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木晓白的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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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晓白反映了这样久也仍旧是那般懵懂表情,方浩无奈,将自己束起的头发扯开,顿时间,如瀑似缎的青丝披散而下,晓白的眼睛瞬间呆滞,嘴角泛出了水光。
这丫头,果然是认物不认人。
方浩叹息一声,只得认命地将压在两人身上的树枝挪开,又体贴地将晓白从地上牵起来,轻轻拍去她身上的灰尘,道:“现在想起来了?”
木晓白恍然大悟状点头,惹出方浩的点点笑意。
忽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方浩正色道:“你是否还记得几日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情?”
木晓白乖巧点头。
“那么现在,我想跟你说,时间延后七日。”
“为什么?”木晓白耿直地问,倒是换来方浩一阵尴尬。
“这,你记得便是,何必问那么多。”他假装不以为意地摆手,却实在招架不住木晓白那样赤裸裸的探究目光,又接着道:“要不,我今日带你出门去,做为补偿,如何?”
扔出这样诱惑的条件,整日被藏在柴火间的木晓白一蹦三尺高,哪里还会去在意什么时间延后不延后的问题,伸手便死死拽住方浩,扬着小脸道:“不许反悔,我们这就走。”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是……”他面露窘色,指指自己染了灰的衣裳道:“也得让我去换个衣服不是?”
于是,两个人说好分别回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约好了在这梧桐之下再次相会,木晓白在无数次确定方浩不会爽约后随手拾起方才被她压断的一枝梧桐树枝欢天喜地而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方浩一路上明显心情大好的表情让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疑惑表情,却又碍于主子的地位不敢上前询问,一直等到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哼着小曲出门的时候贴身伺候的丫头才怯生生上前,道:“方少爷,夫人和老爷唤您过去。”
方浩原本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表情在一瞬间僵硬,看着丫环道:“真的?”
那丫环战战兢兢点头,偷偷将头侧上去,果然看见方浩的脸色阴沉,甚是吓人,不由得又向后挪了挪。
努力压抑下心底的那些不明的烦躁气息,方浩沉了声音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又想到了什么,对那丫环吩咐道:“你去拿一根稻草,然后站在后院的那颗大梧桐树下对等在那的人说我临时有事,不能过去了,记得让她遵守我们的约定,我方浩一定不会食言的。”
那丫环愣了片刻,看见方浩一脸的认真,根本没有任何戏弄她的迹象,只得没头没脑地应了,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朝后院走去。
待到从方老爷那边回来,暮色早已低垂,橘黄的夕阳在天边无限漫延,牵扯着朵朵云彩悠闲漂浮,树影拉长了照进屋来,方浩推开房门,便看见案几之上那铺展在洁白宣纸之上的麦梗。
风吹进来的时候宣纸的一角被掀起,那投射在麦梗之上的影子也摇曳起来。
金灿灿的梗身被影子截成几段,方浩踱步过去,执起麦梗的一端,浅浅微笑。
*——*
又是七日,方白衣的童养媳既未婚妻选拔大会终于正式开始。
哪怕方白衣有再多的抱怨再多的反对,终究是亲命难违,一大清早便被人拽着换装梳洗。
不过数十分钟,一个翩翩浊世公子模样的方白衣便在一群丫环的簇拥之中给领到了前厅。
方家的长者早就守在那里,对着那些被安置在一边的大小姐们品头论足,自得其乐。
他淡淡扫一眼那边的莺莺燕燕,不外是些金玉其外败絮之中的主,浑身上下包裹在层层叠叠的纱帐之下,实在是好笑。
也有身着劲装的女子,脸上却是焦躁的神情,偶尔怯生生向这边望一眼便立刻害羞地将视线转了回去,真是做作。
倒是有几个长得还算对胃口,只是表情太冷峻,根本就比不上依依楼花魁的一个手指头。
真不明白,既然是受了父母的命令在这里选所谓的媳妇,那么他又来这里做什么?
