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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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弄清楚了,二十年前我爸爸跟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我就把她的模样刻在了心里,就是何永媛,她根本就是一个狐狸精。”辰骁近乎是吼出来的。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牛不喝水,谁也不能强按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责任,你凭什么这么尖刻地骂人?”何嘉言说完也发觉自己有些蛮不讲理,她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辰骁苦笑着点着头,凄怆地说:“看来我今天的决定是对的。何嘉言,我看错你了。我一定是脑筋不清楚才要和你结婚。”说完决绝地转身走开了,留下何嘉言僵在原地。
看着辰骁远去的背影,何嘉言闭上眼睛感觉心上插了一把刀,来回地切割着她的心,她紧紧地攥着手。张开眼睛,早已看不见辰骁的身影,细雨霏霏,一层薄雾弥漫在天地间,让万物变得朦胧模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雨越下越大,何嘉言满身泥泞像是摔倒过,她狼狈地冲进屋里,三步并两步走到何永媛跟前,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小言,你怎么都渗透了。”说着拿了一条毛巾给何嘉言擦头发却被何嘉言狠狠地打掉了,何永媛疑惑地看着她。
半晌,何嘉言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做?”说完冲回房间,“砰”的一声摔上了门。何永媛愣在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秀芳追进来,看到何嘉言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小言,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林秀芳急切地问。
“妈,辰骁要和我分手,因为姑姑抢了他爸爸。”何嘉言边哭边说。
十二月,下午下班后何嘉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细细碎碎的雪花不禁出了神,她看到那白茫茫的大地上,一个人蹲在那写她的名字,那人站起来朝她笑了笑,是辰骁。
她刚要朝他奔过去,他却忽然变得面目愤怒,恶狠狠地朝她喊:“第三者,狐狸精。”然后转身离开了,雪越下越大,地上的名字已经给盖住了,辰骁也走得不见踪影了,可是空气中却仍旧回荡着他的声音“第三者,狐狸精。”
她久久地站在原地,以前无论吵的多厉害,他走了都会再回来,可每次她都不在原地了。这次换她在原地等,而她的辰骁却不会再回来了。
何嘉言忽地醒来,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这几个月她不停地做这样的梦,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她收拾着准备回家,却突然接到木槿蘩的电话,木槿蘩约她下班后见面。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哇!这么冷的天你喝冰的,你高烧啊!”何嘉言问,一见到木槿蘩她的精神就振奋了,好像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不愉快。
“嘉言,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啊!”木槿蘩用吸管搅着面前的柠檬茶,搅得里面的冰块叮啷作响。
“律师?你要干什么?”何嘉言疑问。
“找律师当然是打官司喽,难道相亲啊!”木槿蘩满脸愁容。
“我就是在问你打什么官司?”
木槿蘩的表情由愁闷变成愤怒“我爸去世了,留下一套房子,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谁知道我弟媳却联合我后妈想要先发制人,说我是养女没权利分遗产。你说他们过不过分。”木槿蘩边说边拍的桌子啪啪响。
何嘉言环顾四周看到有许多人侧目,于是说:“槿蘩,你冷静点,慢慢说。”
木槿蘩继续说:“既然她们这么怕我分遗产,我就要分给她们看,看她们会不会心疼死。最可气的就是我弟,就想让他出来说句公道话嘛,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木槿蘩旁若无人的大声发着牢骚。
“其实一套房子而已,不用闹上法庭吧!”何嘉言劝说。
“我也想啊!不过是套房子而已,我爸生前病了一年多,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伺候了,就留给她养老好了,谁知道她们小人见识以为我会来分。我打官司不是为了遗产继承权,是为了出口气,这口气不出我怕我会憋死的。”木槿蘩拍着胸口说。
说起木槿蘩的父亲,何嘉言到现在一想起来仍感觉难以释怀。木父死的时候只有四十几岁,他患上了ALS ,肌肉萎缩侧索硬化症,是一种罕见的病症。那是何嘉言第一次听说这种病,那个时候她们不知道这种病的学名,只叫它运动神经元坏死。木父为人谦和,每次见到他都是笑呵呵模样的,对待晚辈也是疼爱有加。如果说何嘉言有什么地方羡慕木槿蘩的话,那就是她有这样一位父亲。
木父生病后,何嘉言有一次去找木槿蘩,刚巧木槿蘩出去买东西,何嘉言就在家等她。
她在客厅清楚的看到那一幕,木槿蘩的继母给木父喂饭,那个时候木父的下咽能力已经很弱了,应该只能吃一些细软的东西,吃那些正常人的饭菜很容易噎到,严重的话可能会窒息。
木父咽不下去就把饭咳了出来,木槿蘩的继母一边用力的捶打木父,一边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脏死了,真是拖累人,你怎么不快点死呢?”
