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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长杨赋-第6部分

小说: 长杨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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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兽群面临被杀戮的危险,这些不是她愿意看见的。然而这里是不一样的,湛蓝天空下的静美缘于他给她的爱,天下虽好,若能换得她的笑颜,弃了也罢。
  励精图治已然多年,一代帝王实现了他的承诺,盛世太平安好,而今的他想要告诉她,他为她留住了等待爱情的颜色,为她是他心尖上的那一个,纵然她最早爱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少了王侯贵胄的搔扰,单单属于她一个人的天地,越发地干净纯粹。没有工于权谋的吕后,也没有长于鼓瑟的戚夫人,长亭外的牧场里有的就只是她这个侍从口中声声唤着的“主子”。不通音律,尤擅词赋,这是最初对她的释义,亦是最真实的自己。勾连前世,只两种人能让她轻易地沦陷,一种是驰骋沙场的铁血将帅,还有一种是歌罢舞台的乐队主唱。永远记得那一世里,不由自主地被一首歌俘虏,连带着不过一瞬的倾心暗许,却也因此疼痛了好些年。沾了酒气的嗓子悄然食着人间的烟火,字里行间吐出的不够空灵的同时也多了分暧昧,低沉的磁性声线略带着些沙哑的音色。这些,都是她曾真正欢喜过的,默然伫立的女子,静静地听音,心里开出了朵花。遇见了许多的人以后才明白,无所谓爱与不爱,心底渴望的其实只是那种感觉,心弦受着拨动时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不愿承认,许多人的歌声都能唱进自己的心底,只要自己愿意敞开心扉接纳不一样的风情。所以,于那个远在北国的人,并不是真的爱。刚柔并不并济,合适就好;佳偶天不天成,情深就好。缘来缘往,情深情浅,归去来兮之后,若无最好的选择,放手也罢。
  昔者“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管乐声中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怆;后来“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舞剑声中是下一秒鸿门宴上的剑拔弩张;再后来“羽衣舞罢咸阳道,唯有萧仪”,独角戏里是夜色东海岸边鲛人泣下的泪珠儿。本不擅歌舞的女子为了离喜欢的人近一点,毅然踮起脚尖,渐渐地长袖缱绻,没日没夜疯长着的疼痛,和着习过的舞刻在了她的骨子里,然而倔强的眸子从不曾低落过。曾有多爱一个人,心就有多痛。东方的海的女儿,有些时候她会这样解释着她的爱情,比如鲁元及笄那年的发问。恰好失了爱情的女子禁足在相府,足不出户地祭奠着消逝了的一切。泡沫,当是形容这些的最好的词汇。偶然的一次邂逅,人鱼遇见了为之心动的王子,成为其湮灭的开端。想说是苦难,却又不忍,爱一个人爱得再累也不该论作苦难吧,她以为是这样的。
  如果可以的话,愿许给努力追逐爱情的女子最美的结局。幻化成人形的海的女儿,舍了尊荣,失了声色,足尖踏上的不是待归的甲板,而是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加剧的疼痛撕心裂肺,只是她可笑地就连一声告白也发不出声。“这样的爱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大到她以为是惩罚,惩罚有心的女子逐错了爱。故事的最后,依旧没能唤起王子记忆的人鱼选择了成全,航船带离新人驶向更远的地方,只是自己却连生存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或许,她得到了另一种方式的永生,海域里碎了又起的七彩泡泡是她的全部念想,受着阳光的恩赐,朦胧映射出臆想中的天空之城。
  
