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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爱情种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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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慢3

  陈朗在皓康齿科的第一天过得不算太好。邓伟毕竟是主任,找他的患者很多,即使全是预约的,也忙得不可开交,连中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陈朗虽然只是旁观,午饭时间也不好意思独自离去,就这样跟哨兵一样在邓伟身后站了整整一天,站得她饥肠辘辘,腰酸背疼,精疲力竭。
  一天的工作全部结束后,陈朗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了,只能默默地倚靠在墙上,看邓伟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一天积攒下来的病历当日必须完成。”
  陈朗“嗯”了一声,邓伟忽然想起来什么,“今天看了一天,有什么感受啊?”
  陈朗想了想,只回答了四个字:“学无止境。”
  邓伟抬头看了看她,忽然笑了,“别敷衍我,具体说说吧。”
  其实陈朗真不是敷衍,这是她站着旁观了一天总结出来的结果。邓伟要她具体说说,她就只好挖空心思地回想,“感受其实特别多,但是一时半会儿也表达不出来。比如我看您的操作吧,好多都是特别常规的病例,但您总有些小细节是我平常所忽略掉的,正是这些细节,让我看到了差距。”
  邓伟有些好奇,“那你说得再具体一点,什么样的细节?”
  陈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首先是您和助手的四手配合特别默契,每次您做治疗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看一眼,她就能送上您正好想用的器械。”
  在旁边收拾器械盘的护士,也就是邓伟的治疗助手陆絮扑哧一乐,插话道:“我们习惯了含情脉脉地用眼神交流。”
  邓伟无奈地冲陆絮笑了笑,“说正经的呢,你还打岔。”然后示意陈朗,“还有呢?你接着说。”
  陈朗心虚地看了陆絮一眼,只能继续掰扯,“今天有个病例是智齿拔除。要是在医院里,早就用锤子敲击,去除阻力和增隙了。可您好像没用,都是依靠快速涡轮机磨除来达到目的。”
  邓伟点点头,“你觉得这样好吗?”
  陈朗在心中快速做着判断,“医院里病人多,用锤子敲击,拔牙时间会缩短很多,但是敲击的力量会使病人比较痛苦。用涡轮机磨除的话,速度会放慢,不过应该是损伤小一些,患者术中的痛苦少,术后反应也会轻一些。”
  邓伟脸带微笑地补充道:“还能减少拔牙术后并发症。还有吗?你已经讲了两点,同事的配合,治疗中的具体操作,还有别的体会吗?”
  陈朗有些绝望,忽然就想起自己在香港的导师Peter教授当年折磨自己的时候,问题接踵而来,压迫得喘不过气,只好严阵以待,“还有就是,您在做前牙治疗的时候,我们原来都习惯用口镜拉开嘴唇,有时候力量过大,患者会感觉不适。我今天看您操作的时候,只要涉及到前牙,你都是下意识地放弃口镜,而是用自己的手指拉开,这样患者一定感觉比冰冷的口镜更加舒适吧?”
  这回邓伟的笑声有些大了,“陈朗,你可比一般的年轻医生细心多了。能这么快指出我这个道道来的,可没有几个人。”
  然后他继续饶有兴趣地问道:“还有什么?再说来听听。”
  陈朗心里忙不迭地叫苦,站了整整一天,太饿了太饿了,心中有所念及,肚子就很不争气地也跟着叫了起来,发出咕咕的声音。
  邓伟这才有些醒悟,也觉得有些不妥,“你中午没去吃饭吧?我两点趁着患者拍X线片的时候,溜到办公室啃了两口面包。”护士陆絮也开口道:“她是站了一天,一点东西也没吃。我中午还找人替了一会儿,抓紧时间把午饭解决了。”
  这回换陈朗傻眼了,结果就剩自己一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来他们都有猫儿腻。邓伟还在循循善诱,“在皓康,你知道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儿是什么吗?”