何嘉言听到这话心里很难受,她想“大家都知道得了这个病,最多也就活个四五年,四五年就相当于他的下半生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对他呢?”她忍不住就过去了“阿姨,我来帮你,你去洗洗手吧!”那女人倒也乐意把这苦差事让出去,连个客气的推辞都没有。
何嘉言把剩下的半碗饭和桌上的一碟萝卜咸菜重新拿到厨房熬成粥,把咸菜剁的细细碎碎的掺在粥里。木父看着她,转动着眼睛勉强地笑了笑,笑得很僵硬。他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微笑是他表示友好的唯一的方式。
何嘉言感觉心里酸酸的,她把碗送回厨房的时候看到那女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一个鸡腿,见何嘉言进来,有些慌乱又有些尴尬,何嘉言想“这是在你家里,怎么好像你偷吃了我的东西似的。”
她看着何嘉言手里的咸菜碟有些局促不安,“大夫说他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一边笑着搭话一边把手里的鸡骨头扔进了垃圾桶。
紧接着那女人却忽然向何嘉言诉起苦来。“你们没经历过不知道,伺候病人真是个磨人的活儿,尤其是这个病,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连翻个身都办不到。伺候一次两次感觉不到,可是长年累月的真要人命。从槿蘩她爸得这个病,我连一个好觉都没睡过,生怕他半夜断了气儿。就这么劳心劳力,别人也不见得念你的好,要是出一点错,儿子女儿堵着门骂你说你没安好心,故意害死他。你说,这要是有一天,他……”她说着竟流下眼泪来,好像真有人堵着门骂过她,其实何嘉言知道她不是在哭木父,她是哭她自己。
何嘉言正想着,感觉好像真的有人在哭,抬头一看,木槿蘩正在淌泪。
“怎么哭上了?”何嘉言递给她一张纸巾。
木槿蘩擦了眼泪说:“这是什么世道啊!谈亲情,亲人就合着伙来算计你。谈爱情,老公结婚不到一年就出轨。”
“啊?凌凯他出轨了?”何嘉言觉得难以置信。
木槿蘩就把事情的原委经过都说了一遍。
“他把女人都带回家了,你居然忍了?”何嘉言气不过。
“男人搞外遇不可怕,但是一定要知道回家。既然他认错了也改正了,那不就行了。”木槿蘩一边低头喝着冰柠檬一边说。
“可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何嘉言说。
“此一时彼一时。对了,这件事你不许告诉高翔。”木槿蘩说。
“怎么?你怕他为你报仇啊?”何嘉言说。
“报你个头啊!我是怕他笑我,家丑不可外扬。”木槿蘩说。
“那你就不怕我笑你?”何嘉言说。
“你要是敢笑,我就打死你。”说着伸手去打何嘉言。
何嘉言向后一仰头,躲过了木槿蘩的手。“哇!笑一下就要命,岂不是含笑九泉!”
木槿蘩“噗嗤”一下笑了。
“说正事,你到底有没有认识的律师啊!”木槿蘩又问。
“我大学有个同学毕业后考到咱们市法院了,他肯定有认识的律师,我帮你联系联系。不过,你想好了真的要告啊!为了一套房子,伤了你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得不偿失的。”
“我不是冲我弟,再说了我不都说了吗?我是为了出气。”木槿蘩强调。
何嘉言向木槿蘩竖起大拇指,“阔气。”
正说着何嘉言的手机响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何嘉言举着手机给木槿蘩看,是高翔。
“喂!正说你你就打电话来。”何嘉言说。
木槿蘩发现何嘉言忽然不说话了,还不住地用眼睛瞄她。“怎么了?他说什么?”木槿蘩问。
“好好好,我知道了,回去就给你打,拜拜。”何嘉言仓促间挂了电话“他找我借钱,说下礼拜有同事结婚。”何嘉言尽量把谎话说的不露痕迹。
木槿蘩半信半疑“借钱?又不是要抢钱,你干嘛这么紧张?”
