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有余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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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个兔崽子，你居然敢跟我动手，我跟你拼了！”程爸爸被陆子铭一挡，差点摔倒在地上。
“爸，您是当语文老师出身的，请您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是您自己往我身上扑的，我只是挡了您一下而已，没跟您动手！”陆子铭口气冰冷。
程爸爸再次被激怒了，他拿起病床前的吊瓶架子便劈头盖脸地往陆子铭头上打去，陆子铭急忙伸手去挡，却还是被架子打中了额头，头皮立马裂开了一条口子，血应声而出，陆子铭用手捂住伤口，血便从指缝里喷涌而出。
程爸爸没头没脑地乱打，陆子铭步步后退，倒在了谷书雪身上，谷书雪帮不上忙，只好拼命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对面的程妈妈听到动静，丢下程梅西冲过来，看到程爸爸正在对陆子铭大打出手，她忙冲过来拉程爸爸：“他爸啊，你别冲动，我跟你说不要再理陆子铭这个坏蛋，你非要来找他理论，你自己给气出什么事儿来可怎么才好啊！”
程爸爸脸涨得通红，机械地挥动双手，绝望地吼叫：“我跟他拼了，我一把年纪了，和他同归于尽我不吃亏！”
“你别冲动啊，别跟他这样的人计较，把他打出了问题，你再有个好歹，梅西又成了这样，你让我还怎么活啊！”程妈妈双手紧紧抱着程爸爸，号啕大哭。
程爸爸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程妈妈原本抱着程爸爸，这时支撑不住程爸爸的力量，便跟着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陆子铭这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谷书雪扶住陆子铭的额头，心疼地吹着陆子铭的伤口：“快让我看看怎么样了，这一家人都怎么回事啊？个个都爱打人！”
程妈妈躺在地看着她的动作，气得牙痒痒，却被程爸爸的沉重的身体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只好狠狠地瞪了谷书雪一眼：“怎么了，我们一家人就是爱打人，尤其爱打坏人和贱人！”
这时，听到他们的打斗声赶来的护士和方医生纷纷冲进了病房，方医生一看这阵势场面便对局势了然于胸，他吩咐一个护士去给陆子铭包扎伤口，另外安排两个护士扶程爸爸去诊疗室量血压。
程妈妈欲扶程爸爸一起去诊疗室，方医生制止了她：“叔叔是不是有高血压，肯定是高血压犯了，我让他们给量下血压，再用点儿药，问题不大，阿姨，梅西那边儿还需要人照顾，你先去照顾她，别让她再受到刺激加重了病情。”
程妈妈听了方医生的话，有些不放心地往程梅西的病房走，方医生似乎明白程妈妈的担忧：“有护士照顾着叔叔呢，您就放心吧！”
程妈妈朝方医生点点头，边回头看着程爸爸，边走进留观2病房。
进了病房，程妈妈先用湿毛巾擦了擦脸，才走到程梅西身边，却见刚刚睡着的梅西已经醒来了，程妈妈想起方医生说程梅西意识是清醒的，便有些担心程梅西听到了刚才的打斗声。
程妈妈拿起一个苹果，用勺子刮苹果泥，却清晰地听到程梅西发出了“嗯，嗯”的声音，程妈妈喜出望外地看着程梅西：“西西，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程梅西眼睛里有着强烈的愿望：“嗯，嗯！”
“你想说什么？”程妈妈急忙追问。
“嗯，嗯！”程梅西却还是只能发出这简单的一个字。
程妈妈想了想，换了个问话的方式：“你是不是听到刚才的声音了？”
“嗯，嗯！”程梅西还是只能发出这一种声音，但是眼皮却随之眨了一下。
“你听到了是吧？你是不是看爸爸不见了？想问他去哪儿了？”程妈妈继续用刚才的方式提问。
程梅西继续发出“嗯，嗯！”声并眨了下眼皮，程妈妈迅速掌握了和程梅西交流的方式：“你爸爸没事，他刚才去狠狠地打了陆子铭一顿，现在他血压升了，打了针就会好的，你别担心，有护士照顾着他。”
能够和程梅西交流，感觉很欣慰：“西西，你可算能跟妈妈说话了，虽然还说不出来，但是妈妈知道你没有变成傻子或是哑巴，我就放心了，你别着急，医生说了，只要我们好好配合，你很快就能够完全恢复。”
程梅西放心地眨了下眼睛，程妈妈把苹果泥喂进程梅西的嘴里：“你这傻孩子，有事儿也不跟爸爸妈妈说，你辞职了也瞒着我们，陆子铭有小叁了你也不跟我们说，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担心，你看看你自己都气成这样了，有了事儿不跟爸爸妈妈说，让我们帮你给我出主意，你还能依靠谁，你这孩子啊，就是个性太强太独立了！”
