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相欠,怎会相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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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如已经接连数天没有出门,手机关掉,电话线掐断,彻底失踪。
江子陌找到她的时候,她正颓废地窝在沙发里喝酒,屋里一地狼藉。
江子陌踢着酒瓶靠近她,因为整个房间都拉着窗帘,黑黢黢的,看不清他的神色,他蹲在沙发前看着张雅如,神色不明。
张雅如醉醺醺地睁开眼,眯眼看着他,嗤地一笑。
“江子陌?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江子陌的眼睛近看着十分明亮,好像冒着火光。
房间里酒气和食物腐烂的酸气让人胸腔憋屈,张雅如整个人埋在沙发里,披头散发,毫无生气,浑如已经发霉的干尸。
江子陌忍住心口那股火气,笑得嘲讽,“怎么,见到我很吃惊?你胃口还不小,我这棵大树你抱着还嫌不够,还想要辛华集团?”
张雅如沉如死灰的眼眸,在黑暗中因为这句话霍然明亮了几分,捞起桌上的一个酒瓶,摇了摇,仰脖灌了一口。
“我胃口不小?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子陌冷笑,“都是你自己做的吧?那个匿名曝光者是你吧,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就是为了这一手,真是高明。”
“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省省吧,辛开宇不会因为这点舆论压力就认了你这个私生女,他不缺女儿。”
张雅如听到这里,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江子陌以为这些天都是她在自编自演。
张雅如噗地喷出一口酒,笑地前仰后倒。真有意思啊,真有意思,居然无凭无据就觉得是她做的?如果真是她做的,如果她真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么深的心机,她又何必在这里醉生梦死?!
“呵呵,是呀,是我做的,我就是胃口大,就是想要辛华集团。”
“凭什么呀!凭什么她辛冉一会儿是欧晴冉,可以嫁给容博予,一会儿又是辛冉,马上就能重新回到辛华集团做她的大小姐!”
“你说,到底凭什么?”
张雅如不想为自己辩解,她不在乎!
她已经习惯了,每一次都是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有人第一个想起的都会是她。
江子陌扯了扯嘴角,冰冷的手抚上张雅如的脸,“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知好歹,我说没说过,不要碰她?你要是再去惹她,我就掰断你的腿,也许这样你才能老实一点。”
张雅如哈哈地笑,状若疯癫,“好呀!掰断我的腿以后,你再去把我弟弟的腿也掰断了,我弟弟今年四岁咯,小胳膊小腿的,一掰一个断。”
江子陌心头一凉,把手抽回来,冷冷地看着张雅如。
欧雅如浑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还兀自嘎嘎地笑,“掰断腿有什么用?应该把我们都杀掉,杀掉我们,辛华集团还是辛冉的,哈哈!”
“你真有病!”江子陌中肯的说。
张雅如依旧是笑,笑着笑着忽然尖叫出来,劈手扫掉面前的一排空酒瓶,一种临近崩溃的歇斯底里。
是啊!她有病!她得了红眼病!她一见到容博予对辛冉好,她就眼红,她就要发病!她什么都没有,她从来都什么都没有,她只有容博予,可以容博予也爱辛冉,人人都爱辛冉,人人都认为她和张雨澜是坏人!
江子陌的眼里暴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双手都攥成了拳头,一种极其复杂的心理涌上心头,他冷冷一笑,残酷地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这么闹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厌恶你!”
“那年你去美国,他一点都没觉得心疼吧?没准心里还偷着乐,觉得正好可以摆脱你。”
张雅如恶狠狠地瞪住江子陌,江子陌冷笑着继续说:“你在这里闹得天翻地覆,跟小丑一样,他这会觉得你可笑,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张雅如捂住耳朵,“住口!你给我住口!”
江子陌偏不,好像看到张雅如内心鲜血横流,他内心那些创伤就会麻木了痛苦,看到她痛,他就像看到了自己这些年流着血化了脓的伤口一点点痊愈。
他恶毒地继续,“真有趣,爱上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可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一起。”
“你是谁?”
“你是明星?”
