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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海棠春-第26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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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不久,大公子骑马就在前方候着我。见我眉色不适,稍微目视,登时呼唤我。
  我用手先封住臂上的几个要紧的穴道,此后看去大公子。徐徐一笑,眼睑微落。“我没事!”努了努嘴角,尽量展颜喜盈。
  良久良久,我们甩脱了官兵,在一条掩埋着荒草的溪边落马。
  大公子为首跳马,接而将我慢慢扶下。他的声音有些生硬,似乎担忧我的伤势。“我们去溪边坐着,好么?”
  我无声,点了头。
  他一手揽着我腰,一手按住我的左臂,缓缓地坐了下来。
  我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的心跳蒸腾我略移寒冷的身体。不自禁,我的脸又红了。
  他看着我的脸有了股子莫名的红艳,急道:“你可还有其余不适?”
  我轻松扭头,眉蹙紧。“还好。”有气无力。
  大公子抱紧了我,然后张手移动在我的左臂上。检查着外表的痛,心却想到内里的疼,但又不敢问出口。
  我谅解,知晓地笑了。
  他听我的笑影,自知多虑了。但是,他还是没有从着心里的想法去做。扯着力地将一边窄袖撕开,然后将撕碎的袖子绑紧我的左臂,以防血再决堤。搂着我,他的双手置在我的手背上。
  我的脑海只有他的热量,烧红了我的脸。平静的心,说着平静的话。“谢谢大公子。”
  他道:“此话该是我说的。”下颔摁着我的肩胛,我身形一顿。他说,“你知道当初我为何会在阁楼上与你道谢?”
  回想那一夜的宴席,他站在阁楼上,我站在廊子外。
  他笑着,我脸红。
  他说,谢谢你;我却,颔首。
  “为何?”我的话问得青涩。
  “你帮助了二弟,也帮助了我。”他轻声回答,温煦的音调就像甘凉的醇酒。
  又想,我其实并没有帮助大公子,反而助长了二公子的成功。
  他笑,“二弟解了雁门之围,获得了爹的重视。但是,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所有的事情,都急不来。所以,我难道不该谢谢你么?”
  我溜溜眼珠子,不明白。
  他呵气成笑,嘴唇移到我脸颊上就是一吻。
  我倒抽冷气,不觉一怔。面子顿时发烧,浑身却还是冰冰冷冷的。想着想着,奇怪得很。身子定是被凝固了血,一半冷、一半热。
  小憩片刻后,大公子忽然道:“沉冤,这回我来太原,其实是想你为我带一句话。”
  我努了努红脸,不作语言。
  他道:“刘武周到处散播谣言,说尽了王仁恭的坏话。最终,他夺城称帝。所以我想也要这么做!”
  我问道:“是李大人的主意?”
  他扭头。
  我看向他的侧脸,“你说说是何话?”
  大公子将我轻轻推前,腿脚半蹲绕到了我的面前。低眸锁住我的视野,和颜悦色道:“李密有意与刘文静结为姻亲。”
  我痴傻地凝视他,想道:“我可是听错?”问道:“李密与刘文静……结为姻亲?”
  他捧起我的脸,柔声地“嗯”了声。“李密有一个妹妹,自幼仰慕刘文静之子,盼望能够嫁给他。”
  我念了念,“好罢。”
  他一喜,展出双手将我纳入他的怀中,说了一句“谢谢”。
  我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是能帮助他的,我都会去做。
  但是,此事必须隐瞒二公子。
  丑时三刻,大公子把我送回太原令府邸。
  我偷偷摸摸地混进房间中,脱了又黑又红的衣服。为自己受伤的手臂涂抹了香膏,然后着一身单衣,盘腿坐在矮塌上。
  摩挲左臂上的伤痕,血是止了。
  我垂眸,心弦牵涉了无数感觉。
