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姹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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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派人去看看玉璃涧的情况。”如果他执意不肯放手,语初这尴尬的身份就得持续下去,终归吃亏的还是她们女人。
“主子,你歇会吧,一会云先生该回来了。”折兰轻轻的提醒祁苑。
天黑的时候,祁苑还没有吃晚饭,云之遥答应回来和她一起晚饭。
她乖乖趴在大堂桌子上流着口水。
掌灯时分,云之遥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祁苑跳起来扑过去,云之遥接住她将她抱起来,微微蹙眉,“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吃饭啊!快点,饿死我了。”
“你今天闹了这一出还真没影响食欲。”云之遥一边抱着她进前厅一边讽刺她。
什么情况,下午不是已经云过燕不留痕,风轻云淡了吗?
“你不是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吗?”
“身为紫花宫主,你什么时候能够冷静的面对事情?就你这样,能做什么?”
“她欺负语初我冷静不了。”原来根本不是过去了,是他下午没腾出功夫教训她,要么就是先安慰她给颗糖等到现在再给几巴掌。
“那又怎样,他们的事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她殷悦婳是女王,这么欺负一个姑娘简直下作。”
“她是女王。”
“女王怎么了,我祁家还怕她不成?”
“在这世上,你是不必怕任何人,但不是每一件事你做了都有能力承担后果。”
“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紫花宫和她拼了!”
“胡说!”云之遥放了碗,“你一个人要毁了自己没人管得了,你想想你宫里的人,若是因为你惹得宿曜与千城、千城与溪久不和,会对现在的局势造成什么影响?你身上的责任决不允许你这般的任意妄为,你以为做好领袖只是大事上拿主意这么简单吗?洛卫齐的死,就是你狂妄自大的后果,如果你得当他本可以不用死。”
虽然很愤怒,但是祁苑必须承认他说得对,卫齐,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她的失误死去的人。
“好,你说得对,对殷悦婳的态度我认错,可我真不明白凤琊为什么要娶这么个人,他要是真爱语初为什么不娶语初,你们这些男的就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白天的时候他明明很为她着想很安慰她的,现在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你知道凤琊为什么要娶殷悦婳吗?”
“还不是为了掣肘泉林,”虽然没人告诉过她,但是她又不傻。
“若只是为了掣肘泉林,以凤琊的能力不必做到这一步。”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地宫,凤琊是地宫的钥匙,可是殷悦婳才是地宫的守护,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地宫自毁,那就是钥匙与守护的血液相溶。”
“相溶?怎么个相溶法?一人割一刀,放血?再把血洒在地宫门上?”这难道不是俗称的洒狗血?
云之遥摇头,“是孩子。”
“什么?!你是说万一迫不得已他俩还要生个孩子?!”
“他们俩的结合是保证地宫安全最后的屏障,你只顾着指责凤琊,你怎么知道他是殚精竭虑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这是我见过出轨后还要生个孩子最好的理由,早知道应该告诉玉璃涧,祁苑翻了个白眼。
她把筷子一搁,站起身,“不吃了。”扭头就回了房间。
什么事啊,什么人啊,说到底还是要教育她,还是她的不是,她就知道他不能这么愉快的放过她,果不其然。
第二日凤琅的祭祀礼,祁苑身着玄色礼裙一脸端庄,见到殷悦婳和凤琊都郑重行礼,与昨日行事作风简直是天壤之别,凤琊用眼神找到远处的云之遥,捎带一个眼风,果真一物降一物,云之遥微微垂首,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然后,自己那个姑娘,也是一身玄色衣裙的语初,看见祁苑就走了过去。
