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偷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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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伤了尹先生?”陌旬蹙眉问道。
凌晨时分,天色黑,叶璟翊从自己房中离开后,情绪难平,便四处走走,不料遇见了重伤昏迷的尹千言。“霍……”这是他昏迷前说的最后一个字。
霍婷婷。
叶璟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名字,愤然道:“把霍婷婷带过来。”
霍婷婷被带来的时候一副严重受惊的模样,眼含热泪几乎夺眶而出。叶璟翊拧了眉,不声不响的捏碎了一只茶盏。“说,是不是你伤了尹先生?”
霍婷婷拼命摇头:“少主,我没有,试问我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伤的了先生?”
叶璟翊冷哼一声:“若是先生毫无防备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霍婷婷挺直了背脊道:“若是少主强行将此罪名加在我身上,那我也无话可说。可我毕竟是谷主带回来的人,若是让谷主知道了,恐怕少主也难当其咎。”
“大胆,竟敢这么跟少主说话。”陌旬以剑鞘击其腿弯处,突如其来的外力让霍婷婷曲腿而跪,发出很大一声石板地面和骨肉相碰撞的声音。她跪不稳,整个人朝前趴倒在地。
“你为什么要杀尹先生?”寒意袭人,霍婷婷只觉由脚凉到了心口。她直愣愣的看着叶璟翊,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巨大压力之中,让人心生胆怯。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威慑力,她不敢想象未来这个少年到底会成长为何种器宇不凡,耀眼夺目的男子。
霍婷婷不着痕迹的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我,我……”
“你们在做什么?”梁君墨适时的出现,让霍婷婷心头一松。
她一见到梁君墨,原本含在眼眶的泪珠立刻簌簌落下,贝齿轻咬檀唇,甚是楚楚可怜的喊了声“梁大哥”。
梁君墨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霍婷婷,将她小心的扶至榻上。“翊儿,这是怎么回事?”
叶璟翊见他如此,心中不满:“尹先生被这个女人刺伤,义父,你不能包庇她。”
“千言……尹先生受伤了?”梁君墨常年冰霜冷凝的脸终于显出一丝慌乱,但又刻意压制了下去,抿紧嘴角问道:“他怎么样了?有无大碍?”
“昏迷不醒。”
“梁大哥,真的不是我伤了尹先生,我根本不知道。”霍婷婷揪紧了梁君墨的袖子,极力解释。梁君墨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转而质疑叶璟翊道:“你怎么知道是霍姑娘做的?可有人亲眼看到了?”
“这……没有,可是尹先生昏迷前确实说了个‘霍’字,鬼谷之中并无姓霍之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单凭一个字,你就如此草率的定下他人之罪,他日你回到凤京,身居高位之时,如何能够做到黑白分明,而不枉顾他人性命?”梁君墨说的头头是道,字字铿锵有力,竟让他无法反驳,但内心强烈的直觉让他完全不能接受。
梁君墨冷声命令道:“向霍姑娘道歉。”
霍婷婷见二人大有争吵下去的意思,忙起身道:“没关系的,只要梁大哥相信不是婷婷所为,婷婷便心满意足了。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伤及你们父子情谊。”她试图阻拦二人之间激烈的战火,却被叶璟翊狠狠瞪了回去,站在梁君墨身后不再言语。
“道歉。”梁君墨毫不相让。
叶璟翊惊愕的看着他和他身后的霍婷婷,冷哼一声道:“恐怕义父是被她的美色迷失了心智,才会如此信任袒护她。尹先生性命堪忧,而义父却包庇凶手至此,难道尹先生和义父十几年的情谊还比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女人吗?”