“不,你是一只可怜的倒霉虫。”
“你有成千上万的粉丝,他们都喜欢你,为你疯狂,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不喜欢你。”
“他不在乎你,一点都不在乎。”
“你说你这样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张雅如,可是痛的是自己,其实他说的也是自己,辛冉不在乎他,辛冉一点都不在乎他!他从来没有被她在乎过,她心里只有容博予,她嫁给容博予,给容博予生孩子,她说她很幸福!
“够了!”
张雅如哭着尖叫,手一松,抱在怀里的一瓶红酒落在地板上,并没有被打碎,只是咕噜噜地在地板上打转。
欧雅如抬起头,盯着江子陌,厉声地说:“你最好不要激怒我,逼急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江子陌眸色深沉地看着她,抿着唇,一下一下地点着头,那意思是:你大可试试。
欧雅如笑了笑,不再尖叫,慢慢坐起身子,抱着膝盖捂着脸,却还是没能忍住,终于呜呜地哭了,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江子陌畅快淋漓地站起身,用力踹了茶几几脚,酒瓶都撞在一起,哗啦啦一片狼藉,他很想掉头就走,走出几步,却又退回来,沉默地看着张雅如,忽然感到一阵悲伤。
张雅如真正伤心的时候,反而不叫不闹,只是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无声无息地流泪。
半响,江子陌终于感觉到一丝愧疚,在张雅如面前蹲下身,哑声地说:“对不起。”
说完那三个字,江子陌反倒愣了。
打完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吗?江子陌自嘲似的钩着嘴角。
只是在这短短的几秒内,他听着张雅如的哭声,忽然觉得也会有点心疼。
他呆呆地盯着张雅如,蓦地,一脸茫然。
他想,他和她厮混了三年。三年里,她以激怒他为乐趣,三年里,他被激怒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一次,她又成功激怒了他。她好像越来越懂得他的致命伤在哪里,他痛了,她就笑,然后他骂她,然后她哭。
他好像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女人,实在气急了他也会和她动手,两个人抱成一团,揪头发,上牙咬,破口大骂,毫无章法。他不会真的打女人,那只是一种发泄。其实,和女人打架很可笑,他每次气消了,想起来都哭笑不得。
这几年,她在他心里是替代品也好,是宣泄对象也好,是同病相怜的知己也好,从来都不是以一个女人的角色出现。他一直说她是没有心的,一直叫她白眼狼,其实他知道,她真的忍受了太多。
人前有多光鲜,人后就有多痛不欲生。
她其实不过是个女人,看起来再坚韧不拔的女人也需要人疼。
“那个赌约,你忘掉吧,我只是和你开玩笑。你知道的,对着你这张脸,我是下不去手的。”
江子陌说完,自嘲地笑。
张雅如渐渐有了哭声,眼泪都从指缝里渗出来,她用力把自己抱成一团,还努力拼命地摇头。
江子陌不太明白她摇头的意思,他捏紧拳头,俯身上前,把她搂进怀里,一下下拍着,哄着。
他想起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想起他和辛冉的错过。这一秒钟,心是真的痛了。
他日日送辛冉一枝天堂鸟,期盼她有一天会想起他和她的所有往事,期盼她有一天能来告诉他,她想起来了,她爱他,她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没有,她始终没有!
江子陌很想发泄,很想大声吼叫一声,可是张开嘴,嗓子里满是苦涩,连声音都沙哑地不行。
他低声自言自语似的呢喃,“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选择他?”
作者有话要说:
☆、奈何情深(13)
辛冉翻着报纸,脸上满是诧异,怎么会爆出这样的新闻。
“容博予,你看这个!”
容博予略微扫了一眼,也皱起了眉头。
“没事,这些事情,你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
同样是娱乐周刊,爆料的记者也同样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记者,辛冉发现这和从前爆料她身世的手法如出一辙。
但不得不说,报道的内容对张雅如很不利。
辛冉神色不明地看着那些报道,心里隐隐觉得怪异,以前爆料她的身世看起来像是在帮她,这次爆料张雅如的身世,却很明显是一种打击。她很快联想起上一次张雅如策划的绑架案,心里不由猜测莫非有人在帮自己出气?
