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姹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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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好歹你也再穿件衣服,还有鞋……”秋夜寒凉,这会子经不起再病一个了。
虫儿这时候也回到了别院,把玉璃涧和代语初的情况和祁苑一说,祁苑就更急了,家丁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车马,一行人往军营来。
祁苑先去看了玉璃涧,那个风神俊秀的少年将军此时面色惨白的依旧处于昏迷中,身边的那个女子气定神闲的在给营帐里的炉火加碳。
看这样子兴许真是失了神了,祁苑低低的叫了一声,“代语初……”
语初抬起头来看着祁苑笑了笑,这一笑让祁苑彻底心凉了,眼底酸起来。
有些答案不必非要亲口说出来了,代语初与凤琊之间的一切,到此,结束。
祁苑有些涣散的去找云之遥,却看见他似乎不曾受伤的样子在和宿曜的一位主将商议着什么,那位主将先看到营帐口的祁苑,冲她点了下头,云之遥顺着看过来,微微皱了一下眉,低下头继续刚刚的话题,祁苑便坐在了帐前的营火前。
透过火光,营帐中的云之遥总让她觉得陌生,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走进她的生命的,细想应该是在富华,一向自信满满的她被他劈头一顿教训……
每一次,他都是那个让她难堪却收获良多的引导者,有时他又是一个最最贴心温柔的爱人,她觉得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他。
“我送你回去。”云之遥走出营帐。
“你不问我来做什么?”祁苑没有抬头。
“玉璃涧的胳膊已经接回去了,虽然再不能用,好歹也算是个完人,我基本感觉不到身上的伤,郡主也不该在这。”说话的云之遥离火堆旁的她很远,一副是不想靠近的样子。
哼,他消息倒是灵通,祁苑站起身来,迎着他的目光,“我是有多让你觉得累赘,若是这样你今日不必救我,我有侍女足以自保,要你多事。”连走近她都不想,祁苑咬着牙,这么嫌弃她,救她做什么。
“以我现在的想法,倒还真未必会救你,回去吧,我即刻将赶回赤炎,你也尽早回千城,你的侍女能保你一路安全。”营火的光芒微弱的映衬在他的脸上,与火旁祁苑因愤怒而绯红的脸颊形成的鲜明的对比,火光倒影到他的眼中,两簇燃烧的火焰让他的眼神更加的深邃而隐秘。
“那边那个你过来,”她冲一个军医点点头,将手中的药包丢在那人怀里,“这是云先生要用的药,麻烦你定时给他换药,每日两次,别耽搁了。”
说完祁苑转过身来对着云之遥,红了眼眶,“多谢你。”她转头就走,踢散了营火旁的一堆木柴,火光下升腾起烟雾,让她的背影在云之遥眼中变得模糊。
身后的男人眼神瞬间黯淡,神情一片复杂。
鹤鸣潮从身后走过来,“你这么气走她当真舍得?”
“没有舍不舍得,只有应不应该,”云之遥转身走回了营帐。
梓琰已经跟随泉林使者启程前往泉林,刚刚来到宿曜与千城的交界处,他见到了一个人,那是只会出现在他梦里的身影,那个人会出现在这实在是让他惊讶,一身软甲的玉烟冷手持长剑正面带微笑的等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下了车,梓琰和他走到远离人群的树林里,低低的声音,脸上却还是那副装出来的神气。
“小侯爷的赏赐玉某亲自来谢恩。”玉烟冷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让梓琰不禁心内一颤。
“我,我是祝贺你。”梓琰心虚的不敢直视他。
“哦?那我还要替未来夫人谢恩。”
梓琰心里被割了一刀,这个疼痛在他刚知道他婚事的时候就疼了一回,好不容易藏好了,如今借着出访冲淡一些,这个冤家竟又找来了。
“玉二少爷不必客气,当初在千城照拂之恩,梓琰还不曾相报,如今也替二少爷欢喜,祝二少爷与少夫人百年好合一世恩爱。”梓琰抬起眼睛,一脸的冰霜与傲慢,只当他又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臭脸小侯爷了,却丝毫不觉得这番话说出来又酸又涩。
“小侯爷既还记得报恩,那我们不妨先来说说这个,我对小侯爷的恩情,断不是这么个珠宝匣子能解决的。”玉烟冷怒烧了脑壳,话赶话的追出一句,他也不是好惹的,现在也几乎是红了眼睛要和他拼到底的架势。
“二少爷请说,梓琰有的必将倾尽所有。”梓琰忍着心疼,不屑的开口。
“小侯爷不如以身相许。”玉烟冷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疯了的。