何嘉言喝了口奶茶说:“这年头借钱已经和抢钱差不多了。对于我们这些不打算结婚的人来说,份子钱就是在明抢。”
木槿蘩说:“不要瞎说,你怎么不打算结婚了,你又不是不婚族。”她顿了顿又试探着说:“你跟辰骁——没希望了?”
何嘉言无奈地摇摇头没说话。关于她和辰骁的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却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木槿蘩也深知她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是隔靴搔痒,所以也就不多说了。
“你这次回来住哪?”何嘉言换了一个话题。
木槿蘩笑着说:“不知道何小姐肯不肯收留我呢?”
“没问题,不过要按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收费哦。”何嘉言说。
木槿蘩努着嘴说:“黑心婆”,何嘉言咬着吸管“咯咯”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骤雨如幕(八)
凌晨十二点多,木槿蘩睡下后,何嘉言坐到电脑前开始给高翔写邮件:“高翔,今天白天因为槿蘩在旁边没有和你多说,你在电话里说的事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槿蘩今天已经跟我说过凌凯出轨的事了,她说凌凯答应她和那个女的断绝一切联系也认了错,现在看来要么是他信口开河敷衍了槿蘩,要么就是旧病复发。我看多半是前者,这件事我觉得暂时不要告诉槿蘩,她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她这次回来是为了和她继母还有弟媳打官司的,这件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凌凯那件事你先不要告诉槿蘩,也不要让槿蘩知道你已经知道凌凯出轨的事,她很介意你知道这件事,你明白的。太晚了,先说到这吧!嘉言。”
木槿蘩从律师那咨询到她是有遗产继承权的,她父母婚后多年不曾生育于是就领养了她,他们是履行过合法的领养手续的。
木槿蘩的乳名叫招弟,谁知道真的让她招来一个弟弟,在她被领养的第二年,木父木母就生了木槿宏。
木槿蘩以为她一定可以分到遗产,谁知道她继母和弟媳在法庭上却又说她虐待她父亲,从没有尽过赡养的义务,婆媳俩在法庭上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十分出色,演得声泪俱下。
一审判决木槿蘩败诉。
木槿蘩从法庭出来坐在台阶上恸哭,何嘉言记忆里从未见过木槿蘩这么哭过。所以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是她知道木槿蘩不是因为败诉哭,而是因为她的亲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样无中生有的中伤她、污蔑她。
木槿宏走过来说:“姐,你还好吗?”
“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一定会再上诉的。”木槿蘩冷冷地说。
“姐,你不要再告了。一套房子而已,弄成现在这样很丢人的。”木槿宏说。
木槿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就是一巴掌。
木槿宏愣在那,“你疯了!”
“疯的人是你,你让那两只疯狗咬了,所以刚刚才说那些昧良心的话。”木槿蘩用手指着她继母和木槿宏的妻子说。
木槿宏自知理亏但就是不肯低头认错,他恼羞成怒,大声说:“我说你根本就是财迷心窍,就为了那么一点儿钱和自己弟弟反目,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就是财迷心窍,让我来告诉你”她用手指不停地点着木槿宏的脑袋“我一定要让你一块钱也拿不到。”木槿蘩痛心的是别人不理解,她自己的弟弟居然也这么看她。
“神经病”木槿宏扔下三个字,快步离开了。
木槿宏走后,木槿蘩哭得更厉害了,何嘉言轻拍着她的肩膀说:“槿蘩,也许我能出庭作证,证明虐待木叔叔的不是你是他们。”
木槿蘩扬起泪痕斑驳的脸说:“你傻了啊!我虽然想赢,但是作伪证是犯法的。”
“不是作伪证,我确实看见过你继母打骂木叔叔,就是在木叔叔去世前半年左右。她自己吃肉只给木叔叔吃咸菜白饭。”何嘉言说。
木槿蘩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