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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软刺-第6部分

小说: 软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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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仙瞪他一眼,放屁!我赵小仙从没做过亏心事!
  康帅冲我一笑,激将法用在她身上还真灵验。
  赵小仙转向我,眼睛里有些挑衅意味,你来找晴天是不是?他不在。
  我摇摇头,尽可能友善地说,小仙,我来找你。
  她撇撇嘴,找我?还不是为了问晴天的事,当我白痴啊?
  我正寻思要怎么才能给这次对话找一个较好的切入点时,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一个白衣上血迹斑斑的人影就那么笔直地倒在地上。
  那个人的额角一个拇指大小的血窟窿正汩汩地冒着血,身上、脸上也都是伤。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喘息,气息渐渐弱下去……赵小仙尖叫,晴天!
  我也尖叫,顾延!
  几乎是同时,我和赵小仙朝晴天扑了过去。
  只是,我的手还没碰到晴天,就被赵小仙狠狠推开,她说,滚开!
  不许你碰我男朋友!
  我怔怔地趴在地上,掌心被小碎石子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满手的血。
  康帅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看到我不住流血的掌心,眸子紧了一下。
  他没多说什么,从赵小仙家的晾衣架扯下一件衣服,撕成一条,绑在我的手上。
  我蹲下去,碰了碰晴天的胳膊,我说,顾延,你醒醒!顾延,你别吓唬我。
  赵小仙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看着我,又狠狠推了我一把,你有病啊!
  我说了他不是什么顾延,他是晴天!
  康帅走过去扯住赵小仙的胳膊,声音冷得骇人,赵小仙,你别得寸进尺。
  我原以为赵小仙又要骂人,她却怔住,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晴天,又抬头看看扯着她手腕的康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康帅对她彻底没办法,像拎小鸡崽似的把她丢在一旁,招呼我,小陶搭个手,背他去医院!
  我和赵小仙手忙脚乱地把晴天搭上康帅的肩,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往医院跑。
  医生是康帅的朋友,伤口缝合后把康帅带到一边说,别担心,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昏迷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不过……他胳膊上有四五个较为密集的针眼,我怀疑是非法卖血。病人醒了就可以出院,但我建议住院观察几天,打几天营养针,好好休养。
  赵小仙趴在处置室门上一直哭。听到“非法卖血”四个字时肩膀猛地僵直。
  康帅点点头,对赵小仙说,你跟我付款去。
  赵小仙垂着头跟着康帅去了收款台,我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看见晴天躺在病床上,床单洁净,衬着他惨白的脸色。他的头上缠着白色纱布,胳膊上、腿上也都是包好的伤口。
  他那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合着眼睛,窗外的阳光温暾地弥漫进来,温柔地落在他好看的睫毛上。
  我走过去,挨着他的病床坐下,眼睛酸涩地涨满眼泪。
  顾延……我轻声叫他的名字,慢慢地,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手。
  那么悲伤,那么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贴上我的脸颊,眼泪顺着他的指缝落下,氤氲在洁白如雪的床单上。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哭得天都塌陷了。
  谁也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多么想伸出手去,触碰一下那熟悉的眉眼,可是我不敢,我怕一旦惊扰,梦就醒了,我就会发现,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杜撰,根本就没有晴天,也没有赵小仙,更没有和顾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正哭着,顾延醒了,他看着我,微微怔了一下。
  我赶忙撒开他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顾延说,你受伤了,你的手……那一瞬间,他眼睛里一丝心疼,几乎是我起死回生的良药。那样的目光,隐约的同情和感激,以及我捕风捉影的怜惜,仿佛一段带着温度的阳光,如赦免,笼罩着满脸泪痕的我。
  我几乎是欣喜地说,没事儿,就是破了个口子!
