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姹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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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忙礼数周全的接了,迎着董太妃艳若桃李的脸,绽出一个恭顺的笑。
“王儿,你说呢?”赵太后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卫玄,这是大事,堂哥给你做主了,”洛然钦温和的笑着对内侍官说:“辰王府与岳家的婚事,本王赐婚,婚礼由皇后一手操办,去拟旨吧!”
“臣谢君上隆恩。”卫玄起身行礼,脸上依旧一派淡然。
祁苑说中了。他波澜不惊的坐回去,眉间一派安宁,心里却早已万丈波涛。
“岳家的长女与辰王年纪相仿,据说相貌也是极好的,当真是一段佳话。”董太妃抬起脸笑意盈盈的看着洛卫玄。
接着又转过脸笑意盈盈的对太后说:“玉将军一表人才,这次又立了功,得夙皇赏识,真是人中翘楚啊,皇上有这样的臣子,当真是千城之福。”她耳畔的金叶子抖了抖,映着她完美的脸部轮廓,格外的引人注目。
玉璃涧一听话题又拉上了自己,心中有些不悦,看了一眼对面的洛卫玄,辰王优雅如常,正与太宰大人碰杯。
他不是洛卫玄,但是也不排除会有被指婚的那天,而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到那个手执绣针的娇柔女子。
太后没有接太妃的话,只是笑着点头,眼风里不由得又扫了一眼端庄倾城的代语初,眉梢眼角带着一阵舒畅。
“没想到竟能赶上这样的喜事,本君也需得随一份礼才是。”凤琊放下酒杯,解下衣襟上的一块凤佩递给梓琰,“事情突然不曾预备,这块玉佩是幼时先皇赐给本君的,明日装好,替本君送给辰王爷的王妃。”
“夙皇赏赐太重,臣惶恐,无功不受禄,多谢夙皇一番美意。”洛卫玄眼角微垂起身行礼。
“辰王虽不是本君的臣子,近日招待本君却也尽职尽责,如何赏不得,梓琰,你去办吧。”凤琊摆摆手,淡淡的笑着。
“夙皇今日连赏我两位臣子,也是我千城之幸啊,来,为今日这几件喜事我们一起举杯。”洛然钦举起杯子,台下众人起身举杯,一时间气氛热烈。
祁苑心里暗笑,这一出戏唱的真热闹,果然董太妃这一番做派,看着像是个家长里短的妇人,其实为的就是撺掇皇帝下旨赐婚。
而辰王府里也早就安插了眼线,今日端看董太妃一番作为便知道这是个资深戏骨,好戏正在开演的路上飞奔而来啊,祁苑在心里叫好。
就这样,两个月前董太妃一手导演的大戏如愿以偿的上演了,如今已经唱了两折:赐婚,私奔。
从花园子里回来,祁苑将披风递给问竹,一双素手缓缓浸入盆中,黄铜盆底被这双白的透明的手衬得反起光来。
今日收到了幽柔的信,祁苑一阵阴郁,虽说这步棋是必须的,可是一想到其中的闪失可能影响这个女子一生的幸福,他竟然这么随意,她便满腔怒意,更何况那个又傻又痴的岳幽柔对洛卫玄的一番心意可比真金,许是终生不见天日了。如此,她必须做点什么。
而董太妃要对洛卫玄做什么她都乐意旁观,这个男人一向自视甚高,冷面冷心。
辰王府的书房里,洛卫玄瘦长好看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出一串没有耐心的节奏,“今日皇上定下了成亲的日子。”他注视着陆天逸的反应。
不过就是一场比做戏更假的婚礼,对他而言,娶谁都没有区别。可岳幽柔是陆天逸心尖上的人,这件事不得有任何闪失。
陆天逸心里寒凉,明知幽柔要走进这潭泥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毫无办法,说到底,他们都知道哪个更重要。
府里的眼线已经一切都如实传给了自己的主子,就当日宫宴上的情况,太后和太妃看似一唱一和却又貌合神离,眼线的主子究竟是董太妃,还是太后……
千里之外的一个名叫富华的地方,一间简单的农舍里,一个白衣女子正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流泪,一旁大夫模样的老头面色凝重的摇着头。
祁家的花园子里正在摆着小姐的早饭,“小姐好。”赤儿脆生生的打了个招呼,行了礼,抬起脸露出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玲珑剔透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喜欢。
“起来吧,事情怎么样?”祁苑笑着看着赤儿。
“都办妥了,我在柳镇还见着了辰王府派去的人。”
祁苑笑了,咬了一口桃糕,洛卫玄动作还真快啊,也是,一边是态度阴晴不定的皇室,一边是手段歹毒躲在暗处的敌人,这条命到底落在谁手里,就各凭本事了。
已近初夏,上午的太阳就已经有了烈度,不过一个时辰,正在和一群仆妇们洗衣服的幽柔手臂就已微微泛红,她却似乎没发现,依旧埋头和那一大盆衣服混战。。
“岳小姐,”赵婶穿过月门走到廊下停住了。
一群仆妇听到这句小姐都低低笑了起来,小姐能在这干这个?她们互相递着眼神,低低的嗤笑,这样的耻笑,每天都在上演。
幽柔假装没看见,站起身来,“赵婶,有事?”
