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相欠,怎会相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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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陌警惕而冷漠地看着他,“你听错了吧,小冉怎么会跟你说那种话?”
辛冉惊惶无措地看着江子陌和周彦晖。
沉默片刻,终是攥紧双手,“对不起,我当时以为那个人是江子陌,我说的喜欢,其实不是要对你说。”
她在撒谎,江子陌可以感受到。
江子陌盯着辛冉,眼底沉郁幽幽,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
周彦晖眼神一躲,侧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沉默了片刻,轻声地说没关系,只是指甲刻在掌心是一阵一阵的刺痛,恍若他内心这时候正一紧一紧地饱受折磨。
他非常了解自己,正如江子陌所说,他是一个自私的伪君子,他虽然喜欢辛冉,却在利益冲突的时候,必然会选择放弃她。他始终认为,如果辛冉和他在一起,他终究有一天会伤害了她。
例如阑尾,手术割去,是以短痛止长痛,可是又怎么比得上一开始就妥善维护,使之杜绝发病?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宁愿选择装傻,好像浑然不知辛冉的心意,直到那场车祸。
这时候,既然大家都说是误会,那么,就当它是误会吧。台阶都已经摆好,他应该顺势而下。
他愿意永远不揭开那层纱,至少还能保留一丝美好的愿景。
却没想到有些东西就是宿命,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心里动过那根弦,绷得久了,十之八九会断。
周彦晖和辛冉,到底没能落俗,并最终一语成谶。
说易行难,想法是好的,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一时冲动往往难以避免,最终只能后悔莫及。
周彦晖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很难再维持下去。盛世的王总坐在他左手边,不断劝酒,他无意识地一杯接一杯,醉意上来,看着对面那个温婉浅笑的女人,觉得那分明就是辛冉。
他想到从前两个人在一起那短暂的六个月时光,竟然像梦一样虚幻。
这时候偏偏辛冉吃得差不多了,容博予再给她夹过来一块鱼肉,她摇摇头不肯吃,容博予就极其自然地放到自己嘴里,然后放下筷子,拿起湿巾,很习惯地替她擦嘴角。
对面周彦晖握在手里的玻璃杯毫无预兆地嘎巴碎开,酒水洒了一身。
一桌子人都朝他看去,周彦晖连忙笑着称自己是喝醉了,他的大拇指被玻璃刮破,手掌上不一会儿就全是血,辛冉晕血,脸色刷地白了。
王总连忙叫来服务生帮周彦晖清理,“尚”的经理亲自来道歉,一桌酒席给免了单。等伤口处理好,碎了的玻璃杯打扫干净,一桌子人谁也没有胃口再吃东西,王总于是又张罗着众人去娱乐。
容博予搂着辛冉,仔细观察她的神色,“不舒服吗?”
他有些不安,周彦晖捏碎杯子后,辛冉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辛冉摇头,“我有点晕血。”
容博予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要不要舒口气,因为他发现自辛冉脸色变化后,周彦晖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
容博予非常反感,半路就和王总告辞,揽着辛冉匆匆离开。
三年前周彦晖试图退婚的事一度在北京闹得风风火火,其中最多人跟风的看法是周彦晖移情别恋,爱上了辛华集团大小姐辛冉。
但是最终周彦晖还是娶了秦婧,婚礼上两人的表现也无可挑剔,谣言也就顺势而止。
可是容博予是亲身经历了那段变故的,并对此一直讳莫如深。
容博予虽然对江子陌也并无好感,但至少那个男人到底是真心的,是给得起承诺,也受得住承诺的一个男人,他从心底里是敬他的。
但曾经有那么几年,容博予最想做的一件事,是狠狠地揍周彦晖一次。
第一是因为辛冉那年为了他,伤了一条腿,差点再也站不起来;第二是一向最恨始乱终弃,玩弄感情的辛冉,三年前竟然就为了这个男人,做尽了她自己最厌恶的事。
三年前,辛冉在车祸以后,竟然像着了魔一样,宁愿拼得头破血流也要和周彦晖在一起。容博予知道,这始终是她的心结,如果不让她彻彻底底跌一跤,她是不会醒的,所以他保持沉默,冷眼旁观。
最终的结果,自然不出所料,周彦晖只坚持了短短半年,最终还是妥协。
而辛冉,因此得罪了秦婧背后的秦家,也让周家对她好感全无,江家对她大失所望。
对于秦家和周家,可是当做是看了一场闹剧,剧终后,两家和和气气握个手,这一页就翻过去了。只有辛冉是唯一的输家,她输掉了信仰,输掉了对爱情最后的信念,输掉了一切。
更在心灰意冷下,竟然不顾容博予的劝阻,执意答应了江子陌的求婚。
其实,旁人只要动动脑子就想得明白,周彦晖如果和秦婧是真心相爱而结婚,又怎么会结婚才三年就抛弃发妻,只身一人到杭州发展。听说他准备在杭州开工作室,俨然已经打算长期驻扎在杭州。
单凭一个男人最客观的直觉,容博予有一种感觉,这个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周彦晖,是冲着辛冉来的。一个男人如果连另一个男人正在打自己女人的注意都发现不了,这个男人也就白活了!
