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女孩外星历险记 作者:[苏联] 季尔·布雷乔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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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妨碍我,”他说,“我会碰伤的。”说完,他立刻伸手去取菠萝。
“哦,真把人给搞胡涂了!”我怒形于色。“您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本地人,”小绿人儿回答,拿到一只菠萝,消融在空气中了。
这超过了我的承受能力。我摁下通话器的键钮,呼叫包洛思柯夫。
“包洛思柯夫,”我招呼,“你睡了吗?”
“还没有,”船长回答。“我在工作。你的嗓子怎么啦?”
“嗓子?没什么呀。”
“抖得像兔子尾巴。出什么事儿了?”
“包洛思柯夫,告诉我,飞船的舱门关着吧?”
“当然关着,没有谁出去过嘛。”
“泽廖内睡了吗?”
“睡了。阿丽萨也睡了。我刚刚去查看过。阿丽萨在写信,写到一半睡着了。有什么情况?”
“你说说,人们在怎样的情况下会产生幻觉,仿佛看见绿色的小人儿?”
“挺小的吗?”包洛思柯夫一本正经地问。“是不是坐在肩上?有小尾巴的?这我在哪儿读到过。在一本古书里。”
“不,”我回答,“不大小,没有尾巴,在啃菠萝。哎哟……他这不又来了!第四个。”
冷藏柜里,确实又出现一个小偷,冲着我眨眨眼,不见了。
“我马上来!”包洛思柯夫忐忑不安他说。“千万别采取行动。克制住自己。”
在包洛思柯夫赶到底舱之前,搁板上的菠萝已经缺少了一大半,又一下子出现两个小绿人儿,你驮着我,我顶住你,往冷藏柜上面的搁架上攀爬。
“不对头,”包洛恩柯夫说,“你别惊吓他们。这多半不是幻觉。”
“什么幻觉不幻党的!”一个小绿人儿觉得受了委屈。“你们可以碰碰我们。”
“没时间了,”另一个小绿人儿打断他的话。
“向阿丽萨致敬,”头一个小绿人儿说。
于是他们消失了,似乎要给后来的人腾出位置。
“阿丽萨确实睡着吗?”我问包洛思柯夫。
“是睡着。”
“他们能从哪儿知道阿丽萨呢?”
“我脑子不管用。这个舱室简直不正常了!”
冷藏柜里空空的。再也没有出现什么人。
“咱们把柜门关上吧,”包洛思柯夫说。“这样会安静些。”
我砰地关上冷藏柜的门。
“他们能从哪儿知道阿丽萨呢?”我又问一遍。“一小时前,我们降落到这里,谁也没有跨出飞船……”
我和包洛思柯夫久久难以入眠,绞尽脑汁,想解释这种奇异的现象。但是怎么也想下出一个所以然。再次检查各个底舱的门,走遍飞船。一片空寂、宁静、安谧。
我睡在阿丽萨的卧舱里,以防发生意外。睡得很不舒服,因为地毯硬硬的,头下又只能枕着阿丽萨的一对橡皮脚蹼。
幸亏阿丽萨睡醒之前,我已经起身。所以,她睁开眼睛,我已经仿佛什么事儿也没有,坐在圈椅里翻阅《银河系居民测定手册》。
“你在这儿干什么?”阿丽萨问。
“唔,是这样的,我来翻翻你的藏书,查一查本星球居民有什么特征。”
“那你怎么头也不梳?”
我合上小册子,说待会儿来查吧,就匆匆返回自己的卧舱,梳洗一番。
梳洗完毕,我几乎已经使自己确信,根本没有出现过什么小绿人儿,那一切只不过是幻觉、梦魇和胡思乱想而已。
我怀着这样的想法,走进底舱,去看看冷藏柜。
冷藏柜敞开着,空空如也——一只菠萝也没有。包洛思柯夫面对冷藏柜站着,深思默想。
“总之我认为,”他说,“这个星球上的居民掌握了穿墙而过的本领,虽然这是和所有自然界的规律相抵触的。”
“不,大概不是当地的居民。”我说。“多半是我们在太空中遇上了寄生文明生物。”
这当儿,阿丽萨走进底舱。
“包洛思柯夫叔叔,早上好,”她说。“您把菠萝放到哪儿去了?”