“你?!”梓琰惊骇的张大双眼微微张着嘴,腾地煞白了一张脸,白了又红,喃喃的说,“你莫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让你逼的。”玉烟冷被他那副呆呆的模样引得好一阵心悸,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便一把将他拽到怀中,捏住他的下颌,狠狠吻上他的唇。
梓琰脑中好似经历了一番海啸,烟冷微暖的唇在他的唇上辗转,带着刺进骨髓的深刻,滚烫的,烫的他心都疼了。
梓琰的唇柔软温暖,带着一阵甜美的香气,烟冷为此沉醉,加重了力道,听得他一声喘息,趁机长驱直入探入他口中,搅动一池春水。
暮色渐渐上来,远处的侍卫们燃起了篝火,林子里鸟儿正在回家,梓琰靠在烟冷怀中,又羞涩又美好。
“做什么,这会子还是别动的好。”身下给梓琰当床垫的烟冷,压着嗓子的声音致命的诱惑。
梓琰又红了脸,从凌乱的衣衫上解下一个玉佩,放在他鼻尖前,嘟着嘴说,“那,这个才是我想给你的,挂在剑上当配饰。”
烟冷接过玉佩,搂紧了梓琰,轻轻在他耳边说,“执子之手。”
梓琰垂着眼,低低回应了一句,“将子拖走,你永远不许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努力码字的小时,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风雪夜深千帐灯(九)
语初在玉璃涧断臂接好的第三天回到了宫里,她回宫的时候已是夜里,素月的腰牌让他们一路畅通,他回来的事也一定传到了凤琊的耳朵里。
谁知凤琊夜夜都将自己关在某一处,谁都不见,所以这个消息,没人有本事让他知道。
所以语初回到自己居住的偏殿,在推开那间没有一丝光亮的寝殿门前,完全没有想到过会在这里见到凤琊。
他身着深紫色的长袍,黯淡的身处一片清冷的月辉下,长发未束,就坐在那个她经常靠着的小卧榻上,完美的侧脸没有表情,犹如一尊神像。
语初关上门,就着月色的霜华一步一步走向这个年轻的帝王,每走一步,她都无比清晰,这是她最后一次走向他。
“凤琊。”她唤他。
凤琊抬起头,眼神聚焦到她绝美的容颜,倏地起身风一般将她卷进自己怀里,她回来了,他的凰儿回来了。
语初伸出手紧紧回抱住他,将脸颊埋在他胸前,任泪水肆意的流淌。
他是她认定的前路,她想过不论如何艰难都一定要走向他,不论要走多久,都一定要走向他……
如今这就是在走向他的道路上她能到达最远的地方,凤琊,我回来向你告别……
国之重任对于凤琊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为美人不要江山的举动,不是,永远不会是凤琊的选择,与眼前的情势相比,没有什么比宿曜江山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语初深知凤琊一生狂妄傲慢,却以自己的方式深爱着守护着这片山河,甚至献出生命。
这是他认定生生世世都要相守的女人,可是眼下她做出的选择和决定他除了认同别无他法,于是他一直等,等她回来向他诀别……
殷悦婳的存在虽然没有让她离去,却实在伤害了他们的情感,而凤琅祭典上的那一幕,让他知道他终于失去了她,能敌过玉璃涧一条手臂的,也许是一条命,这东西他有,可是他还不了,至少不是现在。
他们就这样,彼此拥抱,誓要将对方嵌进自己的生命,狠狠地,痛快淋漓。
心意相通的爱人之间语言是多余的,但讽刺的是,离别的时刻永远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情更浓,意更真,她来诀别,他以心相送……
语初自他怀中抬起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定了他,樱唇轻启,“爱我……”
月光留在花瓣上的色泽像极了屋顶的琉璃瓦,一个安静的夜,院中一片银杏叶落下,砸在树下的蟹爪菊上,花瓣颤了颤,依旧紧紧的抓住花蕊,不肯就这样随落叶一同离去……
虽然窗外是一轮共同的月,却各自惆怅入怀。
语初沐浴更衣,穿起一身红色绣金色海棠的长袍,剪裁合宜的衣衫裹住她姣好的身段,修长婉转,那本是她预备在即将到来的他的生日当天穿的,如今,等不到了……
她在鬓边簪下一朵红衣金底的蟹爪菊,看着镜中那个自己,她知道自己美,今夜,她想要自己是这一生中的最美,渐渐地,眼底好像沾染了星光,整个面颊都变得生动起来。
她看着自己赤…裸的双足在密实的地毯上踩下一个个凹陷,无声的走进凤琊的寝殿。
凤琊的头发上还有潮湿的水汽,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让他惊讶的无法移开视线,却再一次被柔软的击中,震撼直达心底。
走到寝殿中间,语初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凤琊,绽出一个缓缓地微笑。
星娥碧海,浅笑深颦,月明风细,记得别伊时,桃花万柳丝。
她鬓边的蟹爪菊映衬红衣,美得让人窒息……
“语初……”
“我好看吗?”
