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少侠,太凉薄-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湘湘越想越觉得满心都是委屈。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打乱了她的思绪,匆忙中钻入了书桌的下面。
听脚步声,她辨得出来人是陆建章和乐福。因为别人也是不敢擅入此地的,就连陆湘湘也要忌讳此规矩三分,但是每次受了委屈她还是会偷偷地摸进来和那幅画上的“娘亲”呆上一会儿,发泄发泄自己的情绪。
“老爷。”矮老人环顾四周,满面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陆建章叹了口气,自进门来,他的目光便再也离不得那画中女子半分,须臾才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莲,湘湘这丫头已经长大了,我也管不了她多少时间了。说到底是我这个爹爹没当好,自小忽略她太多,而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为她找个可以依赖的人,怜风那孩子着实不错,你若还在,也必定也会喜欢的!你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就是是一对欢喜冤家,相信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过于乏味,我也算是安心了。”
“老爷,小姐必定会体会到你的一片良苦用心的。”
“只要她没有后顾之忧,体会与否都无所谓,只要她以后能少受些苦楚,现在闹些些小脾气就由她去吧。无论如何,乐福,我都要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看着她风光出嫁,否则我也没脸去见她。”
“老爷,属下已经遍访名医,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乐福啊,你说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也就别自欺欺人下去了。这富贵有命生死在天的道理你还不懂么?!”
陆湘湘忽觉心口压上一块巨石,有点喘不上气来,苍白的唇哆嗦着,半晌没说出一句话。“爹,娘怎么啦?她为什么不理湘湘啊。”
“娘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知道吗?”
“那娘为什么到那里去,又到那里去干吗?她难道不要我们了吗?”
“我们是娘最牵挂的了,她只是有事必须离开一段时间。以后爹爹也会很疼湘湘的,也会一直陪着、护着湘湘的,好不好?”
“可娘说爹爹是很忙的……”
“不忙,因为湘湘才是爹爹最大的宝贝呢!”
陆湘湘一手紧紧地捂住胸口,身体越想静止就越发颤的有些厉害,不想碰到旁边桌上的花瓶,“啪”地一声传来,同时震醒了三人。
陆建章和乐福盯着那道身影极慢极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极慢极慢地抬起眉眼,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决绝的话,“你们在说谎,只是想骗我乖乖成亲,对不对?”
“既然你听到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你了。”
“不是的。这——这怎么可能?!”
自那天书房中听到那一袭话后,陆建章便不再看护地她那般严肃,甚至允许她依旧自由进出,可是她却是整天神思恹恹,除一开始在外面跑了两天后便猫在屋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起来。那万俟怜风倒是来过一次,也不过微微颔首,终究没说两句话便退出去了。
“我的好小姐啊,你说你再闷下去就霉了,要不我带你出去逛逛?”
陆湘湘撇了眼在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玲儿,又把头埋到被子里面去,不发一言。“小姐,你还记得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位公子么?”
“你还敢提他?!把我送回来就溜,关键时刻连个人影都找不到!”陆湘湘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炸毛的公鸡。
“小姐,咱前几日里去找的时候,人家不是留下书信说,有要事要去办么?办完事就回来看你。”
“等他回来,我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呸,呸,呸!没来由地说这些晦气话!再说小姐你的事弄得满城风雨,我想他一定也会听到的。”
“哎——不对——我说玲儿你和他一共才见了两面,怎么这么护着他?!”
“这个——小姐——其实,还有一次……”玲儿怯怯地伸出了三根手指,解释道。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前几天我上街帮小姐置办物品的时候看见的。”
“前几天?!你现在才给我说,你呀,知不知道险些误了大事!”
“我刚刚要进屋告诉小姐你,可是听到你说——”她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打扰她睡觉,而且这几天闭门谢客,谁都不见。陆湘湘想到这里便抱歉的笑道,“算了,算了,是小姐我不好,你呢,别和小姐我一般见识。那他有没有什么话捎给我?”
