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青春此岸花-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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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严肃地似在面试我。
她沉默着,似乎在脑中整理着那几句反复揣摩的想对喜欢的人讲的话,眉头微微蹙起,许久才突然说,“这些年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只是你没给我机会。虽然我们决心不向对方说这句话,可如今得以如此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我是心存感激的,趁着现在正好在你面前最后提起这句话,对不起,让你漂泊了这么多年。”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因为害怕对方的心里会为此而存有隔阂,因此迫切地将自己掩藏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倘然相对大抵也只能在绝对信任的人面前才可以如此袒露无遗。
她似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说道,“其实当初我们的相遇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只是我没想到最后竟然连我自己都陷了进去……”她欲要再说下去,可我却已起身躬着身体伸手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似乎心中已然预知到故事的发展了。
直到她不在挣扎我才松开手坐回座位上,“看你这般严肃我还以为你想向我表白呢,我还是喜欢当初那个总在我面前嘻嘻哈哈的你。”我伸手去拉住她,说,“一切早都过去了,我也并未怪过你,就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吧,好吗?”
她抬起头来看我,拼命地点头,然后我们两个都默契的笑了。长安看着表情瞬间转变的我们,一脸的茫然,他还是个孩子,还不懂人情世故,还不懂长大的过程其实伴随着放下。野桐伸手揉了揉长安的头发,笑着说,“欢迎回家。”许是因为放下了这些年挤压在心口的大石,因此她的笑看起来同以前一样好看。这句话同样是说给我听的,因为我们彼此都曾许诺过,有对方的地方就会有怀抱,有对方的地方就是家。
那些所谓的真相其实早已藏在每个人的心里,它们以不同的形式存在于不同的人心中,好的坏的或者两者兼有,那是我们在心中为自己编造出来的契合情绪一种理由。我们的心或许早已全盘接受这种形式的真相,而现在再去事情本身的面目,于我们而言倒不尽然全是好事,因为我们可能会因此而面临一个避无可避的尴尬境地,而且一切都已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是值得不被原谅的,虽然我们尚没有成熟到可以去接受‘背叛’,可此刻彼此可以这般相对坐着,毫无避讳的谈及过往,对于我们来说算是眷顾,而知足似乎是对此最好的回报。
其实我们之间本无所谓原谅,如今她可以倘然相对也令我们之间无形的阻隔荡然无存,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对彼此诉说心事。我无法因一段回忆而去怪罪于她,更无法为此而恨她,这个昔日深爱我的女子,而且我肯定以后仍会是如此。
一起的那三年里,彼此皆是真诚的对待对方,未有半分虚情,唯一刻意的只有相遇与结局,而我享受中间的过程。我无法想象,若她未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今的我会是何种模样,或许仍孤身在人海中漂着,或是已嫁做人妇,安静的生活着。
可终归无人知道现今这般结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但我早已比自己想象中来得幸福,因为在我身处远方的时候,这座偌大的城市里仍有人日夜担心着我是否过得安好。而我们最大的不幸往往是羡慕着别人仅有的幸福,还试图去仿造,可其实那并不属于我们。
在我们闲聊的时候菜已陆续的上桌,很快面前的桌子上便被野桐点的菜给占领了,这满满的一大桌都是我最爱的食物。我略带抱怨地说,“就我们三个人,你点这么多才干嘛啊。”口中虽这般说着,可心中却是甜蜜的。
野桐把清蒸鱼上面的配料拨开,然后抬头对我说,“吃不完就打包回去,晚上回基地当下酒菜。”许是因为我恍惚的神情,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动筷,不然该凉了。”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长安的碗里,说,“长安,这些都是妈妈爱吃的菜,别光顾着吃,要记住味道,以后做给妈妈吃哦。”
