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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海棠春-第4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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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雪看了看我少许狼狈的样子,摇头失笑。
  其实,从小街坊邻里都这么谈谈笑笑。
  有人说“沉冤与得雪真是孪生姊妹?怎么一个邋遢,一个清白”、“两个姑娘真是各有千秋,将来的夫君也当是不同”;又有人说“沉冤是叫花子丫头,得雪是小家碧玉”、“可惜了沉冤清秀的脸蛋,总是糟蹋自己”。
  我是姐姐,得雪是妹妹;我是小叫花,她是小美人;我是粗俗性子,她是柔婉心思。
  清洗后,我们乘着王家派来的马车,进发别院。
  朱门贴红,金雕玉覆。车辚辚、马翛翛,只道是虎门世家、的马车驶过,比珠珞绫罗、竞甘露春水,命妇千金云髻雾鬟、娥眉青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使人看得魂消魄碎。 
  如此看来,我们就大显穷酸。
  爹把双手缩进衣袖里,尽量克制自己的心酸。
  我感受出来,挽起他的手臂,笑道:“进罢。”
  他笑得不自然,可也点头。
  我和得雪扶着他缓步而行,对外物视若无睹。
  进了外门后,人未到、声先至。“段老弟,你可来了!”我们寻声看去,为首迎前的人正是王世充。后头跟着的红衣新郎,也随来问候。
  爹挣开我们的搀扶,极力稳住自己哆嗦的身子,作揖笑道:“恭贺令郎纳妾之喜。”
  王世充“哈哈”放声,引出红衣新郎,介绍道:“这是犬儿,玄应。”
  我躲在爹的身后,随意看了看王玄应,并无好感。
  爹只笑不语,他的身体单薄,一笑就更显哆嗦。
  王玄应走前,闻过则喜地拜候。“侄儿见过段伯父。”
  爹道:“贤侄不必客气,今日是你之喜。因而伯父带同两位小女,前来道贺。”说着,他手指屈伸,仿佛示意。
  得雪心下会意,拉着我的手从爹的身后绕出。
  一左一右,一模一样。王氏父子皆为吃惊。半晌后,王世充的双目充盈深邃,看向得雪,缓缓颔首。得雪一笑,且后垂目行礼,极尽大家闺秀仪态。王玄应则关注在我身上,我左瞥右瞥,无视他灼热的目光。
  爹指向站在左边的我,“这是长女沉冤。”言毕,我并无表示。
  王氏父子静立无言。
  爹不喜我的举动,遂轻咳了声。
  我内里晓得,但见到他们,我无法做出任何有礼的举动。不过,谁言他们是贵族,也是段家的救命恩人。我嘴角轻扯,浅笑道:“见过王伯父、王公子。”眼睛并无闪躲,直视他们。
  王世充紧瞅我,眼中竟是有几分赏识。
  爹皱眉,舒了舒气,他转头看去了得雪道:“这是小女,得雪。”
  她再度施礼,螓首低眉。“见过王伯父、王公子。”
  王世充稍事伸手虚扶,“得雪请起。”初见会面,竟也亲昵太快。
  她无端颤抖,巧妙地退后一步。“多谢伯父。”
  王世充察觉出她的惶遽,也知晓自己的冒昧。他立即转移话题,邀请我们进入内厅,等候新郎新娘拜堂成亲。
  我一边走,一边就感到王玄应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踢不开也甩不掉。我心里想道:“这人当真是疯,新娘子还在里头,他竟还敢公然放浪于其他姑娘。”突然,我脑里生出一计。
  走了几步,我故作头晕,摇摇晃晃的身体随风而动。
  见此,王玄应想伸出手搀扶,又怕得罪。
  再多走三步,我心里想。一、二、三,我用肩头朝着王玄应的怀里撞去。
  他心喜,张开双手迎接我的投怀送抱。
  我暗地咒骂,随后肩头用力,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吃痛后退,身体的重心后倒。
  然后,我的脚步沉重起来,右脚趁机踩去他的脚背上。
  他“啊”的厉叫,身体不自觉后退。他左摇右摆,后身触到了隔壁的王世充。两人双双跌在了地上,丑态乍现。
  爹身体微颤,得雪瞬时紧缚着他的手臂。
  众人担惊受怕,即刻跑去将王氏父子搀扶起身。
