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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江山薄幸-第29部分

小说: 江山薄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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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以即便送来了也不怎么用,都堆积在配殿里了。再者拿苍慕的东西送苍慕世子,说起来真是一点心意也没有。
  去年终于忍痛将自己嫁时带来的五匹汗血小马驹挑了一匹长得最瘦小的送了他——因为想着他毕竟年纪小个子矮,骑不了高头大马。结果没几天,马累死了。哦不不不,是被折腾死了。
  虽说他自己也伤心了好几个月,但薄媚还是追悔莫及。悔恨自己啊,怎么就要助长他的顽劣习性呢?怎么就不能送他一些文静高雅的东西呢?
  ——于是痛下决心今年送他九连环。教不好他,也要困死他。
  九连环不一会儿就买来了,卖家不仅贴了层金箔,还很贴心地配了只南海珊瑚打造的精美盒子,盒子上珠光宝气,琳琅满目。
  薄媚甚是满意,摘了盒子上一颗松动的珍珠赏了侍女,便去更衣准备出门。特意挑选了一件鹅黄浅粉的轻罗衣,命人用心字香熏过,外披白底朱纹的素净罩袍,拿了九连环盒子就要出门。
  出了一半又退回来,翻箱倒柜找了一块紫纱巾出来,命侍女将珊瑚盒子包裹包裹,并端端正正在顶上打了个漂亮的结。这才出门。
  旻元殿方向钟鼓齐鸣,正在宴请百官公卿,君臣同乐。清影殿前那株白桐,枝叶繁茂,花却已落了一地,雪白雪白的。
  要说桐花,是一种奇怪的事物。仿佛不争似的,开在清明,败在初夏。晚了春,又早了夏。凄风冷雨中肆意绽放,也不知是否向人展示出尘之姿,连颜色也不屑于沾染一点。
  也许正是因为它这气节,才宜于作为琴瑟之材。毕竟琴瑟都是有些高寡傲气的。
  薄媚驻足看了会儿落花,又看了会儿树。然后幽幽感觉到林荫下有道锐利目光,好像已经盯着自己很久了。不由得凛然一惊,转头去看,是流火国公主,雍门轩。
  一身男子制式的女装,显然是为其量体裁衣的创新款式,穿在她身上显得飒爽又利落,加之料是好料,面孔也细腻清秀,仍存了几分侯门女儿的典雅贵气。她此刻正抱手靠在树上,冷眼看她。
  雍门轩薄媚是认得的,之前在白歌见过。虽然发了点福。大概是随母亲来参加苍慕世子的生辰宴。
  “喂,”茫然对视一阵,雍门轩先开口道,“真是没想到,都三年了,你还在这里啊。”
  “是啊。”薄媚其实想说,不在这里在哪里,乐邑又回不去了,难不成流浪去?不过懒得说。
  “为什么不改嫁呢?”雍门轩没有走近的意思,就在那里用她洪亮的声音对话,一副“只是跟你随便谈谈实际并不感兴趣”的样子,“以你的身份,再嫁几次、想嫁谁都不是难事吧?”
  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多少也是为当年的慕广韵打抱不平,薄媚只说:“可是我并不想再嫁。”
  雍门轩哑口无言,只淡淡看着她。
  “媚媚,媚媚!”伴着高亢的呼喊声响起,一个身穿玄红衮袍头戴墨玉小冠的白胖男孩儿出现在视野,正慌里慌张地奔进院门,“媚媚救我!”
  “哥哥,子衿哥哥!我在这里啊!”后面有个可爱的小女孩儿紧追不舍。薄媚推了推鼻梁上的目望见,仔细一瞧,小姑娘胖是胖了点,但长得很可人,又瞧一瞧雍门轩,两个人长得倒很像。
  这边慕子衿已经一个猛子扎到薄媚身上,双手紧紧抱着她。不过因为他个头比较尴尬,脑袋正好撞在薄媚胸上。薄媚感到窘迫,却又不能明说,抬手推着脑门把他推开老远,不想刚好推到小姑娘怀里。小姑娘抱着慕子衿手臂“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声音甜腻,可见喜欢慕子衿得紧。
  慕子衿则一脸怨念瞪着薄媚,越来越像慕广韵却又稚气满满的眉宇间,似乎在无声咆哮:“你出卖了我!”
  薄媚若无其事转脸赏花。
  雍门轩叹口气,上前来拎着小姑娘领子把她与“子衿哥哥”生生分开,口中骂道:“宁儿宁儿,给流火国争点气行不行?姐姐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是子衿哥哥自己说他要去找妹妹玩儿嘛,可是我就在这里啊,他老看不见,真是奇怪。”
  “我说的又不是你!是我们家‘媚媚’!”