越发放浪形骸,将衣领随意扯开,吊儿郎当地往躺椅上一坐,十成十的浪荡子。
不出所料换来身边方家当家的一阵带着警告意味的白眼,方白衣置若罔见,拖着下巴,懒洋洋地等待着开场。
喧闹的音乐中,上了年纪的管事拉长了调子向方家的主子们一一上报今日来的那些个武林大家以及他们的闺女,被念到名字的,便一脸娇羞地朝这边望过来,方白衣赶忙低头寻了茶杯,用以低档那些赤裸裸的视线。
方浩在一边掩嘴偷笑,自然也没逃过方白衣冷眼,后者扔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方浩吓得赶忙端正坐姿,严肃地看着台下。
陈家的女儿水袖舞得很是漂亮,可惜年纪太大,实在是不适合方白衣,苏家的女儿倒是有童养媳的模样,只是,鼻涕拖得到处都是,未免也太欠缺教养,方夫人一个个看下去,摇头不断,似乎是一个都没看上眼。
方白衣在一边庆幸,正准备着跟方夫人讨饶请求方夫人就此作罢,忽然,台下的莺燕之中传来一阵惊呼,一个小小的身影粗鲁地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朝台前奔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童养媳概念和未婚妻有些混淆,大人表拍。
第三章
方白衣明显不在状态,一直等到那个女人冲到了自己跟前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木晓白今日穿着一身洗暗了桃色衣裳,小脸因为方才的奔跑而泛红,眼睛里水汪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模样,就连一边的方夫人见了都忍不住探过身来,关切道:“丫头,怎么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那木晓白的眼泪便这样落了下来,一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一手乱没形象地用手背抹着眼泪,实在是让人看了揪心。
众人等她哭了许久,又是递茶又是递帕子,倒是完全忘记了今日的主题,只眼巴巴地等待着八一八。
果然,木晓白果然没有浪费大家的期望,哭得够了,一张小脸板得很是到位,双手不再动作,只颇有气势地插在腰上,声音掷地有声,道:“你居然食言而肥!”
这个成语还是几天前她偷偷从别人那儿偷学过来的,用在这里倒是恰如其分,只是主角方白衣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一边打量自己面前这个女子。
方夫人准确快捷切中要害,道:“你给说说,方儿究竟做了什么,若是伤天害理,我们一定为你做主。”
“他……”木晓白一个哽咽,似乎是说到了伤心处,脸色又差了下去,方夫人怜惜地将她拉在跟前,一边为她拍背顺气一边轻声安抚她。
终于,那微弱的声音自晓白的嘴里发出,众人竖起耳朵,便听见了那样惊世骇俗的语句。
“他明明答应带人家出去,却竟然将我一人独自留在那里,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全暗了,却没看见一个人……”
一直站在旁边的方浩忽然身型一震,看着木晓白的眼神晦暗难辨,似是极度挣扎。
‘出去’这个词,原本应该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中性词,只是可惜,如今将它放在这样一个场合,也难怪台下那些人群都露出了想入非非的表情。
方白衣也是反复琢磨这个词的意味,忽然脸上一个笑容闪过,转过身来道:“那日的确是我疏忽,如今,我来补偿你如何?”
木晓白自方夫人的怀里抬头,只是看向方白衣的眼神很是陌生,完全没有任何的缱绻委屈,众人皆是疑惑,却忽然听见方浩在一边道:“不知兄长决定如何补偿?”
看一眼及时插话的方浩,方白衣露出赞赏表情,将手斜斜搭在椅子的一边,笑:“我今日便带你‘出来’,怎样?”
那笑容很是暧昧,眼神也是轻佻异常,台下看戏的女子眉心大多都打了个结,似乎是在考虑若真嫁给这样浮夸的男人自己此后的命运又该如何?
木晓白听不懂他话中之话,只是将视线投向方白衣身后的方浩,不确定问道:“此话当真。”
“我说的话自然算数。”方白衣得意一笑,看一眼下面那些露出犹豫神色的女人们,算计着这一招拒绝所有女人的成功率。
见方浩也在他身后轻轻点头,木晓白终于是有些怀疑地轻轻点头,道:“好。”
这不说还好,那一个‘好’字的尾音还未消去,方夫人的声音便异常兴奋地插进来道:“丫头,你刚才可是说了好?”