凤琊点点头,眼底炽热,他明白,今日,她将自己嫁给他。
他走到她身边将她横抱起,语初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安心而平静。
语初主动靠近他,将唇贴到他的唇上,温暖,柔软,语初不禁微微地颤抖,第一次,她主动吻他。
衣衫褪尽,一室旖旎……
语初郑重的红色,第一次穿给一个不在意的人,穿了却未入那人的眼,第二次,穿进了眼前这个人心里,凤琊最喜欢的紫色,代表着他从未表露给任何人的隐秘,那是凤琊自己的颜色,只给她一个人看。
红色与紫色重叠,铺垫出一个妖娆的慵懒,质感柔软的衣带交缠,衍伸出一段炽烈的缠绵。
他的唇点燃她每一个火焰,在天空绽开,照亮两人的余生。
他修长的手指犹如一曲浓丽的西疆乐曲,带着异域驼铃,与她灵魂深处共赴一段飞天之舞。
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如玉如脂,柔软而美好,开启一个隐秘的神奇之地,获得无价的秘宝。
语初紧紧地抱着他光滑的背,将身体摆成一个美好的弧度,与他无缝的贴合,不仅是身体,也是灵魂的契合,她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凤琊,今生,能将自己交给你,是我最幸福的事,也是我能给你最后的承诺……
秋风从屋外经过,不忍心带走屋内的柔情和温度,日头从东升到西沉,从月明到星稀,时间似乎忘记了这里,一段感情在这里瞬间永恒。
缱绻深情过后既是劳燕分飞。
七日后,语初和祁苑一同踏上千城的归途。
与凤琊独处的七日,是语初心底最珍贵的角落,夙皇不朝七日,朝野震惊,这是比祭典遭劫更让宿曜震动的大事,史无前例,七日后,千丞郡主离开,夙皇一切照旧,平静的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
一路上语初不语,祁苑也不问,云之遥的变脸已经让她太过疑惑,一会冷一会热,真好似被放在火上两面焦烤。
后面的马车上,赤儿和青儿一直在照顾玉璃涧,那只断臂缝合成功了,只是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功能,好歹保住一条手,只是,玉璃涧也许再不能上战场。
凤琊没有去送语初,她走的时候他正在与一群大臣商议国事,他刻意的回避为的就是不想直面离别,诚然他不是个用公事麻痹自己的人,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平静如旧,让知情的人无不胆战心惊。
独倚春寒掩夕扉,清露泣铢衣,玉箫吹梦,金钗画影,悔不同携。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语初不会和凤琊争吵,他们之间在一起的时间,竟会这样的短,实在令人嗟叹。
回到千城以后,语初回到玉家,玉家依旧平静,玉异海尚在军营,家中只有燕遮瑕,虽然之前和离的事燕遮瑕并不反对,但是自己儿子为语初失了手臂也当真让她心痛不已,得到消息语初与玉璃涧一同回来让她不禁感慨,虽说玉家并不需要她这样报答,可是语初能做到如此,她也不质疑,目前自己的儿子恢复健康是首要。
再见燕遮瑕,语初忍了又忍还是红了眼眶,“娘,是语初带累了将军。”
将军,这一声将军,燕遮瑕便全明白了,果真,这是责任,不是情意。
“语初,孩子,不怪你,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