第二日容博予推掉手上的工作,亲自陪辛冉去医院。辛冉的先天性心脏病,是遗传的,索性从小治疗及时,并没有太大问题,但也从来不敢松懈,总是定时来医院做检查,这次两个人想要造人,自然也少不了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在辛冉去做心脏检查的空隙,容博予去找了汉斯。
“有没有可能因为怀孕的刺激,让她想起来从前的事情?”容博予心知医院不让抽烟,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烦躁地揉捏着。
汉斯皱眉看着他,“容,我早就说过,她头部的伤都好了以后,从前的事情迟早会想起来的,怀孕也许会成为这个契机。”
容博予手指间的烟已经被蹂躏地不成样子,犹豫了良久,才又开口,“有没有可能用药物抑制?”
汉斯惊了一惊,“用药去抑制是会有后遗症的,而且现在也没有任何针对性的药物。”
汉斯顿了顿,忧心忡忡地说:“容,我不建议你使用任何人力因素去阻止她恢复记忆,任何外力干涉都会对她的脑神经造成影响,这样的后遗症是不可想象的,以她的身体状况轻则夜里睡眠不好,或者是失眠、头痛,重则永久影响记忆力,而且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容博予闭眼揉捏着眉心,声音忽然沙哑了,“我知道。”
“而且,如果你们想要个宝宝的话,那更是不能用药了!”
不能用药,他当然知道,绝对不能用药。可是,现在,前有江子陌,后有周彦晖,他真的心里没底。
她想要个孩子,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要个孩子。
其实他也想要个孩子,他想要个孩子,他想用孩子来绑住她,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那么,将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彻底和他撇清关系了吧。
汉斯大约想到什么,看着容博予的眼神里带了些同情,轻声建议到:“容,你可以带她出国,去一个更陌生的环境,只要不受到强烈刺激,依现在的情况看,她不会突然间想起从前的事。”
容博予睁开眼,想起前两天答应过要给她放年假,带她去北欧。
逃避并不是长久之计,可是现在除了带着她逃避,竟然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向来缘浅(13)
辛冉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一出卧房就看见带着一只小行李箱的司徒青青正靠在沙发上倒时差。
“青青?”辛冉揉眼,光脚跑过去捏司徒青青的脸,笑嘻嘻地问,“疼不疼,疼不疼?”
司徒青青睁开眼,没好气地说,“大嫂,疼嗫!您咋不捏自己呢?”
“我怕疼呀!”辛冉把容博予的腹黑和不要脸发扬光大了。
司徒青青哀怨地嗷呜一声,翻了个身,把帽子盖到脸上。
辛冉裹着睡袍坐到司徒青青边上,踢踢她的行李箱,“你咋过来了?逃婚?”
司徒青青在帽子底下的脸有些抽搐,“我毕业旅行,大嫂。”
还不是你的老公,说是怕你无聊,非逼着她大半夜坐飞机过来陪你度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小两口出来度假,这么欢迎电灯泡过来发光发亮的。
司徒青青用力翻白眼,心里直后悔当时怎么没趁机要挟容博予聘请她进容氏工作,电灯泡这种工作,苦力活好不好?很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
辛冉看司徒青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气,跑出来散心的,没好意思问,就琢磨着说点什么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司徒青青的确是受了气,受的正是你家亲爱的腹黑老公的气,任谁大半夜被叫起来,坐飞机飞越半个地球也不会高兴吧?