方白衣在心里暗道不好,却还不等他开口打岔,却见方夫人起身,对着下面的众人道:
“今日有劳大家的参与,可是刚才大家都已经听见,不才犬子同这位姑娘是郎情妾意,若是论儿媳妇,怕是再合适不过,大家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所有消耗便算在方家堡头上,也算是同乐!”
起初还有些怨气的人群在听见方夫人这样豪迈的许诺后全部喜笑颜开,大家一齐举杯庆贺,却唯独忽略台上那两个脸色阴郁的人。
*——*
从前厅下来,方夫人跟木晓白几乎是一见如故,方浩和方白衣根本没有任何插话反抗的机会便完全被方夫人赶了出去。
两个人在门外哀怨相望一眼,所有话语全在不言中。
月光疏朗,淡薄凄凉,刚好与今天的遭遇相得益彰,方白衣泄气地拍拍方浩的肩膀道:“谁都不会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是啊……”方浩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应道,缓步向前行了一段距离,忽然又转头过来,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方白衣摆出一幅无奈神情,笑道:“继续花天酒地,让她打消嫁给我的念头。”
倒是方夫人待晓白极好,将她拉进屋去,甚是疼惜,只是看见她手上那些被柴火划出的口子时眼睛里满是心疼。
木晓白不以为意地摆手,态度很是大方,但看着方夫人的神色仍有那么一分惶恐,言行举止之间带着一份生涩,这在方夫人看来恰如少女才有的娇羞小女儿态一般可爱。
只听她软言笑道:“既然你与方儿情投意合,那么从今往后,便唤我一声娘亲如何?”
娘亲? 晓白皱眉,纷然思绪在她脑里百转千回,饶到嘴边,却化作一句毕恭毕敬的:“夫人。”
方夫人稍愣,念想她不过只是个八岁儿童,也并不勉强,仍旧是还以温柔微笑,待到问毕她的相关家事又同她一一说了府里的这些规矩这才舍得遣人将她送了回去。
对于方夫人,木晓白果然还是怀着胆怯和仰慕的。
这个女人,虽然在外表看来柔弱无比,然,下头的人说起她来,都是无比的推崇。
方老爷当年不过只是一个侠士,通晓的不外是舞刀弄棍一类武力,如今,方府在武林之中达到了这等地位,背后有多少是方夫人的努力,怕是不会有多少人真正知晓。
所以,自木晓白年幼,方夫人在她的小小世界里便是一个无法亵渎的存在,经过今日一见,原本高大的形象就愈发金光闪闪起来,以至于往后府里头有谁对夫人出言不逊,最先出手的往往总是木晓白。
被方夫人的贴身丫环闻香送回,木晓白前脚刚踏入后院,柴火间里那些成天无事的八卦女人便蜂拥而至,将她围了个结实。
厨娘消息最为灵通,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对劲,晓白在人群中一个哆嗦,笑容讪讪。
大家哪里肯放过她,将桌椅板凳一字排开,将她生生按在正中,等待着好戏开演。
“说说,今儿个方少爷的媳妇,究竟是怎么回事?”
洗碗丫头率先发话,大家纷纷作出一幅好奇神情,木晓白眯眼微笑一番,将小手一摊,表情很是市侩。
果然一阵哀嚎响起,厨娘一边从衣服里掏铜钱一边埋怨道:“平日里就你最为调皮,到了这个时候倒是记得规矩。”
木晓白皮厚,才不理会这些无关痛痒的抱怨,等到一张小手都握满了铜板,这才将衣襟理正了,学着厨娘平日里宣扬八卦时的模样,唾液横飞,大大地宣扬了一把。
只是,还不等她得意几日,夫人的帮凶——方启便闻声而至,成为了她的武艺老师。
于这位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