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阳照下竹青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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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好福气啊,你不知道这位公子,那是知书达理,仪表堂堂……”
媒婆都是捡好的说,竹青自然知道,可被夸的是自己的心上人,总是有些得意,这会子还不能显露出来,只能尽量矜持。退到母亲身后,微低着头,心里腹诽道:“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他有多好。”
在叶大嫂的劝说下,叶夫人对煦阳的气早消了,那小伙子人不错,重要的是女儿也喜欢,自然乐观其成。不过到底是要把姑娘送出去,不能让那小子这么轻易地就得了,于是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那么不冷不热地坐着。
“家里宅子也大,位置不要太好喽,不说家底,单说那小伙子,啧啧啧,品行、性格都没的说,一看就知道家里不是白丁,父母都是有学识的……”
“父母?”叶夫人和叶大嫂齐刷刷地看向竹青,煦阳的情况她们都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父母?竹青坐不住了,“打断一下,你说的那位公子贵姓?”
媒婆一拍大腿,“都忘了跟小姐说了,那公子姓明,明煦阳。”
三个女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叶夫人朝大儿媳使了个颜色,叶大嫂点点头,心领神会,和颜悦色地问道:“这便怪了,堂上父母俱在,何以拜帖上却是他自己的名字?他不知道这样便是不孝吗?”
媒婆老脸一红,还是硬着头皮圆场:“明公子可不是这样的人,想是老妇人的话让少奶奶误会了,我是说由这位公子的品行看出他父母来……”
叶大奶奶总算领教了媒婆嘴上翻云覆雨的功力,还好是提前了解情况的,要是单靠媒婆介绍,把死的说成活的,也未可知。
“既然不是不孝,那他父母到底是?”
媒婆心里也暗恼,早知道多收些钱了,女方家里这么难缠。有心打个哈哈过去,但瞧着这小妇人也不像是好糊弄的,只能拆了西墙补东墙。
“可怜见的,他父母去世的早,这孩子还能长得这么好,足见是根好苗子了。说句实在话,这没父母的也有好处啊,二小姐一嫁过去,就能自己当家,省却了多少婆媳麻烦。”
这话叶大奶奶真没法接了,说对吧,自己的婆婆就在旁边哪,说不对吧,就有对男方条件不满意的意思,小姑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这会就跟抱了个大石头,扔吧怕砸脚,不扔吧,也抱不动啊。
“这样吧,何婆婆,你先回去,我们一家子商量商量。”叶夫人看了大儿媳一眼,哼了一声,这才大慈大悲地解了围。
何婆婆高兴地提了嗓门,“好嘞,我且回去等着夫人的好消息。”原来,提亲时有个约定俗成,女方一般不会当场答复,只要说商量,就代表有些眉目了,也难怪这媒婆高兴。
煦阳在洛阳城里无亲无故,婚事自然也无人张罗,但又不好自己出面,遂托了邻居大嫂找的媒婆。他与竹青是两情相悦,自不必说,但上次见面时,叶夫人的态度却让他心里打了鼓,直到邻居大嫂传来了信儿,才心安了些。
正思量着若是叶家允了亲,婚事还是抓紧办了,“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一位身材壮硕的陌生汉子,四五十岁左右,络腮胡子,看起来结实威严,煦阳开始还愣了一下神,待看清他身后的女子时,忙退后几步,弯腰行礼将人迎进堂屋。让到主位,奉上了茶水,煦阳撩起衣袍一叩到底,声音朗朗地唤道:“叶伯父!”
“上午让人去我家是何意啊?”对方无视他的大礼,粗声粗气地问道。
煦阳声音不大但也坚定:“在下明煦阳,苇子村人士,对令千金心仪已久,遣人去贵府求亲,恳请伯父成全。”
叶大昌环顾了下四周,也不说同意,也不拒绝,问了个看似不想关的问题:“我听说你是个读书人,怎不去求个功名?”