“这种绯闻,冲击力很大的吧?”
这一次容博予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担忧之类的情绪,只是慢条斯理地切着荷包蛋,“不会,她根基已深,没那么容易受冲击,况且,再不济,她可以回美国发展。”
辛冉仔细观察容博予的表情,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这样的绯闻,会伤害到她的吧。”
容博予微微愣了愣,把切好的荷包蛋放到辛冉面前,“我会调查清楚,再想办法压下来。”
辛冉吃荷包蛋的动作不由一顿。他果然不会袖手旁观,也可以理解,上一次张雅如做出那种事,他都愿意帮她遮掩,这一次,他又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名誉受损,他这个哥哥还是念着情分的,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说不上保护至微,也算包容了。
更何况,无论如何,张雨澜是他的生母,骂张雨澜,也等于骂了他。
辛冉忽然觉得胃口全无。
容博予斯文地进食,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却狠狠一沉。
他心里有数,他没有下过命令,他手下那些人也不会这么没轻重,这种新闻能够在他眼皮底下曝光,如果不是江子陌的手笔,就是张雅如自己的意思。其他人,没有这个胆子。
自从差点动了胎气住院观察了几天以后,辛冉再要出门就很难了,定期检查什么的也都是请了医生上门,饶是如此,按照老太太的意思,辛冉的身边还是要时刻跟着人才好。
这种变相禁足让辛冉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痛快,走到哪都有人跟着,就怕她不听话乱跑。辛冉原本因为绑架的事控不住会胡思乱想,禁足在家,让她的神经更加整日紧绷,日子过得愈加煎熬。
娱乐新闻最近没了新鲜的爆点,辛冉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百来个频道按过来按过去,叹气声让边上的陈叔如临大敌。
“陈叔,妈今天在家吗?”
陈叔警惕地绷直身子,“夫人下午就会回来。”
辛冉好笑地扭过头,打趣陈叔太草木皆兵。
陈叔倒是一本正经,“少夫人,夫人吩咐过,您得在家好好休息。”
辛冉扁扁嘴,愁苦大于天似的叹气,“可是我很无聊啊!”
陈叔也很发愁。
辛冉站起身,陈叔立即跟上前。
辛冉只好说:“那我就在门口散散步成吗?”
散步的话,貌似华医生说过三到五个月的时候,适度散步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陈叔心里琢磨着这燕巢山附近也没多少人住,辛冉又是一副恳求的模样,心一软,就同意了。不过当然不可能放任辛冉一个人出去,他亲自拿了条开司米披肩,又准备了热饮,紧紧跟在后面。
辛冉扶着腰踱出门去。
燕巢山不算太高,但风景极佳,除了容宅外也还有好几座别墅,错错落落分布在山脚山腰山顶等各处风水宝地。
辛冉沿着山路往下去,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看到有座宅子门前栽了一大片的火红的一品红,红艳艳的,十分讨喜。
辛冉不认识这种植物的名字,但很喜欢红艳艳的叶子大片大片锦簇的样子,正好有些累了,就在边上找了处地方一边观赏一边稍作休息,让陈叔叫车下来接。
陈叔把披肩给辛冉披好,走到边上去打电话叫车。
大宅的门却刚巧开了,里头走出来两个人。
是刘瑜佳和她的司机。
辛冉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士有些眼熟,就对人笑了笑。
反倒让刘瑜佳吃了一惊,她看着辛冉挺着肚子的样子,脸上表情竟然诡异得不得了。
“容太太。”刘瑜佳率先向辛冉打招呼。
辛冉实在想不起她是谁,只好微微笑着对她点头,“你好,你家的花草很漂亮。”
刘瑜佳神色不明地微微一笑,“谢谢,容太太也住在燕巢山吗?”
“嗯,我住在上面。”
辛冉看到刘瑜佳拎着包要出门的样子,加上根本没想起来人家是谁,也不好多说,就礼貌地和人颔首言别。
刘瑜佳离开没一会儿,就有一辆车从山下开上来,速度很慢,到了眼前几乎是步行的速度,在辛冉边上停了下来,车窗摇下来,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