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错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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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远志听了吓了一跳，奶奶怎么可以去听？她那么大年龄，艾远志真的担心起来，医生叫他谈话会不会？他赶紧向薛琴做手势，希望她拉着母亲，不让她去掺和！
　　薛琴一下子就心领神会了，赶紧过去拉着婆婆说：“妈，你还是别去了，医生就是催医疗费什么的，远志去就能解决，你老就多休息一下，跑去干吗？”
　　她边说边向艾琪使眼色，艾琪看到以后，赶紧走过去，拉着她的另一只胳膊说：“奶奶，你就听我爸妈的话吧，坐下来休息一会，等我爸出来以后，你们就回去休息一下吧！”艾琪很认真地说。
　　“这样好吗？我不去行吗？”奶奶怀疑地问他们！
　　艾琪和薛琴都点点头，赶紧扶她坐回凳子上，奶奶坐下来，心里还是不怎么放心，左顾右盼的，不停的向那边张望，总是安静不下来！
　　“别这样了，安心的坐一会吧，没事的！”薛琴提醒她，然后用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她。
　　杨慧慧听她这样说了，心里稍微舒心了一点，只是抓着薛琴的手不放，薛琴能感觉到她的手不停抖动，全是汗水，薛琴用力抓紧她，婆媳两个紧紧地靠在一起。
　　艾远志怀着不安的心情来到医务室，他心里想到很多情况，然后一遍遍否定自己的想法，安慰自己的想法，不住的祷告，没事的！没事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子后，看到艾远志进来，他就说：“是艾崇明的家属吗？”
　　“嗯，是的，医生，有什么你就说吧！”
　　“好的，我直截了当的说了，从你父亲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是很乐观，虽然苏醒了，但意识不是很清醒，时好时坏，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安排做手术，如果手术成功，就可以康复了！”医生给艾远志说。
　　“那如果不做手术或手术失败会怎样呢？”艾远志小心翼翼地问。
　　“不做手术他就会像现在的情况，在病床度过余生了，手术失败了会有生命危险，你最好和家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医生叮咛到。
　　从医务室走出来的艾远志，心里很难过，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呢？他轻轻走过医务室，来到拐弯处的安全通道，坐在凳子上，自己父亲怎么说倒就倒下去了呢？他才七十岁不到，而且这么些年自己没有好好和他在一起。
　　他用双手抱着头坐在那里，心里难过极了，他一时没有了主意……
　　还有一件事令他相当难过，也不知道怎么做了，这件事怎么对母亲说，不说自己做主，如果有差错，自己怎么给她交代，说了，她身体能手得了吗？那么大年纪了，如果她受不了打击生病怎么办呢？
　　艾远志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不告诉母亲的理由，他静静呆了很久。
　　“还是告诉她吧，这事她迟早都会知道的……”艾远志抬起头来，薛琴站在边上说。
　　“你怎么知道的？”
　　“你走后，我去问过医生了，他对我说了！”薛琴低声说，然后看着他。
　　“这样合适吗？”艾远志担心的问。
　　薛琴点点头，用手拉拉他，和他一起走向病房前的楼道，艾远志站在加护病房外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那个养自己长大的人，他现在就躺在那里，生命危在旦夕，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远志，医生说你爸的病情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杨慧慧看到儿子从医务室出来，赶紧过去问他？脸上满是担心！
　　“没事，你别担心了，医生要我们换个治疗方法，说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没事的！”艾远志安慰母亲说，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
　　艾远志先劝母亲回家休息了，他不想这么仓促的告诉她，等她休息好再告诉她，好好的和她说一下，这样兴许能好一点，艾远志这样想了以后，一回家就和母亲分别休息去了，因为太累了，躺下来就休息了。