“被偷走了,”包洛思柯夫回答。“我们正在想,怎样惩罚这班小偷。”
“惩罚谁?”阿丽萨感到奇怪。
“绿色的妖精,”包洛思柯夫回答。”我非要收拾他们不可!只要想想看,到了莱德委特星球,我的脸往哪儿搁!那儿在等着这批菠萝!……哎哟,又来了,抓住他!”
的确,冷藏柜里突然显露出一个小绿人儿。他望了望空空的搁架,瞧也不瞧我们,便说:“我来迟了。”说完,立刻消失不见。
“正是他,”包洛思柯夫又说。“简直没办法抓。”
“显然这是当地的居民,”阿丽萨说。“我看过爸爸留在圈椅上的那本书。”
“你能肯定?”
“完全肯定。”
“那他们就更难逃惩处。我要赶紧向他们的政府提出控告。怎么可以这样迎接客人?”包洛思柯夫怒不可遏。
“船长,原谅他们吧。”
“不行,我不想宽饶。电话在哪儿?”
“包洛思柯夫叔叔,再考虑一下吧,”阿丽萨求情。“这些人非常客气、非常善良!他们并不想偷菠萝。事情过去就算了。不是存心的。”
“阿丽萨,你心肠好得过头了,”包洛思柯夫不同意。“今儿夜晚,咱们还没走出飞船,他们已经钻进仓库搬菠萝,再过半小时,他们会来搬走其它物品的。”
“包洛思柯夫叔叔,”阿丽萨说,口气挺硬,“你同我争论,输过一回,欠下我一个愿望,没忘记吧?”
“我记得,”包洛思柯夫说。
“那好,我的愿望就是——原谅他们拿走了菠萝。”
正在这当儿,飞船外面响起好大的喧哗声,那声浪惊天动地,穿过了船体的厚壳。我们顾不上谈论小绿人儿,赶紧朝舷梯那边奔去。包洛思柯夫摁下报警电钮,走廊里的红色小灯便闪闪烁烁。
包洛思柯夫打开了上面的舱口,我们从三楼那么高的上面往外看。
红日初升,硕大而矇眬。长条的蓝色云彩在空中迅飞。《飞马号》前面的林边草地上,挤满了小绿人儿。他们挥舞着小旗和头巾,晃动着写有“欢迎光临”字样的标语牌,此起彼伏地齐声呼喊:
“你好,阿丽萨!……欢迎欢迎!……谢谢!……万岁……!”
还有一些欢迎词,是用他们本星球的语言说的,我们听不懂。
阿丽萨一露面,他们更是欣喜若狂,欢呼声震天动地。
转瞬之间,有几个小绿人儿已经出现在舱口,把阿丽萨抬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他们就连同阿丽萨一起不见了,随即又出现在密密的人群中。阿丽萨被许多双手高高举起,人群向着在地平线上显出一片白茫茫的城市移动。
有个上年纪的小绿人儿,离开了渐渐远去的人群,见我们顺着舷梯往下走,便过来迎候致意:
“尊敬的客人,看来你们不明白。”
“是不大明白,”包洛思柯夫说,“阿丽萨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我问。
“绝对不会出事儿。能允许我解释吗?”
“当然。”
“你们不妨在草地上坐下,大地是暖和的,不会着凉感冒。”
年老的小绿人儿这么说,我们从命了,他便如此这般他讲述。
在不算太久的以前,赛西涅尔星球跟银河系中其它不起眼的偏僻小行星相比,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十年前吧,有个赛西涅尔星球人发明了一种药。
这种药片,使人能够以两年为限,在时间的长河里漫游,退向往昔或进入未来都行。一开始,全星球的人欢夭喜地,大家争着服用药片,或往前或向后,在时间中漫游。但过了几个星期,人们开始感到大伤脑筋。
有一个人进入未来,得悉妻干将离他而去,或他的家里将被偷盗一空。
另一个人重返往昔,他曾经犯过一个令人悔恨的错误,这次他企望加以纠正,然而纠正不了,而只能再一次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你怀疑受了谁的欺骗,那么即使返回到当天,监视骗你的人,也根本无法改变被骗的过程。如果你害怕死于某种疾病,那么即使前往未来,看看医生是否瞎说,也完全无法避免患这种病。渐渐的,人们不敢进入未来了,现在已经无人前去。不过,大家越来越频繁地返回往昔。每个人都保存着某些愉快的回忆,因此他就重返往昔,重温开心时刻。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地重返往昔。
“请一块儿进城吧,”年老的小绿人儿说,“你们会看到,这种情况导致了怎样的后果。”
我们跟随他进了城。市区空落落、脏兮兮的。举着抬着阿丽萨的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知行进到哪里去了。大街上难得碰到行人,这些行人对我们视而不见。有时候,行人中的某一个倏地消失。另一个会突然出现在街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即又无影无踪。
“他们是在时间中漫游,”我们的旅伴解释。“他们对现实缺乏兴趣,对未来怀着恐惧。谁也不工作。政府也曾试图禁止生产这种药片,然而做这种药片容易得很,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家里做。”
“这下我明白了,”我说,“为什么您的同胞昨天已经认识了阿丽萨,已经得知我们的飞船到了这里。”
“对。他们还在未来的时间里进入了你们的冷藏柜。”
“可我还是弄不懂,他们为什么由于阿丽萨到来而欢天喜地?”包洛思柯夫问。“为什么,比方说,并不由于我的到来而高兴呢?”