“起初也确有这个念头,但晚生出声贫寒且才疏学浅,落第几次后功名之心便也淡了……”
座上的人面无表情,煦阳心里愈发没底。自己刚才说的是心里话,但旁人听来,难免觉得没有志气,一个人的时候粗茶淡饭未尝不可,但会有哪家的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过来过苦日子?
“平淡度日也好,他若真考上了个功名,小姑子岂不是也要跟着远赴他乡,以后不定能见上几面?虽说没有中状元的福气,但好歹也是秀才出身,在碧梧书院教书,养家糊口不成问题,住的地方离咱家也就半个时辰,常来常往,方便得很!”
叶大嫂见气氛有点冷,出来打着圆场,但心里也有点埋怨煦阳:“这小伙子忒实诚,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以后日子怎么过还不是你们说了算,现下哄哄未来岳丈又不吃什么亏?”
叶大昌押镖到家还没得及洗把脸,家里人便一五一十地汇报了这门亲事。竹青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妻子和儿媳也都是满口赞语,乐见其成,只等着他拍板决定。
他在江湖上混迹已久,也不是迂腐的人,既然女儿喜欢,小伙子人又正派,家世什么的也不是顶重要的,但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还是亲眼见见才放心,这才让儿媳带自己过来。
路上想起妻子说的,这小伙子是个读书人,不禁有些担心,自己女儿的好自己自然知道,即使再护短,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于诗书方面,她只是粗通文墨,跟他差别很大,一旦他来日发达,只怕会嫌弃,于是见面第一件事,便是出言试探。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煦阳自知才智仅中人而已,但若伯父与令千金有此心愿,不才愿竭尽全力,以求来日榜上有名。”
“你考不考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干嘛看我们有没有这个心愿?做事这么没有主见,真不像个男人,也不知道二丫头看上你哪一点?”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两人都愣了,竹青的性格怎么养成的,煦阳终于找到根源了。
“我告诉你,小子,捕快是二丫头自己想做的,她娘哭闹了多少次都没拦住……”叶大昌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这架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等着未来的女婿表决心哪。
煦阳心花怒放,老人家能这么说,这亲事就算了同意了。“伯父放心,只要是她愿意做的事,只要她高兴,晚辈自当全力支持,岂有阻拦之意?”
叶大昌重重地一拍桌子:“好小子!你可别忘了今天说的话,来日你要对丫头不好,可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
纳彩之前,叶家派人来转告,犯不着太计较繁文缛节,不如同时把纳彩、问名、纳吉之礼一起办了。这也是常见的事,一般平头百姓家的婚嫁,只要礼数周全,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细节。叶夫人其实是不愿的,女子的婚事何等重要,自然是程式越复杂,越显得男方重视。偏竹青不在意这点,她只是担心煦阳一个人操持过于辛苦,软磨硬缠才让母亲答应。
不料派去传话的人回来转告,男方婉拒了好意,说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限于自身条件,豪华谈不上,但至少要礼数周全,也是对贵府的敬重。
回话的时候叶夫人的几个闺蜜也在,只要是女人,不管多大年龄,总是好面子的,尤其在闺蜜面前。竹青被退婚时丢的面子今日总算被挣回来了,叶夫人自然得意,偏面上还显出不耐烦,啐了一口,向在座的几位夫人“抱怨”道:“读书人就是呆,弄这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用,婚后正经过日子才是真的。”
……
拿着两人的八字,叶夫人不厌其烦地找算命先生,一个还怕不准,找了几个,终于选定了一个 “万里挑一”的好日子,据说在这天办喜事,以后必将夫妻恩爱,儿孙满堂。
离定好的日子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叶家热热闹闹的准备着,镖局已经不接新单子了,全家人一门心思地准备竹青的婚事。竹夫人早早地催着竹青跟衙门告了假,现在她是最闲的人,看着家里人忙成一团,也算是难得的体验。