  陈朗饿得两眼昏花地摇着头,邓伟替她解惑,“记住了,是要学会心疼自己。下回可别犯傻了,一定要给自己安排时间吃午饭。”
  陈朗和邓伟在诊室里聊着的时候,外面一群医生护士围在前台看着监控器的显示屏。有人说:“你看她一来就会拍马屁,只知道和邓主任套近乎。”也有人说:“你以为拍马屁容易啊?这姑娘就这么待了一天,饭也没吃,连口水都没喝。”
  徐华玲正好从此经过,听到后面这句,便啐了监控器前的八婆们一口,“胡说什么呢?你们也太闲了吧?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明天早上交班,刘总可要过来。”
  大家哄笑一声,各自散去。护士们赶紧整理诊室卫生和器械的放置,医生赶紧检查病历书写是否完成。如果明天被刘总抓个正着,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儿。按王鑫的话说,就是“没办法,事关名誉”。如果被刘总抓住把柄也没什么大不了,其实他并不是凶神恶煞,甚至不会处以经济制裁,但有一点让所有人都叫苦不迭——他会把你犯的错在六家诊所挨个儿讲一遍。如果适逢他巡回其他几个城市,那就更得恭喜了,你付出的代价便是全国同行都知道,名誉彻底毁掉了。
  徐华玲说完便往邓伟的诊室走去,刚走到一半,就看见陈朗脸色煞白地从房间里出来。徐华玲迎上前去,“陈医生,赶紧吃点东西去吧。”
  陈朗还能挤出笑容,说了声“谢谢”。徐华玲赶紧给她提供参考建议:大厦后面其实有快餐食堂,不过这个时间,估计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了;大厦的一楼也有7…11便利店,去那里随便买点吃的,填饱肚皮还是没有问题的。
  陈朗按照徐华玲的建议选择去了7…11,随手在架子上拿了一个汉堡,又要了一杯冰豆浆。交钱的时候,她排在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背后,触目所及就是男子雪白挺括的短袖衬衫。陈朗还感慨了一下,在CBD上班的男士每日要维持着装的整洁还是蛮不容易的一件事儿,至少衬衫的洗熨就是一个体力活。她脑子里正胡思乱想,就听到店员说:“请收好您的东西和零钱,下一位。”
  陈朗无意识地往店员手里看了一眼,哇咔咔,真是不得了,袋子里装的居然是无数盒杜蕾斯。陈朗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心想:现在的人真是勇猛,青天白日的,居然都迫不及待来买夜间生活用品,而且这一袋子可不少,光看盒子估计就有一打之多。
  陈朗把手里的汉堡和豆浆放到台前,从钱包里拿出钱来,嘴里道:“能给我用微波炉热一下吗?”排在前面的男子本来拔腿欲走,听见陈朗说话,便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真巧,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陈朗的钱刚掏出一半,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如梦魇一般,刚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食物上,根本没发现这个勇猛的帅哥是谁,现在抬头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用一辆破自行车要挟自己的“路人甲”。上回也是在这附近撞在一起的,今天又在这里遇到,估计路人甲也是在附近的公司上班吧。陈朗感叹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这人跟阴魂一样无处不在,实在让人扫兴。
  包赟还不怀好意地冲着陈朗一笑,“我先出去,在外面等着你。”
  陈朗“嗯”了一声,结完账,等汉堡加热完,冲着门外的包赟走去,不耐烦地问道:“单子开好了?”
  包赟点点头,“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搁在楼上了,现在拿下来给你?”
  陈朗看了看手表,“我得赶紧回去。你也是在附近上班吗?明天中午怎么样?”
  包赟斜着眼睛低头看了陈朗一眼,“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陈朗气结,好半天才压下火气,心想:“算了,我就别和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一般见识了。”但语气还是缓和不到哪里去,冷冰冰地道:“那你说,你说怎么办好?”
  包赟却又同意了,指了指对面,“那就说好,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会在那儿吃午饭,咱俩不见不散。”
  陈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家日式餐馆,专向在这附近工作的白领提供各类面条,餐馆名字就叫做“面爱面”。陈朗“嗯”了一声,捧着豆浆和面包就径直上楼了。
  包赟看着陈朗离去的背影很是兴奋,这两天他一回想起陈朗来都觉得这女的很不简单,每次碰见她,都会在她的周围画上一个圆圈,再加上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所以当他回想起在那棵大槐树下陈朗娇笑的模样,便很不厚道地琢磨,“现在的女人也真不容易,不单要出卖灵魂,还得出卖肉体。

  钟情1

  包赟拎着一塑料袋杜蕾斯去种植中心找俞天野和王鑫,果不其然,遭到了二人的严重鄙视。俞天野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无语,王鑫也有些受不了了,“不是我说你,你丫也太没创意了,怎么回回哥们儿结婚你都送这个玩意儿?”