长安看着野桐,拼命地点头,又回过头来跟我说,“妈妈,你喜欢吃什么,以后我都给你做。”他的嘴边还沾着饭粒,可眼神却是如此的坚决,容不得别人半分的猜疑。
我伸手拿掉他嘴边的饭粒,说,“知道了。”然后看着野桐,两个人都默契的笑了。
贰。
余姚仍记得小时候每次同父亲到易家时,总会看见一个叫野桐的漂亮女孩站在二楼的窗边远望,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令她看起来那么好看。后来到易家时,他总会躲在车里,隔着厚重的玻璃偷看站在窗边的她,可自己却从来都不敢去找她说话,哪怕只是站在楼下冲着她喊,“你好漂亮。”
这是在他心中真是存在过的念头,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司机的儿子,而她如同老师所讲的童话故事中那立于城堡上等待王子出现的公主,他是配不上她的,因为自己只是同学口中的“死胖子”,而并非她的王子。
不知为何,那些不够自信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便会显得很自卑,似乎在她的光芒面前自己的所有缺点便无处遁形,只得赤裸裸地面对她。为此,每次他都只是偷偷躲在车里,陪着她沉默。他独自怀揣着这点小心思,卑微得像个盗走她爱物的小偷,当然也曾因此而苦恼过,但是心中也不免为此而欢喜。
他曾将自己心爱的小玩具偷偷藏在汽车后座的夹缝里,期盼她坐车时能发现它,最好还能喜欢得晚上抱着入睡。可早晨上学时刚刚藏好,晚上放学回家便看见父亲一脸神秘地站在自己身前,双手背在身后,说,“你是不是不小心丢了什么东西啊。”
他低着头没有回答,像是小心思被窥破了一般,心中想着,是啊,我是不小心丢了东西,自打见了她之后,我的魂就丢了。他自是没敢说出来,因为每个人都有不愿与别人分享的事,即使那个人同自己极为亲密。
父亲将藏在身后的玩具拿出来塞进他的怀中,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下次可别再弄丢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还能帮你找回来。”说着帮他把书包放下来,然后让他去洗手准备吃饭。他转过身去,低头看着手中的玩具,心中并未因为心爱的玩具“失而复得”而觉得开心,相反的竟是满心失落,如同寄出去的情书还没送达便被退了回来,令他觉得连老天都不给自己机会。
直到某一天吃晚饭时,父亲偶然提起说,“明天野桐可能会跟你同车去学校上课。”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令他那夜兴奋得睡不着,单单只是在心中想着明天可以同她坐在一辆车里他便已能笑出声来。
半夜他从床上爬起来,摸开手边的小台灯,然后将柜子里的衣服全都翻出来扔在床上。他将衣服一件件往自己身上套,并且对着墙上的小镜子摆出各种姿势,甚至用双手托住自己侧脸上的肉,好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瘦一些。
许是他的声音太大将隔壁睡着了的父亲都吵醒了,他起床过来敲门,询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他只是推脱说,有蚊子,自己起来点个蚊香。父亲欲要开门进来,可门却已被他反锁了,并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后,生怕父亲会破门而入似的。父亲见状便也就放弃了,叮嘱他早点休息,说完便回房去了。
不久父亲便又睡着了,可他却因为这次突袭而被吓得不轻,此后便一直无法再睡去,脑中满是明日她坐在自己身边时的情景,他细想着,自己该如何同她招呼才能使自己看起来自然点,他可不想在她面前出糗,为此他满心欢喜却也惴惴不安。
虽然那夜他已做好准备,可到头来他却仍是不敢坐在她的身边,只是灰溜溜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然后钻进去。一路上他的身体绷得僵直,或许在他心里,这样会使他看起来比较高大一点,好让她可以从自己身上找到安全感。
但这并非最重要的原因,因为年纪尚轻,所以他必须将整个身子往上移才能从后视镜中瞥见她,为此他恨不能一路上都站着,这样可以让他看的更为真切些。他的双手压在放于膝盖的书包上,书包里装着他临出门时塞进去的玩具,他曾想将它送给野桐,因此在他心中,这个玩具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只是现在暂时保管在自己这里而已。