闻言,梁君墨愤愤扬手向他面颊而去,却被叶璟翊稳稳接住。他感觉到梁君墨的手是颤抖的,这个他从小爱戴和崇拜的男人竟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叶璟翊心中一动,甩了他的手愤然离去。
梁君墨无力的坐了下来,抬眸便见霍婷婷关切的眼神,询问道:“你有没有受伤?”见她摇头,梁君墨放下了心,吩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霍婷婷乖巧的应下,梁君墨并没有看到她转身告退之时,嘴角噙了一抹诡谲的笑容。
尹千言安静的躺着,毫无生气。他面色十分苍白,嘴唇干裂,看着他此刻虚弱的模样,梁君墨感到心尖如被人剜了一刀,鲜血淋漓。他遣退了所有人,轻声踱至床边,安静的看了他片刻。而后拿起床边的瓷碗替他喂水,他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惊扰了他。
为何会这样?昨日还那样英姿勃发的一个人,只一日不见竟变成了这副模样。他颤抖着手揭开尹千言身上的薄被,目光触及伤口之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伤口用纱布包扎了厚厚一层,缠绕了整个腹部,可见伤口之宽,而那厚厚的纱布之上依然渗出了不少血迹,红的触目惊心。
“千言……”他握紧了尹千言的手,哑着嗓子喊了他的名,却不知道接下去又该说些什么,他能说些什么。
“尹千言,你是疯了吗?两个男人怎么可能……?”
“要疯你自己疯,恕不奉陪。”
“请你以后不要在做这种无谓的事。”
……
两年前,得知尹千言对自己的感情后,他便一直拒绝他,甚至羞辱他。可是尹千言从来不为自己辩驳,他甚至很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真心,为自己所爱之人默默付出,只要他高兴怎么样都好,即便那人并不在乎他所做的一切。
但是人心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渐渐的梁君墨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连拒绝他都变成了一种折磨。每次看到他温润带笑的眉眼因自己而变得忧郁之时,胸腔内便没来由的感到窒息,他很想伸手替他擦干净那双瞳眸之中的哀愁,它们本应该是明丽快乐的……
“我会照看好翊儿的,放心。”尹千言在他离开鬼谷之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细心到随时都能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雪山之行,他以为自己就要葬身雪山脚下,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可是刻在脑中最深的竟然是‘尹千言’三个字,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幸好遇到了霍婷婷,他急需要将自己导向正轨,这一段畸形的爱恋是不被世俗所认可的,他必须做出决断。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
“尹千言,我不准你有事,立刻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
“……”
“你若是敢死了,我就把你扔出谷去。”
“……”
得不到回应,梁君墨郁郁的撑着额头,浓密的鸦发垂落下来,遮去了滑落下来的两滴泪水,哽着喉咙轻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咳咳咳”很不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哀伤。“既然喜欢,就要说出来才对。你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梁君墨慌乱的放下尹千言的手,替他掖好被角头也不回的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云黛很是郁闷,她得知尹千言遇袭之事便过来了,却不小心撞见了一幕感情大戏,只不过这位谷主大人太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了,连表白都说的这么凶悍无比。若是尹先生能够听见,怕也是不肯醒过来了。
她看的心焦,忍不住想要教教他该怎么表白,谁知梁君墨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就把人往外轰,如何不叫她心塞。
“谷主,尹先生怎么样了?”
梁君墨终于缓和了些情绪,回眸瞟了她一眼:“云黛姑娘,你怎么来了?”刚刚还赶她走的人这会儿又突然变了脸,鬼谷中人的想法她也是不懂了。“尹先生到底是被何人所伤?”
