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轻言誓年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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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抱一腔的郁闷无处发泄,站在警察局外面的公交站牌那里,深深感到自己救错了人,衣兜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没有看屏幕,我直接按下了接听:“喂?”
“嘉绮,爆炸性八卦!”
“。。。。。。你谁啊?”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语气不怎么好听。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娱记——顾小西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把我给忘了!”她在那头气愤地叫嚷起来。
“不是我把你给忘了,你太久不出场,读者也会把你给忘掉的啊(。。。。。。)。”
“我是真人不露相!一有爆炸性新闻,我自然会出现的,这次真的不得了了,听说慕华芩和袁晨彬一起被绑架了!”她的情绪转换很快,已经洋溢着兴奋了。
“。。。。。。我早都知道了。”我对过期报道一向没兴趣。
“哎?你消息比我还快?”她说:“不过,我这里还有其他内幕的哦,要不要听?”
“我说不要听你会不说么?”
“。。。。。。那你是要听呢,要听呢,还是要听呢?”
“。。。。。。好吧我要听。”
“那我和你说。。。。。。哎,你不还在西安么,半个小时后,钟楼肯德基见,我给你做一篇详尽的报道,嘿嘿。。。。。。”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诡异到有些猥琐:“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兴奋了!”
我永远无法理解顾小西对八卦新闻的热情,正如她永远无法理解我对暮光的热衷,大到欧美影星们的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关系,小到食堂一号窗口那个帅帅的厨师其实是同志这种事——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于是她往往能够在多人物多复杂关系的影视剧作品中找到一种契合,因为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
和顾小西坐在肯德基两个小时,我看着她口沫横飞,于是我拼命地护住了面前桌子上的蛋挞和薯条,就算这样也丝毫不能减弱她的兴致,而这个故事通过其他人之口再传入她的耳中,显然更加传奇更加不合乎逻辑了——
开头还算正常,慕华芩的前男友打电话给慕华芩,苦苦纠缠不愿意接受分手的事实,于是慕华芩扔出了这么一句话:“不和他谈谈吧,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前——男友!”
——“前”字加了重音,此事真伪待定。
慕华芩于是叫了袁晨彬,意为告诉他自己已经和袁晨彬在一起,叫他死了这条心。
——袁晨彬完全是抱着帮忙的意思去的,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发展到这一步没有。
接着,袁晨彬去迟了一步,前男友和慕华芩一言不合已经陷入僵局,袁晨彬遇上了慕华芩被欺负,于是和前男友扭打起来,过程极其惨烈,然后袁晨彬就被制服了,慕华芩因为放不下袁晨彬没有及时逃走,也被抓了起来。
——我猜袁晨彬如果听到这个版本,一定会吐血。
袁晨彬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而慕华芩在四面楚歌的时候,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巧妙地骗过了前男友,终于打出一个通往外界的电话,联系到一个神秘的朋友,这才解救了自己和袁晨彬。神秘的朋友将不法分子绳之以法,皆大欢喜啊皆大欢喜。
——神秘的朋友?难道我林嘉绮在这个故事里面连出个名字的权限都没有么?
等等。。。。。。好吧,也许这个“神秘的朋友”根本就不是我也有可能。。。。。。
这个版本不光会让袁晨彬吐血,听完,我也想吐血了,我对着顾小西,一脸沉痛地说:“你从哪儿听来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多传奇啊,有爱情有绑架还有神秘人!就差勒索和情杀了!”她一脸的激动完全不掩饰。
“什么神秘人,我打赌他还是来自地球的。”我说:“你乱七八糟的片子看太多了,我作为这件事的目击者,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听说的那些,全都是——”我简短地下了个评价:“扯淡。”
她似乎并没有太意外,反而是一脸诡秘地凑了过来:“说吧,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事。”
“嗯,”我一脸严肃地说:“眼下我最想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家知道的都太多了,我真想一个一个杀了灭口。”
“那不行,”她说:“那会变成大屠杀的。”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不靠谱的版本了?”我沉着气问。
“已经有人整理好整个流程放在论坛上了,被大家转疯了都。”她诚实地回答。
“。。。。。。我的灭口工程量大概会很大。”
“你有两个选择,”她压低了声音,就像在进行什么不正当的交易:“一是血洗L大,或者你可以。。。。。。告诉我真相,让我来给大家事实。”
“或者我可以告诉你真相,让你添油加醋地杜撰成一个带着阴谋色彩的悬疑片,”我说:“要是票房好,你会给我分成么?”
