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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浣权-姹紫-第38部分

小说: 浣权-姹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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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苑彻底无语了,这是人称狂妄的夙皇,说出去谁信,为了一个小女子竟然不顾身份的来堵着她,她拍拍自己的脸,“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前朝之事已经够繁琐了,这时候后宫不能乱。”
  你倒做得好打算,“如今前朝还没到最乱的时候呢,你这么说真让人质疑。”祁苑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和他啰嗦,将万宗死尸的事告诉了他,“大祭司可有什么办法,我的侍女能顶一时,终会被他们想出解决之术,这时候就得七曜的祭司想办法了。”
  凤琊沉吟片刻,“此事非同小可,我即刻安排大祭司与你见面。”
  “谢夙皇。”
  “解铃还须系铃人,语初那,你费心……”
  “还是先顾着你那溪久女王吧。”
  凤琊瞥她一眼,转身离去了,祁苑在背后偷笑,笑完又觉得压力山大。
  语初在御花园的回廊角亭里作画,殷悦婳带着一群凤琊的后宫在一旁玩乐,素月在语初案边为她研磨端茶,花园里不知什么时候布置了很多蟹爪菊,语初不时抬起头,还有宫人在花园中布置。
  “素月,这是怎么了?全摆这蟹爪菊是什么意思?”难道某人一到秋天就必须要看菊花?
  素月告诉她,每年此时,宫中都如此布置,九月重阳之后,就是大公主凤琅的忌日。
  大公主凤琅,凤琊的双生姐姐,是先皇与皇后仙逝后,凤琊最亲近的人,多年前凤琅逝去,如今,也只剩梓琰。
  语初将手中画了一半的海棠搁下了,另拿了纸,一笔一笔绘起了菊花,这蟹爪菊据说是凤琅最喜欢的。
  正在这时,一个小侍卫匆匆跑进凉亭,单膝跪地低低向语初禀报了一句什么,语初有些愕然,点点头让侍卫先去前头等着,回头看着素月。
  素月咬着嘴唇低声说,“泉林使者每次来,夙皇都少不得要黑脸几天,此事只怕不止黑脸那么简单了。”
  此时泉林派来使者,一定不是小事,居然能让凤琊发这么大脾气,非同一般,否则染玉也不会急着找她。
  “郡主,夙皇不能摘颗人头吧……”素月低低的说了半句又吞回去了。
  语初担心的就是这个,她垂眼不语,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影响,婉转的画出蟹爪菊一个弯角,轻轻说:“把前几日我做的桂花蜜拿来,跑快点,直接送到前殿。”
  搁了笔,语初整整衣衫,拂了拂微皱的裙角,绕过凉亭,走近一株金背蟹爪菊,她折下一枝,插入自己鬓边,那金背红底的颜色瞬间提亮了她素雅的衣衫,她转过头看着素月调笑,“我这副样子,就算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应该也能消下夙皇一半气吧?”
  素月也笑了,跟着语初往前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王:郡主演得好~
  语初:女王真演技~
  小时:祁苑来了你们都闭嘴!

  ☆、风雪夜深千帐灯(四)

  刚走到门口,语初就听得殿内凤琊的声音,虽然已是刻意控制,强烈的怒气仍然透过声音传了出来,语初示意素月停下,制止了门口染玉的通报,凤琊虽然一向狂妄,却鲜少有真正动怒的时候。
  “染侍卫,夙皇这样有多久了?”
  “原本陛下散了朝就要请郡主过来的,泉林的使者却来了,属下在外听着不对,这才差人去请郡主。”染玉低低的说。
  语初点点头,这时候,敢进去且有能力的只有她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打鼓,从没见过凤琊有这样的时候。
  没等她多想,殿内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让她吓了一跳,凤琊竟然摔了东西,她急忙示意染玉通报。
  “千丞郡主到!”染玉急忙推开门,正色禀报。
  里面没了声音,语初点点头走进去。
  “参见夙皇。”语初垂首行礼。
  短暂的沉默后,“你回去吧。”凤琊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泉林的使者行了礼,不卑不亢的退了出去,有胆子和夙皇针锋辩论的人不多,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门关上了,怒意燃烧的凤琊眼中忽然闯进一抹金红色,定睛看到半垂着首的女子鬓边的蟹爪菊,气果然就消了一大半,不由自主的微微浮起一抹略带无奈的笑意,伸出手将她扶起来。
  “夙皇辛苦,这是千城的桂花,祁苑差人送来的,我做了桂花蜜,调了蜜茶给你送来尝尝。”语初笑着缓和气氛。
  “恩,”凤琊应了一声,走到案边。
  “刚刚是泉林的使者吗?所为何事?”语初开门见山。
  凤琊没有回答,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语初便大着胆子问了下去。
  “恕我斗胆,开战在即,泉林此时来人一定不是来宣战的,究竟所为何事?可有缓和的机会?”