一路上野桐一直侧着脸看窗外,从车窗细缝里钻进来的风让她额前的发微微后扬,有柔和的光打在她的脸上,这一切在他眼中是那么好看,以至于在车转弯时他没留神差点直接撞在玻璃上,然后就见他慌乱的拽紧安全带,脸上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父亲似看出了儿子的紧张,赶忙说,“余姚,以后妹妹就和你上同一所中学了,记得保护好她,别让她被别的男生欺负了。”
他挺直了身子,似乎从后视镜中对上了她的目光,只见他坚定地回了句,“嗯,一定。”然后重重地点头,好像这本是他应尽的责任,那一刻,从他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笃定叫人安心。
野桐侧过脸来,她并无法越过车座看见坐在前面的他,也不知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一种什么表情,但那句简单的“一定”听起来是那么坚决,令她恍惚间觉得是那个自己最亲密的人附在耳旁的轻语。
余姚轻轻拉开书包的拉链,他想将里面藏着的玩具拿出来交还于她,可当手握到那个玩具时,心中却冒出另一种想法来,他觉得这是男孩子玩的玩具,她应该不会喜欢吧!他原有的那种冲动在这个念头中被迅速击溃,便试图在心中安慰自己,等自己的零花钱存够了,就给她买个女生都喜欢的礼物。
似乎人在面对那个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显得犹豫不决,害怕自己所能给她的不够好,然后为此在心中萌生出更多的顾虑来,以至于最后只能在心中对自己说,下次吧,等下次我会做的更好的,可是最终连自己都不知道,对自己承诺的下次会是在什么时候,而到了那时自己是否仍会这般犹豫不决。
一扇虚掩着的门,若是你不亲自用力去敲敲看,怎知它为你敞开着。很多时候我们便是少了这么一点敲门的勇气,即使已站在门外,却仍旧徘徊着,等待有人来为你开门,然后你便趁机钻进去。你渴望门后有你所想要的东西,却同时也在害怕它会让你失望,归根究底是因为你不知道躲在里面迎接你的会是什么。
叁。
当野桐站在余姚面前恳请他帮忙时,他显得十分惊讶,可在回过神来时却未有半分思索便答应了,似乎从她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心中已然做出了打算。暂且不管野桐交付自己的是什么任务,至少那一刻他心中是开心的,因为野桐的请求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她来说算是重要的。
他想得到她的肯定,就像上幼儿园时渴望老师会奖励自己小红花一般,这可以让他开心很长的一段时间。很多时候事情便是这样,即便他很少同她说话,可却仍旧改变不了他喜欢她的事实。
野桐请他帮忙制造机会接近我,为此她做了许多功课,包括我常去的地方,爱吃的东西,还有经常接触的人等等。
野桐请求他帮忙接近我,他也并未询问缘由,只是帮着她一起制定作战计划。依着她,侧过脸去便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侧脸,他想伸手伸手去帮野桐撩开耳边垂下来的头发,可手刚从口袋中抽出来却僵住了,然后握了握收了回去,或许这对他来说便已足够了吧。
情人节那天他们早早的便守在学校的门口,洋洋洒洒飘下的雪落满了他们的肩头。余姚将外衣脱下披在野桐的身上,野桐回身看他,他眼神飘忽地望向远处,说,“小心被感冒了,我脂肪层比较厚,保暖。”野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将衣服紧紧裹在自己身上,那一刻,他看着她的背影时觉得安心。
在他回过神来时正好看见我从学校走了出来,野桐拉着他一路尾随着我,直到我在奶茶店门口停下时,他们才躲进街头拐角的巷子里。野桐回过头去看他,却看见他一直微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双方紧牵着的手。
野桐慌乱地将手松开,为此他显得失落,可在抬起头来时仍急促地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才从角落里走出来。余姚试着上前来搭讪,因为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因此连说出口的话语都是从电视剧当中学来的。他的心中其实已是一团乱麻了,就连肢体都显得窘迫而慌乱,一切与他答应野桐时的坚定语气完全不符。
可即使他手忙脚乱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好笑,他却仍是极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以免露出马脚来。他本不擅长于此,可是他并不想拒绝从她口中提出来的所有请求,即使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前所未知的事物,因为他不想她失望。
就在他为自己蹩脚的演技而担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