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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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郅兄有福气啊,恭喜恭喜!”
“皇上真是偏爱少郅兄,这么好的婚事都赐给了你!”
凤捭目光扫过这批闹洞房的人,竟然真的发现了徐秉谦。
刚才她盖着红盖头,只能听声音,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有些失落,可当真看到他也在宾客中时,心里又有些不悦。
她低下头,心里十分不情愿被他亲眼目睹自己嫁与旁人,但是方才自己目光掠过时,看见他一贯寡淡的神情里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时,又觉得痛快。
秦少郅看见大家都在狠狠地并且一脸嫉妒地表达羡慕之情,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毕竟像他这样,还敢第四次大操大办婚事也是需要勇气和支持的。
喜娘端来两杯喜酒,说:“新人共饮合卺酒,甘苦与共至白头。”
凤捭接过酒杯,差点直接灌入肚子,幸好到嘴边的时候,被秦少郅轻轻扯住衣袖。
秦少郅面如桃花般地笑着,将端着酒杯的胳膊弯过她的臂弯,并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饮下一半。”
凤捭眨了眨眼,没多问,听话地饮下一半。
这是新酿的米酒,酒味较轻,且微甜。
她觉得很好喝,真想一口喝完。
这时,在宾客的嬉笑声中,秦少郅将两人的酒杯换了。
凤捭有些犹豫地看着被他喝过的酒,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好在她动作很轻,没有被宾客们看见,不然又要惹来一阵风言风语。
凤捭目光瞟向白益,发现他竟然低头发呆,完全不关注自己,心中一凉,将酒饮下。
喜娘道:“礼成。”
纷乱噪杂声中,凤捭只听到徐秉谦轻声对秦少郅说了一声恭喜然后便离开,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真的只是别人的婚礼。凤捭突然有些难受,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人重逢了两次,都没说过一句话,甚至他都没有正眼认真看过自己。
秦少郅看着凤捭低着头安静的模样,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再看那些个不正经的假哥们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凤捭,便开口下了逐客令:“人生难得四大喜,你们看够了就快滚蛋哈!”
宾客们虽然很想再闹闹,可惜将军府少将军的身份摆在那儿,又哪里敢太过分,于是一脸遗憾地离开。
等人都走光,凤捭恢复常态,身子一软,瘫在了床上,嘴里呢喃:“绷了一整天,真要累死姑奶奶了。”她躺在床上,伸手慢慢解头上的各种装饰,取下来之后便随手往外一丢,完全不去考虑那些价值不菲的珠钗是否会被摔破。
倒是秦少郅很是不舍地将她丢的东西捡起放好,不悦地哼了一声,说:“能不能把你的矜贵保持得长一点?”
凤捭说:“让你戴着这么一堆东西,还得保持优雅的坐姿,看你会不会忌恨它们?”
秦少郅设身处地地替她想了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他看着如大字般躺在床上的凤捭,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按理说,他前面有过三次经验,本应该轻车熟路的。可实际上,三次成亲都不顺利。第一次和第三次压根没机会洞房,第二次勉强入了洞房。
他满心欢喜地想要跟自己的新夫人那啥。
可是他刚上手摸了一下,那新夫人就哭了出来,弄得他瞬间兴致缺缺。他低头一看,两手都是厚厚的老茧,连摸自己都觉得刺得难受,更别提新夫人那细皮嫩肉的。他前一个月还在战场上和木辽国士兵厮杀,并且差点被木辽国将领凤捭活捉。
尽管后来第二任夫人小声解释半天,他还是提不起兴趣,脑子里尽是盘算着怎么报仇,怎么才能活捉凤捭。
现在回想起来,秦少郅觉得自己当时一是深陷凤捭给的阴影中不能自拔,二是那第二份夫人模样实在是一般,看着又很小,胸前都没几两肉,才摸了几下便看到她双眼含泪紧张得腿都在抖,顿时觉得好没意思。
等到后半夜,他睡了一觉醒来,看着身边软软的香体,刚想继续那未成的周公之礼,突然发现第二任新夫人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后来新夫人哭着说,她来葵水了。
好吧……
秦少郅记得自己后来去书房睡了,本来想等她日子过了再回去睡,睡想第三天回门那第二任夫人便香消玉殒。
如今这第四次洞房花烛夜,秦少郅怎么觉得,自己很可能仍然是……不能圆满呢?