  顾延点点头,目光从我手上移开,在病房里环视一周,说,你送我来的?小仙呢,她一定吓坏了……赵小仙,是的,他是赵小仙的晴天,我刚才,竟然忘记了,我以为,他是我的顾延。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说,她马上回来。
  话音刚落,付款回来的赵小仙尖叫着扑进晴天怀里,赵晴天!呜呜呜……你吓死我了……呜呜呜……晴天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子,他笑着安慰她,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小仙别哭啊……我转身走出病房,在康帅悲天悯人的目光里,歇斯底里地痛哭。
  寂静的走廊上,飘浮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玻璃窗上光影单薄,穿堂风吹满我的衣衫,我就像一只鼓胀的河豚,卑微地用哭号宣泄着我的悲伤。
  康帅说,他和赵小仙达成了协议,晴天的药费他全权负责,条件是赵小仙不能故意阻拦我和晴天的见面。
  赵小仙一开始坚决不同意,她认定我是个贱人,一定会勾引她的晴天。
  康帅就吓唬她,你信不信,如果这几天他不住院养伤,出去后就会被我的人打死,不,是打成残废,缺胳膊少腿什么的,现在最流行了。
  赵小仙恶狠狠地盯着康帅看了一会,终于妥协,前提是“那个每次看见晴天都哭哭啼啼的老女人”一周只能去看晴天一次。
  这一次的机会,对于我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
  刘芒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问我,你是真的认为晴天就是顾延,还是想要把晴天当做顾延的替代品?
  我低头剥着橙皮问她,什么意思?
  刘芒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是顾延,你现在的行为会带给他们多大的困扰?
  我摇头,我说,事实上,我觉得他就是顾延。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是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人像得几乎克隆,尽管相貌可以克隆,但性格和气质是没办法完全复制的。
  那天在医院里,晴天在哄吓得大哭的赵小仙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心疼和愧疚,他哄她时的语气和表情,都熟悉得让我崩溃。
  正在做瑜伽的夏文静扭过头来,淡定地对我说,你和顾延不是已经灵肉合一了吗?他的肉体上有没有什么特征?扒光了看一下不就清楚了!
  刘芒的手抖了一下,我也抖了一下。
  “灵肉合一”这四个字让我顿时面红耳赤得像一块洒满番茄酱的比萨饼。(虽然我想形容自己为熟透的红苹果,但是遭到了刘芒等人惨无人道的批判和指责。)夏文静费力地试图把腿吊到脖子上,用一种沉闷的、历尽沧桑的声音继续说,你俩装什么处女啊,我才是真处女好不好!
  我特别无力地转身走进房间,门外传来夏文静不懈的尖叫,你们干吗啊,讨厌,我本来就是处女!我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处女!我听见刘芒干净利落地回了一句,你说得对,文静,这种状态一定会维持到我们老死为止。
  事实上我觉得夏文静的逻辑并没有错。
  但问题是,虽然我的确是完成了告别少女的仪式,但是对于那一天发生的一切,却如失忆一般什么也记不清楚。
  让我先来想一想,我与顾延在一起的那些年。
  那些,我生命的锦缎中,最为鲜艳而光亮,明媚如同艳阳的过往。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十三岁,读初中二年级。
  那时候的我虽然早熟,却没有早慧。所以我喜欢顾延,只能用最笨的方式,默默地把那份年少时第一次的悸动埋在心里。
  而那时的顾延,在远阳中学,已经是一个颇具偶像气质的男生。
  造物主就是如此不公,给他一副精雕细琢的皮囊尚且不够,又赐他高人一等的智慧与品格。这样一来,这个叫顾延的男生就在一群十四五岁的豆芽菜里面显得那样与众不同,惹人注目。
  而我,就是最最浅薄的大众一员,被他的优秀毫无悬念地吸引。从此,他在我心中升华为不可替代的存在,恰对了我的胃口。
  可悲的是那时候的我,绝对算不上是“豆蔻年华”,顶多处于一种尚待发育的“豆芽年华”。
  在操场上仰着求知的面孔听校长讲话,就连夏文静已经开始发育的胸部也完全不能勾起我的嫉妒之心。
  那一天是星期三,新学期开学第一天。阳光不够充足,黏稠的风无力地在浩大队形中穿梭。
  直到顾延出现,致辞,欢迎新生的同时感谢三年级学姐学长的指教与关怀。
  那时候人群里已经传来细微的骚动,夏文静小声地对我说,他就是顾延,你看他帅不?