“。。。。。。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你到底说不说。”
“我可以不说吗?”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模仿着电影里某个刑求者的口吻,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就招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叛徒
最终,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我给了顾小西一个真实的版本,听完后,她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真相太让人失望了。”
也是,没有太多阴谋没有生离死别也没有神秘人闪亮登场——作为一出蹩脚的八卦,它实在太普通了。
当然顾小西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在这个故事里面不可磨灭的忽悠作用——她实在无法忍受解救袁晨彬和慕华芩的神秘人就坐在她对面,吃着蓝莓蛋挞。
我无限焦虑地全盘托出,也包括了我刚刚在警察局的遭遇,一脸忧愁地对她说:“怎么办,那个男人不会放过我的,是我骗了他,他的报复心那么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害怕了?”她盯着我。
“很害怕。”我如实回答。
“这是你吃的第三个蛋挞了,你别吃得香睡得着地告诉我你很害怕。”她鄙视地看着我。
我拿起第四个蛋挞的手顿了一下,说:“可是我也坚信那个男人不会因为我少吃几个蛋挞就会放过我的。”
“我看这件事啊,你要和慕华芩还有袁晨彬商量一下,”她说:“尤其是袁晨彬,他是受伤最严重的吧?所以袁家的意见是尤其重要的,等他们起诉那个男人的时候,你一定要参与进去,如果我没猜错,倒是肯定还要找你做证人。”
我颓唐地放下了手中的蛋挞:“这事真是没完没了,我现在倒是希望赶紧息事宁人,我也乐得安生。”
“要是这事都能算了,袁家的脸还往哪儿搁?”她撇撇嘴,“你太天真了。”
我叹了口气,心中无法否认她所说的话,想起那个此时应该还被拘留在警察局的男人,我的心情有点儿复杂,他是一时冲动,而且很明显他原本就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世慌乱就被我骗过去。对他,我心里是有一点愧疚的,我实在不希望有一天他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脸从地狱爬上来的复仇怨念——而且已经聪明到我无从欺骗。
坐在回住处的公交车上,我有些恍惚,完全是因为困,我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路过长安立交的时候,看见下午一场阵雨冲刷过的天空在夕阳那端漂浮起颜色如同灼烧一般的云彩,某种光晕在那里发着亮,我突然就多愁善感起来,然后就很想哭。可是我坐在公交车上,我不得不抑制自己要哭的欲望,手机在这个时候突兀地震动起来,我的多愁善感就是转瞬而逝的,我立刻精神百倍地接了这个来自韩欣的电话。
“嘉绮,你还好吗?”
我心里有点儿暖暖的,“嗯,还好。”
“听说你明天才来公司?”
“是啊。”我是要去递交辞呈的。
“我们今天去看袁少了,他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
“。。。。。哦,那说明他恢复的不错啊。”
“但是心情很不好,你和他说什么话了吗?”
“啊?”我犹豫了一会儿,说:“也没说什么啊。。。。。。”
“你果然说了。”她很利索地下了判断,然后在那边叹气:“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啊。”
“没事,你真的多心了。”我试图搪塞过去。
“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次的事对你一定也有不小的影响,如果你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那就这样吧。袁家今天已经开始讨论刑事诉讼的细节了,要告那个男人,让我和你说一下,明天有空的话,去医院一趟吧。”
“说到这个。。。。。。”我小心地试探:“你有听听他们的口风吗?”