两人一起低低的说笑,安静美好。
凤琊看着这一幕,视线一时无法移开,脸上的线条也软化了很多,这一切都看在殷悦婳眼里。
“怎么没见梓琰?”祁苑抬起脸四处张望。
“小侯爷在仪式上出现现在不会过来的。”语初随着她抬起脸来,却看到不远处身着武将便服的玉璃涧在看着自己,便也弯起唇角笑笑。
典礼开始的时候,祁苑看到泉林的使者也在队列里,看了一眼身边的语初,语初摇摇头。
今天对于凤琊来说确实不是个好日子,自己姐姐的忌日,情敌和自己的女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政敌的使者目的不纯的参加祭祀,怎么想凤琊今天的心情都不会好,于是祁苑松了口气,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梓琰手捧圣杯出现在祭坛上,按照祭祀的要求一步一步完成祭奠的步骤,祭坛一旁的廊下坐着夙皇和女王,宾客和朝臣站在祭场上。
祁苑有点走神,她觉得今日的太阳亮的发白,秋日的阳光虽然温暖,但是一阵阵的凉风足以吹散这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温度,她正想对身后的云之遥说自己有点冷,就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
不论过了多久再让她回忆当时事发的经过,她都是说不清的,不知从哪里飞来如雨点般的短箭,四周的土地里钻出一群群死人,一时间整个祭场乱了套。
祁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被云之遥揽在怀里,她看见四下乱逃的人,看见夙皇惊诧愤怒的脸,看见语初在混乱中被人推倒……
“语初,语初!”她向好友伸出手,声音却被淹没在混乱中,云之遥护着她一路砍杀那些死尸。
等祁苑再找到语初的时候,语初已经被玉璃涧抱在怀里,重兵包围着凤琊所在的长廊,那个年轻的帝王愤怒的嘶吼着。
玉璃涧的右手只剩下一截残臂。
祁苑记得自己尖叫起来,可是事后云之遥告诉她,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一声长啸的笛声,死尸停止了动作,紫儿和探梅带着紫花宫的侍女赶到了。
混乱被随后赶来的千城与宿曜军队终结。
祁苑看到脸色苍白的凤琊和抱着玉璃涧痛哭失声的语初,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启,就永远也无法改变了。
即便在这混乱的一刻,那个帝王也临危不乱的指挥着自己的军队,面对自己心爱女人的危险,他更在意大局的稳定,祁苑闭上眼睛忍住眼眶的炙热。
玉璃涧忍着巨大的痛楚,额角滚落一颗颗汗珠,面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坚定的抱着语初。
她说她是他任何时候都选择放弃的那个人,她不是,只是他一次次错过了对她的选择,这一次,他没有错过,即便只有一只手,他终于可以拥她入怀。
作者有话要说: 祁苑:作者你过来,我要打死你!
语初:5555555……
小时:还不是为你们出气么,55555
云之遥:你绝对是故意的
☆、风雪夜深千帐灯(八)
宿曜大公主祭祀礼上的混乱迅速传遍了七曜,人所周知泉林与和易意图联盟,于是人人都说是泉林使者带来了死尸,一时间宿曜全国上下戒备森严,施行宵禁。
泉林使者跪在大殿上尽量不颤抖的解释此事与泉林无关。
凤琊在大殿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一言不发,这个在七曜以快速狠绝著称的帝王此时是最骇人的。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凤琊释放了使者,并派出使者与泉林使者一同回到泉林,只不过他派出的人,是凤琅大公主的亲生子,小侯爷梓琰。
语初知道,凤琊其实根本就是确定泉林做了手脚,意图就是大公主的遗骸,可是现在,她顾不上凤琊,她知道他会将自己和一切都打理的很好,此刻让她揪心的是玉璃涧。
一个右手使刀的武将,就这样失去了右臂。
另一边,云之遥因为护着祁苑,身上也有几处伤势,祁苑急的热锅蚂蚁一样,指挥着青儿里里外外的忙活。
一直到云之遥歇下,她才召集了身边所有的侍女。
惊情尚在千城军中,问竹受罚在家,虫儿已经被她派去为玉璃涧医治,其他侍女都齐聚在祁苑身边。
“今日有两件要紧事,第一,查清楚万宗的死尸怎么进入宿曜的,第二,如今万宗的死尸无孔不入,探梅马上给洛卫玄送信,描述这次事件,派几个控魂术的侍女回去,青儿和赤儿也去玉璃涧那,赤儿,让我见识见识你接断臂的本事。”