  我便伸长了脖子瞧,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平静的眉眼,毛茸茸的头发。
  他从演讲台上走下,站在升旗手队伍的最前面,伴随着庄严肃穆的国歌,踏着器宇轩昂的正步,踏上了升旗台。
  那一天的顾延,灿若星芒的眼睛凝视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专注得让人心生肃穆。
  那一天的阮陶,站在渐渐晴朗的浩瀚蓝天下,看着既美好又遥远的顾延,只一眼,就再也没有移开过视线。
  我说,夏文静,我好像一见钟情了。
  夏文静说,他已经被一见钟情无数次了,不差你一个。
  我说,那怎么办,我要是不嫁给他我就会死!
  夏文静没来得及说话,我就被教导主任拎着耳朵训斥,你,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庄严肃穆的时候一个人窃窃私语些什么?!
  当时的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鬼见愁,被她盯上的猎物轻则心灵受创,重则精神崩溃。
  我就被她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势拉到主席台前,广播里正在唱着国歌的尾声部分“前进、前进、前进进——”,整个世界就那么安静下来。
  离我五米之遥的地方,就是升旗台,那是当时我与顾延最近的距离。
  我扭头看向顾延,他的表情淡淡,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那种骄傲是与平庸划清界限的分割线,少一分则阴柔,多一分则做作。
  教导主任见我走神,分外气愤,敲一下我的头,问我,冥顽不灵!
  你叫什么名字?!
  旷远清冷的操场上,所有人都铆足了精神看我的笑话,因此格外寂静。阳光透过云层一点点渗透而下,我看着顾延,眼睛里徒然亮起狡黠的光影,天知道那时候的我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聪明,当下便意识到这是让顾延认识我的唯一机会。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特别严肃认真地朗声道,报告主任,我叫阮陶!
  上帝啊。
  我喊得那么卖力,顾延到底听没听到啊?
  在教导主任怒火攻心的斜视下,我忐忑地看向顾延,他看着我,眼神柔和,嘴角展开一抹淡淡的笑。
  就是那个笑容。
  恍若惊鸿。
  在我小小的世界里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注定了再也无法遗忘。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很多年以后,我会遇到一个叫赵小仙的女孩子,她像极了十三岁那一年的我,一样的天真执著,一样的义无反顾,眉眼之间都透着一股子倔劲儿。
  很多年以后,袁熙问我,阮陶,没有顾延,没有爱,你会死吗?
  死,不会啊,袁熙。
  可是,有了顾延,有了爱,暗淡着的生命就可以重生,一切就都变得更有意义了啊。
  你看,就连那个最最普通的清晨,都像是充满了蛋糕烘焙的味道,路边的水洼也不被嫌弃溅满裤脚,仿佛还有点活泼。最真实的爱就是这样,没有波澜壮阔,有的只是细微的,微不足道的情绪,它们如同空气,稀松平常,却又不可或缺。
  我从未那样热爱过上学这件事,只有在学校里,我和顾延才被圈在同一方天地,这就要讲到缘分,全世界那么多所中学,那么多个中学生,偏偏,我们踏入同一所学校,成了同学。
  同学你好!我热情洋溢地同每个人问好,相信自己总会再与顾延狭路相逢,那时候,我就可以自然周到不露出马脚,像任何一个忙碌的清晨一样,假装不经意地说一句,同学你好!
  那段时间,我几乎像一只雷达,近乎痴迷地在偌大校园里搜索着顾延白杨似的身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终于忍不住拖住夏文静的手,说,要不,我跟他告白吧,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变态跟踪狂的!
  袁熙和夏文静不屑地笑,你以为你现在不是?你比变态跟踪狂还可怕!你那眼神,看起来如果不把顾延给吃了,你就会欲火烧身而死。
  我无言以对。
  为了不让自己心理扭曲后走上犯罪的道路,我在一个蝉声阵阵的夜晚,写了一封令自己都忍不住泫然欲泣的情书,并在信的末尾,郑重地写上了我的名字。仿佛是在结婚登记证上署名一样的庄重。
  第二天清早,我拜托夏文静潜入顾延的班级,将情书放到了他的书桌上。
  我趴在窗户边,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夏文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冲我做出个胜利的手势,我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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