玲儿犹豫了下,才开口道,“那位公子只说他还在原来的客栈。”
“太好了!玲儿马上帮我打水过来,我要收拾一下出门去!”
玲儿看着豁然恢复生机的陆湘湘,心里百感交集,一时竟也忘记了动弹。“玲儿,你怎么了?赶紧的啊?!”
“小姐,今天已经十七了,你——”
“哎呦,我的玲儿小姐玲儿姑奶奶,你放一万个心,你家小姐心里有数,而且目前我又更重要的事,明白么?!”
“小姐——”
“小什么姐啊,还有啊,你不准跟着!”
一边嘱托着铃儿,一边急匆匆地舆冼完,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一路上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似地狂奔,眼中心里,载得满满地都是通向那条路。
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他能帮她。
“怎么了,湘湘?”他笑吟吟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流露出十分宠溺的味道。
那道白色的身影仿若最绚烂的阳光照亮了她眸底地昏暗。
“真的是你?长风!”她此刻暗淡的眸子霎时充满了色彩,兴奋地像一个小孩子欢呼雀跃起来。
“我看大小姐你啊,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关切的望着她,宛如对一个孩子般,清澈的眼波里满满地笑意荡漾开来,宛如玉石相击般的天籁响起,“什么事,说吧?”
“你不是认识一个神医吗?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我爹爹病了……病的很严重……”她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袖,说着说着不由红了眼睛。
“他?!——”尹长风瞅向陆湘湘,低低安慰道,“我很久没见到过了,不过我尽力试试吧。或许还能找到。”陆湘湘偎依在他胸前,感觉到他轻轻地抚摸着满头如瀑的乌发,心里忽然就有些安定了下来,也因此忽略了他嘴角的那丝笑意,比往日里多出几分凝重。
第八章交易
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带刀独行的剑客,有呼朋引伴的行旅,有珠光宝气的商客。路边更是喧哗,地摊与酒家密布在这条街的两侧。有的吹拉弹唱,有的端茶递水,有的高声呼喊着叫卖……
这样一来,祖宅就更显得引人注意了。因为它是这条街上唯一没有生机的地方,也是最荒凉的地方。人们不知道是它先荒凉的呢还是这条街先繁华的呢?已经没有人记得清楚了。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凶宅。
传说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即使在白昼闯入之人也可闻得怨鬼哀嚎……二十年来有很多人想把此宅据为己有,可这些人却纷纷暴毙,无一人心愿得偿。
可说来也怪,这条街并未因此而荒废,反而愈加的繁华起来。须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人性最大的弱点。人往往是很好奇的,对一些神秘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已,谁又能确定这只不过是某个人为了得到某种利益而存心编造出来的一个故事而已,可没人敢去以身试法的。
四周的院墙长满了青苔但依旧很高没有半点坍塌的意思。但它对长风、怜风这样的高手来说,又怎会费得吹灰之力?院内甚是萧索,一片的狼籍。
在这萧索的庭院里,一条灰色的人影急速的掠过荒径,消失在一个圆形拱门的里面,进入后院。
院中石凳上早已坐着一个白衣少年正在自斟自酌,看到灰衣身影时才缓缓道:“你终于来了!”
“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来者却是一个衣衫袅袅的女子,面上覆着多半张面具,那股独有的金玉光泽在日光下流转,却也未必见得比那片覆着的莹润肤色绚丽上几分。那袅娜身姿,更如遗世独立的仙子,降临到凡尘。
“九露丸。”长风轻轻抿了一口茶,轻声道。
“看来你知道的的确不少?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九露丸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也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女子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露出几许意味深长的味道。
“连被你无辜伤害的人都见死不救?”长风轻抿一口茶,眉眼之间一片寒凉的颜色。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女子倒是回答的风轻云淡,虽然她的诈死让陆湘湘被盖啸天等人误会,但是心底却归咎为怪只怪陆湘湘太没有眼光,看不懂时机,怪不了任何人。
“那盖啸天呢?!”长风平静的出奇,宛若不带丝毫的情感语气。这个名字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筹码,和聪明的人说话自然不用拐弯抹角。
“好!”