  凤琊依旧不语。
  “泉林与宿曜接壤,一旦开战,边境上的百姓祸事连连,必定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再无安生之日,你一向深爱这片土地,这样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凤琊,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凤琅。”此时凤琊终于开口,一开口就是一副足以冻结整个夏天的语气。
  凤琅,说起这位宿曜的凤琅大公主,那是当初唯一可以和云阡陌媲美的七曜美人,绝代风华,倾国倾城,据说神殿里的七曜上古典籍,大公主全都看了个遍,还能与年长的祭司们谈法论道,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花瓶美人,性格孤傲,特立独行。
  有关于这位大公主的事迹,语初确实听过不少,只是……
  “这位凤琅大公主,可是梓琰小侯爷的亲娘?当初不是嫁给了你父王的宗正卿,赵奕的独子赵和晓吗?此事与她有什么关系?”语初满腹疑问。
  “木笑渊毁了她的一生。”凤琊脸色极其难看,可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深重。
  语初非常惊讶,这样的事她想也没有想过,凤琅大公主竟然和泉林的国君木笑渊有过这样的过往。
  可是这样的仇怨竟然放在了国家重任之前,这样的凤琊也是她没有见过的,语初由惊讶变成了质疑。
  “好,国家大事我暂且不说,我且说说儿女之情,”语初控制自己放缓了语调,“木笑渊中宫之位至今空悬,他是七国君王中唯一一位没有册立王后的,此事七曜人尽皆知,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可知他心中是有凤琅的,是不是感情我不敢妄断,即便不是如此,至少也是心怀愧疚,便是心中有凤琅的,再者……”
  语初咬了咬下唇,“再者,他后宫虽有妃嫔,又何曾听他有过一儿半女?”
  语初凝视着神情凝重的凤琊,这一点他和你一样,虽然都曾娶回几位妃嫔,但这不代表什么,你们都是在等着一个配给你们产下子嗣的女人出现,泉林国君为什么没有子嗣也不立后,这是七曜的一个秘史,民间常常有各种故事版本,如今才是真相大白了,这难道不是他心中只有凤琅一人?
  “即便当初再如何,凤琅的儿子梓琰都已经这么大了,赎罪也好,念情也罢,木笑渊没有子嗣,即便不是对你姐姐念念不忘,至少也是心怀愧疚,为君者子嗣的重要你更明白,看在这个份上,难道不能想开些吗?”
