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种植-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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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朗也替她着急,“主任怎么说?”
唐婉做欲哭无泪状,“他反问我,你自己觉得可以吗?我就吓得没敢说话。”
陈朗也跟着唐婉一块儿叹气,问了问当时一块儿参加学习的另外两位战友的情况,上海皓康的尹朱莉和唐婉的情况半斤八两,还在转着圈地参观学习,反倒是广州皓康的张浩然运气不错,已经开始偶尔洗个牙什么的。
唐婉继续发愁,“我看你们做根管治疗的时候都会上橡皮障,可读书的时候我只是看老师演示了一下,实习的时候我也没有用过,倒是看邓主任做了一两次,还是一头雾水。”
陈朗点点头,“使用橡皮障会增加成本和时间,医院里病人那么多,根本来不及,又都是医保患者,所以一般都不用的。但是这个你一定要学会,将来是大势所趋,在国外的医院或者齿科诊所那是必须使用,这样可以避免口腔小器械的误吸误咽,还可以减少细菌污染。皓康现在也开始了,估计也是在慢慢和国外接轨吧。”
正说话间,包赟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拖长声音道:“陈医生,我来换药。”
唐婉猛不丁看见太子爷包赟站在门口,他斜倚着门边,慵懒随意,与那天讲课时的帅气潇洒相比,别有一股风流的味道,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耳边却听得陈朗的语气毫无感情,“昨天我只是给你做了急诊处理,今天你不用还找我,别人也可以的。”
包赟却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不,我就找你。”
陆絮正好从门口经过,听屋内说得热闹,探进头来,一眼看见包赟,“哟,帅哥来我们诊室,有何贵干啊?”
包赟看见陆絮,马上脸一变,装可怜,“陆絮,我牙疼,找陈医生换药呢。”
陆絮再次“哎哟”了一声,“可怜见儿的,那你还不赶紧上椅子上躺着,我给你准备消毒器械去。”
陈朗眼睁睁地看着包赟就坡下驴,跑牙椅上躺着,而陆絮跟变戏法一样转瞬就把消毒器械盘摆放好,还给包赟的胸前铺上了治疗用的围嘴。陈朗并没注意到唐婉在一边脸红心跳的傻样,自己只觉得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便戴上口罩,坐回椅子边,正儿八经地又给包赟看起牙来。她扒拉着上下左右检查了一下,忽然心中一动。
唐婉看屋内三人已经完全进入诊疗状态,心里一边揣度着陈朗什么时候和包赟相熟,一边又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是走是留,正犹豫时,却听得陈朗道:“唐婉,你别走,正好我教你怎么上橡皮障。”
包赟躺在牙椅上,一听之下便很有意见,“我不同意,别拿我当小白鼠。”
陈朗倒是不介意,悠然道:“不想当小白鼠,那你可以换医生啊。”
包赟又有些泄气,“算了,我才懒得再折腾,你们小心点儿啊。”
陆絮认识包赟的时间比陈朗长多了,很是惊奇地看着包赟在陈朗面前气不得恼不得的尴尬模样。她清了清嗓子,“放心吧,陈朗的手很轻,不会疼的,你就踏踏实实地待着吧。”
是,陈朗的动作是细致温柔,可架不住跟着学习的唐婉笨手笨脚。虽然打了麻药,虽然陈朗给唐婉示范了两三次,但轮到唐婉动手上橡皮障的时候总是状况百出,要么夹子被弹掉了,要么橡皮障布被扯破了。况且唐婉眼瞅着帅哥,心情更加紧张,一错再错不说,还把包赟的脸颊扯得生疼。包赟的耐心一泄再泄,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唐婉还在自己面前比划的橡皮障扯掉,怒吼道:“你们有完没完?”
唐婉被帅哥的怒吼吓呆了,陈朗却没好气地将橡皮障拿回自己手里,“别把橡皮障弄坏了,刚刚浪费了好几张了呢。这都是成本,回头得算在我头上。”
包赟气哼哼地道:“成本我出,你别折磨我了行不行?”
