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花孔雀(金乌藏娇之古代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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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火红的手印就这么落在魏丹容白皙的脸上,她也因为那过度用力的巴掌整个人侧过脸去。
魏夫人甩出那巴掌时,心中也有些错愕,但看见女儿平淡中带着冷漠的眼神,以及那张肖似丈夫又肖似自己的脸庞,就硬生生的将心中那一点错愕给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厌恶眼神。
她打小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嫁人之后,丈夫英俊,家世富贵,可以说她的前半生都是一帆风顺的,但偏偏就在她入门几年后都生不出孩子来,让婆婆对她又嫌弃又不满的,甚至几次提起要给丈夫纳妾收通房,就在她差点因婆婆的强力压迫下松口答应时,自己终于怀上了一个孩子。
对于这个孩子,她是天天盼了又盼,想了又想,就是希望能够一举得男,堵住婆婆的口,也好好的抓住她的丈夫。
谁知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落地听见产婆说是个女孩后,不到半日,就看到婆婆身边的两个大丫鬟被差来向她敬茶。
那时她差点气得一口茶噎在喉咙里,从那之后,她的失望转成了一腔对女儿的浓浓厌恶。
都是她!都是她才会让丈夫不得不把那两个丫头收成通房,她要是个小子,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一日又一日,每当看见丈夫身边的通房和小妾时,心底就会这么想。
而越想,对女儿的不满更是逐渐变成怨恨,越想,她就更不想看见她,不想记起府里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居住。
「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学的哪里的规矩?」魏夫人大声斥喝。
魏丹容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麻木无神,嘴角渗出一些血丝,那是刚刚她被打得咬破嘴唇的伤。
魏夫人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皱了皱眉,冷淡的丢下一句,「既然学不好规矩,就饿个两天好好学点教训吧!孙嬷嬷,记得吩咐厨房,这两天不用送饭了,她那奶娘的分也不用送,教不好小姐,吃饭不过是浪费粮食。」
孙嬷嬷低声应是,眼神略带怜悯的偷偷觑了眼站得笔直的魏丹容,心中虽然觉得大小姐实在可怜,但是身为下人她也说不得什么。
魏夫人既然把话说完了,自然不会继续浪费时间在这里,如同来时一般,风风火火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等她们一离开,刚刚回来被挡在外头的周奶娘流着泪冲了进来,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和嘴边的血丝时,忍不住泪如雨下。
「小姐啊……夫人她怎么能那样……要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夫人怎么就舍得下这么重的手……」说着,她一边用自己的帕子,轻轻地擦掉小姐嘴边的血丝。
魏丹容没说话,露出了个让周奶娘不用担心的眼神,勉强勾起一个笑弧,扯得嘴角丝丝生疼,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里。
阴暗的屋里,只有透过窗棂的阳光丝丝缕缕的点亮了这简陋且空荡的房间。
她把手中帕子里的点心轻轻地放在桌上,即使那糕点早就因为刚刚对峙时的紧张而被捏碎得不成样子。
她默默地伸手捏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如花般的香气早已褪去,只剩下微甜的口感顺着还带着血的唾液滑入口中。
「好甜……」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然后单手捂住自己的眼楮,不想放纵自己的软弱,却阻挡不了低泣声断断续续的在房间中回荡。
口里的甜渐渐的融入了一点咸,她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事终究是不能期待。
第三章
三年后
凤元之心不在焉的吃完中午的家宴,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晚上,心中更是如猫爪子在挠一般,最后见时辰差不多了,他随便披了件外袍,开了门,踹了外头打着瞌睡守房的厚艺一脚,动作一气呵成。
「谁谁谁?谁踢我?」突然被踹了一脚,厚艺迷迷糊糊的睁着眼四处张望。
凤元之朝他嘘了声,拉着他偷偷摸摸的窜到了院子的角落。
厚艺本来还有些瞌睡后的迷糊,却在他家少爷朝着往常两人偷溜出去的路线开始跑时,一阵冷风吹过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少、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他被这凉风一吹,少爷这一吓,连说话都哆嗦了。
老天爷呀,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厚艺在心中哀嚎,只求着少爷不要突发奇想要在这半夜跑出去。
只可惜,他本来就是来还债的,连老天爷都直接把他的要求给忽略了。
凤元之没好气的看着他,脚一蹬,人就已经坐到了墙头上。
「好了,别就废话了,快跟上。」说着,人已经踩过墙头翻了出去。
知道无法改变少爷的决心后,他只好苦着一张脸,手脚利落的跟着翻了出去,心中则是祈祷着,可千万不要有人发现少爷半夜偷溜出去,要不然,他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老天爷有没有听到他的起到目前还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若不跟上,只会被少爷整的更惨,因此他一路跟着少爷走,没多久就知道今晚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真是的,这不是前日才来过嘛!现在都大半夜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儿个办,有什么话儿不能等到明儿个说啊?