“青青啊,前段时间太忙了,我把一件事给忘了,一直没告诉你。”
“嗯?”司徒青青保持僵躺的姿势。
“就是个把月前呐,咱们逛国贸大厦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帅哥,你拉着我跟了人家一路的那个帅哥,我知道他是谁了。”
司徒青青哪里还记得个把月前的花痴行为,不甚为意的哼哼两声。
直到辛冉吐出周彦晖三个字。
司徒青青想,她当时的动作是怎么样的?是蹦起来把帽子甩飞了,还是把帽子甩飞了,然后鲤鱼打挺蹦起来?
“你说谁?周彦晖?哪个周?哪个彦?哪个晖?”司徒青青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可是,原谅她,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这太爆炸性了,“你怎么知道他是周彦晖,你们见过?在哪里?什么时候?”
辛冉呆呆地看着司徒青青,半响,扑哧笑出声,“哎!青青,你干嘛这么激动啊?”
司徒青青暴躁地挠着头,原本就毛躁的头发,被挠得鸟窝一样。
“大嫂,您别告诉我,那个周彦晖,是北京的周彦晖?就是那个北京市委书记周彦铭弟弟的那个周彦晖?”司徒青青简直要哭出来了,表情十分惊悚。
辛冉很茫然,很无辜,想起那天在“尚”的时候,盛世的王总介绍的时候似乎说过一嘴,“是呀,就是他?你怎么这么激动呀?”
司徒青青其实很想咆哮,她激动是正常的好不好,一个江子陌就够大哥愁的了,这下好了,连周彦晖都冒出来,等等,这个周彦晖是怎么冒出来的?!
“大嫂,你怎么知道他是周彦晖?”司徒青青问地小心翼翼。
辛冉耸耸肩,“应酬的时候碰到了,他好像要在杭州开工作室,他也是搞建筑设计的,很巧哈,你没准可以去人家设计室应聘看看,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还别说,那小子长得的确很精神。”
看着眼前一派无知的大嫂,司徒青青幼小的心灵严重受伤了。
司徒青青的内心在默默流泪,有气无力地说,“嗯,有道理,我去应聘看看,人家可是很出名的,超级厉害的大师级人物,我仰慕他很久了……”
辛冉十分善解人意地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袅袅地裹着睡袍去洗漱了。
司徒青青见辛冉人影消失,连忙蹿向容博予的所在地。
“大哥,你知不知道大嫂见过那个周彦晖了!”司徒青青把书房门反锁,靠在门后呼哧呼哧喘气。
容博予正在回邮件,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司徒青青无力地扶住额头,“大哥,人家都要在你眼皮底下开工作室了,您的对策不会就是把大嫂带出国藏起来吧?”
容博予十指翻飞,啪嗒啪嗒打字回邮件,十分淡定地说:“你说呢?”
上个月容泽川被派去北京后,效果很好,连抢了江氏几个大单子,捣弄得江子陌后方不稳,顾不了杭州这边,只能匆匆回去北京主持大局。而周彦晖这边悄无声息淡定地租了写字楼,摆明是要在杭州大干一场了,也没见容博予有所动作。
司徒青青很笃定地摇头,“大哥,您悠着点,我怕到时候大嫂她……”
唉……司徒青青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杭州说白了是容博予的地盘,周彦晖想开工作室要是没有容博予点头,肯定要泡汤,泡汤还是小的,别被一锅端轰回北京就不错了。关键是,他泡汤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大嫂将来会不会怪大哥太手腕狠辣不留余地,等等,等等,目前大哥貌似没有要把人轰回北京的打算。
司徒青青十分好奇地问,“大哥,您打算咋办?”
容博予总算发完了邮件,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支烟,幽幽地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个烟圈。
心里慢慢念着周彦晖三个字,他想起那年,那个傻丫头对那个男人那股痴傻的疯狂劲。
他知道,她心里其实不见地是爱周彦晖爱了极致才那么极端,只不过,那是她的一个梦,是她想用来支持她所剩无几的一点信念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