梁君墨摇头,叶璟翊虽一口咬定是霍婷婷所为,但正如他之前所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下论断的。但是不管这人是谁,他一定会找出来为尹千言报仇。
“翊儿如何了?他还好吗?”梁君墨问起叶璟翊,云黛却一头雾水,她得到消息就直接过来了,并未看见叶璟翊。梁君墨又道:“我一时激动,跟他争吵了几句,这会儿大概又跑去角落里生闷气了。”
“他经常跑去角落生闷气吗?”云黛好奇的问了一句。
梁君墨唇角微扬,说起叶璟翊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神情,这就是爹爹啊,这一点让云黛十分羡慕叶璟翊,他不仅有爹,而且有两个。
两人走至房外,庭院中满是尹千言采回来的药材,阵阵药香扑鼻而来,不由得让人神清气爽。“他小时候就是这样,每次闹情绪都会躲起来,整个鬼谷的人就开始满山谷的找他。而且每一次他都会换个地方躲,也不知道他躲藏的本领怎么那么强,通常大家都要找个一整晚,他才会主动出现。”
云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她跃跃欲试道:“那这次就让我去找找看。”
“你?你对鬼谷地形不熟,还是别去了,危险。”梁君墨摇头否定。
“谷主可不要小瞧了我,我自有方法能够找到他。”她神秘一笑,又指了指里头调皮道:“谷主就安心陪着尹先生吧,云黛告辞。”
梁君墨一愣,望着云黛消失在门边的背影,释然而笑。
☆、37。不讨厌便是喜欢吧
云黛转了半晌,果真如梁君墨所说,鬼谷之大难以想象,她身在其中渺茫如蝼蚁,别说找人了就连自己几乎都要迷路。可海口已经夸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下去。“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玩捉迷藏。”她骂了几百遍,犹不过瘾,伸手去拔了周遭的花出气,不多时,一片郁郁葱葱的金黄色雏菊被摧残得不成形。
“所谓辣手摧花,也不过如此罢。”叶璟翊在她身后看了良久,终是没有忍住,若是不出来阻止她,怕是鬼谷的花儿都要遭殃了。
云黛被他抓了个正着有些窘迫,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掌,“嘶”的倒吸了口凉气。叶璟翊拉了她的手摊开,入目便是一道道细小的伤痕,皱眉道:“破了。”云黛红了脸想要缩回手来却被他牢牢攥住,他拿出一块素色手绢为她包扎。
他包扎的很仔细,每一个褶皱都小心的抚平,动作又轻又柔生怕一不小心便弄疼了她。二人距离极近,云黛甚至能看到他干净清爽的发根,以及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剧烈的心跳导致她无法继续跟他保持如此近的距离,她微微退开些许道了句“谢谢”。叶璟翊眉心一沉:“我是洪水猛兽吗,为何躲的那么远?”
你不是洪水猛兽,却是温柔的陷阱。云黛不敢回话,因为她怕一开口就泄露了此刻心猿意马的心事。而叶璟翊却毫无放过她的念头,离她又近了一步,云黛靠着身后巨石再无退路,屈肘微微抵着他越来越近的身躯,低着头道:“我错了,你别再过来了。”
叶璟翊一愣,顿时起了捉弄她的念头,于是勾着唇角问她:“错在哪儿了?”
云黛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抬眸看他,这段时间叶璟翊似乎长得很快,个子一下子拔高了许多,她必须微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叶璟翊噙了笑在唇边,没有了初时相见的冰冷模样,而让她冻结的能力却丝毫未减。
“昨晚的事若是让你留下不好的回忆,我向你道歉。”她僵硬的说完这句话,就闭了口静静等待他的回应。
叶璟翊轻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要做的似乎不是道歉而是——负责。”
负责。云黛立刻傻了眼,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某个地方溜了过去,她真的对他做了什么?可是为何她竟心生一丝窃喜。叶璟翊意识到她炽热的眼神,不自在的咳了咳,侧过身去避开了她*裸的目光。
明明是想要捉弄她,怎么反倒被她调戏了一回。叶璟翊十分懊恼,果然,比脸皮厚的程度,在云黛面前他只能甘拜下风。他道:“我说的是衣裳,你要对我的衣裳负责。”
“衣裳?”云黛收回目光心里很是失落。
他点点头:“你昨晚吐了我一身,你亲手为我重新做一件作为赔偿即可。”云黛立刻黑了脸,她从未做过女红,连线都穿不过针眼,这要如何做衣裳?于是一甩手道:“不会,为你偷一件倒是有可能。”
这次换了叶璟翊难堪,这女人为何总是“偷”不离口。于是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一件衣裳不要也罢。”
经过一场乌龙事件,云黛狂乱的心跳终于平静下来,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听说你跟你义父吵了起来。”
叶璟翊:“……”
“其实你义父很关心你。”她试图当一回和事佬,可是叶璟翊毫不配合,他似乎并不愿提起这件事,闭口不言。云黛有些尴尬,只能改口道:“不知道伤了尹先生的人会不会跟想要害你的人是同一个?”
叶璟翊看了她片刻,问她:“你那日见到的神秘人是什么模样还记得吗?”云黛想了想,她只知道是一男一女,样子却没有见到。但是听他们的对话能知道他们的目的之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