傻愣愣的厚艺,完全不懂对于某人来说,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道理,只记得自己半夜瞌睡打得正香,却被人给一脚踹了出来吹冷风。
他小跑步跟到凤元之身边,小声说着,「少爷,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去人家姑娘家里,也没人会给你开门的,我们回去吧!」
凤元之连理都没理他,埋头继续往前走。附近这一带全是江南富商住的地方,相距不远,否则这大半夜的,光靠两条腿走,恐怕来回就刚好天亮了。
两个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魏府的门墙外,凭借着早已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经验,熟门熟路的直接绕到后头的院子外墙。
只不过,即使是最偏僻的小院,像这样的富商大宅也不可能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此时后头半开着的小门就有两个婆子站在那里,前头还可以看见有个提灯笼的护卫巡守走动,而唯一一个视线死角的角落墙边,也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
只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完全算不上是个问题。
凤元之看着厚艺,以「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让他忍不住苦了一张脸,小声的哀求道︰「少爷……别吧……」
「少罗嗦!快点!」说着,凤元之又踹了他一脚,不满的催促着。
厚艺看着他坚持的眼神,也知道自个儿今天若不执行这个大少爷的指令,他是绝对不肯罢休的,只好认命的趴了下来。
也幸好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凤元之也不是什么在女人堆里长大的文弱男子,平日还是学了一些拳脚的,所以这踏、跳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他勾了墙头就直接翻了过去。
啪!小小的一声脆响传来,他站定后低头一看,正好落在魏丹容那片小菜圃的边角上,他仔细回想了下,这里似乎也是种了什么菜来着……好像是一株株长得像辣子的东西?
尴尬的收回脚,假装没发现自己这次跳下的地点有点失误的问题,反正现下乌漆抹黑的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嘛,他直接心虚的离开那块地方,朝院子里小小的两间房前去。
他直接走向右边的厢房,看到房间里还有隐隐约约的烛光,心中一喜,弯下身捡起小石子,叩地敲在窗棂上。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窗户从里头被推开,一张清丽的小脸从里头探出来,看到他大半夜的站在这里,没有惊慌,只是有些诧异。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少女倚窗而立,淡淡的问着。
若是不熟识的人,绝对听不出少女语气里的三分惊诧,也看不出她平静脸上的一丝丝波动,但是对于早已熟悉她所有一切的凤元之来说,即使她只是一个挑眉,他都能猜出她现在的情绪。
三年过去,当年看起来不过有几分清秀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含蕊芬芳初吐艳的少女,纤弱的身姿在这几年间他不时的喂食下多了几分丰腴,虽他觉得她还是太瘦弱了,但平心而论,那微微鼓起的胸脯,纤弱的腰肢,浑圆挺翘如蜜桃的臀,即使穿了略宽的衣袍,也无法遮掩她的美好体态。
当年消瘦的小脸也因为多长了些肉,看起来多了几分韵味,她本就有着清新自然的美丽,随着这几年长大,那分清丽不减更添妩媚,原本圆圆的眼眸长大后显得略微细长,那微勾的眼尾,每一眼流转间都有勾人的风情。
不说别人,他就是第一个被轻易勾走了心神的,甚至心跳有些突然的失序了起来。
或许是今夜的月光太美丽,才会让他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吧?凤元之有些尴尬的想着。