听了妈妈的话，程梅西睁大眼睛，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一大颗眼泪在眼眶里旋转，终于顺着眼角流下了脸颊，妈妈放下苹果伸手去抹，接着不断线的泪珠却一颗又一颗地滑落，妈妈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便埋怨自己：“唉，都怪我这张嘴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梅西，妈妈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妈妈就是心疼你，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妈妈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啊！”
程梅西眼皮不停地眨，眼泪便如决堤一般难以阻挡。
妈妈无奈地放下苹果和勺子，起身拧了一个热毛巾，细细地给程梅西擦干净脸：“你这丫头，你要是回了重庆能跟妈妈说说心里话，把你心里的委屈和痛苦都说出来，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啊，哭哭也好，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心里就敞亮了！”
在妈妈细心的抚慰下，程梅西终于慢慢止住了泪，安静地躺在床上，吃着妈妈喂的苹果泥，仿佛回到了儿时，只要有妈妈在身边，世界就是安稳而可靠的。
病房门响，程妈妈转头一看，是方医生进来了，便高兴地跟方医生说：“梅西现在能发出“嗯，嗯！”的声音了，我跟她说什么，她会用眼睛来和我交流了！”
方医生听了程妈妈的话，快步走到程梅西床前：“你好，我是你的医生方之远，你还认识我吗？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程梅西有些腼腆地看着方医生，轻轻地发出“嗯，嗯！”的声音，轻轻地眨了下眼皮。
方医生高兴地对程妈妈说：“这是一个好的迹象，说明病人有非常强烈的自主意识了，她能发出这种声音，就代表她一部分的语言神经在恢复，你要及时地启发的鼓励她！”
“启发和鼓励她？我该怎么做呢？”程妈妈有些困惑。
“她现在就是缺乏语言和行动的主动意识，简单地说，你所要做的就是要引导她发音和说话，其实就像她小时候你教她说话一样去做！”方医生耐心地打比方。
☆、084再度童年
“像她小时候一样，教她说话？那到底该怎么做？”程妈妈还有些不解。
“是的，教她说话，她现在已经有了说话的意愿，但是却说不出来，也就是说，她是有要表达的意图的，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她有语言的能力，却无法调动和组织语言，缺乏意愿和语言之间的桥梁，不知道如同来使用语言，你所要做的，就是启发和引导她的这种意愿，先可以让从她跟着你发音开始。”方医生耐心地讲解。
“哦，就是我发一个音，教她跟着念出来对吗？”程妈妈有些明白了。
“对，但和教孩子说话又有不同，教孩子说话是教他们发音的方法，教梅西就不同了，她知道发音的方法，现在却不会正确运用，所以营造合适的语言环境很重要，最直接的方式是，你教她说一些简单的单音节词，让她跟着念，等能说出单音节词以后，再逐步的开始教一些拟声词，双音节词，慢慢地再循序渐进地教她一些简单的句子。”方医生进一步说明。
程妈妈的理解更加深入：“我知道了，就像回到她呀呀学语那个时候一样，我不管干什么，都跟她念叨念叨，鼓励她跟着我一起说。”
方医生赞许地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急于求成，一定要看她的意愿，如果她累了或是情绪对立不想说，就不要勉强，一定要在她放松和舒适的情况下练习，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知道了，现在知道梅西已经在渐渐好起来，我的心情就好多了，我不会着急的，我会耐心地陪着她慢慢好起来，大不了就当重新又养育了她一次嘛！”程妈妈信心百倍。
“嗯，你们是这么爱孩子的父母，有你们的陪伴，梅西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方医生转头专注地看着程梅西。
“方医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程妈妈见方医生神情专注，略等了半响后才开口。
“您说，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在所不辞。”方医生郑重承诺。