“其实挺简单,”上年纪的赛西涅尔星球人说。“我们是非常善良、非常厚道的人。我们珍视别人对我们的友善态度。”
“是这样吗?阿丽萨可并不知道,是你们钻进我们的冷藏柜呀。”
“啊,头脑太单纯了!”小绿人儿责怪似的说。
他消融在空气中,过了三秒钟左右重新出现,双手捧着一只大菠萝。
“我刚刚到你们的冷藏柜里去过。”他说。
“但那儿已经没有菠萝了呀。”
“但我去的是昨夜的冷藏柜。难道搞不懂?再简单不过啦。我这是退回了往昔,也就是在昨天夜里,从冷藏柜里拿了个菠萝。我可没有偷,是拿一个,因为今天早晨,阿丽萨提醒过包洛思柯夫,说再早些时候,对方已经欠她一个愿望,而她的愿望正是让我们拿走菠萝。由于这个缘故,我们今天早晨欢迎阿丽萨,感谢她同意我们拿走昨夜的菠萝……”
“我晕头转向了!”包洛思柯夫说。“今天早晨在前,昨天夜里在后;你们拿走了还不该拿的菠萝,因为这些菠萝是后来可以拿的……”
“我们生活中剩下的乐趣实在少得可怜,”小绿人儿不听包洛思柯夫的,只管往下说。“以前我们没有尝过菠萝。比如说我吧,这下将要每天重返昨天,吃掉那昨天已经吃掉的菠萝……”
我们沉默了一阵,细细思索新鲜事儿。后来,赛西涅尔星球人叹口气,说:
“我不能再待着了。我要返回往昔,去吃掉你们的菠萝。”
“请等一下,”我留住他。“我有个实际问题向您请教。”
“用不着开口问,”小绿人儿说。“您要问什么我知道。”
“哦,对。”我说。
“您要打听一名种叫翼牛的动物,您正是为了这种动物才飞来这里的。”
“没错儿。”
“我们可以为您赶来一百头翼牛,但您准会拒绝收下。哎,您瞧,墙角那儿就躺着一头。您马上会双手一摊说:‘这只是最普通的母牛呵!’”
我们朝墙角望去。那儿是躺着一头母牛。
我双手一摊,说:
“这只是最普通的母牛呵!”
“您自己听听。”
这时候,小绿人儿向我们告别一声,离开了。确切些说,是他消失了,因为本星球的所有居民都有消融在空气中的奇特习惯。于是,这个小绿人儿没有目睹随后发生的事情,他具有看见过去未来的本领也不顶用。这是因为我们带上这头牛,运往莫斯科动物园。直到如今,它还在动物园里,成了最受欢迎的观赏动物之当时,我们的绿色向导刚一消失,那母牛便伸个懒腰,站立起来,展开了长长的皮质薄膜双翼。原本这双翼是紧贴在肚皮周围的。
母牛叹口气,含悲带愁的大眼睛瞧瞧我们,晃动双翼,抖搂掉尘土,磨损的四蹄一蹬,飞过了街道。它在飞但仍像牛——笨拙而迟钝,但不管怎样总是飞!
于是,我问一个蓦地出现在旁边的小绿人儿男孩:
“这是谁的牛?”
“翼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