  包赟很无辜地笑,“这有什么不好?我说给钱吧,你们非说俗气。买礼物吧,谁知道他们缺什么;问‘天神’吧,他又支支吾吾地老说不用给了。再说今天晚上就要见面了,你们到现在谁也不出门买去。我就觉得这个好,实惠,而且是新婚燕尔之必备佳品。”
  王鑫拨弄着这一大堆,“你买了多少啊?十二盒?你这小子够坏的,想把‘天神’累死啊。”
  包赟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王鑫,“这你就不明白了,一个月一盒啊,我这是祝他们新婚头一年每天都甜蜜。”忽然想起点什么,用手猛拍王鑫头顶,“行啊你,今天骑我脖子上抖起威风来啦,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了,胆子肥了这么多?”
  王鑫嘻嘻笑了,一个劲儿摇头,看着俞天野,就是不说话。
  俞天野“唉”了一声,“他今天是干了一件事儿,所以现在有点找不着北了。”
  包赟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王鑫,你今天手术成功了吧?”
  王鑫有点心虚有点得意地点头,“我要记住今天这个日子,我今天种了医生生涯中的第一颗牙齿,你们说我是不是该为之庆贺?”
  包赟点点头,“那是。看来你小子快独立了,真是可喜可贺。本来你该请我们俩吃饭的,不过算了,时间紧张,你也不用请了,今天买的杜蕾斯就由你小子一个人买单得了。”
  王鑫傻了眼,求救般看向俞天野。
  俞天野嘴里却吐出三个字,“我附议。”
  王鑫这回可不干了,使劲摇头表示抗议,“两位大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们每个人的工资都是我的数倍,这点小钱还用得着和我计较吗?”
  包赟根本不为所动,摆摆手,“No,No,No,这哪叫计较,完全是为了突显你的诚意。”
  俞天野忍着笑,这回比上一句多添了两个字,“我继续附议。”
  包赟本来想汇报一下刚才碰见陈朗了,而且自己打算玩一招阴的,忽然在即将说出口的一刹那,莫名其妙有点心虚,硬生生把那些话给咽了进去。
  上班的第一天,陈朗就被折腾得有点崩溃。这崩溃主要来自身体,将近七八个小时站下来,这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当然心理上的崩溃也不是一点都没有。陈朗下班的时候走进更衣室,更衣室里由刚才的嘈杂一下子转为静默无声,这让陈朗感觉特别别扭,就好像原本温热的心一下子冻进冰水里,还发出吱的一声,无数暖意都随着冰冷的气泡飞升离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朗接到陈诵的电话,背景声听起来完全是人声鼎沸,看起来陈诵那边的Party前奏已经奏响,陈朗还是否决了陈诵要自己出席的提议。在这样精疲力竭的夜晚,陈朗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家里,吃一顿老妈做的饭菜,洗个澡,然后尽快把自己扔在床上,静静地,细细地,把今天观看的整个治疗过程回想一遍,提炼其中的精华。
  电话这头的陈诵把手机放进了书包里,凑近“金子多”的耳边大喊道:“我姐说她不来。”
  “金子多”,当然你们早就知道了,就是前文已经数次出场的王鑫同学,也凑近陈诵的耳边大喊:“那太遗憾了,他们都说你姐是大美女,我上次加班,居然没有见到。”
  两个人倚在钱柜一个Party包厢的沙发一角,靠喊叫来交流。陈诵大喊道:“你不是说“文武全财”和“敕勒歌”都会来吗?”
  王鑫也大喊道:“他俩停车去了,一会儿就上来。”
  Party包厢里来了将近二十个人,而且已经有人占着麦克风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大吼,“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陈诵听得有些绝望,晃着头顶上的五彩假发,又凑近王鑫的耳边大叫道:“这哥们儿谁啊?高音部分都能从北京飙到伦敦,最后还拐个弯去趟俄罗斯,真够吓人的。”
  王鑫也看了半天,摇摇头,大喊道:“我也不认识,新来的吧。”
  陈诵指了指在包房另一侧卿卿我我的一对,接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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