陈朗也觉着折腾了包赟那么半天,是有点儿过分,便放轻了语调,“行了,这回我们正式开始。”说完还歉意地对唐婉笑了笑,“今天就算了,下回我再找机会教你。”
唐婉红着脸,又羞又愧地站在一边,看陈朗三下五除二很容易就上好了橡皮障,便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怎么折腾也不成。唐婉越想越是烦躁,看着陈朗专注认真的侧影,内心忽然便隐隐有些小嫉妒,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既聪明又漂亮,自己却只能作为陪衬?她越想越没意思,便干脆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除了陆絮的眼神尾随了一下,陈朗和包赟完全没有发觉。
包赟的嘴里被放上了橡皮障,现在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一双眼睛还和昨晚一样贼溜溜地东看西看。不过今天陆絮坐在另外一侧,与陈朗很是默契地搭档,他怕回头被陆絮取笑,便没敢大张旗鼓地使劲盯着陈朗,眼珠转着转着便有些累了,自己的嘴又是被动地张着,反正也不疼,只知道陈朗不停地更换着器械,鼻子里隐隐有一丝陈朗身上传来的馨香,和一般女孩儿身上的香水味不同。包赟身心倍感放松,居然就这样张着一张嘴,慢慢昏睡过去。
当包赟合上眼睑,鼻息声在这间安静的诊室里越发清晰,陈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和陆絮面面相觑,“他睡着了?”
陆絮肯定地点点头。
陈朗头一回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手边这张眉清目秀的俊脸,原来包赟双眉入鬓,鼻梁挺直,还有一个深陷的眼窝,大大的双眼皮,忍不住凑近看了一下,“这双眼皮这么明显,不会是做的吧?”
陆絮扑哧一下就笑了,“我发现你还挺幽默的。”
陈朗“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那是因为我们还不够熟,其实我蛮会讲,嗯,讲冷笑话的。”陆絮听了抿嘴直乐,补充说明道:“包赟是有名的帅哥,这眼睛长得很洋派,可招小姑娘喜欢了。”
陈朗又看了看包赟饱满红润的嘴唇,忍不住叹道:“可惜这张嘴总吐不出什么好话来。还是睡着的时候能给人以假象,有点儿乖小孩儿的样子。”
说完,陈朗又埋首工作,在包赟时高时低的鼻息声中……
包赟正睡得云里雾里的,恍惚中觉得自己在一片烟雾之中奔跑,前方隐隐约约有清脆悦耳的女孩儿笑声,可无论怎样,烟雾挥之不去,自己也看不着摸不着。包赟急得不行,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惊醒,迎上陈朗诧异的目光,“睡醒了吗?正好,咱们拍张x光片去。”
包赟把张得有些累的嘴唇合上,发现橡皮障已被撤掉,便从椅子上坐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不会吧?我怎么会睡着了?”
陈朗凑过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包赟的面孔,看得包赟七上八下,脸颊火热。不料陈朗却示意陆絮递过一张纸巾,别过脸道:“擦擦吧,应该是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幌子呢。”
包赟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在陆絮的比划下擦拭了一下脸颊,脸腾的一下便有些发烫,还好皮肤有足够厚度,要不然一定能透出红色来。唇边估计是睡着时流的口水,纸巾湿了一大片,让人好不尴尬。
陆絮带着包赟去拍数码X线片的时候,陈朗也候在X光室外面。邓伟和柳椰子嘴里讨论着什么走过来,看见陈朗,便停下脚步问道:“是给包赟看牙吗?”
陈朗点点头,“他在里面拍片子呢。”
柳椰子的表情半是惊奇,半是同情,插话道:“陈医生,你真给包赟看牙啊?那你可小心点儿,这人尤其挑剔,很不好侍候。”
陈朗微微一笑,“其实还好。”
包赟已经拍好了X光片,闻言便从X光室走出,皱着眉道:“你们瞎说我什么呢?尤其是椰子,别以为我没听见。”一边说还一边看了陈朗一眼,“我觉得女医生的动作就是比男医生的温柔,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我都睡着了。”
此时,从皓康齿科的大门边传来一个声音,“是吗?”
大家转头一看,俞天野一身便装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包赟。阳光从走廊上的玻璃窗投射进来,给俞天野拉下一道长长的剪影。
心动2
俞天野的出现,让除了包赟以外所有的人都闷笑不已。包赟讪讪地看了看走过来的老俞,反正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怪不得世人总将“覆水难收”谓为真理。
俞天野看了看一脸心虚的包赟,慢条斯理地道:“别紧张,其实我觉得是我解脱了。”又看了看神色不自然的陈朗,“陈医生,包赟这个大麻烦,以后就交给你了。”
大家都“啊”了一下,哄笑开来,除了包赟很是尴尬,陈朗很是郁闷。就在大家表情各异的时刻,人事经理叶晨也从外面走进来,看一大堆人都站在X光室附近,不禁好奇道:“你们在这儿开会呢?”
