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次不上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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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韬凭借他的口才度过了危机。他向董事会保证拿到启元的项目。这个项目关系着公司今后两年的业绩。董事会同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果然没有催促她。但每天早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用眼睛询问她，让她不敢直视。上班的时候，也时时感到总裁办公室的玻璃墙一阵阵地射出压力。这使她很苦恼。
看来没办法躲了，季青和想了又想，终于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他正在批阅文件，季青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你忙吗？”
他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从头到脚过一遍，继而合上文件，十指交叠，“说吧。”
她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办公桌对面，取过一张打印纸，画了一只闪闪发亮的大钻石，钻石的旁边画一个黑色的长方块。陆文韬不明就里地看她。
“你看，这是一颗钻石，这是一块木炭。它们本质上都是碳分子组成的，但是由于分子排列方式不同，所以形成的物质也不同——”
“你想表达什么？”
“我是想说，虽然是同样的东西，但它们其实有巨大的区别。这块是木炭，代表友谊；这块是钻石，代表爱情。虽然它们都是互相关心，互相爱护，有空的时候一起聊聊天，没空的时候发个短信，但是它们是不同的东西，木炭没有办法变成钻石。”
陆文韬一言不发，拿起来仔细看她的图。他看起来有点沮丧。
季青和有点不忍心，但长痛不如短痛，话还是说得明白些好。“对不起，我想了很久，我不能接受。”
“木炭不能变成钻石吗？”
季青和叹气道，“也许实验室里可以，但那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要非常非常苛刻的条件，成功的机率也很小。你明明很有钱，可以买到很多很多的钻石，何必非要一块木炭变成的钻石呢？”
陆文韬耷拉着眼睑，看不出表情变化。只见他拉开抽屉，将裁纸刀放进去，“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季青和一愣。什么？这样就结束了？
他见她愣在原地，“还不出去？”
就好像做完了全套热身运动刚要跳入场中的运动员，突然之间对手宣布退出了，稀里糊涂地赢得了比赛。季青和觉得浑身不自在，“你答应了？”
“答不答应你都已经决定了，是草率的决定吗？”
“不是，是慎重考虑后的决定。”
“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人真是！如果真的喜欢我，不是应该争取一下吗！不是应该说就算不行也要试一下吗！咳！我猜得果然没错，你是想玩弄我吧！
她将事先打印好的辞职信递过去，“还有这个——”
“什么？”
“辞职信。”
陆文韬陡然睁大眼睛。
季青和将眼睛转向别处，“从我们见面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一直在帮我，我很感激，不知道该怎样回报。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很想做好它，可是——我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使我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而且我也不能够回报你的心意，我想我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陆文韬抓过信封，几下撕成碎片，丢进垃圾篓。这一切发生在十秒之中。
“我不同意，你可以出去了。”
季青和目瞪口呆，“你怎么——你怎么可以撕了它！”
“你没有做对不起公司的事，我也没有帮你，你用不着内疚。”
“可是，可是——”
“担心我骚扰你是吗？如果有那样的事，你完全可以收集证据交给警察或者记者，娱乐杂志对我的兴趣也不小。”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可以撕别人的信？”
“不是给我的吗？你寄出信，我收到信。怎么处理是我的事。”
“陆文韬我没有开玩笑，我真要辞职。”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也要加油~
☆、我是工作狂
陆文韬绕过桌子走过来，季青和后颈一阵发凉，不知怎么的，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真可怕。
他的脸逼近过来，季青和不由自主地后退。没地可退了，后面是桌子。他鼻息里的热气喷在她脸上。突然之间，季青和的气势就全部消失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
季青和唯唯诺诺道，“这份工作不合适我。”
“找好下家了吗？”
“没，没有。”
“你又要裸辞？上次的教训你忘记了？”
“我知道——”她努力挣脱出来，跳到一边，“找工作有点烦。可是S城这么大，多找找总是会找到的，实在不行，回老家也行。”
他从冰箱取出水拧开，仰头喝掉一半。有那么渴吗？
“我不批准。”
“别这样。”
“现在是我最艰难的时刻。如果我从董事会辞职，熠辉就要落入别人之手。熠辉是我爸爸的心血，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这种时候，你还要离开我吗？”
她一时语塞，“呃，陆文韬，我相信你，你会战胜困难，一切都会风吹云散的。”
“不要说那些鬼话，我听腻了。我再说一次，我不同意。”
季青和怒了，“喂！你怎么能这样？你懂不懂劳动法？我不管，一个月以后我就走。”
“你忘了你的劳动手册在我这里。”
季青和一惊，没有劳动手册，还怎么找工作？“你！你必须还给我！”
“我会把它浇上汽油烧掉，连灰都不会剩下。”
“我，我要告你！”
他一摊手，“随便，公司一年花几百万养那几个吃白饭的律师，也该做点事了。”
“你！你太过分！”
他的眼睛射出鹰一样逼人的光，“是你逼我的！”
“到底是谁在逼谁！是你在逼我！如果你不说那些话，我干嘛要辞职！陆文韬！你可以嘲笑我，打击我，捉弄我，可是你怎么可以说你喜欢我！”
他露出被激怒的表情，“被我喜欢是羞耻的事情吗！”
“你根本都不懂！要我怎么跟你解释！”季青和急得揉头发，“我已经够丢脸的了！你还要怎样？陆文韬，随便你对我怎样，笑我骂我都可以，只是不要喜欢我，我还不了你的人情！”
“真可悲，我不需要你还我人情！”
“可是我想还！我不想欠你，我不想感到愧疚！”
“你有什么好愧疚！”
“你知道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他没好气道，“贞操？”