长风归来时,陆湘湘正在门前焦急不安地踱着步子。蓦地看到尹长风回来,急忙凑了上去,“怎么样了?”
尹长风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的笑着,说道,“没事,你放心等我消息就好。”
傍晚,城郊。
“驾、驾、驾……”有三骑奔驰而来来,映着黄尘古道,荡起一路的烟尘。
为首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络腮胡子,身形矮小,但眼神里却有着无比凌厉的杀气。他右侧驾齐驱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衣着虽不华丽但却也十分素净的袈裟,十足一副出家人的打扮。另一人似乎没有他二人那样精擅骑术,跟在左侧,生生错后了半个马身的距离。只见他头裹青巾,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惨白颜色,身上披着黑色风氅,被风刮得呲啦啦作响,平白填了些文弱的味道。
“大哥,这次到扬州,我们一定要大展一番拳脚了。那个陆老头撑不了多久了!”胖子大声吆喝着,真有一股霸绝天下的气势,可惜脾性有点急躁。
“陆建章绝非简单的角色。我们还是谨慎为好。”矮老人望着胖子语重心长地教诲道。
“二爷,不是我铁头说你,你总是这么婆婆妈妈的,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瞻前顾后的!这次我们不仅把祖宅恢复原样,连陆府也给他连根端了!”
“你这冒失的脾气真不知道何时才能改改!”矮老人将袖子往后一甩,狠狠的一鞭子打在马身上,一声马嘶,已将铁头和众人等丢在身后。
“二爷,等等我们呀!驾、驾、驾……”又是一路的烟尘激荡。说话间这支疾风劲旅便已到了扬州地界。
夕阳沉沉的将要坠下,林壑收敛了云色,云霞揽回了夕霏。除了偶尔散落的几间民居外,荒无人迹。虽是繁华之地,却也难免有寂寞之处。茅茨隐不见,闻得鸡鸣方知有人,却是好一个隐居避世的所在。
“二爷,咱今晚就在这过夜,不进城里去?”那面色惨白的中年文士疑惑不解地问道。
“都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两天。李威啊,你别忘了那陆老头才是这城里的土皇帝,我们一旦深入其中,那么我们的行踪对他们来说也定是一览无余了。到那时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矮老人环视一周,看了看这些陪他出生入死的弟兄,颇有耐心的解释道。
“二爷英明,是我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考虑不周了!”
李威带头上前请罪道。不料身子还未弯下,便被一股浓密的气力软软地拖了起来,抬头看向面前精神矍铄的老人,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众位兄弟,无需自责,报仇知心,我比你们更强烈,我们都是当年一起像野狗一样丢出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今天不还是精神抖擞的回来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些耻辱的记忆必定要用鲜血来洗刷!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虽然一直在关注着陆老头的事儿,但更重要的事就是看清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制定正确的攻略,才能使得我们一击必中!”
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拱手抱拳道,“二爷,是兄弟失言了,从踏入扬州城开始,我等一切以大哥马首是瞻,令行禁不止者,犹如此箭。”
待众人望去之时,那支精钢锻造而成的利剑,瞬间折作了两段,被那胖子往地上狠狠一掷,地上便只留了两个洞孔般大小的痕迹。
李威瞅了瞅那地上的痕迹,满脸喜色地迎上那披着袈裟的胖子,细细看来那眉角倒是堆了数不清地笑意,“铁牛啊,看来你的功力倒是又有所进步?”
那胖子闻言,哈哈大笑道,“只不过些雕虫小技,想那陆建章陆老儿的身边,强手不在少数,咱兄弟哪敢懈怠哪!”嘴里如此说着,但是前穿万穿,马屁不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