  我也随着脚步的推移,跪在地上。
  爹和得雪看着我的姿态,当真一吓。
  我抚额道:“我今日许是乏了,见着毒日头就觉晕乎。”心里却笑道:“这份贺礼,怕是王氏父子也够承受的了。”
  爹忐忑地看我一眼,继而投以目光于王世充道:“王大人,小女平日生龙活虎,今日定是见不惯大场面,才会撞倒了王贤侄,还请你多多体谅。”
  王世充掸了惮身上的灰尘,玩笑道:“就当作是给新郎玩乐一回罢。”爹慢慢生起一丝苦笑。
  入夜,景色缥缈,映入我心。天空是水一样流淌的云,半圆的月光时隐时现。院子周遭十分安详宁静,只有三两只虫子鸣唱。清辉洒满整个大地,夜风轻吹,吹进了我的衣裳内,像是个顽皮的孩童。
  躲开了聒噪的人群,我自言自语道:“成亲真麻烦,老是祝福来祝福去。那若是死了人,也要这么祝福来祝福去么?”撇开烦怨,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顷刻,有一袭人影在后头猛然搂住了我。
  我倒吸冷气,偏头看去,竟是王玄应。
  我挣扎欲脱,他却双臂收紧,下颔贴住我的侧脸,略带酒气的嘴唇吐着气息。“沉冤,我中意你,我要娶你为妻。”
  我猛然一吓,想道:“这是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最滑稽的玩笑!”喝问道:“快放开我!”使劲挣脱,他出手钳制着我的双手,交叠放在他的手心。
  我直觉厌恶,侧身悬踢一个劲腿。他笑,闪身避开。旋即扣住我的双腕,扭旋靠在他的腰上。我正要碰去他的胸膛,心下惶急。王玄应自幼习武,而我只是个三脚猫,只怕难以抵抗。加之男女力气悬殊,我得想法子,不能硬碰硬。忽的,我阖起了眼,跳起身用额头撞击他的额顶。他低呼,略有松脱了我的双腕。我使出右手,反手抄向他的臂腕,一张一弛,左掌击出,将他打开了一些距离。
  王玄应稍退,胸中早有股子的闷气。脸上却仍旧的喜色,笑道:“原来你是个练家子,正好!我从未遇过会功夫的女子,现儿你就陪我打一场。若你败了,你就是我的娘子;若你赢了,我大不就放你回去。”轻薄的举止,戏谑的口吻。
  我“啧”的喧道:“放屁!不管是赢是败,我都不是你娘子!”
  王玄应笑道:“孰胜孰负,尚是未知之数。来罢,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花拳绣腿。”
  我极为不悦他的挑衅,眉头一弯,握拳攻去。他轻巧躲开,双手都毋须使用。我咬牙出击,每一招他都能精准躲避。我不禁想道:“只要他反守为攻,我必输无疑。”看来,智取胜于力敌。
  站着不动,我等候对方进攻。
  王玄应顿感惊奇,想道:“这丫头方才不是打得热烈,怎一会儿子就冷淡下来了?”
  他见我不动,遂果真反守为攻。积聚在手里的少许内力,双掌齐发,朝我臂膀攻击。我侧闪,退后半步,左手抄去捉住他的手掌,反手一扭。他“咝”的吐气,少许内力提升,另一手擒住我握住他的手掌,尔后推力。我焦急,眼珠子瞄准了他手心的位置,三两下点中了他虎口旁的“合谷穴”。他吃痛一叫,脱手不得。我以一招“推波助澜”,将彼此的距离强行分开。他眼下大怒,从不晓得我的机智聪慧竟会使在阴招之上。可是我想过,对于这么些阴险人物,得必须这么做。
  王玄应双足轻点,翻身扑来。我大幅度退开,等待他的攻击。他飞身抢进,趁我大意,一脚横踢在我肚子上。我脱离地面向后飞去,撞在了地上的花盆落地。扭曲着脸容,我咬紧双唇绝不认输。他走近,正欲将我提起。我连忙跳身而起,防御减弱大半。况且,我体内毫无内力,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扬着脸,威胁道:“你败了,段沉冤。”
  我咬齿,反驳道:“毫不怜香惜玉,你胜之不武。”他冷笑无言。我隐隐觉得胸中有腔热流滚动,霍然抿唇将其吞回肚子里。我双膝弯曲,斜身横飞,准备扑向王玄应。他寒气加深,直觉我是多此一举。掌风运劲,聚力两指,朝我胸口“笃”的一点。我身形一僵,旋即骨头生硬。
  王玄应见我无从用力、浑身虚绵,玩味地笑道:“娘子,败了就是败了,得愿赌服输!”
  我“呸”的朝他吐口水,“混账东西!”
  他听了我的激话,眼色里的寒怆转瞬为嘲谑。手指反转,将我“哑穴”点中。他近前,指腹抚摸着我的脸。我直觉鸡皮疙瘩涌现,强忍下来不发声。他笑了,“如今我封了你的小嘴,你还能砌词泼辣么?”