  倒躺在床上,我的脑袋碰到硬邦邦的枕头,于是扯了扯蓬松的发髻。还有,未摘下的海棠发钗。
  我心潮荡漾,翻转身体靠着丝被。右手漫上发髻,摘落发钗置于手心。浅浅光彩贯串在海棠红玉中,花纹有些碎,却很精致。
  一时,我竟看痴了。
  摸了摸钗头,我心绪蓦地飘远。
  二公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能在我想象不到的情况下,做出了令人望尘莫及的事。
  不会却步,十拿九稳。
  他的手段有多高,我不晓得;他的城府有多深,我亦不晓得。但是,我可以知道。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
  唇齿“嗤”的吐笑,震荡了指节的错开。推移着钗头,在手心移位。
  我定着眼,看去这一幕。
  渐渐地,手触钗头而转。
  疏忽间,寒意错过,刺刺麻麻的感觉掂量在手心中。平放手心,摊开看。手里面多出了犹如牛毛细雨的银针,一支、两支、三支……共计十支。
  我讶然,失措。手开始抖了,难以相信自己所见的。将手里的十支银针扔在塌上,转动钗头。又是,弹出了十支银针与手上。不信,再来。还是,十支银针。
  连忙摸索塌上的银针,我随意抓几支发向了对面的屏风。银针锋锐,不找细处穿过屏风,定在了后面的柱子上。声音寂静,丝毫未感。
  我怔呵呵,下榻走去瞧瞧。屏风上寻不出针孔,落实看清,方可见到渺渺的空隙。绕过屏风,柱子上是杂乱却耀眼的银针。
  我将海棠发钗放在眼前,细致查看。
  慢移钗头,海棠花面上猛然挪移成了一处空心,内处藏匿小小的弓弦。弦推一紧,触动了扣在弓弦上的一发银针。银针跳脱,冲开了弦,自动弹出。
  我当时诧异,见银针又要射出,赶紧用手捉住。
  一会儿子,我复查看。
  这支钗,不但是发饰,还是暗器。
  银针一发十支,可计五发。
  他怎么知道我……
  早在雁门失了木簪子,就没再多想过。
  可是二公子突然在我寿辰,赠送海棠发钗。
  为了击退突厥军,我发出木簪子里面的暗器,其后又把它扔了。
  然而不久,他却赠钗于我。
  木簪子只是小时候闲玩制造的玩意,不甚重要。
  他却送了我一支这么特别的发钗,我忽然想起了他对我说过的话。
  到底想表达甚意思?
  隔日,我起身出门疏松一下筋骨。
  花园小亭中,二公子在石桌上铺设纸面,手执狼毫,得心应手地写字。
  我慢步去,与他相距三四步。
  唤起了他的沉醉,他不喜,眉心皱成了鸿沟。他稍举目视我,我深知又触着霉头,赶快垂下脸。他的眼疏开,淡声道:“有事?”
  我“咕咚”两声吞着口水,一瞬后才道:“没。”
  早知道就不打扰他了,我是作了甚鬼祟啊。
  二公子乍听,神色深思。忽起忽伏的两条眉,沟壑纵横。
  我一看,不敢妄自揣测他的心绪。
  他道:“过来。”
  我“呀”地支吾,心底有些慌,生怕遭到他的排斥。最后,还是走过去。停在他的一步之外,低头注视石桌上的纸面。
  书体仿若青雁掠舟,勾笔轻、顿笔重。刚柔并济依旧是他独特的本质,秀健朗然。
  他练习的,正是行书。
  莫名想起那次夜宴,他和大公子都赠送我一幅字。
  他写的隶书,大公子写的行书。
  骤然之间,我明白了李渊想表达的意思。
  二公子最擅长的应该是行书,可偏偏他却写了隶书。那么就是说,他即使是雁门之围最大的获益者,但是他终究只是李渊的次子。他纵然再骄傲,也必须给自己的大哥几分薄面。
  这就是李渊想要他做的!
  所以,李渊才会别有意味地赞美那两幅字。
  其实他就是想说:老二,你这次的做法还挺不错的,懂得谦让大哥。
  值得赞!
  想至此,我瞄了瞄二公子的不动声色,心中叹道:“原来他也会‘隐忍’这两个字。”
  他似的猜出我头脑简单的想法,注视着我的双目。
  我心不在焉地抬头望他,不禁被他吓得一跳一动。心意中的,实在会让人无奈。但是,我却只觉若能受他指点,有助自身。我的脸扫过滚烫,心脏竟是“噗通”地战栗。就像擂鼓催战,击打敲震。心道:“若果他以后能这么指点我就好了。”
  顿时,我在心里大骂。
  娘亲的,说甚啊,这断然不会是我的想法!
  太可怕了!