  “我是你的妹妹啊!”
  “不是那个‘妹妹’啊!”
  “什么那个这个啊!”
  “哎呀,我是说,不是‘兄妹’的‘妹’,是这个‘媚’——”说着就要在掌心里写字给小姑娘看,小姑娘很配合地凑头过来。结果比划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好像不会写“媚”字,于是甩手不干了,皱起眉头不耐烦道,“哎呀懒得跟你说,笨蛋!”
  雍门轩却不乐意了,手背挡了挡妹妹,自己跨步上前,撸袖子瞪眼,一脸凶神恶煞:“来来来宁儿你避避让姐姐好好教训教训这臭小子……喂,臭小子你刚说什么?你说谁是笨蛋?”
  慕子衿“噌”一下钻到薄媚身后,光探个脑袋出来:“又、又没说你……”
  “来来来你出来,畏首畏尾算什么好汉。”
  “打小孩子,你又算什么好汉?”
  “哟呵?”雍门轩叉腰,“真不好意思嘿,大爷我是女的!本来也不是好汉!”
  薄媚:“……”
  雍门玉宁:“……”
  有礼官亦步亦趋走进门来,全部穿着紫衣绯裳,头戴进贤冠,手持象牙笏,向薄媚道,天时已到,请公主殿下前往受封。
  看天光已到正午,薄媚微微点头,遣他们先去,回身捉了东躲西藏的慕子衿就往旻元殿方向走。
  “媚媚,太好了,有你在,以后我就不用听胥康那老头子念经了。”
  “哦,那可能不行,因为我以后会比较忙,所以已经把你全副委托给胥大夫了。你以后一定要听胥大夫的话,不要试图顽皮捣蛋,他可是很会告状的哦,你也不是没有领教过……不过他刻板是刻板了点,但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听说未满二十岁便学富五车,经史典籍都能倒背如流……哎你怎么不走了慕紫砂?”
  慕子衿站在三尺之外,怒目瞪她:“……你叫我什么?”
  “慕纱巾啊,怎么了?”薄媚一脸无知,“你又改名了?”
  “你才改名了呢!薄没良心!”
  “……”薄媚走过去捏捏他的脸,“你瞧你,就不能少吃点吗?都胖成什么样了……”
  慕子衿拍开她的手,哼哼两声,幽幽道:“目望见又戴反了吧,媚媚?”
  薄媚愣一下,摘下目望见,正面看看,反面看看,又拿指头去揣摩各面的平整程度。但其实啥也看不清。于是将白晶石片里外方向对调一下,重新捆在耳上,眨一眨眼睛,顿时发觉世界豁然开朗,惊喜道:“哎子衿你又长高了?这才几天没见就长得这样高了,真是时不我待啊不服老不行了……”
  难怪今天看谁都矮胖矮胖的,原是戴反了。这些日子独自一人不愿总戴着目望见,于是一直摸瞎练习身体对环境的感觉与默契,所以对目望见有些陌生了,一不留心就戴反了。目望见一面视物扁圆,一面视物瘦长,正是相反。纠正后又下意识去看了眼雍门轩,飒爽英姿,算不得人间绝色,却很独树一帜。
  其实人不要面面俱到,要有一方面淋漓尽致,才叫人难忘。譬如雍门轩这样的豪杰女子,喜欢她的人一定喜欢到痴狂。因为她特别。
  慕子衿道:“你为什么不管我了?我不喜欢胥康。”
  “不不不,不是我不管你了,是你本来也不归我管。”薄媚摸摸他的头,“再说我这就要忙起来了,闲暇少了,真的不能陪你读书了。”
  见他不说话,薄媚拿出精心包裹的珊瑚盒子,说:“喏,送你。”
  “……”慕子衿看到紫纱巾打的蝴蝶结,脸色一沉,“你当我是女孩子么?”