  第十二章 锦年无恙
  
  风轻撩起她额角的发丝,微微发白的脸上明显露着些疲惫,到底是时光催人老,不给她留下多少的光阴。入了围场以后,女子策马奔腾着仍有小半会儿,远离街市的林地,有着鸣禽的自在叫声,花果的清脆甘甜,惬意到如入画般让人神往。许是因为身处北方的缘故,秋日里的阳光似乎也没那么盛了,不用担心会强烈到让人睁不开眼睛。恰到好处的日光,薄薄地洒了一层,透出愈发白皙的肌肤,以及手腕处青色分明的脉络。好水也能养人,先是下相,后是上留,久居姑苏的女子蒙受着江南水乡的恩泽,出落地越发温婉明媚,以至于说她不是吴家女子,没有人会信。骨子里含着魅惑的人儿,收起了羽衣霓裳,坚毅的眸子里是遮不住的清冷,然而纵是绝世而独立的北方佳人也不若她的妍雅无双。本就是朵双生花呀,沾湿过烟雨,弥漫过风沙,遗忘等不到的爱情,长成记忆里的花树,然后简单地结个果,相守幸福。只是佳期未有期,而今的她时日不多了。
  新造的竹屋小筑里,早已累坏的女子略微吃了些东西,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身旁,沉沉地睡了过去。素来嗜睡的女子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饥肠辘辘的感觉来得那样真实,以至小米粥完全满足不了她的胃。冷色调的桌子许是因为不大的缘故,给她很暖很温馨的感觉,像江南小院闺阁里的布置,适合和心上的人饮酒对酌。若是此刻有人捧来天上的琼浆玉露,许久不喝酒的女子,怕是只有对着他时才会心动吧。一桌的珍馐美味,其实都是些家常的食物,然而因为用上了满满的心意,来得也更为可贵。蕈子些什么的很少上她的食谱,为她一直的不爱吃,不论香菇、口蘑鲜美地刺激味蕾到什么程度。他拿她没办法,只得让膳房每日变换着花样,好让她不排斥这些对身子好的东西,然后多多少少吃上几口。他不求长生,但求她无虞,迦叶寺里佛给她断的言何止离乱呢?
  浓浓夜色下,他为她搭起了篝火,白日里捉来的飞禽恰好派上了用场。涂上蜂蜜加以大火烤制的山鸡常常让她馋的不行,于这是有特殊的感情的,她像大熊,也像子明。竹苑里产的蜂蜜独独进至未央,不流它处,这是立在一旁的侍女告诉她的,也是她没有发觉的,蜜里是特有的槐花香味,愈远愈清,像他给她的爱。她不想再错过他了,一刻都不行。扔了山鸡的女子,任由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疯了似地朝他跑去,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已成了她全部的期盼。看着她不要命地飞跑过来,他不住地心惊肉跳,忙勒住缰绳,怕惊了马匹伤了她。跃下马大步跨过的男人,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她有个好歹。低下头打算好好批评这个吓得他一颗心揪成两瓣儿的女子,却陡然察觉到她眼里的泪水,心里又是一惊。
  她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立着的大小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继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重重地啄了一下他的俊脸,后面那句“大熊暗恋你”愣是没说出口。“嗯?”他歪着脑袋玩味地看着脸颊早已红透的小女子,难得她这样主动,没有人知道他那深邃的眸子里藏了天下,也藏了他期待好多年的回答。“我爱你…”她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如梦呓般呢喃着,不高不低的声音刚好能落入他的耳际。月夜下紧紧相拥的两颗心算不得躁动,彼此爱了这么多年,渐已磨合出的适应感,让她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终于,她承认了自己的心,承认了对他的感情,再没有借口拒接他对她的好。倔强的女子一旦认定了一份情便很难再做出改变,况且他不是项羽,不会伤她那么多回还不带心疼。
  对一个人无爱并不是种过错,然而欣赏别人的孤寂就是罪恶了,你知不知道,你从来都不说爱她,却又表现得比谁都在乎她,次数多了以后她会误以为你是爱她的,这一错便错了好些年,以至黄花过境,伊人离逝。世间三毒,痴、贪、嗔,她不过是败在了早遇见你一点,多看过你一眼,而后的痴情似藤蔓般越盛也越乱,好几次斩断了却没根除干净,因为你那可笑的招惹,还有她以为的“羽之神勇,千古无二”。而今不一样了,再没人可以打扰她的平静,好若昆仑山上的清泉水,于无人之境慢慢沉淀出独属于自己的滋味。她管不了谁是谁的注定,只想和眼前这个男人长相守在人间。如果可以的话,愿叫天上的仙女慢点织锦,好让交相换着班的日与月能各自多逗留一会儿。
  离破晓还有一段时间,未有鱼肚白的东方铺上了一层霞,隐忍着的红,不似幼时见过的火烧云那般热烈。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这般受过抑制的光芒才足够惊心动魄,摄人心魂。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上的女子,仿佛回到了随军征战的日子里,明明习惯了暮色的浸染,却还是对天明有所期待。还没睡醒的阳阳小盆友羞红了脸,从山的另一头探出个小脑袋,巴巴地瞅着早起的人,没过多久圆鼓鼓胖乎乎的身子便完全舒展开来。定是个顽皮的臭小子,皮得它娘亲也拿它没有办法。渐盛的霞光,缅怀着已经过去的处暑,欢喜着即将到来的中秋。她轻轻地转了下头,四目对视时的浅浅笑意足够温暖,愿意就这样紧扣着十指一直走下去。
  古人云秀色可餐,她倒更情愿用来形容这山水。崖缝里渗出的清流,邂逅了壁上的花石,带上了俱生的甘甜与坚韧,越行越远。及至到了某一处的山脚下,成为澄澈的泉,四时不歇的叮咚声是它给这林间曲的伴奏。不知名的野花蜿蜒着,点缀了一径小路,也给她的出行增色不少。粉色的四片瓣儿像舞累了的蝶,只是这蝶未免也太大胆了些,栖于蔓生的刺藤上而不自觉。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害怕,为这绮丽的秋色,为这大好的光景。她蹑手蹑脚地摘下一枝花,生怕扰了睡着的蝶,惊了来人的梦。“喏…”她撅着嘴把花儿递给他,心里打起了小小算盘,天下人的王一定会中计的。他宠溺地笑了笑,有过一瞬间的不明所以,然光顾着心算的女子没来得及捕捉到。
  她看着他轻嗅花蕾的模样,掩着袖子道了声“一直不能理解何谓‘猛虎细嗅蔷薇’,想来这一刻便是了吧。”人间词话里不曾看见的言论,然而作意境之论的话妙不可言,偏生用于这般成全小女子的“雅兴”。居于上位的男子,嘴角不住地抽搐了下,到底是着了她的道,猛虎就猛虎吧,好歹是个万兽之王,也不差什么。某个乖乖女还在洋洋得意着,已然不知自己已成他的目标猎物了。“猛虎现在要嗅嗅你这朵蔷薇,嗯?”一向腹黑的男人早早地圈住了她的腰,不容缓过神来的小丫头夺路而逃。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他和她仿佛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光里,戏谑打闹后,更坚定地走向未来。
  