  他瞥我,嘴角默默而笑。浅浅的酒涡,倒映在我的心里。
  我别开脸,突觉害臊,赶紧垂头。
  片刻,二公子又写了一张纸面。示意我,让我观赏。
  我拿起纸张,立直身瞅瞅。
  瞪大双目,一时三刻皆是愕然。
  风吹草动,纸面从我手中脱落,委婉地铺在地上。
  我的心顿时激扬,脑海萧瑟地浮现纸上所写:戒。
  我瞪圆了眼,诧异地看向了他。
  他靠近我,忽然用手捏住我的两腮,眼神昀黑,逼退我的彷徨。我空疏的视野里只有他,他的话酝酿着霸道。“伸手拉你的人,不一定是帮你;推你的人,不一定是害你。懂么?”
  我心中忌惮:“昨夜之事,他全都知晓。”
  我就说么,怎么没人追捕飞贼的下落,更加没人关心我的去处!
  他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我这个“飞贼”自动“心虚”。
  我眼睑颤动,一颗心好似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是吓得不轻。我抑着胸前正欲跳出的真相,故作镇定。“懂!”
  他卸下对我的防御,酒涡浅易。“如此甚好。”手离开了我发红的腮旁。他眼梢末端睨一眼我,尔后重新投向桌上的纸面。持笔誊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我轻微地呼吸,过了许久从后腰取下一串铜铃,放在他的额前。转移话题道:“你的难题,我已经攻破。不知公子可得闲看我表现?”
  二公子依然行书如云流水,不暇抬头看我。嘴唇弯起了淡笑,道:“不怕我又对你使诡计么?”
  闻此,我又气又恼。“我就这么不值得公子信任?”以问作答,这是我最后容忍的限度。
  忍你一次,不代表能够继续忍你二三四五六次啊!
  他的笑意加深,搁下笔。眉色松展,但眸中的霸气亦然。“戒心,人皆有之。”
  我将铜铃抡在拳头里,铃铛声几不可闻。身体微微发颤,怒火中烧。额侧的青筋依稀跳现,他看得清、也明白。我抽一口冷气,消灭心底的愤懑。吐气缓缓,将拳内的铜铃展开,放在了桌面上。“即便你我都有戒心,但我从未把它当做防备。——从未!”甫毕,我幽幽地绕过他离开。
  四月,河东薛举与其子薛仁杲于金城举旗造反。
  薛举自诩“西秦霸王”,年号秦兴。占据陇西之地,兵将计至十三万。
  不久薛举称帝,迁都天水。
  听闻薛举这厮,了不得。
  概括地说,他“容貌瑰伟,凶悍善射,骁武绝伦,家产巨万,交结豪猾,雄于边朔”。
  魏公李密精心挑选亲兵八千,组成内军,分左右两军,钦定秦琼与程咬金为骠骑统领。
  李密曾自大地夸下海口,“我之八千精兵可抵十万大军”。
  啧啧,看得出李密还是一贯的骄傲自满。
  时值机遇,李密命记室祖君彦写下一篇檄文。列举了炀帝的十大罪状,中有:“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檄文一出,各路人马纷纷揭竿反隋。
  一个月内,我遵照大公子的请求,把谣言散播了出去。
  初时,还没甚。
  一半时日后,我才知道,炀帝因刘文静与李密结为姻亲之事而动怒,遂下令拘刘文静于太原郊外的牢狱。
  我之前就有预料,刘文静必会遭受重罪。
  我是陷他于不义,但是,我不明白大公子为何要借助我来害刘文静?
  二公子如果知道我与大公子的协定,他定是饶不了我的。
  想起他冷冰冰的眼神,我感觉我夏天得穿多几件衣服。
  不行,我须得拯救刘文静。
  一个文才通晓的先生,假若就这么死于非命。
  我,心有愧疚。
  我踟蹰在花园中,想方设法。
  猝尔,有一个糊涂的小丫头经过我身旁时撞倒了我。不知故意还是无心,我一屁墩跌在地上,疼得骨头错位。我还想骂她几句,小丫头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了一个盛着点心的托盘。我既有气又有疑,好端端的丫头怎会横冲直撞就往我身上扑?定有古怪!
  我瞄去了托盘上的点心。
  普通的糕点罢了。
  哼,不吃白不吃!
  顺手拿起一块小点心往嘴里咬一口,当下舒心。绵绵软软,我咀嚼地正欲要吞。突然,喉咙窒住。呼吸停顿,我觉得双眼冒火,眼仁深扩。大声地咳嗽,直觉要命。握起拳头,重力地捶胸口。
  痛苦,得抠喉咙。
  正在此时,拳头一重。喉咙犹如饮入了清水,气息上涌,“咳”的就把物体吐了出来。
  看向地面,烂成泥似的点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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