  我心里急道:“他、他,想作甚?”
  他见我表情惊了,遂笑得嚣张。“你这是害怕么?”我咬齿不语。
  他将手从我的面颊滑落,渐渐落至了脖子。慢撕开我的衣衫,透露了点点锁骨。他看得心魂荡漾,眉尖张扬。顺势一带,挑开了我的衣带。我动不得、走不得,甚至也颤不得。
  在他将近得逞时,一阵格外熟悉的声音从后传出。“这演的是哪出好戏啊!”
  王玄应停下手,眼睛微眺,不过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外宾。
  外宾侧身让步,并非只有他一人,他的后边还有得雪与她那位气得周身哆嗦的爹。
  王玄应惊出凉汗,手足无措。
  爹挣开了得雪的搀扶,将我护在怀中。
  我感受着从小熟悉的气味,也甚安心。
  爹愤恨道:“你这混小子干的甚!”
  得雪亦将我抱住,低声问道:“沉冤,你可有出事?”我眼睛一眨,以示安好。
  “新娘在房里苦等春宵,新郎却在门外调戏丫头。这,夯实令在下糊涂了。”我的余光略扫,恰有怔呵。心里想道:“紫衣公子?”竟是那个混蛋。
  紫衣公子对我施以一笑。我将眼角余光放回,不想见他。
  爹恨不得上前抡他一拳,却见我一动不动,爹肯定王玄应确是对我作出什么不好之事。“你把我女儿怎么了?”怒气冲天,他发颤的身子几欲稳不住自己。
  得雪朝王玄应冷道:“想不到这就是王阀的贵胄公子啊!”一语双关,既谩骂了王玄应,又间接指责王阀门第浅陋。
  王玄应抬眉沉怒,无言以对。
  紫衣公子道:“假若王大人知晓此事,会否祝福公子再度纳妾之喜?”
  爹猛的低斥道:“你妄想娶我女儿!段氏儿女,一身傲骨,岂容你这宵小擅自侮辱!”
  紫衣公子莫名笑道:“既然老丈人不许,公子与怕且是姑娘无缘的了。”
  王玄应愤激不已,紧缩拳头。
  紫衣公子之话,虽无嚣狂恶言,只一句温润就令人生火。
  王玄应快然将右手提起,往我胸口点指两三下。
  我忽觉松懈,手脚能动。喉咙无任何阻碍,遂臭骂道:“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将十倍奉还!”咬紧双唇,我携爹和得雪恼怒离场。
  紫衣公子轻笑无言,随后跟来。
  回到破庙,得雪陪着爹睡下了,我便与紫衣公子在月光下言谈三四句。
  “今晚多谢你出手相救。”抱拳相对,我对上他清澈的眼光。
  他笑道:“如此一来,我们之间不存亏欠了。”我犹疑看他,深意未懂。他解释一番,“花船上你打我的一拳。”
  我“哦”的干笑道:“原来如此。”可随后,我想道:“可是,他还推我下水啊!”脸色变黑,瞪住他不语。
  他看我转变之快,不禁失笑。
  我道:“有何好笑?”
  他的举止儒雅,笑意如春。“总之,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我心中念了念,觉得有理。姑且我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讲究的都是江湖义气。
  他向我作揖,有礼道:“在下长孙无忌,字辅机,洛阳人氏。敢问姑娘芳名。”
  我豪气干云道:“段沉冤!”想不到我们居然是乡亲邻里啊!不过,我在洛阳怎么从无见过他?
  他稍有一怔,尔后微笑不言。
  翌日,我从外回家。尚未踏入庙里,只见得雪正与一个男子欢声笑语。我侧头观察,是王世充。对此人我并无深究,反倒是看到了他、想起了王玄应。一阵痛恶之感传来,令我恨得无处发泄。
  我先躲一旁,探查王世充此次来此的目的。
  得雪与王世充走出庙外,她手里捧着药材,王世充看去灶头上的药罐,烟气白芒,熏得他老脸通红,活像猴子屁股。
  得雪见他的手脚不灵活,忍俊不禁,笑颜如秋菊。
  王世充只看她的笑意,一时三刻忘记了汤药已经滚烫。
  得雪“哎呀”的低呼一声,引得王世充的回神。她打开药罐的盖子,赶忙将手中的药材投进去。
  王世充道:“你每日皆是如此?”
  得雪应道:“从我懂事起,我便要这么做,因为他是我爹啊!我虽习字念书不多,却也懂得孝悌之义。”
  他看她的侧颜,问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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