招呼,哪怕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问候。
这世界有如此之多的花草,相信总有一棵是属于你的,或许它并不漂亮,或许它的花期并不长,可它却只为你而开,开在你途经的风景里。当你经过它时,请记得为它停留,因为它用力地开放,不过是为了让你看见,你走了它便凋谢了,也许你可以将它摘下来揣在怀中,让它一路陪同。若你选择只身离开,可能会在别处遇见更美的花,可是它却并不是只为你而开。
错过了花期花会再开,可若是错过了那个为你守候的人,即便你找遍人海都不见得能再遇见她。错过不是过错,可却是一种遗憾,也许当你哪天想停下来了,你会想念那曾在途中看过的用力开放的花,它鲜艳得让你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时间里都无法忘怀。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还剩最后一章,喜欢的收藏一下慢慢看,最近会找时间慢慢修改,可能的话就重新排版。
☆、【怎奈你是植入心头的蛊,非我将心剜出如何才能消除】
壹.
虽说平日里安阳尚算开朗,可自到了学校后他却变得十分沉默,说过最长的话也不过是在路上遇见熟人时的简单招呼。那时的他会经常一个人躲在教室中练琴,反反复复,手指落在琴键上都极其用力。
下课后同学们都已散尽,为此,偌大的教室中只剩钢琴的回声。他的耳朵里塞满了杂乱的声音,可似乎除此,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平复自己压抑的内心。
以琳便是在那时出现的,她读的美院,由于学院所处的位置,她下课回去必先经过安阳所处的教室。为此,她时常看见安阳一个人躲在教室中练琴。有时,她会刻意地在教室门口停留,长久地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钢琴声,直至曲子结束才悄悄离开。
那日,她突然推开门进去,安阳闭着眼,自是没有看到她站在自己的身前。待到曲罢他才睁开眼来,顿时被眼前这个一声不吭的女生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他的眼中有泪,因有旁人在场,为此显得十分慌张,随即伸手抹去眼眶中还未流出的泪,而后打算起身同她招呼。然而以琳却只是自顾自的将背上的画板取下来靠在一旁,随后绕过钢琴坐在了安阳身边。
她扬起手落在琴键上,瞬间指尖流出欢快的音调来,那是安阳熟悉的曲目《天空之城》,当年在高中的入学仪式上他便是弹的这首曲子,而这也是他唯一教我弹过的曲子,不过后来我仍是未能学会。
安阳侧过脸去看这个陌生的女生,在柔和的光线中,她的嘴角似流露出旁若无人的微笑,这令他觉得恍惚,因一切与当初我坐在他身旁笨拙认清琴键时的模样那么像。
以琳许是感觉到安阳灼热的目光,也侧过脸来盯着怔怔的他,而同时手指也不听话的按错了键,突兀“噔”的一声使安阳收回神来。
她将头发拢到耳后,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伸出手去,“你好,以琳,不知怎么称呼?”她始终保持着笑容,让人察觉到她并无恶意。
安阳却未做言语,只是愣愣看着这个突兀闯进来的女生,他的表情那么严肃,如同这简单的招呼勾出了往事,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见安阳沉默,便接着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路过时常听你弹起,不过我还没学会,可以教我吗?”她睁大眼睛盯着安阳,耐心等待这他做出回答。
可安阳仍是沉默,他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不知是否为此而觉得头痛。以琳却突然起身说,“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可不许耍赖哦。”说完背起画板一溜烟就不见了。
安阳只是愣神,因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当日在阳台上向我“告白”的那个男生。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安阳才站起来,外面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所以让这一切看起来并不真实。
贰.
往后的日子里,几乎每日下课后她就会匆忙赶过来,然后站在教室门口等着下课的同学散尽。她有时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弹琴,有时支着画板描摹他专注的模样,有时坐在他的身旁悉心听他分析曲谱。他们贴得那么近,甚至只要一侧过脸去便可以看到对方眨动的睫毛。
那时,他们一起弹琴,一起下课,一起吃饭……安阳会帮她背着画板,而她将安阳的曲谱抱在怀中。他们一路玩笑,从教室到食堂的路仿佛因此而变得好近,明明只说了三两句话却已到达。
在认识了一个月之后,以琳送了一副画给他,画中的安阳端坐在钢琴旁,显得那么专注而深情,那是她每日坐在他身旁时一笔一划描出来的。她将画交给安阳时显得那么僵硬,似乎因为极力想抑制内心的紧张,为此方才如此窘迫,这与她平日里开朗的性格截然不同。
安阳接过那幅画仔细打量,然后报以微笑,并真诚说了句,“谢谢。”
可以琳却仰着头看他,问,“那你喜欢吗?”似乎在她心中并不是想听到这句感谢,而是看到他能因这件简单的礼物而觉得开心。
“嗯。”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回应,她却开心的想个孩子,如同因考了100分而得到了老师父母的肯定一般。不过,紧接着安阳说了句,“不过……”却令她刚扬起的笑容停顿了下来。
只见安阳不疾不徐地说,“只是我一时不知该送什么给你。”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但却并未觉得尴尬,好像在心中以将她当做熟识依旧的老友。
以琳放松下来,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如果真的觉得过意不去,要不就弹首曲子送给我吧。”
安阳将那幅画夹进乐谱中,随后扬起手落在琴键上。他并未弹《天空之城》,但这一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以琳坐在他的对面开心得同个小女孩一般。
回去的时候以琳坐在安阳单车的后座上,在下坡时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抱住他,那一刻,安阳的身体显得僵直,不过却并未开口说什么。得到他的默许后,以琳将侧脸贴在了他并不宽厚的后背上,闭上眼睛时,她仿佛听见彼此的心跳重合在了一起。
安阳突然开口说,“你送我的那幅画只我一人会不会太孤独了。”她靠在他的背上,因此这句话变得十分真切,虽说她看不见安阳的表情,但她却已从语气中听出了他的认真。
也是因为这么一句玩笑,而后的几天时间里,她天天坐在镜子前,舍友都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纷纷过来安慰她,但她却不以为意。花了好久,她终于重新画了一幅,但并非两个人的画,而是只有她自己,不过两幅画却可以拼凑在一起,同镜像一般,面对面坐着。
她没有将这幅画送给安阳,而是自己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