成亲真是个奇怪的事情,明明是你的终身大事,可偏偏最闲的也是自己。本来姑娘家出阁前是要亲手绣嫁衣的,可叶夫人对她的女红不抱任何希望,定下日子后就直接把这活托给了绣庄,这下子竹青更是什么都不需要做了,她只能每日在家里转悠,闷得头上都快长蘑菇了。
更让人难受的是,婚前男女不能见面,已经有将近十日未见了,以前觉得诗词里提到的那些“相思”,实在是矫情不过,如今轮到自己,却犹嫌不足。
在床上烙饼般翻来覆去,竹青索性下了床,随意披了件外衫,也不点烛火,摸黑走到窗边。轻推开窗子,外面黑洞洞的,凉风缓缓入内,带来阵阵凉意,她也不去加厚衣服,反倒微抬起脸,对着风吹着。
心情平静了些,却还是没有一点睡意,于是就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缘分真是奇妙,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公事,一次寻常的相遇,却把这对青年男女推到一起,越靠越近。
竹青突然有点懊恼,跟他定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却连一件信物都没有,随便是什么也好啊,此刻还能拿出来寄托一番,哎,她狠狠地锤了一下头,自己这个棒槌。
如网般的思念愈发细密纠缠,竹青重重叹了一口气,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心里做着剧烈的挣扎,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赌气般地使劲坐回去,重重地趴到桌上,双手在头发上乱抓着。
“算了,有什么可纠结的?”一旦下定了决心,这姑娘行动力也是惊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白天闹哄哄的街上现在一片静寂,偶有犬吠声,也只如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虽激起涟漪但也短暂,马上又回归平静。
出来的匆忙,竹青只套了件白日里穿的单衫,这会子觉出冷来,便加快了脚步。到了巷子口,听到“梆梆”的打更声,原来亥时已到。
“这么晚了,人肯定睡了,他白日里又要去书院,又要预备成亲的事,定是忙坏了……”竹青也是一时冲动,兴至而来,现在冷静下来,怕扰了他的清梦,在巷口踌躇良久,慢腾腾地要往回走。
“吱咛”,听到有门开的声音,疑惑地扭头去看。
“田掌柜,让您费心了,慢走!”熟悉的声音让耷拉着头的竹青振奋起来,这么晚了他还没睡?不过,田掌柜怎么会在这儿?半夜里出来见面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她忙闪身躲到墙角处。
目送着田掌柜在巷口消失不见,竹青才敢出来。
“哎……”
这时候煦阳正要进屋,大半夜的,忽然背后有人招呼,任谁都要被吓一跳,煦阳也不例外,忙举高灯笼。
“你怎么在这儿?”看清了来人,煦阳紧赶几步迎过来,即使是人在眼前,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出了什么事儿?”煦阳握住她的手,皱起了眉头,“手怎的这么凉?”
竹青知道煦阳的性子,不要说碍于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单说自己半夜三更地跑出来,定要受他一顿说教,为了不被骂得太惨,先装起了可怜,“外面好冷啊!”
“快随我进屋!”
倒了杯热茶先让她捧着暖手,煦阳从里屋翻出件斗篷,把她紧紧裹住,这才蹲到她面前,把茶杯从她手里拿开,用双手包住她的手,反复搓着,直到不那么冰了才放开。
“还冷吗?”
“好一些了!”
看出了她眼神里的躲闪,煦阳追问道:“你看着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明知躲不过,竹青心一横,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塞到煦阳怀里,然后朝他摊开掌心。
“你这是?”
“给我一件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
“随便,当然越贴身的越好。”
她突然出现,说些没头没脑的话,问了半天,一句没挨到正题,他又担心又着急,不禁脸色冷了些,语气也严厉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竹青!”
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才最可怕,竹青从称呼的变化明显感受到了,平常都是叫“青青”的,这已经叫成“竹青”,若自己还不老实招供,真把他惹急了,恐怕就又变回“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