他想到那天一早,自己被凤捭用脚摩擦醒的画面了……不禁打个寒颤,转身决定去书房睡。
凤捭却叫住了他。
“夫君,你要去哪儿?”
凤捭想,自己累了一天,怎么说也要让他过来捏捏肩才行,不然白嫁给他了。
秦少郅心中暗喜,想,难不成这次……能成?
他眉梢带笑地折回身,问:“夫人,有什么事?”
凤捭伸手揉了揉肩膀,噘着嘴,说:“肩好酸,你来帮我揉一揉嘛。”
秦少郅立即狗腿地爬上床,把她扶起,动作轻柔地给她捏肩加捶背。
他这副谄媚相,估计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恨不得捏死眼前的美人儿。
凤捭被她捏的十分舒坦,不觉歪着头靠在他手臂上眯起眼打起盹来。
秦少郅见时机成熟,手开始不那么老实了,除了捏肩捶背之后,还涉及了更往下一点的部位。不得不说,凤捭的手感比他那第二任夫人好多了。
秦少郅开始怀疑,为什么自己之前搂着她睡一起睡觉的时候没想到逾越一下呢?
自己果然还是太正人君子了。秦少郅觉得把凤捭娶回家,好像占到了一个大便宜。
秦少郅其实最开始是这么想的,就算是正经举行了仪式,自己也不会对凤捭怎么样,他只是看她好看帮她解决掉大宛国大王子的求亲,而且大宛国要是真的和木辽国和亲,那对大周来言也不会是好事。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原先的所有想法,都被彻底推翻。
凤捭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只手不老实地游走在自己周围,但又觉得被侍弄得很是舒服。
意乱情迷的她低低呢喃一句:“白益哥哥……”
白益哥哥?
她哥哥不是都叫凤什么?这白益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鬼?
还是……凤捭这小妖女早就有了奸夫?
秦少郅不痛快,郁闷地停止给她揉肩。后来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得慌,索性起身打算去书房睡。临走前顺手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她不会摔下床后,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他费了好大得劲才睡着。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抓住了满脸麻子还瘸了一条腿的人,他是被官家通缉的采花大盗,名字叫白益。
在梦里,他把这混小子揍得死去活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得真的挺认真的呢
亲爱的读者啊,你们这帮残忍的小天使,为神马要这么虐我?
☆、第 15 章
新婚之夜,凤捭睡得特别香,以至于锦姑喊她起床去给秦夫人请安的时候,她显得特别不情愿。
人这一生,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为什么偏偏要彼此为难呢?
当凤捭对锦姑提出这么一个极具哲学性的问题时,锦姑翻了翻白眼,说:“公主,再过几天,驸马就要娶那两位妾室进门了。”
凤捭打了个寒颤,一脸恶心地说:“就知道秦少郅这小气鬼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脸不悦地任由锦姑给自己梳头,嘴里继续念念有词道,“三个人一起成亲,也亏秦少郅想得出来。”
(秦少郅:婚事是父亲母亲和祖母一起定的,明明是想找皇上推掉婚事,结果皇上下了圣旨。我冤枉啊!)
凤捭回头看了看床的大小,心里盘算着这点小床如果三个人一起睡的话会不会太拥挤。
锦姑无奈地叹气,感觉十分无力。自家公主的思维永远和她们不是在一个平面上。
锦姑之所以提起这件事,其实原本只是想让自己公主多一点危机感的。毕竟从目前的迹象看,昨晚上驸马压根没留宿公主的屋里。
凤捭骂完秦少郅,心情特别舒畅,一早上的起床气顿时消散。她看着铜镜里的人,夸道:“锦姑你的手真巧。”要是让她自己梳头,她是绝对弄不成现在这样的。
锦姑道:“公主,这是前几日我跟几位嬷嬷学的。这是新妇最喜的反绾髻,其实不难,回头我让流玉她们都尽快学会。”
流玉端着梳洗的水盆子进屋,浮玉和丹玉则是分别拿着擦洗的毛巾和漱口用具。至于翠玉,三个婢女都觉得她太小,索性没让她干什么。流玉浮玉丹玉的大周话说的很不利索,和翠玉沟通起来颇有障碍。锦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便安排翠玉闲下来教三玉好好学习大周话。
凤捭漱了口洗了脸,又吃了两口甜点,这才带着翠玉慢悠悠地去姚氏处请安。翠玉之前还担心夫人的家乡婢女们过来后自己会失宠,现在看夫人对自己仍然是很重视,不觉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对夫人忠心耿耿,再也不跟碧玺她们同流合污,说夫人的坏话了。
翠玉紧跟着凤捭,每走几步就问一声:“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凤捭被问了莫名其妙,终于忍不住问:“翠玉,你干嘛老问这个?”