　　他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专门把老婆从医院叫回来，两个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然后只等母亲醒来吃饭了，他想在吃过饭以后，就找机会把这件事给她说了。
　　“你们在干嘛呢？”杨慧慧看到儿子和儿媳都在客厅，就这样问他们。
　　“没有等你吃饭了！”薛琴说。
　　在婆婆吃完饭以后，薛琴拉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艾远志也坐到他们对面，给几个人都倒了水。
　　“你们怎么疑神疑鬼的样子，什么事情啊？”杨慧慧有点疑惑的问他们。
　　薛琴对艾远志说：“还是给妈说了吧，别瞒她了，说吧！”
　　“什么事呢？你们怎么了？”杨慧慧有点着急的问，一脸焦急的样子。
　　艾远志用了很大的勇气，将医生给自己说的话讲给母亲，“你别担心啊！”她提醒到。
　　杨慧慧听到这些，就像晴天霹雳一样，人一下子懵了，怎么结果会这么槽糕，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代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老泪众横。
　　几天以后，艾远志在手术通告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以后，艾远志心不住的跳动，几乎要跳出来了，更多的是担心和不安，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他才从心里理解父母过去生活的艰辛和无奈。
　　杨慧慧看着儿子签了字，她心里也特别紧张，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需要儿子在自己的身边，她也明白，自己年龄大了，对儿子的依赖越来越强烈了，她看着儿子，似乎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母子两个互相抓着对方，互相鼓励，看着老头子被推进手术室，他们万分难过，这时的时间显得特别长和难过，薛琴也善解人意坐在婆婆身边，拉着她的手，暗暗给她力量。
　　当手术室传来艾崇明病故的消息时，全家陷入深深的哀思之中……
　　
　　第82章　变故
　　
　　艾崇明的去世，无论是对艾远志还是杨慧慧都是一个不小地打击，甚至是致命的，突然感到自己的天塌下来了，当他被推出手术室推向太平间的一瞬间，痛哭声响彻医院的走廊，简直有些撕心裂肺了。
　　杨慧慧一下子就晕过去了，但她死死的拉着病床，艾远志赶紧扶住她，把她抬到病床上去，赶紧叫医生抢救。
　　当医生把杨慧慧奶奶抢救过来的时候，她嘴里不停的念叨：“都是我害死老头子的，都是我害死老头子的！”
　　“死的人怎么不是我呢……”杨慧慧嘴里不停地说，有点语无伦次了！
　　艾远志和薛琴也难过万分，两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那个养育自己成人的人，他现在就躺在太平间，自己从上大学以后，在他身边呆的日子都能数得清楚，老了，本来以为能来儿子这里享福的，可谁知道仅仅几天时间，他就撒手人寰了，艾远志哀痛万分，正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
　　艾远志扯着长长的泪水，心如刀割一般，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起来准备后事吧！”薛琴在他后面说。
　　艾远志目光呆滞的站起来，和薛琴相互扶持着走出医院的门，回家给老头子准备后事了。
　　其实，对于薛琴来说，她一样难过，自己的母亲和婆婆吵架，害得公公现在离开了，她怎么说呢，一边是婆婆，一边是母亲，以后的日子不怎么过了……
　　三天以后，艾崇明被火化了，他在家人的哭声中被送进火化场，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骨灰盛给艾远志的时候，他心都碎了，这是父亲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看着他，艾远志心里痛苦不已。
　　“回去吧！别难过了！”薛琴挽着艾远志的胳膊说。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难过的点点头，目光呆滞的回了家。
　　艾远志回到家里，把父亲的骨灰盒放在厅堂里，扶着母亲坐到沙发上，她还是老样子，嘴里念念叨叨的，目光呆滞，有的时候，神志有点恍惚，语无伦次！艾远志看着她心疼不已，但自己真的没有办法！
　　正月初六刚一过，杨慧慧就要回家了，即使艾远志再怎么不愿意，也说不服她，她一心想回去了。
　　“妈，你回去怎么办？在这样我们还可以照顾着你，回去你一个人怎么过啊？”艾远志担心的说。