魏丹容没那么心思细腻地发现他的蠢动,只是觉得他怎么突然傻了一般,光看着她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了句,「怎么了?难道这大半夜的来我这儿,就是想站在这里发愣吗?」
凤元之被这一唤给叫回了神,脸上有些燥热,为了自己刚刚那奇妙的心思而有些心虚,「自然不是了。」
她媚眼横睨了他一眼,「所以你半夜又偷溜进来,到底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是要去哪个姊姊妹妹的闺房,却不小心走到我这里来了?」
「哪里呀!这明天不就是你的生辰了吗?所以我只是想来和你说一声,生辰快乐。」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忍不住叫起屈来。
他知道她在这个府里不受重视,大半原因是因为她娘打心底不待见她的关系,虽然他不明白她这样好的人怎么会不受喜欢,但也知道每年的生辰当天,都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所以,他在去年知道这事后,就打定了今年还有以后她的每年生辰,他都要在第一时间向她说上一句生辰快乐,让她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把她放在心上。
生辰?魏丹容愣了下,没想到这个让她感到悲伤地日子又到了。
看着站在眼前的凤元之,在经过三年后,他已经从一个如玉般的少年长成了一个英气勃勃的男人,但眼里的温柔没变,对她的温柔也没变,就如果那一年夏日,他坚持一定要送给她的那块糕点一样,那么的温暖她的心。
她嘴角浅浅勾起,目光柔和了许多,轻声啐着,「傻瓜。」
他笑着走向她,替她拉好垂在手上的披帛,鼻尖传来她身上隐约的淡淡香气,虽然那只不过是最便宜的皂豆的味道,却让他一阵心荡神迷。
「我不傻,还有,祝贺你生辰快乐。」凤元之深邃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她,哑声说着。
月光下,她的清丽容貌在一片白色光晕中仿佛散发着一种光华,她眼角弯弯的凝视着他,分唇紧抿,像是最美的一幅画。
「低下头来,我的生辰礼物还没送呢。」
魏丹容看着他,没有迟疑的低下头凑近,露出白皙秀气的颈脖,乌亮如瀑的长发就这样垂落,有些调皮地撩过他的颊边,让他有股冲动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然后抽出衣袋里的一支玉簪,那是他特地让人给他留的,乳白色的羊脂玉,只在尾端用粉色的珠玉瓖在芙蓉的花瓣上,简单雅致。
或许是因为要睡了,所以她只简单的挽了个类似坠马鬓的发型,他斜斜的将簪子插在上头,欣赏着美人戴簪的模样,心中赞叹着这簪果然就是要配上她才显得好看。
魏丹容不懂这些装饰的东西,只是这些年来她也算是了解他了,凡出手的东西就无一不是上等货,而且,他送人了自是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就如同当年的那一块糕点,还有这些年来他送的许许多多的东西。
轻叹了口气,她目光有些深沉,「你……何苦对我这么好?我知道,这外头有许多的千金闺女都等着你,你今年也十八了,家里人也应该都在催着你成亲了,以后……」
他是全国首富的幼子,有个当嫔妃的姐姐,人又长得英挺俊俏,早在一两年前就听说,想嫁给他的大家闺秀光排队都可绕城三圈。
而且本朝民风较开放,他平常出席凤家大小宴席,要认识一些闺阁姑娘也不是难事,常常可以听见他不是和知府千金出游踏春,就是和哪家的姑娘游湖采莲,或者是和美人琴箫和曲,宛如人间一绝。
他有那么多的选择,他可以给很多人温柔,而她不过只是其中之一。再说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每次接受了他的好意后,她总有几分愧疚和不安,害怕自己不能回报他什么。
因为他对她好的次数太多,甚至让她无法细数。
前几年她受罚挨饿的时候,他甚至钻了狗洞把自己弄得整身灰,也要把吃食送给她;又有一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