赵氏扫了一眼洗衣服的仆妇们,妇人们忙低了头干自己的。
赵氏没有回答,领了幽柔往她的院子走去。
走进屋中,赵氏才平静的说:“姑娘,已经和您家里说好了,您家里安排了马车来接您回去的,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什么?”幽柔大吃一惊,愕的抓住赵氏的手,“我可以回去?”
她跑出院子去找卫玄,在花园的湖边,那个人着一袭竹青色的长袍,正一个人在那喂鱼。
“洛卫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幽柔走近他。
“回去吧。”卫玄头也不回,细细的碾碎手中的鱼食,鱼儿们冒出头来争抢到口里仍潜入水中。
“为什么?”她握紧双拳,掌中的伤痕已经结疤但是依旧能感到刺痛。
“看腻了。”他冷冷的回过身来。
“我原不知道,你不说这种损人的话竟是能死的?”幽柔丢回给他。
卫玄勾起唇角笑了,到底没有看她一眼,“你不回去这出戏怎么往下演呢。”
虽然知道一定事出有因,但是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依然狠狠地在她的心上割了一刀,利用,这个词真是一支刺进心底的毒箭。
“还不走,舍不得陆天逸?”他转过身不再看她。
混蛋,幽柔咬着牙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忽然冲上去踢了他一脚,听着他低吼一声,扭头就跑。
洛卫玄收起刚刚的惬意,眼底一片复杂,对她的利用是真的,一直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祁苑:老狐狸太多,是吧小玄子
洛卫玄:……
小时:捉狐狸捉狐狸~
☆、千城第一场戏(六)
上了马车,幽柔看了一眼车外的街景,从辰王府回到自己家也不过是说话间的事,她隔着车帘对车夫轻声说:“去城北祁家。”
幽柔见到祁苑的时候,这个大小姐还是很不像样子的在樱花林里看话本子。
“今天洛卫玄忽然让我回家了。”
“让你回家不是好事吗,权当是他良心发现了。”祁苑让开一点位置拍拍椅子,移开手中的本子,看了她一眼。
幽柔煞白了一张脸,“我该如何是好?”下一步,如果没有猜错是会让她代嫁。
“也简单,两个办法,要么就是抗旨不娶,要么就是坦白自己要娶的姑娘和自己的弟弟私奔了。”祁苑语气一派轻松。
幽柔急的心里油煎一般,白了祁苑一眼,“你说的真轻松,这两个馊主意,哪个是正经的。”
“可不是,带累的也没人敢和你提亲了,”祁苑很不像话的笑起来。
“这时候你还有心玩笑。”幽柔腾的红了一张俏脸,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洛卫玄是皇上的堂弟,洛氏王朝最近的一支宗亲,这次是太妃提议,太后首肯,皇后亲自督办的大事,就连夙皇也当场赐了贺礼,这要是传出去不仅是皇室颜面无存,更是有辱国格了。祁苑看她没有了动静,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出神,暗笑了一回,放下了话本子,推了推她。
“洛卫玄位列上卿,是皇帝身边的重臣,他遇见的风浪比你听过的还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回去吧。”祁苑拉着她的手,明知只是一场戏,却要她投入的这么彻底,祁苑心里越发的伤感。
幽柔走后,问竹走上前来,“主子,为何不将董太妃的事告诉岳小姐?如此岳小姐也有个防备。”
“万事都有防备并非好事,太妃不会这么容易收手,叫她知道了就不真了,反而打草惊蛇。”祁苑意味深长的看着幽柔离去的院门,有一丝说不清的不安在心底翻涌,太妃到底是什么目的,现在她也说不清。
“那么,这个时候辰王爷让岳姑娘回去的意思是……”
“这你还不明白,岳幽柔不回去,谁替岳宁柔嫁。”祁苑恶狠狠的,这些话才是真实的,她如何忍心告诉幽柔,洛卫玄是在利用她,而她怎么会知道,这样的话,洛卫玄却那么轻易无所谓的说了出来。
幽柔回到了岳家,最先见到的是岳夫人。
“幽儿,”岳夫人上来就要握住女儿的手,幽柔往后躲了一下,手心的伤痕不能让母亲看到。