“当然是不能轻饶那个男人啦,”她回答:“袁少这次被折腾很惨,胫骨肋骨都骨折,那个男人也真狠,下手这么重。”
“哦。。。。。。”我说:“那我明天还是去医院一趟吧,听听细节。”
“嗯,该去的,该去的,袁少还在担心你。”
“我没有受伤啊。”
“嗯,不过他今天让我多注意一下你,说你一定在责怪他。”
“这。。。。。。我没有啊。”
“那就自己去告诉他吧,”她说:“自己去和他说。”
挂掉电话以后,我无力地靠着车窗玻璃,也不嫌脏,沮丧无比地唉声叹气,才刚刚说过要远离袁晨彬,眼下又要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不去呢。
也许我努力一下,袁家对那男人的怒气还能消退一点点。哪怕就是一点点,我也尽力了。
这样,我也有底气在有一天他找到我的时候,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当初还为你说过话,好歹,我也已经为你做过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而我这个美好的小心愿在第二天遭遇到了戏剧性的,肥皂泡一般的破灭——我走进那个豪华特护病房里面,看到袁夫人一脸担忧地坐在病床边,袁董在窗户边也看着病床上还闭着双眼的袁晨彬,整个病房简直就是一室死了人的气氛,我有点儿后悔看到门开着就顺手敲敲然后直接走进来,我看到目光移向我的袁夫人和袁董,心里卡了一句话。
“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我的嘴巴比我的心还要快,袁董着急地说:“你是林嘉绮吧?你不记得我们了?这里是袁晨彬的房间,你没有走错。”
我“哦”了一声,转回去说:“不好意思,我眼睛近视得厉害,今天没有戴隐形,看人有点儿困难。”
袁晨彬这时候睁开了双眼,看见我,不自然地说:“你来了。”
我点点头,罚站一般地站在门口那边,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过来坐,”袁夫人起身招呼我:“稍微等一下,律师会过来,还有那个慕华芩一起,大家商量一下。”
我小碎步挪过去,坐在了几张椅子中距离袁晨彬最远的那个上面,我对这个位置还算满意,刚要把随身的包放好,袁夫人说:“嘉绮,来,坐阿姨身边吧,我有话和你说。”
我的动作卡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顺从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她拉着我的手,说:“我大概听袁晨彬说了一下,你真了不起,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害怕。”
其实也不是没有害怕过,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不是的,阿姨,我是觉得害怕没有什么用,就没敢给自己太多时间来害怕。”
“你家里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你一个小姑娘,真不容易。”
我看了一眼袁晨彬,他正一脸闭目养神的安逸,袁夫人接着说:“你不介意袁晨彬告诉我这么多吧?”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家里那些破事,没有必要人尽皆知。”
“嘉绮,不管怎么说,你救了袁晨彬,你是我们袁家的恩人,那天我们没有顾得上问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不管是任何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袁家只要力所能及,都会帮助你的。”
我看着她温柔的眼神,心里有一点点触动,可是那个来自理智的声音立刻叫了停,“阿姨,没事,我这次其实也没有做什么,是袁晨彬和慕华芩吉人自有天相。”
“说到那个慕华芩,”袁夫人突然皱了眉头:“她怎么就没完没了呢?我以为她早都不会再找袁晨彬的麻烦了,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能说阴魂不散的是您的儿子么?当初要不是他堵气想要追回慕华芩,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指不定慕华芩还和所谓的“作案人”在哪里卿卿我我呢。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对上了袁晨彬的目光,我不知道他是何时睁开双眼的,但是他显然已经洞察了我的心思,虽然不说话,但还是直勾勾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慌乱地别开了视线,袁夫人又拽了一下我的手:“袁家只有袁晨彬这一个孩子,以后嘉绮,你就算是我半个女儿了,我不管你的父母怎么对你,我们袁家是知恩图报的,以后你的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