  “这样不是显得比较隆重么……废话那么多,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慕子衿夺过,三两下拆开,见到盒中金灿灿的九连环的一刻,脸色更加阴沉,“媚媚你……”
  “好了好了不必言谢,要是真觉得感激就快点把它解开,别辜负我一番心意。走吧,时辰到了。”
  走了没几步,听到身后雍门轩轻轻唤:“阿苦。”
  

  ☆、春官司乐

  (第三十四章)
  薄媚侧了侧头,没有停留。
  自三年前至今,因为各种原因见过雍门轩几次。她每次都要叫她一声“阿苦”,大概是因为她与夙白长得相像的缘故,总令雍门轩想起故人。
  头一年里听雍门轩讲起过,说她当年也曾到过云和山求学,司徒凉心也去过,他们与慕广韵和夙白都是同窗挚友。
  薄媚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起这些。夙白已经死了,她与夙白是旧友,按理说应该像慕广韵一样,憎恨薄媚才对。因为夙白死时的情形,给任何人分析都会得出是薄媚与自己母亲串通一气痛下毒手的结论。可是雍门轩似乎不这样认为,她的态度有些难以琢磨。
  薄媚也跟她耐心解释过,说夙白是她的姐姐,所以两人长得相像。但夙白才是阿苦,而她已经不在了。
  雍门轩听过后,点头认可。但下一次见面还是要在她面前唤“阿苦”的名字。薄媚也就不再解释,任她去唤。雍门轩借她怀念故人,薄媚又何尝不愧疚难安。死去的那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阿白。说多了心痛,所以便不再理会。
  明堂里祭过宗庙祖先,拜谒春官,薄媚披服青罗褕翟,十二名礼乐司女官托着她曳地的衣摆,被百官簇拥着走向旻元殿。旻元殿是执古宫的中央大殿,象征苍慕最高的权威与地位。
  有典官站在祭台之上朗声念诵了一段《古礼》,薄媚站在万众瞩目中活活受了半个时辰的暴晒,脸颊都有些绯红。此时就非常羡慕一旁佩戴七旒玉冕的慕子衿,他本身脸就小,被头上冕板一遮就遮了个完完全全,太惬意了。好容易典官念完了,慕侯又开始发言。
  要死不死的慕侯站的地方刚好是片阴凉。薄媚看得十分羡慕。
  好容易慕侯发完言了,兼任乐正的胥梁又开始发言。他站的是方才慕侯站过的地方,所以仍是阴凉。
  薄媚:……
  而后慕侯亲自将一枚象征天音的上古龙骨制成的律管交到薄媚手里,正式委命薄媚为苍慕国春官大司乐。众臣顶礼膜拜。
  眼看着慕侯和丞相胥梁也终于走到了烈日下,薄媚心里才平衡了一些。接过律管,转向臣民,高举过头,从容不迫:“乐,乃天籁,乃神圣,乃文明,乃礼法。乐,国之礼器。泱泱大国,不可无乐。钟鼓鼎盛,礼乐开化,方可彰显国威,方可万民一心。”
  群臣叩首,万众呼应。
  薄媚其实是有些心虚的。都不知道自己说了点啥,反正是照着当年乐邑的大司乐上任时的话说的。也就是她的乐律师傅庞修子。当年感觉师傅好有气势的样子,就默默把他的宣言背下来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真派上用场了。
  其实此次担任大司乐是薄媚心血来潮自告奋勇。因为这三年里,她发觉苍慕十分不重视乐律,宫廷之中没有乐班就算了,连个礼乐司也是礼、乐分治,乐部基本上形同虚设。而且这里居然将“大司乐”一职虚置了两百年,眼下只由当朝丞相胥梁兼任乐正,零星管理些必不可少的礼乐事宜。
  薄媚感到不可思议,简直痛心疾首,于是写了份长长的谏书给慕侯,说国不可一日无乐,无乐之国等同于无灵魂,是很危险的事情。
  其实她这样的思想是在乐邑尚乐的氛围里养成的,尤其她的父皇是个嗜乐如命的君王,师父庞修子又是本朝恢复乐府活动的第一推动者。
  庞修子说过,礼崩乐坏,国之将摧。于是薄媚深信不疑。
  但她并没觉得自己堪当大任,相国胥梁推举她为大司乐时,她还是很心虚的。虽然自幼习琴,也很爱好琢磨乐律古籍,但只是泛泛涉猎,一点儿也算不得精通。若是慕广韵在,她断然不敢妄任“大司乐”一职。不过现在慕广韵不在,全苍慕从上到下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擅长乐律之人了。于是安心受命。
  说来也奇怪,古书上有记载,苍慕国曾是礼乐鼎盛之地,不知为何近年会如此衰微。而至于慕广韵,听说是因为他的母亲来自礼仪之邦——古国鸾洛,故而他在娘胎里就已深谙乐律之道。
  当然,其中包含胡说八道的成分。但愿意相信的人,就觉得如此夸张也不为过。他琴弹得很好,当得起任何荒谬的称赞。
  至于慕侯和苍慕群臣,对于薄媚担任“大司乐”一事,非但没有意见,还很喜闻乐见。因为自从三年前那场危机以来,他们深深感到薄媚是苍慕最可靠也最方便的保护神,须得小心供奉才是。试问天下还有谁,能不费一兵一卒逼退乐邑雄师千里?
  所以千方百计想要留住她。没想到她自己倒宁愿留在执古宫中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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