“幽儿,你没事吧?王爷有没有为难你?”岳夫人没有注意女儿的躲闪,一双含泪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女儿明显消瘦的脸,才不过半个月,就成了这样,这日子还用说吗。
“娘,王爷只是脸色不好看,其他没什么,女儿挺好的。”幽柔孩子气的笑着安慰母亲。
“你回来做什么,”岳老爷闻讯也走了出来,“你以为让你去王府只是给王爷出口气?你去了就是他的女人,给不给名分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老爷!”岳夫人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的丈夫。
“宁柔嫁不嫁给王爷我说了不算,但是你,就算是咱们家送给王爷的陪嫁了!”岳老爷狠狠地甩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老爷,你不能啊!!”岳夫人撕心裂肺的喊着,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被贴身丫鬟佩兰一把抱住了,岳夫人挣扎着刚站稳,就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急急忙忙往丈夫的方向赶去。
幽柔站在原地,没有一滴眼泪,她那正统古板的爹,会有这样的决定她一点也不奇怪。
她回到自己原本的闺房,看着熟悉的摆设,明明什么都没有变,自己却不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了,甚至也不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
她和衣睡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一个小丫头就来敲门,幽柔开了门,丫头捧了衣衫进来,低着头说:“太太让给小姐送来的,”幽柔答应着接过来,“老爷说了,让小姐吃完早饭就回王府去。”
幽柔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换上衣衫,正要去见母亲,刚绕过穿廊就看见家里的几个小厮跑进正厅,幽柔心里一慌,下意识地赶了几步。
这时候母亲跟前的一个丫鬟寸心跑了出来,“小姐,正要去寻你呢,太妃来了……”
幽柔只觉得轰的一声,太妃,太妃来做什么。
“寸心,你莫慌,究竟怎么回事?”幽柔一边安慰她一边也稳稳自己的心神
“说是皇室赐下的聘礼,太妃亲自送来的。”寸心因为紧张胸口不停地起伏。
不大一会,皇室的仪仗就整齐的进来了,侍卫们很快将正厅围住了,招摇的旗幡和纷繁的宫装侍女昭示着来者的身份。
那个妇人坐在金辇上被四个侍卫抬进来的时候,幽柔的心像被猫儿抓了一下,不安和躁动蔓延开来……
过了一会,幽柔眼看着寸心低着头捧着茶具走出正厅,便迎了过去。
寸心绕过回廊立刻小跑过来,低低的喊着:“小姐,不好了,那个太妃说要见大小姐,老爷拦了一回,拦不住,正在拖延呢,还让太太一会出来叫大小姐呢,我看着不对就先跑出来了,怎么办啊?”
“寸心,别慌,你换了茶具进去悄悄告诉佩兰,让母亲一会直接到姐姐那去,我先去姐姐屋里,你也跟来,悠着些,别让人看出破绽。” 果然,她的心慌不是白来的,幽柔拍拍寸心的手,这是个机灵丫头。
寸心点点头,转身往小茶房的方向去了。
幽柔踩着:怎么办,怎么办,的节奏往宁柔的空屋赶去,心里乱成一团。
不大一会岳夫人就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宁柔的小院子。
“娘,”幽柔迎上去。
“乖乖,这可怎么是好?”岳夫人一看见她就哭了起来。
“娘你别急,女儿有了一个主意,这个时候,少不得也要冒一回险了。”幽柔将母亲迎进屋里。
不一会,岳夫人就扶着佩兰回到了正厅,岳老爷正毕恭毕敬的与太妃话着家常。
一看见岳夫人进来,太妃连忙招呼,“岳夫人,我正和你家老爷说请他在太后寿辰的时候替我画一幅松鹤图献给太后呢,岳老爷妙笔生花,声名远扬,能给我画这么一副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