　　“你爸还是喜欢自己的家，在这里他呆不习惯，他要回去，都给我托好多次梦了，我要回去陪他过日子！”杨慧慧嘴里喃喃地说。
　　艾远志看着她，真拿她没有办法，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住她……
　　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艾远志把装着父亲骨灰盒的包递到她手上，难抑深情的看着母亲说：“你多保重，有什么问题就打我电话……”
　　“嗯，你回去，你两个把娃们看好，别操心我了，我有你爸陪着呢？在老家我有很多邻居和朋友的，你们照顾好自己……”她还是不放心艾琪他们，不停地叮咛到。
　　艾远志用手扶着骨灰盒，声音低沉的说：“你带好父亲，是我不孝，不能照顾你们，让你们受苦了！”说完，他难忍痛苦，眼泪差点掉下来，努力平息了一下心情，握着母亲的手，难掩伤疼。
　　杨慧慧上火车走了，艾远志静静的坐在候车大厅了，看着远去的他们，心绪烦乱，不知道怎么如此难过。
　　“回家吧！”薛琴在后面说，他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他身后回家……
　　送走母亲艾远志心里像被掏空一般，他知道他是完全的失去了他们，父亲走了，母亲和丈母娘结下了永远的梁子，她们都离自己家里远远的，家里空气压抑的足以让人窒息，每个人都不说话，唯恐提起伤心事！
　　薛琴这天回了一趟娘家，熟悉的街道，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有一股家的味道，但也不一样，比起前几年，这里变了好多，街道上老房子拆光了，一座座新的楼房拔地而起，就剩自己家的老小区了，多少年了，自己回来的回数都能记得清，从父亲走了以后，她就注定不被母亲接纳。
　　很多次她也偷偷的回到家的附近，看母亲一个人在小区里孤苦伶仃的散步，看她一点点变老，有几次她硬着头皮回家了，都被奶奶给赶出来，她也看着奶奶的头发白了，腰也弯了，可自己不能常常回家，她何尝不难过，说不出的无奈。
　　“砰砰”她鼓足勇气敲响了母亲的门，“咯吱”门打开了，母亲探出头来，一脸惊诧的看着她，一转身说：“进来吧！”
　　她脸色难看的要杀人一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薛琴放下手上拎的东西，走过去，房子里冷清清的，没有一点生气，薛琴过去拉开窗帘，打开所有的窗户，外面的阳光照进来，顿时屋子里有了一点生气。
　　这是一个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三居室房子，结构比较老，自从父亲走了以后，母亲深居简出，房子的窗户也不长打开，现在房子里全是阴冷！
　　“你吃饭了没有？”薛琴低声的问。
　　“吃了，刚吃过！”
　　简单的说过，屋子里又陷入沉寂，薛琴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帮忙收拾起屋子。
　　“别忙了，我自己会收拾的！”奶奶说。
　　“你没有事就出去走走，别整天呆在家里，人都会呆出毛病的！”薛琴担心地说，害怕母亲生病，那么大年纪了！
　　徐珍沉默了好久说：“听说琪琪他爷爷走了？是吗？”她问完一脸的歉意，不敢再看女儿，她嘴虽然很硬，但对于这件事自己还是很惭愧的，自己也知道有些理亏，但好面子不想说出来罢了。
　　薛琴点点头，不说话手里的活也没有停下来，用抹布将屋子里的家具都抹了一边，把沙发上的垫子也收在一起，想给她洗洗，这是这些年的第一次，以前总是被奶奶赶出去，这次可能她自己知道理亏吧，薛琴心里想。
　　“那，老婆子还在家里？”徐珍突然冒出一句。
　　薛琴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婆婆，“她早上赶走，回老家了，她不想呆着这里！”薛琴告诉她！
　　“哦？回去了，我还因为她不回了！”徐珍一惊，说完以后，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的表情，依然在看电视！
　　薛琴将家里的杂物收拾了一大盆，搬到阳台去洗了，边洗边说：“妈，你就改改自己的脾气，那么大年纪了，总是那样……”
　　徐珍听她在絮叨，“我怎么改，都老了有什么改的……”说完摇摇头。
　　好像不是自己的女儿一样，说话不向着自己，但自己也感觉到有些过了，毕竟自己老了，要听儿女的话，她不再说话了。
　　“我要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薛琴帮她收拾好房子说。
　　“别回去了，下午在家里，我们一起做顿饭吃吧，你多少年没有和我一起吃饭了？”徐珍说完脸色蜡黄，脸颊轻轻抽动了几下。
　　薛琴一下子哭了，扑到她怀里，“妈……”两个人嚎嚎大哭起来，像一对分别多年突然重逢亲人，那种感情无法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