  第十三章 归去来兮
  
  上留园里的药草长得很盛,比她当年侍弄的还要美上几分。曲径也有不通幽处的时候,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道徘徊着走向未央后殿。近水楼台,不喜出宫门的女子极好地利用这地利,时不时地采些花草加以秘制一番。驱虫时的香料,织染用的色材,还有丝帛上的浆液,都是她亲手做出来的。工艺不算繁杂,宫中原先有些阅过事的嬷嬷,再加上有太医院的指导,习起来便如鱼得水了。与其说是她融入了这个不甚熟悉的地域,不如说她总有自己的法子去改变令她陌生的一切。天青色的烟雨炉底,檀木配合着何首乌的藤茎,使得熏香宜人而又不失安神之效。
  放眼整个长安,她所拥有的就只是他的庇护,然夜未央,乐难长。若真到了那一天,她定会受不了,更替了的新纪元模糊了她的展望。谁会先离开谁呢?死生有命,夫复亦有求,她希望另一世再续前缘。自从认清自己的心后,她再不愿说违心的话让他难受。从试探到相爱,两个人跌跌撞撞着走到一块儿,不舍得短暂相聚后便离开。第一次,她央着他同去泗水,水眸里雾气萦纡,后来偷偷地湿了帕。时间过得很快,还有几日便是年末,只是末而不是终,因为她深信另一段开始即将到来。
  北方的雪来得早,在地上铺了绵软的一层,蓬松的落羽愣是给车马压得厚实起来,发出的咯吱响则常让她想起挠嫣儿痒痒时的光景。不过八九岁的女孩儿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鲁元,她不愿再想下去了,谁又能说得准以后的事呢?纵然她似是知晓结局,却连这中间过程万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鲁元,名刘乐,乐者,她以为是无忧。鲁元的心思再没人比她更懂,只是陈平不愿娶她,也许说不敢会更合适,曲逆侯能曲折行事避重就轻,亦能逆流而上迎头痛击,独独在一个情字上难以断决。那个时候的萧仪有多狼狈呢?看着自己的爱情渐入绝境还不能回头。她告诉过刘邦她很在乎他,但还是去了楚营,从此与他为敌。如果她没那么倔,态度稍微软点,是不是鲁元的命格就会不一样?她给鲁元起名刘乐就是盼望她快乐啊,嫁个心仪的男子好好过日子。许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比如她和项羽你。
  你曾说你和她性格完全不同,后面那句“不能走到一起”没有说出口。这些她怎会不知道呢?只是她不是虞姬,素手抚琴取悦你一人就好,不用顾及身前身后事。知晓太多的女子背负的也太多,以至于感念深到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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