翠玉红着脸,低下头说:“夫人,翠玉……翠玉就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
凤捭伸手捏着翠玉的小下巴,看着她紧张地眨眼,笑说:“小丫头,少在本夫人面前装。快说实话,老问这句话是为什么?”
翠玉抽着鼻子,说:“夫人,翠玉是担心你。”话还没说几句,便呜呜哭了起来。昨晚碧玺说了很多,而且她们的意思,好像是夫人最后的下场都不太好。
在她边哭边说间,凤捭弄明白了,原来秦少郅还有克妻这毛病啊。
他克别的都行,可妻可不行。
凤捭打算要好好给秦少郅治治。
心里正盘算着秦少郅克妻之事,就发现从书房出来的秦少郅。她猜秦少郅应该和自己一样,是去给姚氏请安。
“夫君。”她停在原地,等着秦少郅,打算和他一起进去。
可秦少郅却跟没看见她似的,径直从她面前踏过去,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给她。
凤捭被他晾得莫名其妙,刚想感谢他昨晚替自己推拿,这下全吞回肚子里了。
连小小的翠玉都感受到了将军那一身的寒冰之气。
屋里的姚氏,已经在这儿等了半天了,看见凤捭姗姗来迟心里便不大痛快,因此喝敬茶的时候,故意半天不理睬。
凤捭想,大概自己姿势不太对,便恭敬地将茶杯高举至头顶,又说了一声:“母亲大人请用茶。”
姚氏也不愿自己显得太刻薄,于是接过茶,在嘴边轻啜一口,说:“以后您便是将军府的媳妇,凡事都要守规矩。”
“媳妇知道了。”
凤捭满脸真诚,差点连秦少郅都要被她的样子打动。
姚氏见她此番倒也显得得体大方,便让大丫鬟把她事先备好的初次请安见面礼拿过来。
是一个上好的碧绿色的翡翠镯子。
姚氏道:“给你了,戴上吧。”
其实要是挺舍不得将这上好的翡翠镯子给凤捭的。这镯子是当年她娘亲在世的时候,亲自让大周最好的玉石工匠打造,总共就两只,一只给了她,另一只给了她的长姐也就是如今的旭王妃。之前姚氏请大师给秦少郅算婚事的时候,那大师说了,以后若想少将军多子多福,她还得要用自己贴身的玉给新进门的少夫人镇命。
她本来不想给凤捭的,但是昨晚上秦睦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她顿时觉得还是得让凤捭好好活着吧,秦睦说的是:“此女嫁入将军府,已不仅仅是将军府的事情,更是大周和木辽两国的事情。要想儿子能长久在家,边疆必须安宁。”
反正回头两位妾室进门,自己不怕抱不到孙子,哪怕不是嫡出的,在她眼里也好过自贱上门的凤捭生养的孩子。姚氏甚至都盘算好了,不过是哪位妾室生的,只要是孙子,她便抱在身边自己亲自养着。
凤捭一面道谢一面戴上,心里却嫌弃得很。她觉得,姚氏给她镯子还不如把免了她明天的请安。她从来就不爱戴这些首饰,连送给白益的那块青玉都是从四哥凤崃那处讨来的。
当年她为了能再次找回那个少年,她顺走了对方的腰佩,她本来想把腰佩随时戴在身上以彰显自己对恩人的鸣谢之意,结果回到王宫没几天,好好的腰佩就被摔了个稀巴烂。等多少年后和他重逢,她只好抢凤崃的腰佩,送给对方,以表歉意。
早知道那个人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凤捭就不用厚着脸皮欺负四个凤崃。
凤捭觉得,待会有必要找秦少郅聊一聊,主要聊聊他的前三次婚事,次要聊聊关于徐秉谦此人。
她恭敬地立在一边,听姚氏叨叨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