“是尊严，尊严！在你面前，我觉得我一点尊严也没有，我每天都要把我的自尊心收在抽屉里才敢来公司。连我自己都在笑我自己！”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以后不会捉弄你了。”
季青和无力道，“不是的。如果我还是过去那个样子，你可以喜欢我。我比你懂得多，比你聪明，比你长得好看，那时候的我会心安理得。可是我已经变了，你也变了，你不觉得我们重新相遇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吗？是老天开的玩笑。我早就不是原来的我了，现在的我老成世故，唯唯诺诺，腆着脸拍老板马屁，被骂了也不敢还嘴。而你却变得那么优秀，简直是反衬我的失败。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到我自己。你就是镜子，我看到的全是变形的我自己！你笑我打击我，我虽然生气，却也能够接受，因为我自己也忍不住嫌弃自己。再说我也骂过你好多次，就当你报仇吧！你还给了我一份工作，给我高工资。你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我真的很羞愧，你捉弄我反而让我心里舒服一点。可是，你现在又说喜欢我，这又是为什么呢？这个人情我还不了啊？我也不想让你看见我难受啊。”
“我看到你不会觉得难受，看不到你才会难受。”
她勉强笑道，“别这样说。你那么优秀，会有很多很好的女孩子喜欢你的。”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你比我小，又是高富帅，谁都不会说我们合适的！”
“感情在乎自己，管别人怎么说。你不是说想嫁人想得发疯吗？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季青和无奈道，“婚姻不是只有感情才行啊，我不能头脑一热就嫁了吧？”
“你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又畏手畏脚，才总是嫁不出去。”
她叹气道，“随你怎么说吧。”现在她不认为他是真的爱她。他就是心血来潮，在她身上发现了和别的女人不太相同的地方，就误以为是喜欢。这不是喜欢，而是新鲜感。新鲜感就是一件漂亮衣服，再喜欢的衣服，过几年也会放在柜子里落灰。没有稳固的感情基础，没有相似的生活经历，不可能善始善终的。富二代们闪婚闪离的新闻太多了。她只是不愿意用未来去赌命运。
“放过我吧。”
他回到桌后，“我给你换个岗位。”
季青和错愕道，“啊？”
“不是不想看见我吗？换到看不见我的地方。你想去哪？Ellen陈那里怎样？你最开始本来就申请的她的职位。”
Ellen？季青和脑中立刻浮现出Ellen友善的笑容，如果能在她的手下，就不会总被南希排挤，她也可以发挥所长——她眼睛里不由自主地闪烁出光芒。
“怎么样？同意吗？”
“可是Ellen已经有助理了——”
“那不是你关心的事情，我会安排。”
“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别人。”
陆文韬苦笑道，“别装雷锋了，影响最大的人是我，我这么忙，你还要落井下石。接受吗？”
季青和心中暗喜，想答应又有点不好意思。“那——我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就这样办。”
“哦——”她挠挠头，“那好吧。”
正欲离开，陆文韬又叫住她，“季青和——”
心里一沉，还有什么事？
他恳切地看着她，“不要总提辞职，不要发生什么事都用逃避来解决问题，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另外——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喜欢你。你说得对，漂亮女孩那么多，我有很多选择。我又不是死心眼，不会一棵树上吊死，你不用担心。”
本来是安慰她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是吧，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对我的情谊也就蚂蚁那么大一点儿，笼络不到就开始打击人，这个坏蛋！
她如愿搬到三楼。走的时候，南希昂首路过，“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我自己可以——”她的话还没说完，南希已经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她连假装也不愿意啊——是啊，最开心了人就是她了，她的假想敌终于消失了。
她成为市场部一名普通的策划经理。Ellen安慰她道，这只是暂时的职位安排，以她的能力，不需多久一定能够得到提升。作为她的上司，她将为季青和提供百分之百支持。
季青和心中坦然。这是她自己要求的结果，怪不得别人。
三楼的同事友好地接纳了她。她们一定怀疑她和陆文韬之间的关系。Chris几次想问出调职的原因，都被她含糊带过。她们便不再追问，只是一起午餐的时候，再也不提陆文韬的事情。Ellen呢，倒是一直淡淡的，一副从容不迫，洞察世事的样子，如果她直接问季青和，季青和恐怕会老实招供。但她从来不问。只是说，如果有什么事她很乐意帮忙。
季青和在这里工作得很愉快。相对来说，Ellen的部门是一个人事关系单纯，同事比较友好的地方。不需要将精力花在提防同事上，季青和终于可以发挥所长，将全部精神用在业务上。
她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依靠裙带关系混饭吃的饭桶。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她还利用业余时间写了一份《熠辉集团网络营销策划书》，得到了Ellen的表扬。熠辉集团的网站维护一直停留在初级阶段，首页上除了一些行业新闻和产品介绍没有更多内容，缺少网友互动，没有发挥互联网时代网络营销的优势。于是Ellen将熠辉的网站交给季青和，让她跟两个研发人员合作维护网站。
于是她更忙了，加班成了家常便饭。下班的时候，常常只见三楼右边的销售部和四楼的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
陆文韬还在公司吗？有没有吃晚饭？她很想上去看看他，打声招呼。可是说些什么呢？她跟他之间，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明明是她自己说不要与他相见。
陆文韬倒是非常遵守约定，再也不曾下楼找她，或是叫她上楼，也没有打过电话。有的时候他下楼来开会，视线只在季青和脸上停留0。01秒，便滑到Ellen的身上，跟她打招呼。季青和连一个对他微笑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他真的释然了。
想起这点的时候，她心里有轻松，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惆怅。观察一个人，是应该近在咫尺，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