邓伟看了看包赟,嘴角漾起一丝微笑,“没,我们正在参观新老医生交接患者的仪式呢。”
叶晨稀里糊涂的,也没太深究,只是温和地跟着笑笑,各递给俞天野和邓伟一张通知,“国庆期间组织员工去延庆拓展,每个人必须参加,你们通知一下吧。”
邓伟第一个有抵触情绪,“你们又弄什么花样啊?这个年轻人参加还差不多,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参加什么啊?再说了,我这腰椎间盘突出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俞天野也皱着眉头接过去,“哪有时间啊!现在临床工作这么忙,好多资料整理工作都积攒到那时候做呢。”
叶晨并不急躁,慢慢解释道:“所以我们几乎提前一个月通知大家,让大家好好安排一下。不过刘总说了,这是增加公司凝聚力的最好机会,谁也不能缺席,如果谁想请假,亲自和他说去。”
年轻人倒是无所谓,陆絮从X线室出来,很是高兴,“我没问题,正好可以去龙庆峡划船。”
包赟也道:“你们安排当天来回吗?还不如住一宿更好玩。”说完看了看陈朗,“是吧,陈医生?”
陈朗愣了一下,“哦,我无所谓,都行。”
柳椰子倒是没说话,只是脸上露出略有所思的神情。
叶晨做认真倾听状,“这个建议不错,我再和刘总商量一下。”
皓康齿科一般六点下班,陈朗回到家中就已经七点了。陈朗闻着菜香味摁了门铃,是陈立海开的门。陈朗夸张地吸了吸鼻子,“爸,妈都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香得要命?”
一贯慈眉善目的陈立海却不苟言笑,只是道:“进来吧,朗朗。”
陈朗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发现屋内还有两个人,于雅琴和于博文,表情同样严肃。陈朗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惨了,这回算是躲不过去了。不过还是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迎上前去,“舅舅怎么也来了?你们吃饭了吗?”
于雅琴看了于博文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于雅琴先开口,“朗朗,过来坐。”
陈朗“嗯”了一声,在离二人老远的地方找了个角落坐下。于雅琴叹了口气,“坐那么远干吗?坐近点儿,难道我还能吃了你!”
陈立海也端着一杯茶走过来,走到陈朗跟前,“你挨着你妈坐去,这地儿归我。”
陈朗只好站起身来,犹犹豫豫地走到于雅琴的身边坐下,看看于雅琴再看看于博文,忽然咧嘴一笑,“干吗呀,那么严肃,跟三堂会审似的。”
于博文被陈朗这么一说,率先有些绷不住了,“唉”了一声,嗔怪道:“陈朗你就别装了,你外公外婆临回上海之前都和我们说了。”
陈朗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也猜到外公外婆早晚会把自己给卖了,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卖得这样迅速,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
于雅琴把陈朗的手拉过去,慢慢地道:“朗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了?”
陈朗字斟句酌地回答:“也没多久,三年前知道的。”
于雅琴和于博文都吃了一惊,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于雅琴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会知道呢?”
陈朗很不愿意回忆那个凄惨的夜晚,那个接二连三遭受打击的夜晚,便异常简短地拿话搪塞,“偶尔听见您和舅舅的对话了。”
于雅琴有些着急,这孩子跟挤牙膏似的,挤一下才出来一点儿,“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就这么憋了三年,也不问我们?朗朗,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说呀,别跟闷葫芦似的不说出来。”
于博文也不吱声,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陈朗。
陈朗也很郁闷,不是二十多年都瞒着自己吗?现在又忽然大开大合,明确向自己表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自己的身世很像琼瑶苦情戏的女主角,但不知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表面一副极其强大的样子,完全无法像苦情戏里的女主角那样凄凄惨惨戚戚,倒是那三双灼灼逼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让她浑身很不自在。她终于道:“我差不多都知道了吧,三年前便知道我是舅舅的孩子,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外公外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