“梅西已经恢复意识的事情，不要让她老公陆子铭知道，看现在的情形，她们俩肯定不可能好聚好散了，我想保守这个消息，这样可能对梅西以后更好些。”程妈妈深深地叹了口气。
“阿姨，我明白你们的难处，她老公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您的担忧不无道理，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另外，你们千万不要让他和那个小叁再到梅西的病房来，以免梅西受到刺激，病情再出现反复，那时候可就麻烦了，有可能再也恢复不了了。”方医生一边承诺一边又给程妈妈打防疫针。。”程妈妈
程妈妈看着方医生点头：“您放心吧，事情的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我现在就死死守在梅西病房里，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梅西了。”
“那行，您好好照顾梅西，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您吧，这样梅西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联系，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方医生把自己号码报给程妈妈后，拿起病历夹走出了病房。
程妈妈目送方医生出了病房，回过头拿起程梅西的手，双目凝视着程梅西：“梅西啊，这方医生真是个好人啊，人又长得帅，对人又关心，唉，你为什么就没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啊！”
程梅西的眼睛盯着程妈妈，在程妈妈提到方医生的时候，眼里分明划过了一丝娇羞。
程梅西的反应没有逃过程妈妈的眼睛：“你不会认识方医生吧？难道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对了，他说过你以前还来看过他的急诊的，是不是那时候你们就认识了？”
程梅西眼里的亮光瞬间就黯淡了，程妈妈嘴里“呸呸呸”地吐着晦气，懊恼不已：“瞧瞧我这张把不住门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梅西啊，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是妈不小心啊！”
看到妈妈紧张的样子，梅西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用眼神告诉妈妈自己没事儿，妈妈看梅西的脸色渐渐缓和，才放下心来。
“你是程梅西，你从小我叫你西西，跟着妈妈说‘西西’。”程妈妈开始按照方医生的吩咐教程梅西发音。
程梅西努力地跟着妈妈念，然而发出来的音依然是“嗯，嗯”，程妈妈心下一沉，但想到方医生说得要耐心地教，便又耐下性子来教：“我是程梅西的妈妈，妈妈。”
程梅西的脸都憋得通红，却还是只能发出“啊，啊”的音，但总算能发出两个音了，程妈妈还是很高兴。
母女俩就像回到了三十年前，程梅西呀呀学语的时候，那时，程妈妈就是这样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地教着程梅西，然而此时的心情和那时却是完全两样了，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却又要从头开始学习说话，不管如何宽慰自己，程妈妈都难以摆脱伤感的情绪。
但是毕竟又要比之前完全不说不动好了许多，程妈妈内心里依然万分感激，对于当妈的来说，女儿能够恢复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如今看到程梅西在一点一点好起来，程妈妈还是无比欣慰。
丙个人正在努力地练习，护士扶着程爸爸推门进来，原本无精打采的程爸爸见程妈妈正在教程梅西说话，完全忘记了自己也还是一个病人，立马来了精神：“梅西能说话了？”
程妈妈嗔怪地看着程爸爸：“一见到女儿精神立马来了，你别激动，先坐下休息会儿，这下头不晕了吧？”
程爸爸摆脱掉护士的搀扶，直接冲到程梅西床边：“你别管我，快跟我说说梅西的情况。”
护士把吊瓶挂到吊瓶架上，转而给程妈妈办交待：“方医生说就让老先生在这里打针，您一块儿就照看了，您有事儿就按铃叫我，我马上就过来。”
程妈妈还没回答，程爸爸迫不及待地打断护士的话：“我好着呢，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护士摇摇头，走出了病房。
护士一出门，程爸爸便朝程妈妈发动了连珠炮：“梅西怎么样了？能说话了吗？能不能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