所有人都低估了如今的形势,万宗一统七曜的决心如此之急迫,祁苑不得不想,究竟除了一统七曜还有什么是他们如此急迫的目的。
关于问竹的背叛,如今看来却有另一番意思,以一个在祁苑身边这么多年对她如此熟悉的人,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作为会引起主子什么样的反应,更何况是激怒祁苑,伺候人的连这个都不懂那实在是做不到贴身侍女这一步。
所以,祁苑越来越相信,问竹是故意激怒她,目的就是要祁苑对她产生芥蒂从而远离她。
“问竹会不会还有别的任务?”祁苑对着紫儿和探梅道出自己的疑惑。
“依属下看,倒像是有些后悔的意思。”探梅想了一下。
说她良心发现也说得过去,毕竟是自己身边多年的亲信,祁苑自信对她一向不薄,一个人要背叛不曾亏待自己的主子,如果不是有更大的引诱,那一定就是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问竹是咱们宫里的家生孩子,她的父亲考取功名后,出钱买凶杀她们母女,被咱们的人救下,她母亲恳求尊主帮她报仇,尊主给了她机会,她父亲被她母亲亲手杀死后,母亲在尊主座下多年,养育问竹到13岁因病离世。”紫儿回想了一遍问竹的身世,似乎没有问题。
“她父亲死时问竹多大了?”祁苑已经找到了问题。
“7岁。”紫儿也明白了。
这已经是一个初具是非观的年纪,也许,问竹并不像母亲那般怨恨父亲,也许母亲杀死亲夫的行为对于她而言正是一个伤害,而不是解救。
按照紫花宫的规矩,这样的人是断不能留了,可是如今,祁苑不想杀她,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而是因为她舍不得。
说到底,她依旧不是一个有魄力的领袖,她知道如果师父在,一定会斩钉截铁给出一个了结。
她是紫花宫真正的主人这件事,也许早就已经不是秘密,可是,她依旧不敢赌,究竟问竹都对万宗透露了些什么,能够面对自己曾经最亲近的人背叛自己已经让她神伤太多。
虫儿在玉璃涧跟前使用了紫花宫的秘术,那条断臂落地之后亦被死尸所毁有所损伤,虫儿放出金蛊母,千百条金蛊虫钻入断臂中,不断地活动分泌毒液,刺激保证断臂的活力与臂中残血不凝。
语初一直守在玉璃涧跟前,军中的医生对待这种伤势也只有常规的治疗方法,等赤儿和青儿赶到的时候,语初已经整个人陷入一种可怕的冷静。
面对赤儿竟然还能清清楚楚的问候,“祁苑呢?云先生可好?”
“郡主万安,我家小姐和云先生都好,小姐命我等过来帮虫儿为玉将军疗伤,她随后就到。”赤儿不着痕迹的按住语初的手腕,果然,这是急血攻心后崩溃前的一种狂躁。
“玉将军的手可还有挽回?”语初不管这么多。
“请无关人等退出帐外。”赤儿轻轻的点点头。
虫儿用蛊虫保住的胳膊,被赤儿缝合在了残臂上,全程代语初都在一旁,耐心的守着昏迷的玉璃涧,做她能做的一切。
后来祁苑问她为什么要全程经历那么血腥的过程,语初告诉她,她只是想不逃避,面对任何一个细节,更有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断臂虽已接上,但是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现在它除了还是一只手,已经不具备任何功能,多将养几年,也许可以执物。”赤儿接完,已经到了下半夜。
她们原以为代语初应该会流泪,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认真地询问今后的调理恢复方法,青儿给她配了除尸毒和褪黑气的药方,虫儿有些担心代语初的精神和意识,给赤儿使了个眼色便出来找祁苑。
祁苑在云之遥跟前守了大半夜,忽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她四下里看了半天没见到云之遥,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
“小主子,”紫儿拦住祁苑,“这大半夜你要去哪?”在她屋外值夜的是紫儿,今天的事让所有人都升级了安全等级。
“云之遥呢?”
“云先生回军营去了,临走把你抱回房里的。”紫儿接过慰思递来的斗篷给祁苑裹好。
“走,咱们也去。”什么人,自己还受着伤倒又跑回去了,军营里此时最不缺的应该就是人了。
“小主子,好歹你也再穿件衣服,还有鞋……”秋夜寒凉,这会子经不起再病一个了。
虫儿这时候也回到了别院,把玉璃涧和代语初的情况和祁苑一说,祁苑就更急了,家丁以最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