  语初语气诚恳,心中着实难安,他的心里她何尝不明白,但这不是把这些放在社稷之前的理由,所谓权力就是让人为所欲为。
  “木笑渊想要凤琅的遗骨。”凤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语初呆了呆,半晌,眼泪瞬间夺眶,“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倘若有一天你先我而去,我也必定是要守着你的,谁若在中间阻拦,让我不能与你相守,此人必定是我一生的仇人。”
  “你这番话难道不是因为我娶了殷悦婳,你敢说你此刻毫无半点私心?”凤琊听语初一路为木笑渊开脱,终于忍无可忍。
  “凤琊!”语初第一次,愤怒的喊出他的名字,打断了他。
  “你与女王联姻,从始至终我都晓得是为了大局,但是若说此事我心中毫无波澜,一点都不介意,那我便是神仙,是佛祖,却不是人!可我今日与你所谈之事,却是觉得权利不可以滥用,私心和仇恨不能凌驾与权利之上,当权者不能为所欲为,以一己私欲置天下于不顾,如今我才知道,你以掣肘泉林的名义牺牲了自己和女王的婚姻,牺牲了边境的百姓,为的却只是一个家族旧怨,就是你无能!”语初泪流满面,转身走向门边。
  要出门的一刻她停下来,“还有,我不配,我不配对你的婚姻有任何私心,至今我都仍是他人妇,又有什么资格私心你娶谁。”说完,语初几乎摇摇欲坠,她没有凤琊看一眼,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凤琊一怔,她虽向着木笑渊,说的却是实话,可他的心情她到底明白多少,到底还是他逼得她说出了这番摧折心肝的话,她说她是他人妇,这席话是一把淬毒的匕首,伤了他,也伤了握着匕首的她。
  她虽一心念着凤琊,却也顾忌自己的身份,要想不顾一切的爱一场,说到底她也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做不到全身心的付出,说他无能,她又岂止比他懦弱,连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不曾有过。
  语初一番内心戏,上演到激烈之时,若没有什么别的外来刺激,这股子赤子之心,也就这么散了,偏偏,这时候又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
  说是不该来,确实又是应该,要不怎么说有缘无分呢,语初转过回廊,玉璃涧已经等在回廊尽头。
  久别的四目相对,真真的各怀心思,情思感慨,他们做了大半年的夫妻,把每次见面相看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这一次对视的时间长。
  素月不知所以,猜到大概,默默地退至回廊拐角,留给二人一个说话的空间。
  “将军,别来无恙。”语初弯起唇角,微微笑着问候。
  一句将军,将两人划分两岸,中间横亘的是永远无法趟过的疏离。
  这一刻语初心中升起对故乡的怀念,她眼中泛起泪光,虽然对他的印象依旧停留在那些决绝的回忆里,但是眼前的玉璃涧确实让她有一种再见亲人的亲切。
  “郡主一向可好?”玉璃涧忍住喉间的哽咽,他低估了对她的想念,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拥她入怀。
  “好,将军家里可好?”
  “跟我回去,家里人,在等你。”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出口的,原来当你真的在意一个人的时候,说话的,不是你的嘴,而是你的心。
  凤琊追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两两相望的场景。
  一身素衣的语初鬓边簪着一朵金背红底蟹爪菊,伊人蒹葭,秋色冰霜,遗世而摇曳生姿,那个号称因容颜太美而带着鬼面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眉目风华,指间刀光。
  语初衣角微微地掀起,衣角上纷落的海棠,吹落玉璃涧一世疏狂……
  凤琊紧皱双眉,到底这才是昭告天下的一对年少夫妻。
  “我一直在等你,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赵青霜,是我年少岁月的见证,也是我的道义,我不能丢下,可是你,是我心动的那一丝柔软,我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到你离开,我才明白,这是情动,我只希望还来得及,给我一次机会,重新和你一同经营夫妻之道。”
  一向话少的玉璃涧这番话,包含了了多少千言万语的情愫,语初明白,可是,她只有辜负。
  凤琊不经意的捏紧了双拳,这番话,是一个男人情义与尊严的承诺。
  而他,打定了主意,即便与千城开战也绝不肯放她走。
  “玉璃涧,”语初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扑灭了夙皇的杀气。
  语初叹了口气,“这些话,如果我初嫁你时你就对我说,我与你断不会走到今日,初嫁时我并不识男女之爱,我只知道我不讨厌你,和你一起过日子我并不排斥,可你在新婚第一夜就给了我好大一个难堪,让我知道前路比我想的更难,我和你那位知己在我出嫁前就已经见过,她主动找我,让我放过你,明知如此,我还是嫁了,说是无知者无畏,更多的是我充满向往,可是命运并没有因此给我一个惊喜,你和你的执着让我开始认识什么是情爱,只可惜情之一字你也不懂,你只当我对你的事毫不上心,做事都从玉家全局考虑,可你竟不明白,这一切是建立在我认同你认同自己是你妻子的前提下,而这些也是我在认识凤琊以后才明白的道理,曾经,我是你的妻子,我的心里装着玉家,装着你,曾经我的心里真的有过你。我在两军阵前看到你挣扎纠结的眼神,就知道你已经在我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玉璃涧,我是你,永远都是你放弃的那一个,就算是那样的场合,我也无法看到你会救我,我也期待会有一个人英雄一般的出现在我面前,来救我,那一刻我的绝望,你永不能明白,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只能靠自己,我知道你前来必定有所计划,我一意孤行是因为我绝望,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宁愿死也不愿祈求你的垂怜,再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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